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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第三种绝色(GL百合)——天在水

时间:2021-06-18 10:45:46  作者:天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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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口红
  *
  简清抱着病历夹, 怔在原地。
  女孩柔软的肢体贴着她,手臂宛如藤条般紧紧攀着她。
  被陌生的体温包裹,简清怔了好几秒, 方才伸手搂住鹿饮溪的腰。
  鹿饮溪抱得很用力,连日来蚀骨的思念, 杂糅了怜惜和心疼,想把她揉进怀里死死护着, 不愿再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
  简清沉默地抱着鹿饮溪, 亲了一下她的耳尖, 什么话也没说, 目光一点点变得柔和。
  四周投过来的目光越来越多。
  在这里,激动的相拥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每天都有失散的情人、亲人、朋友, 在这里相认, 为彼此的劫后余生相拥而泣。
  抱了一会儿, 简清顾忌着自己身上穿着白大褂, 不是太干净,轻轻推开鹿饮溪, 牵着她的手, 向内科诊室走去。
  这里人手紧张, 查完房就得去诊室里坐着, 接收病人。
  几乎各个科的病都要看。
  灾区卫生条件落后, 经常有人腹胀、腹泻、呕吐、皮肤瘙痒, 还有前线转下来的病人,前方紧急手术条件没有那么好, 术后或多或少出现了一些并发症;刚从废墟里挖出来的人,还会出现挤压综合征。
  暂时没有病人过来时,简清就得抓紧时间写病历。
  这里没有住院医师、研究生、实习生可供驱使, 病历都要亲自写,也没有电子病历系统,都是手写。
  鹿饮溪坐在简清身边,陪着她。
  简清拉开抽屉,拆开一包奶糖,往鹿饮溪手里塞了几颗糖果。
  野战医院有不少小孩来看病,她和志愿者要了两包奶糖,碰到哭闹的小患者,就喂几颗糖。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鹿饮溪嘟囔了这一句,却还是剥开糖衣,把奶糖丢进嘴里,然后直勾勾地打量简清。
  她变黑了一点,也变瘦了,下巴更尖了。
  黑色长发原本快及腰,现在被一剪刀剪短,堪堪只到肩侧,简单扎成了一个马尾,素面朝天,不施粉黛。
  这里所有女性都是素面朝天,有些刚从灾区出来的,甚至称得上是灰头土脸。
  天气炎热,她的白大褂换成了短袖。
  出发时穿的那件长袖白大褂,整整穿了十五天。
  那时候没有物资,没有水,所有人不能洗漱,日复一日挖人、救人,汗水黏在了衣服上,等衣服自然干,夜晚余震不断,大家都是和衣而睡,十五天下来,所有人的白大褂都硬得不能再穿。
  医疗队的人想丢掉,却被博物馆的人收走。
  博物馆的人说,这不是脏衣服,这是你们的战袍,有纪念价值的,要让灾区的人民永远记得你们这身战袍。
  裸.露出来的手臂和脖子上有几道浅淡血痕,鹿饮溪伸手,轻轻抚摸她那些伤痕:“疼不疼?”
  简清说:“不疼了。”
  “有没有受伤?”
  简清摇头:“没有,别担心。”
  鹿饮溪看着她,轻轻喔了一声,过了会儿,走出帐篷,蹲在地上,啪嗒啪嗒掉眼泪。
  简清伏在桌上写病历,写完几份,她走出帐篷,猝不及防,看见门口的小孩红着眼眶。
  她也蹲下来,点了点鹿饮溪的额,问:“为什么变兔子?”
  鹿饮溪吸了吸鼻子,眼睫低垂,没说话。
  她心疼简清。
  简清又变得不爱说话了。
  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整个人缄默又阴郁,死气沉沉的。
  好像很累。
  还很难过。
  简清低头碰了碰鹿饮溪的额,轻声问:“这幅模样,害你担心了?”
