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瞪了越狱一眼,越狱赶紧低头,轻轻把行李箱平放到地上。
“我说,”越野将手肘放到自己的大腿上,托着腮,看着越狱一件件拿出行李,装作不经意地问,“你那老本行,真就这么火吗?”
“
画画这圈子啊,没有火不火,只要你有想法,有激情,有表现力,总会有人看。”越狱说着,干脆坐到了地上,看着天花板,继续说道,“之前做设计和接商稿的时候,就很少有这种激情。”
“我看你要的不是这种激情,是那种姬情。”越野讽刺道。
“还是姐姐大人懂我。”越狱朝越野谄媚的笑了笑,开始继续往外拿东西,“这两天,可能还要劳烦姐姐大人帮我改改画。”
“谁要看那种东西……”越野将脸扭到了一边。
“又不是没看过,你以前还帮我想剧情呢。”越狱顺手拿起一件T恤朝越野丢过去,“百合小甜饼而已,我又没画过什么不正经的东西。”
T恤砸到越野脸上,又顺势掉到了地上。越野一把抓起来,又把T恤扔在越狱的脸上,不依不饶地质问道:
“那怎么也被划分到老规矩里了?”
“还不是怕老爸老妈这俩老古董欣赏不了吗,两个小姐姐之间纯纯甜甜的恋爱,也不指望他们二老能理解。”越狱将T恤拽下来,露出一张委屈的脸。
“那全世界的小姐姐都和小姐姐在一起了,还要你干什么?”越野往沙发后座上一靠。
“我负责守护和弘扬他们的爱情啊!这就是我画那些漫画的终极目标!”越狱中二地攥起了一只拳头,“要是有眼睛长在屁股上的男人反对百合,我第一个上去捏爆他的狗头。”
“行了你就别吹了,先把吃饭钱赚回来再说吧。”越野低头玩起了手机。
“嘤。”
“再嘤滚蛋。”
晚上,白桦突然打了个电话过来。
“
越小姐,刚刚忘了问你,你知道市里哪家宠物医院做绝育手术比较专业吗?小野最近叫声不太对,应该是发情了。”
“别老是越小姐,听着贼难受,叫越野就行。”越野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欣赏着某个被迫上任的男保姆在客厅兢兢业业地拖地,“我这儿附近就有一家,明天周末,我直接去把她接过来吧。”
“会不会太麻烦了?”白桦问道。
“不麻烦,这个小王八蛋让我受了这么多罪,我一定要亲眼看着这刀切下去,让它也知道知道,乱捣蛋的下场就是被捣蛋。”自从那次肩膀抽筋以后,直到现在,越野都不敢大幅度活动肩膀。
“还说我不是好主人,你这不是比我更残忍。”白桦笑着说。
“大不了,手术完了以后好吃好喝好玩的供着呗,切一刀就能有这么多福利,还不用上班,做猫只能这么自在了。”越野不屑地说。
“这样吧,刚好我明天要去超市买点东西,旁边就是宠物用品店,要不要一起去一趟,买点手术之后用的伊丽莎白圈什么的?”
“行啊行啊!”越野瞬间两眼放光,“我妈家的猫特别挑,当初为了给它买零食,几乎所有牌子的零食都买了一遍,我知道什么牌子的零食能倾倒众生。”
“那正好。”白桦那边顿了顿,又说:“那中午就在我这儿吃吧,想吃什么?”
“都行都行,你看着办。”想到又能蹭上白桦做的菜了,越野顿时心花怒放。“超市应该开门比较早,我9点过去成不?”
“行,你方便就好。”
越野这边刚挂了电话,那边越狱就停下了拖地的动作,贼眉鼠眼地朝越野看过来:
“谁来的电话?是不是你之前说的那个……盆友?”
第18章 赶鸭子上架
“拖你的地。”越野又抓了一把瓜子,横眉冷对。
“看样子是她没错。我能跟着一起去吗?”越狱开始两眼放光。
越野吐出瓜子皮,看着这个1米8的大老爷们儿突然开始兴奋地跺脚脚,心里默默地赞赏了一下老弟的新鲜前女友,那个萱萱的选择。
好像察觉到自家老姐若有所思的目光,越狱立刻正经起来,将拖把在旁边竖直,摆了一个故作深沉的造型,压着嗓子说道:
“作为一个男人,我怎么能忍心,让两位女士从超市拎那么重的东西回来呢。”
“你又不知道我们要买什么。”越野被他的造型逗笑。
“那俺老孙给两位女师父降妖除魔还不行吗?”说着,越狱一把抡起拖把,做了一个金猴独立。
“行了行了怕了你了,去就去吧。不就是想要点素材吗,瞅你那没出息的样。”越野像赶苍蝇一样摆了摆手。
一起去倒也没什么,越野一是觉得越狱刚分手,心里可能不像表面上那么快活,出去转转也好,二是怕越狱再给他“嘤”,刚吃完的晚饭还没来得及消化,可不想让那些食物原路返回。
“到时候记得不许乱说话啊。”越野阴沉地看着他,上下牙一用力,磕开了一个瓜子。
“多谢师父!”越狱立刻咧开嘴笑出两个酒窝,又是一个猴子跳,开始用比之前更夸张的动作拖地。
白桦打开门,视线挪到越野身后时,愣了一下。
越野偏过头去,看了看笑得一脸灿烂的越狱,无奈地说:
“我老弟,一大清早没地方去,在家坐着怕坐出痔疮,非要跟着。”
昨晚怕再打电话回去,耽误了白桦休息,越野没跟白桦说,干脆直接把越狱带上了门。
白桦听罢点点头:
“那就一起吧,人多也好拿东西。中午的菜是够的,我多焖点米饭就好了。”
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逛完了超市和宠物用品店,越野才庆幸出门带了个苦力。但同时也有点好奇,白桦平时是怎么买东西的。
这超市的位置尴尬,开车的话一脚油门就到了,走路又有些远。白桦又不开车,能开车的话还不如干脆去远一点的大超市,把车停到楼下附近的地方,也好拿东西。
一进白桦家的家门,越狱就注意到了客厅墙上的浮雕。
趁着白桦先去厨房,将一些水果蔬菜整理归位时,越狱仔细打量了几番墙上的浮雕后道:
“老姐,这浮雕怎么看上去,跟你之前在德国自己雕的那几个手法差不多啊。”
“对啊,这就是我做的,怎么样啊?”越野得意地说。
“有点意思啊。”越狱扬起嘴角,意味深长地看向越野。
越野瞬间明白了他口中的意思是什么意思,不紧不慢地扯出一个自认为最有威胁力的皮笑肉不笑。
越狱装作没看见,又转过头去,一本正经地看着墙说:
“当初老师就说,你比我有天赋。你当时就该坚持一下,走艺考这条路的。”
“我也没想走专业路线,你那学的也都是套路。”越野说着,将给小野买的零食放到了客厅的餐桌上,“没事的时候,弄弄这些小玩意儿就挺开心的。”
这时,白桦的声音突然从厨房传来:
“你们谁能帮我一下吗,这个盖子好像打不开。”
“我来!”“我来!”
