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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恶不赦(古代架空)——猛猪出闸

时间:2021-07-01 09:43:00  作者:猛猪出闸
  回到京城,郑方杰病了一场。徐莲生日日到郑府问安,祈祷仇人千万别轻易撒手人寰。
  几天后,郑方杰把朋党召集到府中,徐莲生这才知道,原来他是装病。因为皇帝不满招安未成,朝中倒郑的清流又借机使绊子弹劾他,他只好避避风头。不过,他姐姐,太后娘娘倒是真的病了。
  寒来暑往,在徐宅檐下落户的燕子来来回回,不知不觉就是两年。
  徐莲生从兵部一则又一则的战报中得知,“叛军”已经涤荡收编了长江以南的全部小军阀,河南、山东旦夕不保,京师岌岌可危。
  宫中传出消息,太后病危。再有消息,已经崩逝了。治丧期间,当郑方杰又一次开始装病时,管家告诉徐莲生:“米面价钱翻了好几番,我已经囤了不少。过段时间,恐怕还会再涨价。”
  他向来不过问这些杂七杂八的琐事,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即感叹:“是啊,当然变贵了。河南、山东都在打仗,许多粮道都被截断了。”
  京城的粮价越来越高,终于有一天,市面上的粮食买卖开始受到管制——起义军兵临城下,只围不攻,粮运不进来。
  早朝时,殿上一片肃穆。群臣面带哀戚,垂首而立,皇帝双目无神地瘫在龙椅里。太后死了,以他那耽于玩乐的头脑,根本无从应对眼前的局面。
  有人提议:“由禁军护着皇上,从叛军薄弱之处撕开一道口子,向北移驾。”
  也有人说:“城高墙坚,储粮充沛,城内又备有大量滚石檑木、火油箭矢,不如死守。一旦内城失陷,我等愿与皇上同生死、共进退。”
  我可不愿意。徐莲生垂眸盯着身上的丧服,如此想道。
  还有人写了一篇讨贼檄文,洋洋洒洒地大骂宋泽一通,说已经让家丁抄写数份,送出城去了。
  散朝回家后,郑府来人,请徐莲生去作客。他去了之后,见包括郑方杰之子在内的不少同僚都在,兵部侍郎也来了,全是郑方杰在京的朋党。互相问候过后,郑方杰开门见山:“不用我说,诸位都是明白人,应该都能看出,本朝大势已去了。”
  没人接茬,郑方杰又道:“干脆,我跟大家掏心窝子吧。两年前我去湖广招安,宋元帅曾说,待他攻到京师,只要我们劝皇上主动让贤,开城献降,一切礼遇如前。至于皇上,就安心当个闲散王爷。昨天夜里,他又派人潜入我府中,送来书信,提出里应外合,不知各位怎么看?”
  徐莲生心头突的一跳。原来,郑方杰活着的用处在这里。只有郑方杰,才能鼓动这些朋党倒戈,避免一场攻城惨战。
  见还是没人敢说话,他主动拱火,朗声道:“郑大人肯把这些告诉我们,足见对我等的信任,下官真是感激不尽。”
  兵部侍郎反驳:“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怎能做出这等让后人蒙羞的勾当。”
  “难道我就不懂这些吗?皇上还是我外甥呢!”郑方杰捶着心口,似乎痛心疾首,“可投降也有个先来后到,万一那些自诩清流的腐儒,赶在我们前面倒戈,得了势再反过来咬我们一口,诸位打算怎么办?你们哪个是两袖清风?哪个不怕死?更何况,太后不在了,皇上对我,已经生分了许多。”
  众人先是沉默,又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有人略带揶揄地问:“可是,劝皇上退位,谁敢开这个口?还不是刚说完就被治罪?你敢吗,郑大人?”
  徐莲生又拱火:“无论谁开口,都会脑袋搬家。退位让贤,开城献降,又不是一定要按照顺序来。”
  “徐大人所言不错,”郑方杰显然正有此意,连连点头,“我们先迎叛军,不,义军进城,再联名上疏,劝皇上退位。”
  徐莲生环视一周,又道:“我有个提议。为保险起见,避免走漏风声,应该先拟好劝退的奏疏,诸位签上名字再回家。”
  有跟他不睦的人阴阳怪气地说道:“徐大人似乎格外着急啊?”
  “我只是考虑周全罢了。”
  “当初招安,是徐大人先去的,那个宋元帅该不会也对你有什么承诺吧?”
  徐莲生淡淡白了那人一眼,慢悠悠地道:“有承诺啊,我们还同床共枕了呢。”
  郑方杰道:“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互相说风凉话。”
  把所有人拴在一条船上,这个主意被郑方杰采纳了。众人拟好奏疏,又破釜沉舟般轮流签下名字之后,多少都摆脱了道德的束缚,开始商议献降的细节。
  既然兵部负责京城防务,这个重担自然落在兵部侍郎的头上。迟则生变,几日之后的深夜,全城百姓尚在睡梦中时,外城、内城城门大开,早已接到消息的义军鱼贯而入,两个时辰的激战后,禁军尽数纳降。
  城内各处燃起火把,徐宅的仆人们透过门缝惊恐地向外张望。见徐莲生也过来了,两个婢女压低声音,惶恐地道:“老爷!叛军进城了!我、我听说,他们每攻破一城,都要屠城三日!”
