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戎谦道:“骨狼之事烦你盯着,他们欺负我的人,就别怪我不留情了。”
二人对视一笑,黎戎谦撸几把狐无茗的肚皮,好像碰到了两个硬邦邦的小疙瘩,无暇想是什么,只道:“你与无云小心。”
严安要跟着黎戎谦出门,然黎戎谦摆手,道:“我让你去查的事你大概还没头绪,皇宫的路我熟,不会有事的。”
“是,公子。”
……
司斐邪坐在鱼池边嗑瓜子,旁边有兰贵妃送的点心,雪妃送了一条鞭子,还让人带话:哪个不爽抽哪个。
仪嫔烈性子,听了宫女一讲,立刻提了一把剑,就要冲出宫把那个老不死斩了,还好被凝贵妃拦下。
不过两个人都送了小玩意,司斐邪端茶喝了一口,嘴里涩涩的。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司斐邪啧啧道:“我不是吩咐了谁都不许…”
话没说完,黎戎谦就一把捂住他的嘴,道:“我也不许?”
司斐邪猛地摇头。
“你怎么过来了?严安找你了?”
黎戎谦撩起衣摆坐下,搓搓司斐邪一只手,问道:“疼吗?”
“啊?什么疼?”
“你的手。打了人,手肯定疼的,我给你吹吹。”
黎戎谦真的仔仔细细替司斐邪吹手,时而抬眸去看他。
“我又闯祸了。”
“嗯,我不怪你,他们天天欺负你,活该!”
黎戎谦突然跨坐在司斐邪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声音圆软,吐息如兰:“小邪,你亲亲我好不好?”
司斐邪惊得一颤,道:“你可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
唇瓣相碰,似双蝶嬉戏,你追我赶,所有烦恼一哄而散,只剩下玩闹。
第九十二章 开窍
黎戎谦与司斐邪胡闹好久,直至滚得满身都是草屑才停下。
“我还没问,你这手怎么了?”
黎戎谦十指分开,道:“昨日练的,无云上了药,没事了。”
司斐邪逐一亲了一遍黎戎谦的手指,道:“我一不看着你,就弄伤自己,这可怎么好?”
“太子殿下,是我一不看好你,你便给我闯祸!”
黎戎谦捏住司斐邪的鼻子,窝在他怀里咯咯的笑。
“蔺严怎的没拦着你?你千万别告诉我,他还上去补了两拳!”
“你怎么知道?”
黎戎谦抬头道:“不会吧,他真的在你打人之后补了两拳?我真的没听严安提啊,那...又给了他们破理由乱说了!”
“哈哈哈哈哈,看把你吓得!蔺严又不是傻子,他的确帮着文染拦我,可我真的气疯了,给了那老东西一脚!”
“你打的是哪位大人?”
黎戎谦的心悬在喉咙口,偏得旁边这人天不怕地不怕,无所畏惧的模样。
“左都御史,郑槐。全程不带一个脏字但我听了就是不爽,他还敢骂我老丈人,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我就打人了。”
司斐邪没觉得自己做错,尽管司道耐着性子与他分析其中厉害,他照样不听。
黎戎谦无奈道:“你呀,我该如何说你?再来,那郑大人也是个可怜人,何必与他置气。”
“嗯?可怜什么?”
“郑大人有一子一女,女儿本与好友之子有婚约,谁料这位小姐喜欢上东边小村卖鱼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终于搅了婚事,嫁给了那个卖鱼的,老大人气得与女儿断了关系。随后呢,他一门心思扑在儿子身上,谁知儿子好男色,整天混迹小倌馆,连爹是谁都忘了。”
司斐邪道:“这么惨?”
“对啊。”
“唔,那还真不应该把他的话放心上,毕竟无儿无女,倒也可怜。”
黎戎谦摇摇头,靠在司斐邪怀里,两人躺在草地上,闻着青丝味,唯留安静。
......
“你到底闹什么闹?老子昨夜就是下药了,怎么着?“
白无云两手叉腰,冷眸微转,竹子则坐在床沿边盯着茶壶。
“想说我卑鄙?若不是我这下三滥手段,你昨夜也不会要了我,对不对?”
白无云捏住竹子的下巴,丝毫不记得黎戎谦的那句:千倍万倍的对他好。
“你告诉我,你躲什么,你怕什么?”
白无云真的一口怒火憋在心里,这头蠢狼咋的跟个娘们儿一样,别扭得要死!
“我...”
“不喜欢我?放屁!你当初发疯亲老子时,怎的不说讨厌我?你上我的时候,你还有脸了?”
