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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恶不赦(古代架空)——猛猪出闸

时间:2021-07-01 09:43:00  作者:猛猪出闸
  “什么……赵清源被杀了……”
  “这可如何是好?”
  朝堂上议论纷纷,如马蜂开会。徐莲生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赵清源死了?就这么……被砍了?他猜想,八成是那个莽汉——土匪张大宝干的。
  他仿佛看见了火光,就像那一夜烧光自家房子的熊熊烈火。火起之初,不过是油灯倒了。大厦将倾,宋泽只是敢为人先,推了一把而已。
  皇帝面带惶色,问道:“叛军为何要打湖广啊?”
  有人答:“陛下,湖广有长江水路要道,乃天下之腹,四通八达,进可直取江南,退可守陕西。占据了湖广,便可与陕西一起,对易守难攻的四川呈合围之势。”
  “湖广总督说,逆贼来势凶猛,一天死了三个县官。这军报是十天前发出的,如今估计要死好几十个县官了。难道朕要分他半壁江山不成?”
  郑方杰站出来道:“陛下,依臣所见,不如及时止戈,派人前去招安。赐以高官厚禄,以保江山太平。招安后,再让逆贼去剿灭江浙一带的乱民,此乃驱虎吞狼之计。”
  此言一出,立即有人附和。商讨片刻,皇帝认为可以一试,问道:“诸卿哪个愿意为朕分忧,前去招安?”
  众人噤声,似乎都想起“被叛军一刀砍斩杀”的赵清源。
  “臣愿往,即日便可启程。”徐莲生高声道,见郑方杰对自己投来赞赏的目光。
  回家之后,他立即打点行装,携带招安圣旨,和管家、两个太仆寺的小吏动身。日夜兼程赶到河南与湖广交界时,得知湖广已经“沦陷”,溃军散逃至四川、江西,而这两省也是民变四起。这天下,已然大乱了。
  叛军的帅府,则设在荆州府知府衙门。
  踏入湖广地界,已是初夏。几人本以为眼前会是一片战火离乱,却见“叛军”治军极严,与民无犯,农民商贾照常生产经营,每户都有男丁参军。到了百姓口中,“叛军”成了“义军”,打听过后才知道,竟然已有四十万人之多。
  徐莲生的车马刚进荆州城,就被一个男子拦住。此人身长九尺,虎背熊腰,朝他大笑道:“钦差大人,还记得我吗?哈哈哈!”
  “当然记得,这不是张首领吗?”
  “现在我可不是土匪了,我是张将军。宋大哥也不是宋知县了,而是宋元帅。”
  宋元帅……徐莲生掩唇一笑,问道:“张将军怎么知道我来了?”
  “你刚进湖广,就被我们的哨骑发现了。我本想瞧瞧这钦差是个什么德行,要是不顺眼,老子在城门口就砍了他!没想到是徐大人。你呢,还算是个人。多亏你做知府时关心民生,这次旱灾巩昌府才没饿死太多。”
  “烦请张将军带我去见宋……宋元帅,我这揣着圣旨呢!”
  “圣旨?揩腚正合适!给老子看看写的啥。”张大宝猛然伸手,吓了徐莲生一跳,复又哈哈大笑:“瞧你吓的,我才不稀罕。”
  前往帅府途中,徐莲生问:“张将军,陕西巡抚赵清源,是死在你手上吧?”
  “我倒是想剁了他,可宋大哥不让!我有个兄弟,就因为没管住裤裆里的玩意儿,把他府里一个丫头糟蹋了,结果被军法处置,丢了脑袋。我可不敢随便破坏军纪。”
  “可是……赵清源还是死了啊。”
  “对啊!宋大哥不让我们动他,却自己动手把他给砍了。”
  宋泽居然会亲手杀人?徐莲生目瞪口呆,只听张大宝接着说:“那狗官投降了,还把这些年贪的银子全吐出来,本来聊得挺好,宋大哥也答应不杀他。之后,他对宋大哥说了一句:‘那就好,尊驾别忘了,是谁让你从刑部大牢活着出来的。’然后,宋大哥一声不吭,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夺过我的刀,反手就把他砍了。噗呲——腔子里的血,喷了满地。”
  “啊?!”
