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自己为何会这么做,就好像如果不这么做,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烈马抵达城门,一排昂首挺胸的守卫半跪下身子,向武帝行了个礼,武帝却连眼神都没施舍给他们。
驶入京城,周边百姓注意到武帝的身影,竟然自发堵住了他的去路。
前路被人完全堵住,武帝看了看口鼻仍在流血的何垂衣,不得不御马停下,怒声道:“你们在干什么?!”
百姓接二连三地跪了下来,朝武帝狠狠磕了几个头,其中有人喊道:“皇上,草民想要一个交代,您是不是收留过巫蛊族后人?您是不是为了包庇他,把弑君的罪名强加给钟家?”
“皇上!您难道都忘了巫蛊族对晋朝做过什么吗?他们御蛊操控武靖王,在朝中滥杀无辜,致使晋朝数十万百姓无辜惨死,这些,您难道都忘了吗?”
“您还记得巫蛊族人被捕之后说过什么吗?他们说,之所以引起这场动乱是因为无聊、无趣,就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杀死了数十万的百姓,皇上!您怎么能对巫蛊族人心慈手软?”
百姓群情愤慨,武帝脸色惨白一片。
情到深时,就有些情难自已,竟有人大喊道:“你这么做,还配做晋朝的皇帝吗?!”
数十丈长的长街,密密麻麻地跪满了人,他们一声声质问,像刀刃划破武帝的皮肤。
武帝忽然尝到一丝被驱逐的味道,他没有回答百姓的问题,低下头看着何垂衣,低声道:“这些年,你都是这么过来的?所以,一遇到待你好的人就对他予求予取?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笨,虚情假意都看不出来吗?”
神奇般地,心中的情绪在百姓质问中冷静下来,这样被众矢之的的感觉,让他觉得和何垂衣更进了一些。
武帝道:“朕没忘,这件事朕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现在把路让开。”
这时有人注意到马背上的另一人,他指着武帝问:“皇上,马背上的人是谁?!”
武帝脸色顿时一沉,低头看了眼何垂衣,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们是想造反吗?”
此时他们却丝毫不惧:“皇上,草民听说过,巫蛊族人梳着一条长辫,您将披风揭开,如果不是他我们就将路让出来。”
武帝冷冷一笑,道:“如果是他,你们就不让开吗?”
“皇上!他是晋朝的仇人,晋朝每个人都对他恨之入骨,草民今日就算死在这里,也绝不让您将他带走!”
“还请皇上三思!”
“还请皇上三思!”
“皇上三思!”
何垂衣口鼻间不断涌出的鲜血浸湿了披风,武帝见后暴戾地皱起眉头,“朕让你们让开!”
“您将他的披风揭下来,如果不是巫蛊族后人,草民立即让开!”
“若朕不揭呢?”
“那草民死也不让。”
武帝看向其他人,问道:“你们也和他一样吗?”
武帝眼神威严可怖,胆小的百姓缩了缩脖子,却没退缩,异口同声地回答:“是!”
闻言,武帝眼神沉如浓墨,他抱紧何垂衣,感受着何垂衣身上淡淡的温度,一字一顿地说:“那,你们就……”
“丞相驾到!”
突地一声大喊打断了武帝要说的话,武帝静静地看向来人。
长街那头,一身官服的晋朝丞相夜君澜快步向人群走来。
“你们都想造反吗?还不快给本官让开!”
夜君澜为将军夜无书之父,自先皇登基便一直辅佐,直到现在,都身居丞相高位之上。
话音一落,后方的人群如被利器分隔的洪水,纷纷向两道退去,留下一条容丞相通过的道路。
夜君澜很快走到武帝面前,他抱拳跪拜在地,高声喊道:“微臣叩见皇上。”
武帝没应声,朝他身后的百姓看去。
夜君澜回头厉声道:“你们都不认识皇上了吗?”
百姓纷纷白脸,忙叩首喊道:“草民叩见皇上。”
武帝蔑笑一声,问夜君澜:“夜丞相,那些传言,你相信了?”
夜君澜高声道:“阴风寨是乱臣贼子,他的话微臣不会相信。”
此话一出,一众百姓更是害怕得颤抖起来。
“此事朕不予追究,夜丞相替朕善后吧。”
他勒紧缰绳穿过人群中的缝隙,这回没一个人敢拦他。
马匹飞快驶进皇宫,直奔太医院而去。
到门口,他抱着何垂衣翻身而下,冲进太医院大吼道:“太医呢?都给朕出来!”
