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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恶不赦(古代架空)——猛猪出闸

时间:2021-07-01 09:43:00  作者:猛猪出闸
  “本来,我已经打定了主意宁折不弯,就算粉身碎骨,也绝不认罪。”宋泽从背后紧紧拥住他,“可你已经做到那个地步,我忽然就不想死了。当时,我是既鄙视你,又佩服你。我也鄙视我自己,拼命去找苟活的借口。”
  待情绪缓和,徐莲生道:“那你找了什么借口?”
  宋泽坦然道:“没找到借口。我认清了自己,我就是想活着而已。”
  “宋大哥,愚弟有二问。”
  “你问。”
  “你心里,何时有了起义的念头?”
  “从京城回陕西的路上。只是微小的一闪念罢了,可它像颗种子,越钻越深。”
  他又问:“那你心里,又是何时有我的?”
  “也是那时候。只有一丝感觉,在我心里飘来飘去,很浅很淡,连我自己也抓不住,想不透。想透了,又不敢挑明。几次试探,你都没有回应,唉……你呢?”
  徐莲生轻轻一笑:“在我还不懂情为何物时,你就在我心里头了。说不上来为什么,大概因为,你就像理想中的我吧。”
  久别重逢,二人依偎着聊到天色将明。宋泽起身道:“你一路车马劳顿,先歇几天,再好好逛一逛荆州。我在整顿兵马,从四川和江西赶来参军的百姓源源不断,郑方杰来之前,我们有很多时间。”
  “你刚才胡来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我车马劳顿?”
  “我想,反正你已经颠簸许多天了,不差这半宿。”
  徐莲生看着他走向房门的背影,忽然轻声问:“你真的想当皇帝?”
  挺拔的身形微微一滞,却没有回头:“无论我想不想,都由不得我了。我既迈出这一步,就已经预支了所有人的期望。核桃想当储君,心腹想封妻荫子,将士们想有个清平盛世、安居乐业。何况江山易改,天下本就该能者、贤者居之。”
  “你早就想起事,又何必跑到京城告状?”
  “我说过,是我县里的百姓要我去。我若不跑一趟,绝了他们对朝廷的最后一丝期盼,他们怎么肯死心塌地跟着我?现在,我最忠心得力的亲信,全都出自伏羌县。”宋泽朗声说道,忽然压低声音,柔情万种,“另一个原因是,我真的很想见见你。”
  徐莲生怔怔地望着这道背影,黯淡天光勾勒出隐隐的帝王之气。郭郎中说得没错,这天下非他莫属。
  论惨,自己比谁都惨,又心怀仇恨。可却从没想过跳出朝廷,然后推翻它。相反,自己毕生都在钻营,试图融入早已腐朽的官场,用既定的规则去报仇雪恨。
  能想通这一点的人本就不多,想通了又敢为天下先,就更屈指可数。
 
 
第24章 故里
  之后的几天,徐莲生在荆州四处闲逛,吃了很多鱼,时而去看看郭郎中。
  荆州盛产鲜鱼,鱼糕是驰名天下的名肴,雪白细腻,入口鲜香滑嫩,堪称吃鱼不见鱼的典范。
  鱼杂火锅也极为鲜美,还有用鳖裙和嫩冬瓜烹制的冬瓜鳖裙羹,据说源于《楚辞.招魂》记载中的“胹鄨”。他头一次尝,和管家一起喝了个干净,夜里丹田燥热,才想起来这菜有壮阳功效。
  暗夜中,房门“吱呀”一声,是能帮他祛火的人溜进来了。共赴巫山后,他依在宋泽胸口,说道:“宋大哥,我想回老家看看。”
  “现在浙江也是民变四起,有点危险。”
  “反正闲着没事干,你身边的人也不待见我。我和管家扮做百姓,不会有人注意。不然恐怕将来民变越闹越厉害,再也回不去了。唯一有交情的同乡,还被你杀了。”
  宋泽轻哼一声,带着醋意。沉吟半晌,才道:“那我跟你一起去,带着张大宝。他可有万夫难当之勇,连灾年都不见瘦下来。”
  “起义前,你是怎么找到他的?还是说,你们一直都有往来?”