  他淡淡地安慰:“别怕,那都是朝廷放出的谣言。”
  门外,有刚刚获胜的将士在传话:“一级一级传下去,有敢闯入百姓家中惊扰、奸淫掳掠者,就地问斩!”
  徐莲生道:“都去睡吧,我与郑大人他们有约,要赶在早朝前入宫面圣。”
  “您还是别出去了,太危险。”
  “放心,我为官多年,别的没学到,最会明哲保身。”
 
 
第26章 君临天下
  徐莲生同郑方杰等人一道进了宫,早已被买通的太监带着他们,径直来到某妃嫔的寝宫,恭敬地道:“郑大人,皇上就宿在这。”
  在门外值守的宫女见来了这么多大臣,急忙进去通报。隐约的责骂声传来,片刻后,宫女跑出来道:“各位大人,皇上说有事早朝再议。”
  “十万火急,等不到早朝了。”郑方杰手一扬,推开宫女,带头擅自闯入。
  皇帝裹着睡袍,睡眼惺忪地坐在桌旁饮茶,先是责备他们不该擅闯后宫,接着问道:“诸位爱卿何事啊?”
  “陛下,外城、内城已全部失陷了。”郑方杰道。
  皇帝登时吓得睡意全无:“什么?!叛军打进来了!”
  郑方杰上前呈上奏疏,又退回同僚身旁,沉声道:“臣等联名上疏,请陛下顺应天命,以保全皇室的尊严和体面。”
  皇帝展开奏疏,念出声:“桀纣之失天下也,失其民也;失其民者,失其心也……什么意思?竟将朕比作桀纣?朕虽然没有作为,但也不至于这么糟吧?”
  “陛下,如今天命在敌不在你。”
  皇帝怔怔地看着他们,怒喝道:“你们这是要逼宫?郑方杰,你可是朕的舅舅!”
  郑方杰的老脸毫不改色:“正因如此,我才要为陛下的周全做考虑。与其被动逊位,不如主动让贤。”
  “来人,御林军呢?把这些逆臣贼子全抓起来!”
  皇帝嚎了片刻,可惜今夜值守的御林军也被买通,不愿再为他效命。徐莲生冷眼旁观这场逼宫闹剧,忽然陷入巨大的迷茫之中,生出辞官之念。
  事到如今,郑方杰死或不死,已经全然不受他的控制了。曾经,他或许还能借清流之手,扳倒郑方杰。而现在,乾坤易主,他什么都做不了。
  宋泽一定不会杀郑方杰,一定不会。新君初临天下,还要靠老臣来制衡他人,宋泽那样聪明的人,不会自我掣肘。况且,介时他们不仅是朋友、情人,更是君臣。为人臣者,怎能开口要求君主履行曾经的承诺?
  几日后,皇帝先下罪己诏,又下退位诏,顺天命、应民心,将帝位禅让于义军元帅宋泽。
  尽管昏君无道,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舜三辞乃受尧之位,禹三辞乃受舜之位,宋泽效仿尧舜禹,三辞三让后登坛告祭,受玉玺即位。开国改元,追封亡妻为皇后,册立长子宋和为太子。
  当天,一个叫郭权的,曾在刑部任职的京官携家眷饮鸩自尽。因为多年前新皇入狱过堂时,被他折磨得很惨,腿都断了。
  逊帝则做回睿王,搬去京城附近的县城,无诏不得远行。
  宋泽岳父全家一直躲在山东乡下,如今女婿不再是反贼,一家人又风风光光地搬回济南府,听说知府亲自登门帮忙洒扫庭院、置办新家具。
  郭郎中留下的一双儿女,到底还是被宋泽收为义子义女,成了王爷和公主。
  徐莲生没猜错,宋泽真的没杀郑方杰。仇人不但继续当着吏部尚书,还封了侯。他虽然能够理解,但难免心灰意冷,称病不出,闭门谢客。终于,在宋泽登基一个多月后的夏末时分,递了辞官的折子,请求归乡养病。
  递上辞呈的翌日,他正闲在家里,喝着消暑的绿豆莲子汤。忽然,两个婢女跑进来,一个先道:“老爷,快躺下,宋知县来了!”
  另一个慌忙去捂她的嘴:“什么知县,那是皇上!”
