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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恶不赦(古代架空)——猛猪出闸

时间:2021-07-01 09:43:00  作者:猛猪出闸
  “如果有机会的话。”
  “也许没机会了!万一你死了呢?”
  “我不怕死。对我来说,有比独善其身更重要的事。如果你还是巩昌知府,如果你见过刚下葬的人被挖出来吃掉,或许会理解我心里的恨。”
  “我懂,我心里也有恨。”徐莲生把宋泽拽到路旁,红彤彤的灯笼里烛火摇曳,像极了他的心。他凝视着男人,缓缓说道:“你怎么不问问我,去画舫里做什么?”
  “我不是很想知道。”
  “我是去找我姐姐的。”他一字一顿,眸光颤抖,“我爹不是秀才,是个赌棍,他卖了我姐姐。你可还记得,二十多年前,那个高价卖莲蓬给你的少年郎?”
  宋泽微退半步,前所未有的震惊使得他嘴唇发抖,许久说不出话,喉结上下滚动几次,才低声道:“莲生……是你?”
  “是我。我一心回京城,是为给姐姐报仇。我原本想,有朝一日拉着姓郑的同归于尽。可现在你又来到我身边,我就不那么想报仇了,你也别去告状,好不好?”徐莲生急切地摇晃着男人的手臂,“好好活着,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一丝犹豫,爬上宋泽带着书卷气的眉宇之间,最终还是沉缓地摇头:“你好好在朝为官,别做傻事,我自有打算。”
  “那你的打算里有我吗?”
  宋泽攥住他的手,慢慢搁在自己心口:“你在这里。”
  徐莲生耳边轰的一声。他早就知道,可还是满脸通红,不知所措。
  “我明白,有些事该发乎情止乎礼。可一看见你,我便邪念丛生,满腹龌龊。”宋泽松开他的手,自嘲地笑笑,“与薛绍林之流无二。”
  徐莲生羞赧垂眸,淡淡地道:“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只是想想,没什么。”
  “那你的心呢,怎么论?”
  “我心里,一半是为姐姐报仇,一半是与你长相厮守。可惜,报仇太难,与你相守又不配。”
  “什么意思?”宋泽眉峰微蹙。
  “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除了那些不知廉耻的勾当,我还曾犯下十恶之罪。”徐莲生吸了口气,抬眼定定地望着极为看重孝道的男人,望着这个世所罕见的真君子,“我杀了我爹。他喝醉了,家中起火时,我不但没救他,还顺手关了门。这样肮脏低劣不堪的我,你还喜欢吗?”
  宋泽愕然,沉默半晌才拉着他的手,匆匆穿过人潮:“回去再说。”
  仆人外出观灯,还未归来。从热闹的街头回到静谧的宅子里,宋泽一路将徐莲生拽进自己的房间,甚至有些粗暴。
  关上房门,他将徐莲生抵在门上,在黑暗中近乎嘶吼地质问:“你怎能弑父?!”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那时的感受,因为我什么都感觉不到。有那么一会儿,心里万念俱灰,似乎世间所有人都死掉,好像也不算什么。”
  徐莲生平静地回忆着家破人亡的那一夜,“第二天太阳升起来,我才感觉好一点。那之后,我的心好像烂掉了,甚至都没什么特别爱吃的东西。考举人时,我还作弊来着,也不觉得心里有愧。
  我脸皮厚得像鞋底,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觉得惭愧和羞耻。你家世清白,为人堂堂正正,没有半分污点。你是当空明月,那我便是过街老鼠。若你想收回方才的真心话,我绝不怪你。”
  黑暗中,有灼热的鼻息渐渐逼近。许久之后,低沉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既然是君子,说出口的话,岂有收回之理?”
  徐莲生的双手颤抖着爬上男人的脸,摸索着他的轮廓,轻声道:“恶逆之罪,罪当凌迟。你说你一见我便邪念丛生,满腹龌龊。那就用你心里的邪念和龌龊,把我千刀万剐了吧。”
  说罢,主动将唇送了过去。
  窗外又飘起雪。
  徐莲生感觉自己如一片羽毛飘飘摇摇,落下时散为薄薄的雪花,融在滚烫的怀抱中。乐极情浓,他们像两个新生的婴儿,汗淋淋地依偎在一块,仿佛把这些年错过的一并补齐了。
  敲过三更,徐莲生懒懒地拢起青丝,披衣而起,点燃蜡烛,回眸玩笑道:“四十好几的人,还不赖嘛。”
  “多亏在徐大人家吃得好。”
  “你还是要去督察院告状,对不对?”
