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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近代现代)——九尾叶

时间:2021-06-21 10:07:50  作者:九尾叶
  念着那丝微弱的血缘关系,江忏让司机再次停车,冷冷地盯着江鲁宏:“你不会叫人来接你?”
  “我手机在车上!” 江鲁宏其实长得不赖,但品味庸俗,造型滑稽,他做了个可怜的哀求表情,“你捎我一段吧!”
  江忏心如铁石,对司机说:“陈叔,给他打个滴滴。”
  宾利绝尘而去,江鲁宏愤怒的咆哮很快被风刮远,江忏看了眼手机,还在通话中,于是递到耳边说了声 “不好意思”。
  “没事,” 宁织顿了顿,“家族秘辛?”
  江忏笑了,这是他上次逗宁织的时候说的话:“嗯,想听?”
  “算了吧,” 宁织看了眼时间,“下次。”
  “阿姨呢?你带她去看了没有?”
  江忏的关心是认真的,宁织有些感动。说实话,要不是他那天提醒,宁织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往抑郁症这方面想。
  “她不肯去医院,非说自己没事。” 真要较劲起来,宁织肯定拗不过母亲,一想到这,头都大了,无奈地叹了声气。
  江忏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局面,因此暗中联系了人,这会正好告诉宁织:“我认识一个市医院的精神科医生,这样,周末的时候让他去你家里,就说是你的朋友,跟阿姨接触接触,了解一下情况,怎么样?”
  这是个妥当的办法,宁织答应了,向江忏道谢。
  江忏说:“举手之劳。”
  宁织不习惯欠人情,也怕被江忏误解,别扭地解释:“我不是为了这个才给你发消息的。”
  江忏愣了一下,笑了:“我知道。是你想我了。”
  这人的脸皮也太厚了吧,到底是怎么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些话的!宁织用手背盖住眼睛,嘴角抽了抽:“我睡觉了,再见。”
 
 
第14章 故友重逢
  sarcophagus:石棺,复数形式:sarcophagi。确实是不常用到的单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记得 hhh
  周四,一场春雨悄无声息地降落在鹭江市。
  雨并不大,丝丝缕缕,细细密密,如针尖如牛毛,被风一吹,斜斜地织出一片水雾。
  宁织走进青南艺术中心策展部,收了伞,和同事们打了招呼,坐到自己的工位上。
  天气的原因,大家看上去都有些无精打采,只有文梦初,轻快地跳过来,甜甜地叫了声 “师兄”,整个人元气十足:“我来报到啦!”
  宁织手上的摄影展,根据投资人的要求,需要在沧市、鹭江、渔州各办一场,祝薇云担心工作量太大,宁织忙不过来,所以把文梦初和乔严这两个实习生派来给他帮忙,今天是他们这个小团队第一次开会。
  独立策展机会难得,祝薇云随手把活分给宁织,同事们倒也没有异议。一来宁织专业能力过硬,二来只是个小项目,比不上之前的达达主义作品展,再加上宁织的背景摆在那,祝薇云年轻的时候受过宁冉章的照拂,现在想要投桃报李,也是人之常情。
  他们开着会,其他同事偶尔插嘴,提些想法和建议,宁织全都虚心记下。陶珊在键盘上敲了一阵,搜索摄影师的简历,面对蹦出来的照片,很夸张地 “哇” 了一声,捂着心口说:“这也太帅了吧!”
  坐她旁边的温思灼探过头,习惯性地准备发出嘲讽,结果被屏幕里的美貌震住,过了几秒,很不情愿地点评:“还可以。” 又说,“一个男的打什么耳钉啊,妖里妖气的。”
  宁织笑笑,他接到项目的第一时间就查了资料,自然知道这位叫作简青黎的摄影师容貌出众,这会大家都在惊艳,他倒是挺平静。
  隔着几台电脑,陶珊冲宁织打手势:“他来公司的时候,你叫我一下啊!我想看真人!”
  “行,” 宁织说,“那你帮我联系画廊去。”
  陶珊垮着脸:“那算了,我手头还有活呢。”
  笑闹过后,大家相继投入工作。宁织打开文档,认真完善项目计划的草稿,准备两天内交给简青黎过目。等展览的日期、主题、作品定下了,再去联系画廊和私人艺术机构。
  他们青南集团旗下倒是有几个画廊,但场馆都在郊区,而且日程排到半年后了,与客户的要求相冲突,只能临时租地方。目前宁织锁定了城里的几家,交代乔严和文梦初过两天去实地考察。
  临近午休时,几个同事张罗着订外卖,问宁织要不要带一份。
  “我去外面吃吧……” 宁织甩了甩肩膀,从电脑前起身,他的工位正对着一扇窗户,此刻玻璃上映出一条条流淌的水渍,他又坐回去,嘀咕道:“还在下雨啊?”
  “天气预报说要下到晚上呢,” 陶珊在美团上挑餐厅,“那你点吗?”
