第88章 骗狗
“我是狗?”
路迟指着自己,身形不稳,晃荡了两下最后靠在墙壁上才找到了平衡。
花满坞早就抱着萧锁笑得直不起腰,傅笛深尴尬地笑了笑,证明了这件事是真的。
路迟的世界观,在那个瞬间,炸掉了。
然后,狗狗直到血月统治了魔界的夜空,都没有和傅笛深说一句话。
他就坐在冰冷的台阶上,随手摘了一朵魔界的幽冥花,数着花瓣:“我是狗,我是狼,我是狗,我是狼…….”
到最后变成了:“我是狗,我是狗,我是狗…….”
以及最后路迟终于认清了现实:“我为什么是狗呢?我怎么能是狗呢?”
傅笛深就站在他身后,每当自己想走上前去哄一哄狗狗,就会被路迟无情的推开:“你滚开!你这个叛徒。”
“我怎么就成了叛徒?”傅笛深纠缠不休,路迟推开多少次,他就缠上去多少次,直到最后狗狗终于狠不下心挣脱自己的怀抱,“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吗?我在魔界找到了酸奶,你要喝吗?”
迟迟瞥了他一眼。
傅笛深看有戏,赶紧拆开酸奶递了上去。
喝完酸奶舔完盖,顺手把瓶子扔到桌上,路迟继续了对自己的狼性拷问:“我怎么会是狗呢?”
傅笛深叹了口气,准备找个地方把酸奶盒子扔了,没想到碰到了花满坞。花满坞也就是看笑话,平日里和路迟无冤无仇的,问了句:“还没好啊。”
傅笛深摇了摇头。
“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不要脸地哄呗。”
傅笛深叹了口气,把酸奶盒子塞到了花满坞手里,拍了拍脸,振作精神去哄狗。
花满坞想看笑话,跟在后面偷听。
只见傅笛深走到了路迟背后,伸手把路迟圈在怀里。
“也没有说你就是狗啊,你看你祖上是雪狼,而且你长的也像雪狼,这说明什么,这就是返祖现象,你都返祖现象了,你不就是狼吗?再说了,狼和狗之间的区别是谁规定的?天界有规定吗?天界都是靠眼睛看的,但是眼睛总有失误。人界虽然有规定,但是人类的规矩,您堂堂北冥轩君为何要遵守。”
傅笛深的话把路迟说的是一愣一愣的。
“还有,你看我是狼,你和我在一起了,咱们以后是要结婚的,这也就意味着你迟早是要回归雪狼这个大家族的,那你不就是狼吗?”
在背后躲着听的花满坞人都傻了。
这——还带这么玩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
听到路迟的回答,花满坞更傻了,这还真的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北疆的统治者是一脉相承的没有脑子吗?
“对啊,我为什么要骗你啊,而且现在就花满坞和你我知道,我们俩不说,花满坞在这魔界当肥宅,天界的人不知道,那你就是狼啊!”
花满坞满脑子都是,你们俩神仙吵架,不要带上我。
路迟瞥了一眼,还是故作高冷不理傅笛深。
可背后左摇右晃的尾巴早就出卖了他。
“还生气呢?”
不理你。
“路迟,”傅笛深撸起袖子,一把拽着路迟的衣领。
一只狗狗,怎么哄都还哄不好了。
路迟的尾巴一下子竖了起来,不会自己作妖过头了,把傅笛深惹火了吧。
他刚想道歉,却看到傅笛深的脸凑了过来。
“亲我,听到没有。”
原本傅笛深的样貌也就在普通人中算个偏上的水平,如今配上银灰色的长发,颜值反倒上了好几个层次。
自诩美貌三界第一的北冥轩君,也被这近似命令的语气撩拨得心音乱颤。
身体比脑子反应要快,下意识地路迟撅起嘴亲了一下。
随后甜蜜蜜地憨笑起来。
狗就狗吧,反正有老婆就行了。
看路迟心情好了些,傅笛深趁此机会加了火候:“我刚才在冰窖里面发现了猫猫的零食,走,我们去偷零食吃。”
一听这话,花满坞还没反应过来,怀里的猫猫立马不乐意了,挣扎着跳出怀抱,要上去和迟迟决一死战。
魔界闹得欢快,人界也同样是如此。