  张大宝无所谓地耸耸肩:“那姓赵的也真够笨,宋大哥可是奔着皇位去的,肯定要面子的嘛!不过我没想到,他也有这么冲动的时候,都不太像他了。”
  徐莲生打个寒战,脑海中血红一片,尽是宋泽砍了赵清源的场面,仍然不敢相信。到了荆州府衙,他换好官服,手持圣旨及钦差印信,威仪万千。
  大堂外,一个传令官阻拦道:“元帅正升帐议事,钦差在此稍候。”
  他站了一刻,才步入大堂。正中主位之上,宋泽还是老样子,一身朴素的布衣。左侧颧骨处添了道浅浅的刀疤,看来曾身先士卒,温润的书卷气中多了分沧桑和狠戾。郭郎中不在,其余的人除了张大宝,他全都不认识。
  不,其中有个一身戎装、神似宋泽的年轻人,他认识。是核桃。核桃也认出了他,轻轻勾起嘴角,恣肆而张扬。
  “诸位,在下太仆寺少卿徐念秋,有礼了。”徐莲生从匣中取出招安圣旨,开始宣读,“皇上有旨——”
  没人下跪接旨,全都不屑地乜着他。
  宋泽笑着摆摆手:“徐大人,别念了,收起来吧。我这些部下,一大半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不通文墨。你简单说说,越简单越好。”
  “唔……好吧。皇上不忍百姓遭受战乱之苦,想招安诸位豪杰义士,封王拜将。皇上还有意册封宋元帅为异姓亲王,世袭罔替。”
  “我以为这不是招安,而是讲和。”核桃冷笑一声,朗声道,“徐世叔,你回去告诉狗皇帝,要想讲和也容易,他退位让贤——”
  宋泽淡淡地瞥了儿子一眼,后者立即住嘴。
  “徐大人,太仆寺少卿是几品的官?都管什么?”不知为何,宋泽忽然明知故问。
  徐莲生答道:“四品,管宫中车马、兵部军马及天下马政。”
  “朝廷派管马的四品官员来讲和,依我看诚意不足,诸位以为呢?”
  “可不!”“瞧不起人!”众人粗声粗气地附和。
  “我听说,皇帝的亲娘舅是吏部尚书,加太子太师。若想彰显诚意,就该把亲娘舅派来讲和才对。”宋泽深深地望过来,又漫不经心地下了命令,“这样吧,让钦差的随从回京禀报,请郑大人过来详谈招安之事。安排钦差歇息,夜里设宴款待。”
  徐莲生浑身一震,空前的期待和喜悦从五脏六腑狂涌而出。那老家伙来了,恐怕就回不去了。
 
 
第23章 夜谈
  徐莲生和管家王福,住进府衙角落一处小院。就算那两个回京复命的小吏脚程再快,等到郑方杰来到荆州府,至少也要五六十日之后了。
  帅府中,绝大多数人都对徐莲生心怀敌意。他放好行装,出去转了一圈,就收获了无数白眼。在他们眼中,他是冠冕堂皇的狗官。但徐莲生相信,若有机会,他们中的一小部分,也会成为狗官。
  晚宴时,依旧不见郭郎中。徐莲生想跟宋泽说说话,后者却对他十分冷漠,把他晾在一旁。他很快明白,假如宋泽跟前来招安的钦差走得近,下面的人必然心生芥蒂。
  那些莽汉粗言粗语地跟他开玩笑,问他家里有几房小妾,太仆寺少卿有多少油水,张大宝倒是很维护他:“你们别乱问,这位徐大人还是不错的!我见过的狗官里,只有他还像个人样。”
  他对谁都陪着笑,拱手道:“多谢张将军夸奖。”
  “话说回来,徐大人,你还没娶媳妇呢?”张大宝转过头来悄声打听,“该不会,不举?”
  “举得起来,我只是对延续香火没兴趣罢了。”
  “啥,没兴趣?真稀罕!”张大宝嘀咕着,找别人喝酒去了。
  筵席散去,核桃叫住徐莲生,环顾四周后低声道:“徐世叔,我爹说三更找你叙旧,叫你给他留门。”
  “好,你郭世伯呢?”
  “他病得厉害,醒着的时候不多。走,我带你去看他。”
  核桃大步流星地走在前头带路,一身黑色劲装,英姿勃发。挺拔的脊背和宽阔的肩膀,都是他爹的模样。
  徐莲生得小跑才能跟得上,气喘吁吁地感慨道:“宋少帅,你跟你爹年轻时真像!不过,他那时是个书生。”
  “就是这里。”
  核桃停在一处幽静的小院前,婢女迎出来,说郭将军刚醒,喝了点稀粥,正和儿女说话。核桃道:“徐世叔,你进去吧,我还有事,就不陪同了。记得哦,三更,留门。”
  徐莲生点点头,绕过婢女,直奔正房。药味浓重,郭郎中倚在床头,低声与儿女聊天。见他来了,眼中迸出讶异与惊喜,连苍白的脸色都瞬间红润起来。
  “我知道有钦差要来,却不知道是你。”郭郎中挣扎着坐直了些,对儿女道:“这是徐世叔,你们小的时候,他还抱过你们呢!”