  “帮我随便带一份快餐吧。”
  雨始终不停,宁织平时有去公司院子散步的习惯,今天也懒得动弹了,窝在椅子里打游戏,同时不忘竖起一只耳朵听大家八卦乔严和文梦初的 “约会”。
  “小乔,最后请我们梦初去哪儿吃的饭啊?” 是温思灼在调侃。
  乔严腼腆地说:“望西路那家茶餐厅。”
  一阵善意的起哄立刻响了起来,陶珊说:“大出血啊!”
  文梦初揪着发梢,笑眼微弯,嘴上却不饶人:“什么呀,最便宜的套餐!”
  她刚满十八岁,感情纯粹得犹如冰雪,喜欢就是喜欢,从不遮遮掩掩。可惜乔严是块木头,所有人都在拿他们打趣,他却不开窍,文梦初有点因爱生恨的意思,有时候忍不住刁难他。
  乔严果然脸红了,低声解释自己没有多少工资,下个月发了之后再请文梦初。文梦初撇撇嘴,钱对于她来说就是小事一桩:“算啦,下次我请你吧!”
  大家又笑,宁织扫了一眼,看到乔严黯然地低下头,手指反复抠着桌上一本黑皮笔记本,解围道:“分什么便宜的贵的,都是心意。我初中的时候,还有个女生给我折了一罐子星星呢,把我感动得一塌糊涂。”
  “真的假的?”
  他立刻成了全场目光的焦点,温思灼挤眉弄眼地:“答应了吗?”
  “差点,” 宁织遗憾地叹气,“可惜我喜欢男的啊。”
  “切——” 大家嘘了他一回,多半是没信这个故事。正闹着,外卖小哥到了,陶珊麻利地分了饭,同事们插上耳机,各自去看新闻或者电视剧。
  宁织之前一心二用,游戏角色已经被击杀了,他退出来,拆了包装盒准备吃饭,无意间看到窗外一棵海棠树,三米多高,枝桠随意地舒展着,花开得又密又多,在细雨中轻轻颤动,如同一片粉红色的游云,很美。
  他拉开窗户,拿起手机拍了张照,没有修,随手发在微博上。几分钟后,微博收到了十几条评论,而点赞那边因为关掉了提醒,只显示一个小红点。
  宁织嚼着快餐里没放够油口感很硬的红烧茄子,屈起手指戳了一下屏幕,本想回复评论的,却按到了点赞。
  名单展开,最近点赞的用户头像是三只小狐獴,可爱又滑稽,宁织咽下茄子,笑了笑,这才看到对方的名字:sarcophagi。
  这是个非常生僻的单词,但很巧的,宁织知道它的含义。两年前,在他还写公众号文章的时候,他就有一位叫作 sarcophagi 的忠实读者。或许用忠实读者来概括不太准确,因为 sarcophagi 从不评论,但是每篇都会打赏,好像没什么话想对宁织说,但又想让他注意到自己一样。
  公众号停更以后,这位珍贵的读者失去了踪迹,两年后的今天,又如此突兀地出现。宁织看着那行字母,突然产生了一种故友重逢的唏嘘感,虽然他们素未谋面、并不相识。
  他抱着窥探的心思摸进对方主页,结果发现 sarcophagi 非常不活跃,只偶尔发些城市的风景照片,有雪天的屋顶、雾气中的霓虹招牌、夜幕下的山峰轮廓。正在翻动态,江忏的消息进来了,宁织连忙点了个关注,然后退出微博。
  江忏发的是个微信名片,就是之前联系过的精神科医生。宁织感激地道谢,江忏回了句不客气,口吻很是云淡风轻。
  宁织继续吃饭,放弃了寡淡的茄子,对着鱼香肉丝挑挑拣拣,手机屏幕微微一暗,他碰了一下防止锁屏,可是亮起来的界面里并没有弹出新消息。
  宁织斜眼看了一会,拿起手机打字:“你在干什么?”
  江忏说:“吃饭。”
  “外卖?”
  “嗯。”
  “我也是。” 宁织拍了一张快餐的照片发过去。
  可能是因为刚才遇到了 sarcophagi,宁织心情不错,乐颠颠地说着废话。
  江忏很快也发来一张午饭照片,宁织放大一看,顿时不平衡了。同是外卖,江忏的菜色就那么精致,杯盘碗碟摆了好多,跟皇帝用膳似的。
  “吃得真好,” 他酸溜溜地说,“也不怕长胖。”
  江忏觉得冤枉,午饭是助理订的,又不是他要故意讲排场。他把理由一讲,宁织更愤慨了:“还有助理可用,万恶的资本家!”
  江忏无奈:“你不是也有?”
  他指的是祝薇云派给宁织的两个实习生,前几天闲聊时,宁织随口提过。
  “那是集团董事长的千金大小姐和未来女婿好吧,我才不敢使唤呢!”