  “敲诈赵清源后,他带着手下跑去了边疆一带,你当知府时,我们通过书信。他说我脑袋比他好使,邀我入伙,我同意了,但告诉他要先等着。”
  “哼,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徐莲生低声埋怨。
  “本来想说,可你执意回京任职,我不敢告诉你。你走后,我想要去找张大宝,谁知你给我弄了个知县的差事。不过也好,在其位谋其政,如今全县老少都是我的亲兵。”
  “时来天地皆同力,远去英雄不自由。”徐莲生感慨,“时运来了,天地都对你鼎力相助。前几天,郭大哥对我说,从我们找他治腿的时候,他就看出你绝非常人。”
  宋泽笑道:“用现在去倒推过去,不可取。这两天待我把手头的事安排好,就陪你回乡。”
  两日后,徐莲生和管家在城外与宋泽他们汇合,几人扮做百姓,经过广西进入浙江。一路上,遇见许多往湖广赶路的流民,因为他们听说“湖广的起义军最仁义”。
  徐莲生的家乡,是钱塘江支流兰江江畔的一座小城,此时已经被一伙起义军占领,但百姓身上的赋税较从前更重。
  几人在客栈住下,徐莲生迫不及待地拉着宋泽,在县城里闲逛起来,王福和张大宝识趣地远远跟着。养父母去世后,他已经十几年不曾踏足故土,街巷市集,物是人非。
  忽然,他驻足四顾,对宋泽道:“就是这,我们就是在这里遇见的,你说我是个滑头。”
  “哈,我说过吗?”
  他又来到不算广阔的湖边,走上拱桥。夏风习习,粉白的荷花柔媚招摇,还不到采莲的时候。他神情黯淡下来,说道:“我娘很早就死了。我姐姐命苦,从我记事起,她就在不停地干活。她才比我大两岁,却要一边照看我,一边做饭、洗衣、做零工……我总是能梦见,她蹲在湖边洗衣服,回头笑着帮我擦鼻涕的样子。你还记得,她叫什么吗?”
  “当然记得,”宋泽将手搭在他肩上,声音轻柔,“她叫秋娣。”
  “她那短短的一辈子里,一天都没为自己活过,连名字都是为了我而取的。她叫秋娣,意思是求弟。我叫莲生,没什么美好的寓意,意思就是终于有了个男孩,要连着生。”
  “原来是连着生儿子的意思?”宋泽哑然失笑,无奈地摇摇头,“我一直以为,是因为你生在夏天,皮肤又白里透粉,像从荷花瓣里长出来的孩子,才叫莲生。”
  被夸肤白,徐莲生想起那几次鱼水之欢,羞赧一笑,随后淡而决绝地道:“听说我姐姐前面,还有两个姐姐,来娣和迎娣,全都夭折了。我爹指望我传宗接代,可我偏不。我就要孤零零地活着,让他断子绝孙。”
  “你不孤单,还有我呢。”
  “将来你得了江山,你就是全天下人的,不是我的。”
  “一半给天下人分,一半给你。”
  “不,我要三七分。”
  “好。”宋泽爽快地说道。
  “我不贪心。我三,天下人七就好了。”
  “大哥!”张大宝吭哧吭哧地跑过来,风风火火地对宋泽说道,“刚才我和徐大人的管家在街上瞎走,有人给我算了一命,说我将来位极人臣,但不得善终。你肯定会让我善终的,对吧?
  宋泽笑着问:“那算命的可有破解之法?”
  “有,但要花银子,我没给。”
  “这样的不用信,假的。给银子也破解不了的,才是真的。”
  张大宝发出粗犷的笑声。徐莲生看得出,他对宋泽极为敬仰,帅府中的其他人亦然。宋泽就是有这样的魅力,会把身边的一切牢牢吸引过去,徐莲生甚至都不想回京城了。
  停留数日,踏上归程。回到荆州府几天后,郑方杰作为钦差走进帅府,宣读圣旨时照旧无人跪地接旨,全都冷冷地瞥着他。
  徐莲生陪在他身侧,小声道:“郑大人,他们就是这副目无圣上的样子,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郑方杰不慌不忙地坐下,看向宋泽,老成地笑道:“老夫已年过六旬,本不宜远行,但为展现朝廷招安的诚意,还是来了。这一路舟车劳顿,骨头都要散架子了。尊驾驻军湖广,只要朝廷从四川、广西同时出兵,再断了你回陕西的退路,你将腹背受敌。可皇上不愿生灵涂炭——”
  “皇上要是能这样做,早就做了。”宋泽淡淡地打断,“我就是要在这,等着那些激愤的百姓揭竿而起前来投奔,四川和广西很快将不攻自破。”
  郑方杰讪笑一声,又道:“我听闻宋元帅做知县时爱民如子,如今天下大乱,战祸四起,百姓流离失所。难道,这就是尊驾平生所愿?”
  “太平盛世是有代价的,一时离乱,总好过几代受苦。待我攻入京城,依旧爱民如子。”
  郑方杰冷然道:“你要朝廷拿出诚意,老夫便赶来了。那阁下的诚意,就是和老夫打嘴仗喽?”
  宋泽上身前倾,静静地盯了他片刻,忽然换上笑意:“瞧郑大人说的,我当然有诚意。你远道而来,先好好休息。招安之事,我们明日再谈。”
  翌日,宋泽和郑方杰的密谈持续了数个时辰,由早到晚。徐莲生不知他们谈了什么,只能从郑方杰极为复杂的表情来猜测:“郑大人,难道他还是不愿归顺朝廷?”