众太医闻声而来,见武帝急冲冲地走进来怀里还抱着个人,连忙上前接住,太医看了眼何垂衣的脸色,顿时神情凝重起来,也来不及向武帝行礼,转头对医童吩咐道:“取一桶冷水。”
吩咐完,又道:“把他衣服脱了,让他坐进去。”
医童闻言上前,武帝却一把将他挥开,怒不可遏道:“冷水?你想冻死他?”
“想救他的命就听我的!比起受冻皇上更想让他死吗?”
医童上前将手伸向何垂衣,武帝冷着脸推开他,“朕来。”
少时,何垂衣被脱光衣服,放进冰冷的冷水中,太医查看半晌,对医童道:“取几块冰来。”
何垂衣浑身皮肤都冻青,武帝怒喊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太医脾气暴躁,也顾不得身份,大声吼了回去:“他中毒了!你还给他捂得那么严实,是巴不得他身体里的毒素早点侵入经脉?”
武帝铁青着脸,耐着性子没回嘴,医童取了几块冰块,放进木桶里,没一会儿水面都冒起了烟儿。
武帝用手碰了碰水面,脸色顿时更青,咬牙道:“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给他陪葬吧!”
老态龙钟的太医看了武帝一眼,上前摸了摸何垂衣的脉搏,又翻开他的眼帘,捏起他的嘴看了看,最终看到他左臂后的伤口,神情更加凝重,问道:“是贵京王手下的箭?”
“是。”武帝道。
太医直起身道:“那老臣救不了他。”
武帝瞳孔瞬间爆裂,闷吼道:“你说什么?”
“贵京王手里的毒,是他的兄长,永全寺的善业方丈出家前所制,专门用来对付何公公,并且解药只有两枚,一枚在贵京王手里,一枚在善业方丈手里,皇上想救何公公就去找贵京王。”太医道。
武帝怔怔地后退半步,“什么……”
“老臣还要提醒你,看伤口,何公公中这毒已经有些时日,如果三日之内拿不到解药,就算华佗在世也救不回来。”
太医从木格里取出一粒丹药,对武帝道:“这是致寒丹,可以让他体内的血液流得慢一些,剩下的,就只能靠贵京王的解药了。”
武帝眸里一片昏暗,喃喃道:“贵京王的解药已经没有了。”
贵京王将解药给了自己,何垂衣问他要的时候他便给了,现在,只剩一枚解药,在永全寺善业方丈的手里。
听到这话,太医拿着致寒丹的手顿了下来,旋即叹息道:“皇上,善业方丈不可能会给你解药,这人,你救不了了。致寒丹不要也罢,让他死得有尊严一些。”
说罢,太医正要将致寒丹放回木格,武帝却突然伸手抢了过去,他将披风盖在何垂衣身上,将他从水里抱了起来,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他向门外走去,太医则不紧不慢地叹息道:“皇上,善业方丈之所以剃发为僧,可都是您的旨意啊。”
武帝脚步顿了一瞬,又重复一遍:“不试试,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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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你该掉马了[娱乐圈]》
文案:
五年前,一夜爆红的小鲜肉谢苍被全网黑
原因是媒体爆出了一张他强吻贵族小少爷的照片
谢苍也因此名誉扫地,从娱乐圈消声灭迹
五年后,谢苍在机场接到了一通友人的电话
“有人堵我?那些狗仔还不肯放过我?”
友人解释:“不是,是……”
他啪叽挂掉电话,狗仔而已,爸爸会慌?
当他抬头,却蓦然看到坐在一众保镖中,神情晦暗的男人——
谢苍猛地抽了口凉气,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躲进了……女厕所
少时,厕所的隔间被人一脚一脚踹开,最后只剩谢苍这一间
“我找到你了。” 来人将手放在门上,神情像只渴极了的野兽,“自己出来,还是我抓你出来?”
“爸爸,我错了!爸爸,我再也不敢了!”
——
谢苍回归娱乐圈之后,在一众黑粉中神奇地崛起了一批自称谢苍和小少爷cp粉的人
问题是,这粉头,谁他妈敢站啊?
于是……
来,朋友,真主自站不行?
小少爷自站粉头掉马后,被路人粉问过一句话:“你为什么会喜欢上骚扰你的人?”