  “哎呦我忘了,上回他来,还是知县呢。”
  徐莲生急忙放下碗,用手指头蘸了点水掸在额头,假装成虚汗。随后一溜烟上床躺平,双目紧闭,气若游丝。
  有双重脚步声接近,停在床前。宋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薛太医,你给他瞧瞧。”
  老太医搭上他的脉,又翻开他的眼皮,沉吟良久后,说道:“陛下,徐大人脉搏强劲有力,身强体健,似乎……无需医治。”
  “你退下吧。”
  老太医应了一声,退出房间。
  徐莲生将眼皮掀开一条缝,偷眼瞥着宋泽。自从这个男人做了皇帝,他们还没正经八百地说过话呢。
  出了宫,宋泽还是一身布衣,根本不像个帝王。到了天命之年,这两年又四方征战,缺乏休息,两鬓已爬上霜色。
  他又把眼闭紧,随即感到额上一烫,有两片唇印了上来,舐去他的“虚汗”。
  “看来你病得不轻,连出汗都是甜的。”
  他悠悠转醒,故作慌张地下了床,边跪拜边道:“臣徐念秋叩见皇上,未曾迎驾,望皇上恕罪。”
  宋泽扶起他,似笑非笑地道:“朕不主动找你,你就也躲着朕?多大的人了,居然装病?还要辞官?”
  “病是假的,想辞官却是真的。”徐莲生诺诺地答道。
  “你对朕很失望,是吗?”宋泽轻声问道。
  “臣不敢。”
  “那你为什么要辞官?”
  “恕臣直言,我再也受不了和郑方杰同朝为官。”徐莲生抬眼直视着这个刚刚君临天下的男人,逐渐提高声音,“我明白,他用处很大,你要靠他去制衡那些心里不服你的人。我不会要求你杀了他,只求你恩准我远离京城,眼不见为净。
  这些年,我已经成了我儿时最厌恶的那种人,道貌岸然、冠冕堂皇,我在这个官场熬得快烂了!我不能既丢了报仇的机会,又丢了我自己!臣已年过不惑,只想安安静静终老于市井。”
  宋泽面色平静,轻轻吐出三个字:“朕不准。”
  “那请皇上随便把我贬到什么地方,去当个知县吧。”
  宋泽叹了一声气,牵过他的手,捂在双手掌心,像呵护一只受伤的麻雀。接着缓缓说道:“陕西旱灾为什么会死那么多人?你姐姐沉冤难雪,根源在哪?只因为郑方杰有权势?
  不,整个朝廷从根本上烂掉了,自上而下,成体系的贪墨、结党营私,百弊丛生。你姐姐秋娣不是一个人,而是千千万万个人。像你一样心怀仇恨的人数不胜数,否则朕怎么可能一举成事?”
  徐莲生点头:“我知道。”
  “你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其实,斗争才刚刚开始而已。朕给你讲讲,你闭门谢客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吧。各地民变尚未彻底平息,后来者蠢蠢欲动。写檄文骂朕的大臣带着全家自尽了,很可惜。朕带来的人,与旧臣不睦,明争暗斗。当然了,和睦才有鬼。”
  “那你想怎么办?”
  “朕想在有生之年自上而下彻底肃清吏治,扫清积弊,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少不了像你这样知心的人做帮手。况且,朕希望随时都能见到你。不然会很想你,非常非常想。”
  “在太仆寺少卿任上这几年,臣也贪了不少。陛下整治贪官的时候,臣恐怕也在其中。”
  闻言,宋泽松开徐莲生的手,又猛然将他揽入怀中,牢牢箍住他的腰,嘴唇紧贴在他耳边:“朕知道你是个好官,愿意包庇你,放你一马。再敢提辞官,朕就把你一撸到底,让你去喂马、扫马粪。”
  徐莲生默不作声。唉,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更别提对方是皇帝了。
  “今天,朕来就是想告诉你,既然你心里堵着气,那朕愿意为了你改变计划,再冲动一回。明天早上,你必须来参加朝会。”
  “好……知道啦。别人都是越老越和蔼,陛下正相反,年轻时那么温柔,老了反而凶巴巴的。”辞官无望,他只好拉着长音,顺着男人的心意说话。暗中想道:你都当皇上了,还能有多冲动,难道一刀砍了我的仇人?
  “现在,朕心里也堵着气呢。”宋泽话锋一转,将他压在床上,“就用徐大人来泄泄火吧。”
 
 
第27章 前路漫漫
  不到五更,徐莲生就被王福叫醒:“老爷,该起了,准备上早朝了。”
  他腰酸背痛,迷糊着喃喃道:“我告病假了……”
  “您忘了,昨个皇上来过,让您必须上朝。”
  他顿时清醒过来,起床洗漱,随意吃了两块点心,坐轿到午门之外,开始下轿步行。天色微明,泛着朦胧的青色,午门外已有不少朝臣在等候。
  看见徐莲生,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僚拱手问候道:“徐大人贵体安好?”
  “托列位的福,好多了。”
  “你胆子还真是大,皇上刚开始理政,你就告假。”
  “我病得稀奇,未痊愈时面目可憎,见不得人。”
  闲聊片刻,徐莲生看见郑方杰的轿子到了。他上前寒暄,郑方杰也很关心他:“徐大人的病终于好了?老夫很是忧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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