越家兄妹同时喊完又同时顿住,越野瞪大双眼看着越狱,越狱眯起双眼看着越野。
“你来!”“你来!”
两人互相交换了表情,越野眯起双眼看着越狱,越狱瞪起双眼看着越野。
“打开了……”
白桦有些迟疑地说完,一头雾水地来回看了看眉目传情的兄妹俩。
一时间,三个人都没有搞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越野先回过头神来,清了清嗓子:
“咳咳,那什么,白桦你赶紧做饭吧,有什么需要我俩干的就说一声,我大概知道什么东西在哪。”
“真好。”越狱做出了一副欣慰的表情,“老姐说话越来越有家的感觉了。”
越野一记眼刀飞过去,正想反驳些什么,白桦却突然开口:“我去一下洗手间。”
越野看着白桦转身离去,确认厕所的门关上后,才伸手拉上了厨房的门,压低声音道:“来之前怎么跟你说的,吓着人家了吧?!”
越狱却没有理会,只是沉着脸,透过厨房的玻璃推拉门,看向了洗手间的方向:
“姐,你赶紧跟过去看看,白姐刚刚在超市里的时候,看上去就好像哪里不舒服的样子。”
越野愣住,仔细一回想,白桦好像确实从进了超市,就一直话很少,脸色也有些不太好。暗骂了自己一句,连忙又拉开厨房的门,走到洗手间门口。
果然,越野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干呕的声音。
白桦清理完毕后刚走出来,越野就凑上去,焦急地问:“不要紧吧?身体不舒服怎么没跟我们说?”
“没什么事,医生给我换了新药,应该只是副作用。”
一个回答引发了越野一连串的疑问:
“新药?这是什么新药?靠谱吗?为什么突然换?你自己……不是医生吗?”
说完,越野又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管得有点太多了。好在白桦没有表现出什么反感,解释道:
“上次发作,应该是哪一种药物失效了。新的药物管不管用,要试一试才知道。心理咨询和精神科医生不一样的,我没有处方权。”
越野怎么听怎么觉得心里没底:
“哪一种?新药还得自己试?这医生自己都不清楚吗?”
“不是所有的病都是药到病除的,尤其是这种至今还没有被完全理解的病。”白桦叹了口气,“几乎每个人表现出来的症状都不一样,对每种药的反应也都不一样,没有什么系统的治疗,只能靠试。”
“可是,”越野不甘心地问,“市面上不是已经有很多抑郁症的治疗方式了吗?”
“要知道,治疗一种病的方法越多,越说明这种病几乎无药可治。”
白桦说着,回头关上了卫生间的门,一转头又对上了越野担忧的目光。
“没事的,这只是很小的副作用,我自己心里也有数,不行的话还会让他再给换的。”白桦又补充道。
“嗯。”越野闷声回答。
转过身,越野看了看厨房,发现越狱戴上了耳机,正低头切着白桦放在案面上的葱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厨房的玻璃门贴心地关上了。
越野心里更加郁闷,感觉自己在处理人际关系上,甚至还不如这个窝囊弟弟。
越野强打起精神,跟弟弟配合起来,有说有笑地吃完了这顿饭,简单帮白桦收拾了一下厨房,就心事重重的地上了小野和它杂七杂八的慰问品,驱车和越狱一起回了家。
越野刚打开门,越狱的就兴奋的从越野身后挤了进来,飞快脱了鞋,只穿着袜子就朝越野的卧室飞奔,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
“老姐!我借你的台式机下个软件!我用笔记本电脑画画不舒服。我太爱你了老姐,我感觉我的灵感就要憋不住了!”
“你那是来灵感还是拉稀啊。”越野无奈地说,“那电脑我平时也不用,随便下。”
“不过姐,你也真是的,把办公桌放在卧室,也不怕工作的时候困。”越狱一屁股坐在了电脑椅上,越野听到一阵电脑椅在木地板上滑动的声音。
“你没看到鼠标都结蜘蛛网了吗,谁在家还加班啊?”越野说这,坐到沙发上拿起平板,思考了一下,点开搜索引擎搜索了“抑郁症”三个字。
不出所料,搜索结果又是百花齐放,说什么的都有。越野随手点开了几个,完全分不清内容的真假。
不一会儿,越狱的声音又从卧室传了过来:
“姐,你过来帮我看看,好久没画这种画风了,感觉有点拿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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