桑钰赴约来到酒店,这次他穿的倒没有那么露骨。生性沉默寡言的阎罗王罕见开口,要桑钰穿得清纯一些。桑钰便找了件衬衫和水洗牛仔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时候桑钰也会感叹,在万古不变的时间面前,他们一直都在变。
风流薄情的天帝并非一贯如此。父亲在世时,桑钰还是过了段无忧无虑的日子,群狼环绕,但群狼都被父亲一肩扛了。
桑钰没有其他兄弟,也没有夺嫡的压力,日复一日在勾陈上宫里,当他逍遥快活的太子。
只是后来父亲死后,所有的明争暗斗都压在了他的头上。
不过还好,有阎罗陪着自己。
等待爱人的过程总是让人高兴的。他心里满是欢喜,想着今日要不也学着人界的情侣看看电影逛逛街,去花园里走走晒着太阳。在阳光微燥的时候,被阎罗牵住手。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桑钰知道是阎罗来了,紧着步子上前开了门。
站着的还是熟悉的人,只是不知为何,脸上却围绕着一团阴翳。
“怎么了?”桑钰上前圈住阎罗,转了半圈,屁股一顶让门自己关上,“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
他贴着阎罗的耳朵,想要诉说自己那些绮丽的幻想,想要稍微展露他深藏已久的爱意,可还没开口,却感觉腹部一阵疼痛。
往下看去,只见阎罗的手化作了利爪,生生地插入了他的胸腔,准确无误抓住了一根肋骨。
鲜血淋漓,桑钰脸色苍白,可眼前人却不打算停手。
胸口鼓动了几下,但听见空中“咔嚓”一声脆响,阎罗竟折断了他的一根肋骨,然后带着血肉和筋脉,抽了出来。
桑钰往后退了几步,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阎罗。
“对不起。”
他听见阎罗的声音,在和他说对不起。
但随后,桑钰的身子向后倒去,渐渐的,除了抽搐喊疼的声音,他什么都听不到了。
作者有话说:
于是迟迟连夜赶制了渣男的牌子,准备给阎罗挂上。
第89章 修阳夫人
路迟虽然在灵力上颇有建树,但是出拳的速度显然比不上猫猫。
没打几个回合,他就已经快要被猫肉球打傻了。
“再打不给你玩逗猫棒!”
听到这样的恐吓,萧锁才冷静下来,默默地把自己的一袋猫粮推到了路迟面前。
花满坞抱着猫儿揉了揉肚子,夸了几句猫猫真乖。萧锁难得心情好,仰头蹭了蹭花满坞的脖子。
随后两人说了告辞,花满坞抱着萧锁离开。
路迟蹦跶着去扯那袋猫粮,想咬出一个口子来尝尝味道。
看着路迟的背影,傅笛深反倒开始纠结起了要不要告诉路迟,他是魔尊玄天之子的事情。
如果说出来,路迟恐怕短时间内无法接受吧。
就在傅笛深纠结的时候,路迟拆开了猫粮,抓了一把塞进嘴里。
操!是苦的!
路迟皱着脸回头看向傅笛深,嘴里的猫粮还啪嗒啪嗒往下掉。
“你咋了?”傅笛深赶紧过去抱住狗狗。
“过期了,呜呜呜猫猫他骗我。”
傅笛深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只狗真是没心没肺。
就这样也挺好的。
傅笛深这么想着,揉了揉狗狗的耳朵,又在他的头上亲了好几下。
每晚睡觉会抱着自己,给自己取暖的路迟,一发现自己遇到危险就会冲上去的路迟,只要自己有一点不开心,就立马想方设法逗乐自己的路迟。
有时候有点傻,有点憨,还喜欢偷吃零食,阳奉阴违。
这样的生活,他已经很满足了,他相信路迟也很满足。
以前总是路迟保护他,甄宁的事情也好,沧海珠闹出来的风波也好,路迟习惯性地站在他面前保护他。
现在,他拥有了力量,轮到他保护路迟了。
赌上北疆王所有的实力,他也要给自己的小狗撑起一片无忧无虑的天空来。
至于其他人,任何会威胁到路迟的,会伤害路迟的东西,他都会一一铲除。
“深深?”
路迟便回了人形,把刚刚误食的狗粮全都吐了出来。
“干嘛?”