  “好可怜。” 江忏不自觉地对着手机微笑,“我请你吃。”
  宁织配合地发了个 “嗷呜” 的表情包过去,表示“在吃了”,然后又打字:“谢谢老板”。
  发送完毕后,他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猛喝了一口饮料。
  耳朵还是很烫,冰红茶并没有起到降温作用。宁织有点害臊地琢磨,都说谈恋爱让人降智,怎么跟炮友聊个天也有类似的症状?这不正常。
  雨足足下了一整天。
  下午四点多,同事们心不在焉起来,交头接耳说闲话的声音多了,还有人走到窗前查看雨势,没带伞的抱怨着待会怎么回家,有家室的想提前溜去接孩子。陶珊趴在办公桌上,虚弱地哀叹:“饿了……”
  热茶和糕点就是这个时候送到的。送餐员是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不像是职业外卖员,穿着白衬衫和灰色马甲,彬彬有礼地询问 “策展一组的同事坐在哪里”,找到位置后,一件件把奶茶、果茶、咖啡和甜点取了出来。
  “哇,谁给我们点的,” 大家都很雀跃,陶珊探头朝祝薇云的办公室看,“祝姐吗?她今天没在公司呀。”
  送餐员笑道:“是一位宁织先生。”
  “我……” 宁织懵懵的,还没搞清楚状况,大家的惊呼和感谢就蜂拥而来,他不知该怎么办,只好傻笑着糊弄过去。
  热热闹闹地,热饮和零食分完了,宁织叼着奶咖的吸管躲到茶水间,给江忏发消息:“你订的下午茶?”
  “嗯。” 江忏回得很快,估计也在摸鱼:“你中午不是没吃饱吗?”
  宁织的呼吸微微停滞,既焦躁又喜悦,这种复杂的心情就像意外捡到了一件稀世珍宝,处理起来很棘手,但拥有的感觉那么美好。
  他斟酌良久,回了两个字:“谢谢。”
  整日的阴雨过后,鹭江市终于放晴了。
  周五的天气虽然称不上艳阳高照,但也和煦温柔,青南艺术中心的海棠树掉了些花朵,长出些绿叶。宁织一鼓作气写完了项目计划书,请祝薇云看过之后便发给了简青黎。随后又联系了江忏介绍的胡医生,确定了对方来家里诊治的时间。下班回家,他特意绕了段路,在小街买了一个烤红薯。外婆还在的时候说过,他母亲喜欢吃这个,现在郑秋代生病了又不肯去医院,宁织便想尽办法让她高兴。
  推开门,客厅里一片昏黄,水晶吊灯没开,只有一圈窄窄的灯带亮着,郑秋代靠在沙发上,陷入了难得的、短暂的睡眠。宁织尽量放轻手脚,小心翼翼地给她盖毯子,但郑秋代还是立刻醒了,揉着干涩的眼睛坐起来,问他吃过饭没有。
  母子俩把烤红薯分了,郑秋代吃得很慢,把红薯掰成一缕一缕的,吃糖一样抿在嘴里,看宁织的眼神里有浅浅的笑意。
  自从因为去不去医院发生争执,他们之间的气氛始终有些僵硬,幸运的是,一个烤红薯就足以化解。
  看到郑秋代比前几天多喝了一勺粥,宁织信心大涨,绷了好几天的神经也随之松弛。晚上,他洗了个热水澡,和江忏拌了几句嘴,充满期待地入睡了——梦里他母亲容光焕发地拉着小提琴,他父亲在画布前打量未完成的作品,江忏站在他正前方,仰着头对他笑,而他呢,坐在过山车上,轰隆隆地俯冲下去,像一支离弦的箭。
  宁织做着小孩子才会做的那种征战游乐场的美梦,完全不知道他一睁眼,会看到什么新闻。
 
 
第15章 突发事故
  周六,天蓝得像油彩,视野里不见一朵云。宁织神清气爽地睁开眼,把还差三分钟才响的闹钟关了,一跃而起。
  洗了澡,他围着浴巾刮胡子、喷须后水,不时伸手去擦镜面上被他呵出的白雾。镜子里的青年有漆黑的发丝、深棕色的眼瞳和翘翘的鼻尖,皮肤很润,仿佛戳一下就能滴出水来。
  宁织仰着脖子,余光往下暼,他的身体不算健壮,但也没到营养不良的地步,薄薄一层肌肉均匀地分布在骨骼上,瘦得很好看。宁织对自己的身材还算满意,平时很少去健身房,但偶尔也会幻想那种八块腹肌、宽肩窄腰的完美体型。不知道江忏是怎么锻炼的,宁织忽然想,见了面得问问他,到底吃了多少蛋白粉。
  院子里,郑秋代正在扫地,听见宁织的脚步声,诧异地回过头:“今天不是放假吗?”
  宁织讪讪地:“嗯,但我要跟朋友出去玩,所以起早一点。妈你吃什么?我去买。”
  “都行,” 郑秋代挥舞着扫把,犹豫了一会,又问:“是上次来家里那个……”
  可能是因为年龄,也可能是因为抑郁症,她的记性一天不如一天。宁织接口道:“江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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