白无云一个接一个的盘问轰得竹子发不出声,他想说,我那是因为舒服才与你这般,可又怕真的将白无云气跑,这微弱的关系到了头。
“我告诉你,我白无云今儿把话放这,你要是不喜欢我,看着老子眼睛说,大声说!”
白无云终于明白那句:恨铁不成钢。
他现在恨不得咬断傻狼的喉咙,把他泡在药罐子里。
竹子垂头,咬牙不说话。
他说不出口,心里恐惧、担忧交织在一起。
“我怎的养出你这么个废物!别拿假理由糊弄我,骨狼的事我与你就是一条船上的,别妄想你死了那群狼会放过我,他们连无茗都敢杀,我一个凡人还不得大卸八块,死无...唔...”
白无云被竹子甩到了床上,啃咬般的亲吻,血的气味飘在唇齿间。
白无云鼻头一酸,眼角滑下几滴泪。
这蠢货终于开窍了...
第九十三章 众人相
黎戎谦的手指经了一夜已经大好,他今日选了件淡蓝色的衣裳,发冠带好,深吸一口气,慢慢回头看着司斐邪。
“真的要去吗?”司斐邪眼带不舍,情不自禁的握住黎戎谦双手,“黎儿,虽说只要唤灵师愿意,哪一日哪一个时辰进入朝堂都可,但,你要面对的,是一群顽固不化的老臣,你能...”
“我不怕。”
黎戎谦安抚般拍拍司斐邪的手背,道:“我既选定了你,便想到有这一天。”
“好,那让绿皑跟着,你进去后,她就在殿外等,有事只需叫一声。”
黎戎谦噗嗤笑道:“有你父皇在,他们还能把我活吞了?”
三弦筝端端正正的被黎戎谦用两手捧着,他的唇角掀起笑来,直直撞进司斐邪心中。
他的小黎,今日极美,清雅如仙。
“我走了。”
黎戎谦随即恢复了冷肃模样,脊梁挺直,一步一步出了太子宫。
绿皑跟在他的身后,途中有几个小宫女窃窃私语,都在说黎公子与以前相比怎么不同,全让绿皑瞪住嘴,灰溜溜跑了。
金銮殿气势恢宏,辉煌夺目,一边各一个小太监,黎戎谦只能听到自己乱蹦的心跳,看着烫金大字,他睫毛颤抖几下,咬咬牙,踏进去了。
正辩得口水拔干的两位大人率先停了嘴,惊讶的看着黎戎谦一步一步走来。
司文染脸上闪过一抹喜色,随即换上温和的笑,蔺严更是呼吸都加重,狠狠扫过那群老顽固,就怕黎戎谦被欺负了去。
司道惊异一会便没什么表情了。
“那是三弦筝吧!这个就是老黎的儿子?”
“太久没见,我都认不出了,当真好看。”
“怎的我就生不出好看的儿子,一个个炭里滚的,黑不溜秋,皮糙肉厚。”
黎戎谦憋住笑,这一看就是爹爹旧友。
“呵,狐媚样子。”
“黎天那个老家伙不敢来,换儿子来,没出息!”
黎戎谦的目光淡淡瞥过去,正咧嘴笑得几个老大人不由自主闭上嘴,鼻音一哼,纷纷转头。
“唤灵师黎戎谦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黎戎谦捧着三弦筝下跪,音色清脆,不卑不亢。
“起来吧。”
“谢陛下。”
司道:“黎儿怎么上朝了?”
黎戎谦平视前方,道:“只这一次,有些话同各位大人说清楚,免得当我妖孽转世,魅惑太子,带来灾难。”
“这不是事实吗?”
先回嘴的是郑大人,黎戎谦见他趾高气扬,一脸正气,冷笑道:“北安司慎皇帝在位第九年,洲月国用邪术引来邪物,北安损失五万士兵,后唤灵师满笙,仅一人之力破了邪术,若不是他,恐怕没有郑大人在这里义正言辞吧?”
“你...巧舌如簧!”
郑大人被堵住一口气,面色发青,蔺严在旁边就差拍手叫好。
又有一位大人吹胡子瞪眼道:“且不论满笙,你没有捉住狐灵,让它肆虐猖狂,惊扰百姓,可真?”
黎戎谦皱眉道:“这位大人,说句不好听的,让百姓安居乐业是你们的职责,要是没有唤灵师,狐灵闹事,你们就等死了对嘛?”