“你不哄我,我不开心。”
傅笛深没忍住笑出了声:“几千岁的狗了,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不要,你是我哥哥,我就要撒娇,”路迟扑了过来,抱着傅笛深蹭来蹭去,“哥哥哥哥哥哥——”
“好,哄你,狗狗最棒了。”
他眉眼温柔,就差把眼前这人捧在手心里了。
“不对,你要说路迟最棒了。”
呵,人不聪明,要求还挺多的哈。
“我不说。”傅笛深故意逗他。
路迟一听脸立马就垮了下来:“你说。”
“我不。”
路迟立马怂了:“那我求求你。”
一句话还真给傅笛深整破防了,抓着路迟摁在自己怀里:“迟迟,我喜欢你。”
路迟轻嗅着傅笛深怀里的味道:“迟迟也喜欢你。”
层层叠叠的深宫中,血统卑劣的太子拥有一切,却唯独失去了自由。
他天赋异禀,只用了不到三年的时间,就掌握了魔尊玄天所教授的炼法九重天中的三层。而褚深花了五年,却也只能掌握其中的一层。
无论如何努力,褚深也追不上他与迟迟之间,天赋的差距。
“哥哥不用那么辛苦,以后我学会了,我保护哥哥就行了,”彼时太子坐在树下荡秋千,他太过无聊了,每日被困在皇宫之中不得外出,看到的总是同样的风景。褚深一来就用麻绳拴在树干上给他做了个秋千,风起时吹落一树蓝花,甚是美妙。
褚深伏案苦学,看着他逍遥快活,气不打一出来,抓了个果子扔到了太子怀里,让他闭嘴。
每当这时,迟迟就会跳下来走到他身后,耐心地说起了自己的见解。
他当真是有天赋的,枯燥难懂的术式与研究,在他嘴里便能变得通俗易懂,拜他所赐,褚深的进度逐渐跟了上来。
只是这样的速度,并不够。
褚深的母亲修阳夫人为了避嫌,没有住在魔界王宫内部,反倒是在外面找了个小院住下。魔界看守森严,又因褚深与太子终日待在一起,为防太子的消息泄露,褚深只能隔三个月,才能出宫与母亲相聚。
而每次相聚,比起嘘寒问暖,修阳夫人更在乎的是褚深的炼法九重天学到了哪一层。
每次褚深如实回答,得到的只有母亲恨铁不成钢的辱骂与殴打。
——“我和你说过让你好好学,努力练功,你是不是又偷懒了!”
——“你知不知道你父亲死前的遗愿就是让你收复北疆,你在你爹牌位前发的誓都忘了吗?”
褚深总是一个人忍受母亲的苛责与鞭策,随后拖着满身的伤口回到王宫。
他少年老成,年纪虽小但却未曾对母亲生出怨恨。故国覆灭,母亲与自己寄人篱下,他自然知道勤学苦练,日后好继承父亲的衣钵,重回北疆。
只是,说到底,他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也想要糖果,玩具和抚摸头顶的掌心,
推开小院的门,太子还一人坐在汉白玉石桌旁,摆弄着手里的灯笼,守着暖黄的烛光,守着希望。
深夜熹光,他却比烛火更璀璨。
“哥哥!你回来啦!”
褚深眼见着灯火在他的眼里闪烁,染得人眉眼温柔。光落在他的发上,他落在褚深的心上。
“嗯,我回来了。”
褚深从怀里掏出糖糕,揭开包裹用的荷叶,送到了迟迟面前。
只是他今日身体不适,将糖糕送给迟迟后,转身就进屋休息去了。
可没过多久,他的胃里如同烧了把火一般,剧痛难忍。
临走前,母亲不仅反复叮嘱自己要勤学苦练,更是逼迫自己吃下了许多能够助长灵力的药草。不知是不是这药草的原因,他浑身滚烫,筋脉像是被什么东西撑开了一样,一阵一阵地疼。
辗转许久都无法安眠,褚深所幸坐起调整脉息。
体内灵力运转不顺,他一口鲜血涌上喉头。
“哥哥?”门外迟迟在敲门,“哥哥,你怎么了?”
门内人没有回应,迟迟直接闯入,看到了躺在地上,口吐鲜血的褚深。迟迟直接施法,来帮褚深调和灵脉运转。
记忆回转,傅笛深拍了拍路迟的背,学着记忆里的样子哄他。
他想起来了,以前自己被母亲修阳夫人的药折磨得痛不欲生时,是这只小狗爬到自己的被窝,慢慢地替自己疏通灵脉。
过往现在,他永远都守着那盏灯,永远都守着自己最后的温柔和希望。
第90章 梨花膏
花满坞紧着人询问傅笛深是否有恢复记忆。
傅笛深不好不答,只能将自己与修阳夫人之间的事情全盘说出,而隐去了路迟的存在。
“你还记得你是如何离开魔界的吗?”
听了花满坞的问题,傅笛深只能无奈地摇头。
他并未想起这些。
“那深深你想起来你是如何遇见我的吗?”
路迟也来凑热闹,傅笛深只迟疑一会儿,随后还是摇头。
他总觉得人最先恢复的记忆,应当是他最难以忘怀的记忆,对褚深来说,刻在心头最深的,只有路迟。
“你若是愿意,可以在这魔界四处走动走动,不必一直待在王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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