  “是啊,唉……没谈拢。”
  徐莲生暗自松了口气,他就知道,宋泽绝不会接受招安。他又问:“那我们该如何向皇上复命?”
  “还能怎么办,贼首冥顽不灵,我们如实回奏就是。”
  “那我们何时启程回京?”
  “再待几日也不迟。”
  徐莲生以为郑方杰要继续招安,谁知接下来的几天,这个老家伙居然直接宿在青楼,还派亲信来邀他同去。
  他强忍恶心,笑着婉拒:“迎春阁?唉,我这几日身上乏力,恕不能奉陪了。郑大人还真是老当益壮,艳福不浅。”
  “那是,我家老爷每日都进补呢。年轻的时候,还弄死过好几个小丫头。”
  徐莲生猛地攥紧拳头,咬住下唇,心头恨意激涌,周身如热油烹炸。
  “既然徐大人不肯赏光,那小人就不叨扰了。”亲信轻快地说着,仿佛方才提到的几条性命,只是路旁猫狗。
  “好,替我向郑大人问安。”徐莲生僵硬地笑笑,随手给了赏银。将此人打发走后,他发疯般四处翻找,终于在抽屉里找到一把银亮的女红剪刀,冷芒四射。
  理智荡然无存,有只巨拳,在一下下痛击着他的心,催促着他立即手刃仇人。这二十几年,自己迂回求索,庸庸碌碌,都在干些什么?究竟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捅死郑方杰,然后留在宋泽身边,皇帝也奈何不了他。只是,只是苦了家里的婢女和厨子,恐怕要受牵连……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用一块手帕裹住剪刀,揣进怀里。外头天色已暗,他径自出了帅府,向路人打听迎春阁的所在。
  “老爷,您怀里揣着什么呢?这是要干什么去?”管家王福紧紧追随在后,“天快黑了,咱们人生地不熟,还是别在外头逛了。”
  “我去妓院散散心,别跟着我。”徐莲生冷着脸,目不斜视地疾步而行。
  “您从来都不爱好这个啊——”
  “别跟着我!”他横眉立目,厉声喝退王福。
  片刻之后,他在迎春阁前驻足。举目望去,只见灯火通明,满楼红袖招。他摸了摸怀里的剪刀,等一下,他要在这片温柔乡里,把仇人开膛破肚。那老家伙不是好色吗,命丧女人堆,也算死得其所……
  “爷,头回来吗?”一个姑娘施施然迎过来,含羞带怯,柔荑牵住他的衣袖。
  “我和一位姓郑的客官是一起的,有劳你带我去找他。”他往姑娘手里塞了块碎银子,正要跟她进门,被人猛然从后面拽住。
  “你可真行啊莲生,敢背着我喝花酒。”
  “你怎么来了……”他愕然地看着宋泽,随即讪讪地拂开姑娘的手,引得人家娇哼一声,丢来个白眼。
  (PS:地图基本上是参照的明代,那时全国分为十三个省,比如现在的甘肃、陕西在当时都是陕西。这几天就完结了噢。)
 
 
第25章 兵临城下
  “你管家很聪明,跑来找我,说你不太对劲,我就来看看。一路跑着来的,哎呦……腿好疼。”宋泽踉跄了一下,显得很刻意。
  徐莲生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只是转瞬即逝。二人沿街慢慢走着,他从怀里掏出剪刀,在夜色中审视着它。
  “你想杀了郑方杰,是吗?”宋泽问道。
  “刚才,我脑子里面很乱,特别乱。我忘了,他对你还有用,你说过他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
  “我还说过,我欠你的承诺一定会还。”宋泽笑着夺过他手中的利器把玩,“拿把剪子来杀人,你还真是可爱,应该去后厨借把菜刀才对。”
  “你和郑方杰谈了什么?如果没谈成招安的事,为什么还谈了那么久?”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为什么不现在告诉我?”
  宋泽脸上闪过高深莫测的微笑,转悠着剪刀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不想回京城了,你……你干脆把我扣下当人质吧!”徐莲生停下脚步,急切地拉住他的手摇晃。
  宋泽笑着摇头:“我扣下一个管马政的太仆寺少卿,逻辑上说不通啊。你放心,长则三年短则一年,我就能打到京城。你安心生活,别干冲动的事。”
  几日后,徐莲生和郑方杰一起,坐进了回京的马车。郭郎中牵着儿女,拖着病体前来相送,远远地朝他点头,似乎在告诉他,别忘了自己的托付。
  官道烟尘滚滚,旌旗猎猎,他回望骑在马上的宋泽,又看看身边越发衰老的仇人。他这大半辈子,所有的爱和恨,全都耗在这两个男人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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