  鹿饮溪轻轻嗯了一声。
  简清沉默了会儿,反过来安慰这个小孩:“别怕,别担心。”
  她没有那么脆弱,只是需要时间去平复。
  给她点时间,她会慢慢恢复的。
  鹿饮溪搂住她的脖颈,凑过去,轻啄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站起来,说:“我要去给学生上课了!我现在是小学生的临时美术老师,45分钟后,下课了,我再过来找你。”
  她本来是被分配到野战医院食堂做饭的志愿者,某天,她看到几个小孩子坐在角落里发呆,就过去找他们聊天,画小动物哄他们开心,路过的书记看见,就把她安排去了临时学堂,上美术课。
  那里有有一群地震后复课的小学生,有些学生失去了父母、家人,有些学生目睹同学的尸体,面无表情坐在课堂里,不和人交流。
  有医学相关知识的人,都能判断出来,他们需要灾后的心理干预。
  全国各地的精神卫生专家赶赴灾区,给灾后幸,存的人,做心理干预。各大高校心理专业的大学生,也报名当志愿者,陪大人聊天,陪小孩玩游戏。
  跳绳、老鹰捉小鸡、跳格子,这些童年耳熟能详的游戏,鹿饮溪也带着那些小孩玩了一遍又一遍。
  陪小孩玩耍、带小孩画画,但也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以免那些小孩移情,对她产生依赖情绪。
  她无法长久地待在这里,所以不能和这些小孩建立起深厚的感情,以免离开时,对他们的心理造成二次伤害。
  这和平常探望福利院、孤儿院是一个道理,可以释放善意,但不能建立情感依赖,离开时,彼此依依不舍抱着哇哇大哭,不是什么感人场面,而是一种不专业的行为。
  *
  下了课,鹿饮溪去野战医院的内科找简清,一块吃午饭。
  这一片都是灾民安置点,有临时政府,有临时学校,有野战医院,所有灾民拖家带口住在帐篷里,政府每天限时免费供应伙食。
  偶尔会有灾民想起伙食不够好,没有肉,肉太少。
  野战医院和驻地部队这边,有专门的食堂,都是后方医院、部队调过来的物资,还有农民大老远蹬个三轮车送过来的米和蔬菜,说是亲自种的,不能饿着解放军和医生。
  简清在前方吃了半个月的压缩饼干和泡面,现在哪怕是吃白米饭和青菜,都觉十分下口。
  老人和小孩还可以拿一个水煮蛋,食堂打菜的老师傅,看见了前几天在食堂打下手的鹿饮溪,也塞了个鸡蛋给她,说:“女娃娃补补身体。”
  鹿饮溪笑着收下,将鸡蛋剥好壳,放到简清的餐盘里:“你吃,补营养。”
  简清想起,以前在医院食堂,鹿饮溪喜欢从她餐盘里夹走手撕鸡,张跃看到还调侃说又不是大灾荒年代,就几块肉还夹来夹去的,喜欢吃再去阿姨那边打点不就行了,还整得跟一对你侬我侬蜜里调油的小情侣似的。
  现在当真迎来了国难当头,物资紧缺,眼前这个女孩倒喜欢把好东西让给她。
  她用干净的筷子,把剥好的水煮蛋一分为二,说:“一人一半。”
  夜晚,鹿饮溪就在简清的帐篷里休息。
  野地医院的帐篷,有床,有柔软的被褥。
  在前线时,他们的睡袋被雨水泡湿,被余震压到废墟底下,那时道路不通,物资进不来,后来的几天,不下雨他们就躺在地上睡,一旦下大雨,就钻进裹尸袋避雨睡觉。
  如今,简清可以抱着怀中的鹿饮溪入睡,鹿饮溪嫌热,不想被她抱着,挣扎了两下,没挣扎开,也就随她去了。
  她手臂的肌肤摸上去冰凉柔软,还挺舒服的。
  简清掀开眼皮,瞧了她一眼,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压在被褥里,说:“很困,别闹。”
  她喔了一声,乖乖的,不闹简清了。
  夜半,抱着她的手臂忽然一阵收紧,她被惊醒,睁开眼,转过身,抚摸简清的脸庞,摸到了紧皱的眉心。
  她抚平那道眉心,然后偷偷亲吻简清的眉眼,等待紧锢的手臂渐渐松开力道。
  一晚上,鹿饮溪被这般惊醒了两三回,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
  简清不明所以,轻轻戳了戳她的黑眼圈,问:“怎么变熊猫了?”
  鹿饮溪看着她,轻轻哼了声,没说话,去和学生玩游戏了。
  野战医院的医生,还时不时会被派到乡下去巡诊。
  有些乡下的村民,不愿意来市里的灾民安置点居住,晚上就住在废墟边,白天忙着收割农田里的作物。
  一场地震,死了许多人,但活着的人,还要生存,还惦记着自家的农田,不愿离开那片赖以生存的土地。
  医生只好提着药箱,到乡下去,给他们治病,顺便做一些防疫、避震的健康宣教工作。
  简清早上六点出发,晚上九点才回来。
  回来后,交接了工作,看了一圈病人,她把鹿饮溪叫到宿舍里。
  鹿饮溪笑盈盈问她:“做什么?采了乡下的野花回来要送我吗?”
