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心而论,确实如此。
易鸣旭脸瞬间垮下来,没有男人愿意被这样拿来比较,他推了李寂一把,声音又冷又硬,“你他妈的……是不是要我们两个一起操你,你才能爽。”
李寂目光暗了一瞬,忽的笑了,笑得很浅,但讽刺意味十足,“你也不是没这么想过。”
易鸣旭捕捉到点什么,怒然,“你把话说清楚。”
“之前你和陈谨在KTV说的话,我听见了,我也在那儿。”李寂平静地陈述事实。
他发现,当日的噩梦对于他而言似乎很遥远,很多场景他都刻意去遗忘,偏偏陈谨和易鸣旭寥寥几句谈话刻入心底。
“你碰了李寂?”
“怎么样?”
“能怎么样,玩玩而已,还要我写感受不成?”
“是啊,下次有机会一起玩。”
“再说吧,走了。”
李寂看着易鸣旭变幻莫测的脸色,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转身去玄关穿鞋,直到离开,他才听见屋里响起重物砸地的声音。
他皱了下眉,毫无留恋地离开。
过年这段期间,李寂难得清闲。
易鸣旭和陈谨偶尔给他发信息,不多,两三条,都是没什么营养的内容。
除夕那天晚上的十一点半。
陈谨要李寂开视频,要李寂拉下裤子自慰,要李寂把他给的跳蛋塞进穴里。
李寂没什么犹豫地做了。
手机的摄像头记录下他的淫乱。
他的羞耻心早一复一日消磨干净,只想尽快结束这场独角戏。
陈谨在本家,宴会还没有散,外头喧闹至极,而他在房间里,看李寂自渎。
父母在外扮演模范夫妻与宾客谈笑风生,只有陈谨知道陈家风光的表面里头暗藏如何的肮脏。
八岁那年,他因为想引起父母的故意,躲在父母亲房间的衣柜里闹失踪,从天明到天黑,都没有人发现他不见。
夜色降临,他亲眼看见父亲把一个陌生少年带回家,带到原本属于他和母亲的房间,然后在那张大床上做爱。
他耳边都是少年粘腻的喘息声,像个妖精,白嫩的腿勾在他父亲的腰上,素日不苟言笑的父亲像是不知廉耻的野兽,与少年疯狂地交媾。
陈谨躲在衣柜里目睹了全程,等父亲和少年一走,吐了一地。
他那时还小,不懂什么叫做家族联姻,更不懂为何在外人面前相敬如宾的夫妻背后可以各玩各的,而他的出生,也仅仅是一项计划,陈家需要有人来继承家业,仅此而已。
他不是爱的产物,因此也不懂什么为爱。
等他长大了些,明白了很多道理,他也变成了跟父亲一样的人。
此刻他看着手机屏幕里李寂潮红的脸,内里癫狂的情绪得到些许宣泄。
性爱是他发泄的最好途径。
陈谨吐出一口浊气,说,“真想现在把你带过来,在我家人面前操你。”
李寂听见陈谨疯狂的话,射了一手,继而面色惨白,艰涩道,“不好笑。”
陈谨面上是笑着的,圆眼里却写着冷然,他不置可否,听见佣人在喊他下楼,结束了跟李寂的视频通话。
李寂看着暗下来的手机屏幕,靠在床上大口呼吸,他见过陈谨的疯,生怕陈谨疯起来真的按照刚才说的那么做了。
后怕得出了一身冷汗。
李寂正想关了手机,接到了易鸣旭的微信信息。
简短的四个字,新年快乐。
不知道是专门给他发的还是群发。
李寂没理,进洗手间去清理自己,等他出来,才发现易鸣旭给他打了三四个电话,且有种只要他不接他就能打一个晚上的势头。
李寂刚应付完陈谨,又要应付易鸣旭,身心俱疲,可他哪里有得选择。
他接通了电话,不言语。
易鸣旭音色含怒,“我都打了多少个了,你怎么现在才接?”
自从发现易鸣旭不喜欢他提起陈谨,李寂就越喜欢提起。
于是毫不掩饰道,“刚跟陈谨在视频。”
易鸣旭沉默了两秒才问,“你们说什么了?”
李寂自我厌弃地闭了闭眼,“没说什么,他让我自慰给他看。”
电话那头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久到李寂以为电话已经挂了。
“李寂……”
“嗯。”
“新年快乐。”
李寂笑不出来,这是他过得最糟糕的一个年。
“过完年,别再搭理陈谨了。”易鸣旭似乎意识到这句话不妥,接着道,“我把你要过来。”
这是易鸣旭第三次说这种话,李寂都快听烦了。
可是易鸣旭这次意外地执着,“你的照片、视频,我都会帮你解决,你别怕,陈谨不会做什么的。”
李寂心里一颤,还是把希望掐灭在摇篮,他的苦难皆是因为易鸣旭而起,他不敢信易鸣旭的任何一句话。
易鸣旭有点急,想要解释什么,“那天在KTV……”
听他说起这,李寂不耐烦且惊惧地打断,“你别说了,我不想听,还有什么事吗?”