  宋泽默然片刻,从背后拥住他,没有正面回答:“念秋,不,莲生。你等着我,我欠你一桩承诺,我会还。”
 
 
第21章 反贼
  正月十六深夜,宋泽不辞而别。
  翌日下午,徐莲生正与同僚喝茶闲叙,聊起过年期间各家的趣事,收到了什么好玩意儿。这时,有小道消息传到太仆寺,说一个陕西来的知县悄悄进京,闯入督察院,越过各地的监察御史,一口气参了几十个陕西官员,上至巡抚、布政使,下至多地的知县、县尉。
  一人笑道:“嘿,真会挑时候!眼看太后娘娘就要大寿,各部官员都在筹备寿礼,谁有空去查他的案子?”
  徐莲生也勉强扯起嘴角:“谁说不是呢。”
  当天傍晚,他去郑方杰府上探听消息,故作关心地问道:“听说有个陕西的知县进京乱告,没给大人添麻烦吧?”
  “你猜那人是谁?”郑方杰讥诮地笑了,“就是老赵自己举荐的那个宋泽!这么多年过去了,此人还是又臭又硬,冥顽不灵。”
  “那皇上的意思是……”
  “上上下下都在筹备太后的寿诞,皇上说没空理会他,由吏部派人将他押送回陕西,交给地方自己去查,无诏不得入京。”
  徐莲生心下一沉:宋泽就这样回去,他上头的各级官吏还不生吞活剥了他!
  “哦,大事化小,这样倒也好。已经出发了吗?”
  “明日一早启程。不说他了,还是太后寿诞的事要紧……”
  这夜,徐莲生彻夜未眠。城门刚开,他就让管家王福到西门外的长亭等候,好好打点解送宋泽的公差。
  王福回来后,他急忙询问:“有几个公差?面相是否凶恶?”
  “两名公差,面相倒还好,对宋知县也算彬彬有礼。”
  “但愿他一路不会吃苦。”他低头喃喃自语,又焦急地问:“家中还有多少现银?”
  “白银一千多两,还有金锭子二百多两。”
  徐莲生坐到书案旁,飞速研墨,边写信边道:“你全带着,再带上我的名帖和书信,跟厨子一块去趟陕西。路上快点,少歇息多赶路,一定要赶在宋泽前头。先去西安府,再去巩昌府。书信给巡抚赵清源,拿了回信后,去巩昌府打点宋知县的上级衙门。切记,就算是大牢里的小吏也别错过。”
  “明白。”
  “把家里过年时收到的补品、药材也都带着,路过商南县时,给县城里一位姓郭的郎中,他夫人病得很重。你一打听,就知道他住哪。辛苦你了,路上小心。”
  王福办事麻利,半个时辰内就带着厨子出发了。
  自此,徐莲生日日忧心,寝食难安。三月初,草木抽青,桃花开遍,终于把他盼了回来。
  王福和厨子都因连续赶路而消瘦许多,风尘仆仆。徐莲生迫不及待拆开王福递来的赵清源回信,登时如坠冰窟:“念秋贤弟,恕愚兄不能再留此人性命。待解送公差一到,我必杀之而后快,勿怪。”
  算算时间,宋泽也许早已身首异处了。
  见他脸色惨白,管家在一旁道:“老爷,我赶到西安府的时候,赵中丞也是刚刚接到京城来的消息,气得够呛。但是您也不用太忧心,也许宋知县到的时候,他气已经消了呢!西安府的大牢,还有巩昌府的各级衙门我都打点好了,宋知县无论在哪坐牢,都不会吃什么苦。”
  他脑中依旧一片空白,呆了半晌,问道:“陕西灾情如何?”
  “许多地方惨不忍睹,白骨铺地。赈灾的粥棚里,粥锅清可见底。天儿热起来后,恐怕要闹瘟疫。宋知县治下的县倒还好,别的县城……我看见有人在吃……吃人。”说完,管家捂住嘴干呕了一下。
  “对了,郭郎中和他夫人怎么样?”
  管家声音低了下去:“我到商南县时,郭夫人刚刚过世。两个孩子除了瘦一点,还算精神。”
  “翠娥……”徐莲生如遭雷击,仿佛有铁水灌进喉咙里,整个人从里到外都焦烂了。他这辈子最在乎的男人和女人,全都没了。没了。
  他哀鸣一声,捂住心口栽倒在地。
  卧病半月,他勉强打起精神,参加朝会。散朝后,他兜着圈子向吏部官员打听:那个进京告状的知县怎样了?负责解送的公差早已回来了吧?西安府是否有公文回函?
  对方却面带困惑地摇头:“公差至今未归。”
  又过了一个月,听说吏部的公差仍然没有回京。象征性地找了找之后,只得判定为失踪。或遇盗匪,或坠山崖,下落不明。
  宋泽杳无音信,他却松了口气。
  转眼已是盛夏,他终于得知宋泽的下落,竟是在朝堂之上。一日,兵部尚书奏报称:“接陕西都指挥使司急报,有人聚众谋反,祸首是失踪的伏羌知县宋泽。除此之外,还有他儿子宋和,一个张姓土匪,和一个郭姓郎中。据说,宋泽说服解送他的两名吏部公差一起谋反,几人辗转于西北,勾结灾民、乱民、土匪,宋泽那逆子在西北军中,还鼓动了百十来个官兵跟着造反。”
  宋泽谋反了?宋泽还活着!徐莲生不敢置信,极度的喜悦和担忧瞬间涨满心房,使他微微发抖。一个饱读圣贤书的榜眼,竟然会谋反……
  皇帝不以为意:“一个知县,一个郎中,再加上一个土匪,能纠结多少人?”