  简清摇摇头,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口红,放到鹿饮溪手心:“路过商场买的。”
  这里的人,灰头土脸,素面朝天,没有心思打扮。
  但她的小姑娘爱美。
  鹿饮溪捏着口红,在帐篷里的灯光下晃了晃。
  灯光有些昏黄,不如病区和手术室的明亮。
  鹿饮溪站在灯光下,笑说:“好多天没用这个了……好吧,今晚偷偷涂一次。”她拧开口红盖,把口红递给简清,“你帮我抹。”
  简清接过口红,托起鹿饮溪的下巴,目光落在她的红唇上。
  唇角的沾着笑意,唇瓣饱满柔软,唇线线条圆滑,姣好的唇形,嵌在白皙的皮肤上,像是雪地里盛开的一朵娇艳欲滴的花。
  口红沿着唇峰缓慢涂抹,勾勒好上唇,鹿饮溪抿了一下唇,简清捧着她的脸,盯着她的唇。
  口红正要落到下唇,简清动作忽然一顿,接着手中口红一转,她往自己下唇随意涂抹了一下,然后低了头,凑近几分,侧过脸,吻向鹿饮溪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总是在1点写完呢,写文也有生物钟吗,不行,我得调一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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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在2021-05-02 01:22:18~2021-05-03 01:11: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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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你说 5瓶;尼路班 2瓶;老白、妈妈木的高级手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3章 淋浴
  *
  唇边传来冰凉柔软的触感, 霎时间,天旋地转。
  灯光昏黄的帐篷里,鹿饮溪看见了简清墨色瞳仁里倒映着的自己。
  简清伸手, 遮挡她的眼睛。
  满腔的欢喜愉悦,她闭上眼睛, 感受这个吻。
  仿若置身绵软的云絮中,饮下了一盅会上瘾的酒。
  绵软的口感和淡淡的清甜, 还有轻微的眩晕感和迷离的飘忽感, 带有那只口红的玫瑰清香。
  她无限迷恋这种眩晕柔软的感觉。
  牙关被撬开, 唇舌交缠, 温柔而缓慢地吸吮,温柔之余, 带有一丝侵略性, 衣服的下摆随之被挑开, 冰凉的手探进了她的后背。
  指尖仿若带着细密的电流, 她攀住简清的脖颈,窝在她怀里, 腿软得快站不住, 想要融化在她身体里, 想彼此融化为一体。
  一个绵长的吻结束, 鹿饮溪气息紊乱, 看着简清, 眸光清亮,轻轻喘着气, 嘴唇鲜艳得不再需要需要涂抹口红。
  简清也看着她,然后撕开一张卸妆湿巾,细心地替她擦去唇边的红印。
  鹿饮溪眨了眨眼, 问:“是……是可以食用的口红吧?”
  简清嗯了一声,把口红和一包卸妆湿巾塞到鹿饮溪手里。
  她特意挑选的,可食用口红,玫瑰味。
  鹿饮溪把口红攥在手心,心想,以后自己用这支口红,都会想起这个玫瑰味的吻。
  这个人的小心机啊……
  吃过晚饭后,简清又去巡视了一圈病房,病人都无大碍,她就脱了白大褂,找到鹿饮溪,两人坐在广场的阶梯上,吹晚风。
  灾后的临时指挥部也在这附近。
  这里原本是体育馆和体育广场,M市的茶余饭后散步吹风的地方,现在本市的人几乎不来这里占位置,把空间留给了安置点的灾民。
  这里安置了上万的灾民,夜晚大家不喜欢待在帐篷里,就出来透透气。
  不远处的草坪上,还有不少小孩在无忧无虑地嬉戏。
  他们是灾后幸存的学生,父母家人也尚在,所以还保留了孩童的天真。
  鹿饮溪坐在阶梯上,耳朵、脸颊都是热乎乎的,兴奋感久久不散。
  简清习惯性沉默着,偶尔转过头,瞥一眼鹿饮溪。
  两人中间隔着一人的距离。
  你看我,我看你,视线相撞时,会烫着一般,若无其事地移开。
  鹿饮溪一看见她,就能回味起适才那个温软清甜的吻。
  延迟的羞意,在这场近似约会的阶梯上,缓慢蔓延开。
  酥麻的感觉弥留在体内,清凉的晚风也变得燥热。
  简清神情淡淡,耳根却在隐隐发烫。
  撑在阶梯上的手,向鹿饮溪那边挪过去几分,指尖轻轻搭在她的手背上。
  鹿饮溪眼波晃了晃,犹豫片刻,下定决心一般,直接抓起简清的手,牵在自己手里,站起来,说:“我们散散步,走一走。”
  这样坐在这里,什么也不说,她会很想吻简清。
  简清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然后和鹿饮溪十指相扣,沿着安置点的帐篷外围走。
  一路走,一路看。
  鹿饮溪看见马路对面,亮着红灯的银河影剧院,指着那栋建筑说:“最开始,政府的帐篷还没送来的时候,那些小孩就在剧院里打地铺,剧院的人提供水和食物。”
  银河影剧院也是简家的产业,简晏个人捐赠达九千万,银河集团捐赠达上亿,还有数不清的物资,源源不断运往这里,新闻报道都称她为“最美慈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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