  “徐世叔。”怀瑾和怀瑜恭敬地行礼,他们已经十来岁了,脸蛋儿清秀圆润,像翠娥。
  郭郎中叫他们出去玩,有气无力地笑了笑:“我常吹嘘自己医术过人,可老婆生病了,我治不好;自己病了,还是治不好。”
  徐莲生握住他的手,关切地问:“郭大哥,你感觉怎样?”
  “我脑子里有个什么东西,有时头痛欲裂,有时又昏睡不起。最近五内如焚,四肢也使不上力气,应该快要完蛋了。”
  “你好好养病,别想太多。”
  “没什么,假如你爱的人走在你前头,那死亡就不可怕,甚至于有点期待。翠娥死了之后,我这心就碎成药渣渣了,吃饭喝水都是苦的。只是,放心不下两个孩子。”
  “有宋大哥呢。”
  郭郎中苦笑着摇摇头:“大家都知道,赵清源不该杀。一个活着的朝廷大员,比死了的有用。大家也都知道,他冲动了。可没人敢说他错了,他自己也知错却不认错。从那天起,我就知道,这天下迟早是他的。江浙和两广那几个称王称霸的,根本不是对手。
  我做过太医,后宫的尔虞我诈,你根本想象不到……老宋就一个儿子,要是再多出来一个,你想想看,将来会引出多少事。我不敢把孩子托付给他,我宁愿他们去种地。”
  徐莲生心里一悚,深知他说得没错,却还是安慰道:“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既然现在见到了你,我就把他们托付给你吧。将来天下太平,你带着他们,安生度日。”
  徐莲生犹疑不定,迎上郭郎中迫切的目光,用力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离开时,两个孩子正在院中追逐嬉戏。他想跟他们聊聊天,可看见他们拘谨而警惕的眼神,只好作罢。
  回到房间,刚想插好门闩,想起宋泽叫他留门。他笑着喃喃自语:“哼,谁让你冷落我,你自己想办法进来吧!”随后还是上了闩。
  三更时分,夏虫低鸣声中,房门传来轻微异响。徐莲生机敏地撑起身子,又故作没听见,躺下装睡,还发出如雷的鼾声。
  门外的人低声唤道:“莲生,开门。”片刻之后,窗户吱呀一声,有人翻窗而入。鬼鬼祟祟的脚步声逼近,他忍住笑意,闭着眼继续打鼾。
  脚步声停在床边,防蚊的帐幔倏地分开,钻进一道黑影,紧紧地搂住了他,低声说道:“一年半不见,没想到你添了打鼾的毛病,像只小猪。”
  “你是何人?竟敢擅自爬到钦差的床上来!”徐莲生先是推拒,随即扑哧一笑,让自己更深的陷进男人怀里。
  颠鸾倒凤,感觉才过了一炷香的工夫,更夫已敲响四更。
  一条蒙着细汗的白皙手臂搭在床沿,手指抓着帐幔,忽松忽紧。终于,在一阵死命地绞紧后,脱力地垂了下去。
  “这两年不常活动,老胳膊老腿的,经不起折腾了。”徐莲生喘着气,抓过散在一旁的衣服,擦拭颈间的汗水,又帮仍然压在他身上的男人擦汗,“认识你的时候,我才十三。如今,都三十九了,刚好翻了两番。”
  “有什么寓意吗?”
  “没什么寓意,只是想说时间过得真快。假如我姐还活着,没准已经当奶奶了。”想到姐姐,他又想起仇人,“你为什么要郑方杰来招安?你是不是想……趁机杀了他?”
  “我答应帮你报仇,就绝对不会食言。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宋泽慢慢躺下,轻触着他鬓角被汗浸湿的发丝。
  “那赵清源呢?他也是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你为什么要杀他?”
  宋泽笑了笑:“你猜。”
  “因为他为政不力,自他而下,层层贪剥,致使灾年饿殍遍野。”
  “不是。”
  “因为杀他可以激发义军士气,杀了朝廷大员,就再无退路可言,只能一往无前。”
  “我振奋军心,从不靠屠戮。”
  “因为当年户部冤案他是主审。”
  “奉命不差。他是主审,可背后是皇命,这事怪不到他头上。”
  “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本不想告诉你,怕你觉得难堪。”宋泽长长地叹了一声,忽而咬牙切齿,声音冷如冰锥,“因为我醒着,非常清醒。”
  “什么?”徐莲生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那时候,在刑部大牢里,我醒着。我听见你引诱他,低声下气地哀求他饶你一命,也饶我一命。”
  徐莲生猛地翻身,背朝着男人,难堪和羞耻感一齐涌上心头,颤声道:“你别说了,丢死人了……”
  “我杀他,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理由,纯属是因公废私,发泄私愤。若我成就一番功业,史官或许会写道,我是因为有诸多考量,深思熟虑后,才选择斩杀赵清源。其实,只是因为你而已。”
  “你还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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