  “大约三、四万。”
  霎时间,朝堂之上一片哗然:“这么多……”
  兵部尚书道:“贼首曾任知县的伏羌县,所有男子全部随他造反,再加上各地灾民和土匪……声势如滚雪球一般。而且,他们手中竟有一笔银子,造反前在邻省秘密购置了许多马匹、军械、粮草。”
  “哪来的钱?”
  “恕臣不知。”
  徐莲生一怔,心如明镜——这一定是几年前,从赵清源那里讹诈来的五百两黄金。
  皇帝也犯了难:“这……诸卿有何良策?”
  兵部尚书道:“臣以为,反贼人数虽多,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陕西都指挥使已经在平叛,陛下只需发出圣谕,着令三边总督配合,必能在短时间内将反贼一举歼灭。”
  “好,就这么办。”皇帝表情轻松了些,又沉下脸问:“这种人是怎么当上知县的,郑尚书?”
  郑方杰答道:“此人是章德十七年先帝钦点的榜眼,后涉嫌薛绍林纳贿一案被革职为民。前年,经陕西巡抚赵清源向吏部举荐重新起用,做了知县。”
  皇帝重重拍了下龙椅,怒斥道:“赵清源什么眼光!不,倒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是皇考点他做榜眼的……罚赵清源半年俸禄。”
  郑方杰又道:“陛下,反贼的岳父一家,现在山东济南府居住。”
  皇帝双目一亮,立即道:“抓,抓起来!全家槛送京师!”
  散了朝,徐莲生赶忙回家,吩咐管家速去济南府:“找到前太常寺少卿孙老太公一家,对他说贵婿在西北造反了,赶紧带着全家去乡下躲躲。”
  “明白。”
  王福也不多问,不消一刻就上了路。徐莲生出门目送,心想:这几个月辛苦他了。好好的管家,成了专门跑腿的。直到望不见管家的身影,他才惊觉,自己这算是私通逆贼吧。
  京城到济南府八百多里,王福快马加鞭,七天就跑了个来回,晒得黢黑。他前脚迈进大门,来不及喝水,便复命道:“老爷,放心吧!那孙老太公一家早就搬走了,不知去了哪儿!我猜,是宋知县起事前就考虑到了。”
  “是啊,我可真笨,他比我聪明多了。”徐莲生舒心地笑了。宋泽从何时起心生反意?由陕西旱情开始?还是结识张大宝之后?亦或是,从让儿子从军起?甚至是更早……
  也就只有他这样坚韧的人,才能做到将一个念头深埋心底多年,静观时变,顺势而为。
 
 
第22章 钦差大人
  徐莲生所知有限,只能从兵部那似乎是报喜不报忧的捷报,和太仆寺管理的军马调动上略窥陕西的战情。
  很快,就起了内讧。陕西巡抚赵清源上疏称三边总督按兵不动,毫无平叛之意。后者则反过来参赵清源,不给大军供应粮草,贻误战机。赵清源又指责对方恶意囤积粮草,意图养贼自重。
  郑方杰一党全力支持赵清源,请求裁撤三边总督,兵权合归一处,由赵清源兼任总督,全力平叛。倒郑的清流则帮三边总督说话,请皇帝调赵清源回京。
  徐莲生混迹在群臣之中,在郑方杰递上眼神,需要自己开口时,便帮腔几句:“陛下,郑大人所言极是啊。”他不关心兵权在谁手里,只关心“逆贼”、“贼首”的死活。
  过年前,西北军中发生哗变,三边总督遇刺身亡。于此同时,多县农民揭竿而起,杀死县官,从各地投奔叛军主力。
  初春,一则又一则急报送到朝廷,起初是从陕西发出,后来叛乱席卷陕西全境,向邻省蔓延。其中最令人震惊的,当属山西巡抚的奏报:
  陕西巡抚赵清源,被叛军一刀斩杀。其家眷被送到山西,每日哀泣,花销甚巨,望朝廷尽快拨款抚恤。现在,陕西尽入贼手,叛军整顿兵马后,却没有攻打离京师更近的河南、山西,而是直奔湖广而去。
  湖广总督、巡抚的军报也在同一天到达,称叛军所过之处,乱民群起而从,官兵不战自降。一日之内死了三个县官,一处重要粮仓也失陷了。
  江浙、两广等地也相继兴起几伙自立为王、替天行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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