平日话如落珠,直呛司斐邪的臣子们死了一样,默不作声。
“还有...”黎戎谦抬起精巧的下巴,继续道,“你们一天到晚盯着太子,他哪怕一粒米掉在地上没捡起来,错都比天大。大人们,你们是臣子,当知君臣有别,太子殿下年岁是比你们小,可要做老师,有王太傅冷太傅在,论教养,有陛下在。你们要做的,是规劝太子言行而不是日日责骂,知道的是说你们心忧储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合起伙要废了太子!”
“放肆!你...你简直..简直...”郑大人气得要冒烟,黎戎谦挑眉看他,无所畏惧。
“难道不是么?太子年轻,孩子的事日后可提,你们略说几句也无妨,但...”
黎戎谦慢慢靠近郑大人,凌厉的眼神扫过,在近他半米时,话锋一转道:“我知你心思,别把人当傻子,除了太子殿下,还有一位大殿下,可对?当日风珏,给了你们不少好处吧?可惜啊,我没能被送到南影。”
“咚...”
“郑大人!”
惊呼四起,郑大人一屁股栽到地上,指着黎戎谦说不出话。
司道悠悠看着一场笑话,思索着,有些人该送回去养老了。
黎天的旧友甩甩眼神,捂住嘴在那里偷笑。
司文染与蔺严对视一眼,皆摇头叹气。
第九十四章 送上门的羔羊
黎戎谦出了金銮殿才发现后背湿漉漉的,绿皑看他神色不对,走路还踉跄,便道:“公子,可是他们骂你了?”
黎戎谦摇摇头,苦笑道:“我把他们骂了一顿...就...出来了...”
绿皑:“...”
黎戎谦:“能不能扶我一下,这路好像不平,我走着费力。”
绿皑闻言直接打横抱起黎戎谦,匆匆往太子宫赶,只要把公子送到太子那里,她就可以歇会儿,站在这金銮殿前等人太耗心了。
黎戎谦懵懵的被绿皑抱进太子宫,在司斐邪惊讶的表情里被绿皑扔到了床上。
“殿下,公子我送来了。”
绿皑话一落,抬脚就关上门出去,剩下两人大眼瞪小眼。
“小黎,你还好吗?怎么这么多汗,他们骂你了?”
司斐邪放下手里的书来到黎戎谦面前,担忧的伸手摸他额头,全是冷汗。
“没有,我把他们骂了一顿,郑大人还气得跌到地上。”黎戎谦攥紧被子,一双眼睛软软的看向司斐邪,似娇似嗔。
司斐邪:“???”
“我...我想沐浴。”黎戎谦放轻声音,坏主意冒上心头。
“好,你自己...”
黎戎谦掀开被子抱住司斐邪,蹭蹭他的鼻头,坏心眼道:“你陪我一起,好不好呀,邪宝。”
这一声“邪宝”,直把司斐邪叫得七窍生烟,三魂飞天,傻愣愣的任由黎戎谦的爪子在他身上作祟。
真到了浴池里,黎戎谦反而不理司斐邪,独自捧水,舒服的长叹,将白皙的后背留给可怜巴巴的太子。
墨发半浮在水上,水汽晕晕,黎戎谦的脸颊红红的,他一想到司斐邪面对那群老顽固,受了许多委屈,心就疼得厉害。
司斐邪缩在角落里想事情,谁料黎戎谦从背后抱住他,“小邪,你...要不要?”
“要什么?”
司斐邪不解的转过身,对上黎戎谦清亮的眸子。
黎戎谦嗫嚅道:“就...那个...你要不要和我...和我...那个...”
“嗯?和你出宫玩?”
满脑子只有玩的司斐邪,第一次让黎戎谦哭笑不得,话都这份上,两人都在浴池里,还能干啥?
黎戎谦一咬牙,将唇印在司斐邪的唇上,亲了半晌,黎戎谦才压下不好意思,凑近他耳边道:“我...把自己给你...”
“不行!”
黎戎谦被司斐邪一句话打懵了,音调颤颤:“你说什么?你不要?你什么意思?”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我不熟练...”司斐邪越着急解释,黎戎谦越觉得不对劲。
“司斐邪!”
黎戎谦真生气了,他一把捏住司斐邪的下巴,将他逼到浴池壁,眼神淡淡,道:“你在玩我么?你不愿意?所谓情深都是假的,你把我当猴耍?”
司斐邪道:“你怎的如此想,我没准备好,就是...我还没学多少,弄疼你怎么办?”
黎戎谦突然笑了,亲了亲司斐邪的下颚,羞涩道:“那你让我试试,我不弄疼你,好不好?”
水汽缭绕的浴池,一会水声翻滚,一会安静无声,一串似哭非哭的泣音慢慢荡漾出来,渐渐平息在白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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