小少爷面无表情地回答:“暗恋对象亲你一口,你管这叫骚扰?”
路人粉又问:“那你当时早恋了?”
“不好意思,当天刚满十八。”
前期渣浪嘴嗨·后期改邪归正·年上受vs生气小狼狗·喂饱大奶狗·但是永远喂不饱·年下攻
食用指南:
有穿书剧情,原文中主角是另一对cp
第28章 千难险阻
替何垂衣穿好衣服,草草将伤口包扎, 换身衣服便启程返回罗州城。
永全寺地处晋江上侧, 与罗州城一上一下遥相呼应。
服下致寒丹, 何垂衣冷得跟冰块一样,听从太医的嘱咐, 武帝不敢给他穿太多, 只能将他冰冷的身体紧紧搂在怀中。
武帝挑选一匹日程最快的马,用了不到一个时辰赶回罗州城,这时, 夜色已经深了。
他需得要在罗州城暂时落脚,便想御马直接进城, 谁料城门前,一条长鞭抽笞而来,武帝反应神速, 一把抓住了尾端。
“飞禽九节鞭?上回没看清,原来你就是漠竹。”武帝冷眼看去, 坐在墙头一侧的男人正翘着腿, 百无聊赖地看着什么, 他戴着青鬼面具, 让人猜不透他的行动。
漠竹将手肘撑在膝盖上,琥珀般的眸子微微眯起, 看着武帝怀中的人,不悲不喜地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做了朕该做的。”武帝低头爱惜地用唇贴了贴何垂衣冰冷的额头,转而问道:“倒是你, 将钟小石救出来了?朕设的埋伏单凭你一人恐怕很难逃出来,更莫说还要加上一个钟小石。”
武帝早已预料到何垂衣会带上阴风寨的人,却没想到此人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刺客漠竹。
漠竹眼神冷得可怕,“就凭那点人也想拦住我?”
“你固然厉害,可双手难敌四拳。”武帝将他打量一番,“你当真毫发无损?”
似乎是为了像皇帝证明,他从高墙跃了下来,“你说呢?”
武帝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一夹马腹,“驾!”
“你要带他去哪儿?”漠竹追问道。
武帝阴沉着脸道:“你知不知道,何垂衣中毒了?”
漠竹愣了一下,旋即道:“什么时候?”
“他问朕要了解药之后。漠竹,朕不管你怎么看待他,不管何垂衣是死是活,朕都不会将他让给你。”他举高临下地看着漠竹,又道:“朕不知道那枚解药他给了谁,但是,这世上只有两枚解药,朕的那一枚已经没有。”
漠竹身形猛地一震,难以相信地抬头道:“那另一枚呢?”
武帝眼中闪过什么,没有隐瞒,直接道:“永全寺,善业方丈手里。”
“我去取!”漠竹说完就转身向外走,武帝杀意毕露的眸子看着他,见他真的打算前去,又说道:“这么晚了,连开门的僧人都没有,你去了能做什么。”
“去抢回来。”
听罢,武帝眸光一滞,忽然想到了什么,道:“阴风寨什么人的委托都接?”
“不接你的。”漠竹呛声道。
“如果是要救他呢?”武帝冷笑道。
漠竹沉默了一瞬,点头道:“接。”
武帝拳头一紧,脸颊用力地蹭了蹭何垂衣的头发,这才让心中涌起的情绪平静下来。
“明日一早,在城门前候着。”
漠竹慵懒地向前走了几步,将九节鞭系回腰间,轻声一笑,道:“你方才说,不会将他让给我?”
“对。”
“皇帝你太自以为是了,”漠竹隔着面具抚了抚自己的唇瓣,“他,已经是我的了。”
武帝手上青筋顿时爆起,几乎要撑破皮肤,他一手几乎要将何垂衣箍进血肉里,昏迷的何垂衣想触到了冰天雪地里的那簇火把,情不自禁地想更贴进一些,像幼猫一样拱了拱身体。
“你不介意他和朕的过去?”武帝道。
漠竹摇了摇头,道:“浪子回头都金不换,更何况是他?就算我会介意,也是介意你那肮脏的身体碰过他,而不是介意他遇人不淑。”
“朕就是肮脏?他就是遇人不淑?”
漠竹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道:“他这么讨人喜欢,问题肯定出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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