易鸣旭呼吸沉重,“跟我说声新年快乐吧。”
李寂捏紧了手机,许久,为了早点结束通话,妥协地道,“易鸣旭,新年快乐。”
电话被挂断。
李寂脱力地倒在床上。
这几个月,他像是落入了一场噩梦里,但很快,他的噩梦就要结束了。
他不会再去学校,明日,他就会找理由央求父母替他转学,再不济,先休学半年。
陈谨和易鸣旭,他一个都不想再面对。
等他们找到新的乐子,自然而然不会纠缠自己。
李寂自身难保,无法再做菩萨,他人的苦难与他无关。
他只是芸芸众生最渺小一个,只求自保而已。
第22章
华灯初上,夜雪潇潇。
偌大的厅堂豪华得似中世纪的贵族古堡,随处可见皆是价值百万的收藏品,厅堂里聚集了圈里的权贵,大多数是往上几代数都叫得出名号的人物。
其中几大家族势力相当,世代利益纠葛,沿袭至今。
北方坐大除了陈家、易家,便是许家,今日这场晚宴是许家做东,聚集了各大家族的翘楚,连南方首屈一指的魏家也千里迢迢给面子来赴宴。
易鸣旭和陈谨自然也在这场宴会上。
他们皆是家族的继承人,在外怎么胡来,对里依旧是矜贵模样,小小年纪就得学会虚与委蛇,此刻正和其余家族的子弟凑在一起聊天。
易鸣旭有点心不在焉地应付打探他父亲消息的年轻男人,晚宴开始前,他给李寂发了信息,半个小时过去,依旧没收到回信。
他不由恼怒李寂对他的怠慢,恨不得现在就回A城把人狠狠教训一顿,可面上却不能显现出来,只是略显不耐地回答问话,“我爸公司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你亲自去问他吧。”
圈里人都知道易鸣旭脾气不好,听他这么讲,也不敢多问,倒是陈谨持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温文尔雅跟人讲话,看着很好接近。
陈谨习惯伪装,在校是人人艳羡的乖学生,对外是矜持高贵的世家公子,与人交往从不留把柄,说话滴水不漏,跟易鸣旭一样意思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便入耳许多。
“许是瞧我火候不够,父母在家少与我谈论工作之事,等他们空闲下来,我把你的话带给他们,如果得了答案,再告知你。”
易鸣旭闻言抬眼看了看陈谨。
脑海里忽然闪过年前最后一次见面时李寂拿他跟陈谨作比较的场景,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和陈谨打小认识,自然知晓陈谨看着好相处,却是最难以摸透心思的人。
易鸣旭家族和谐,父母琴瑟和鸣,他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自幼任性妄为,做事没有顾忌,他泡在蜜糖里,当然不需要他去接触世间的阴暗与肮脏面。
而陈谨不同,他这副样子,看着倒与他不显山露水的父亲很是相似。
好不容易等到聚集在身旁的人离去,陈谨一直挂着的笑才渐渐消散,他借着喝饮料隐去眸里的一丝冷意,再放下手,又是笑脸盈盈。
易鸣旭见得了闲,低声道,“你跟我过来,我有事和你说。”
陈谨跟他到厅堂的角落处,靠在墙面,优雅而慵懒,不等易鸣旭开口,便猜到他的心思,“李寂的事?”
易鸣旭嗯了声。
他知道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伤了两人的和气,但陈谨向来对很多事都不上心,只是一个李寂,没有必要和他起争执。
想着,易鸣旭开门见山道,“陈谨,以后你别再找李寂了。”
陈谨面色不改,“给我个理由。”
理由?易鸣旭怔住,他竟一时找不出来。
李寂不过无足轻重的人,他多次向陈谨讨要已是出奇,如今陈谨要他给个理由,他忽的迷茫了。
陈谨注视着他,收了笑,说,“我不同意呢?”
易鸣旭脱口而出,“为什么?”
陈谨的理由倒是给得很快,也很直白,“他操起来很爽,”顿了顿,“也跟别人不太一样,我喜欢养不熟的狗。”
太温顺的宠物对陈谨来说过于无趣,偏生李寂一身傲骨,最是勾起人内心深处的征服欲。
易鸣旭眉心狠狠一皱,他不爱听陈谨的话,可是他和陈谨又有什么区别,他一开始,也是想要李寂做他脚边一条狗的。
“我不管,”易鸣旭沉沉道,“人是我先发现的,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现在我只是要回来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陈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不想因为李寂跟你伤了和气,那些照片和视频都删了吧。”
陈谨眼角微微往下耷拉,这让他看起来越发的纯良,他没有正面回答陈谨的话,只是笑了笑,找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十秒后,电话通了。
陈谨懒懒地把手机放到耳边,喊了声李寂。
易鸣旭僵在原地,他给李寂发的信息李寂不管不顾,可仅是十秒,李寂就接了陈谨的电话。
心里忽的像有根针扎进去一样,虽然只是一瞬,但也尖锐地疼。
“易鸣旭又管我要你,”陈谨把选择权抛给李寂,“你怎么想?”
那边的李寂不知说了什么,陈谨就把手机递给易鸣旭。
明明知道李寂讲的一定不是自己想听的,但易鸣旭还是没办法放下自己的骄傲,冷着脸把手机接过。
李寂的音色很冷淡,像是无色无味的蒸馏水,生硬而没有杂质,“易鸣旭。”
易鸣旭心脏又莫名其妙停顿了一瞬。
“能不能别做再无谓的事情,你听着,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李寂平静地说话,像是没有情绪的傀儡,“我之前已经跟你说的很明白,你和陈谨,对我而言没有半点区别,别再害我了。”
易鸣旭咬紧了牙,他的一番好心在李寂的言语中碎个稀巴烂,忍不住用恶言来维持自己最后一丝矜傲,“李寂,你怎么这么贱,好,以后我绝不会插手你一点事情,你是死是活跟我无关,你他妈就被男人操死得了。”
说到最后一句,易鸣旭胸膛剧烈起伏,怒不可遏,猛地摔了手机。
他们虽在角落,但这一声响还是引起不少人注意,有宾客往他们这边看。
陈谨挡住易鸣旭,笑吟吟地说,“不好意思,只是手机掉了。”
又低声对易鸣旭耳语,“李寂既然不接受你的提议,你又何必费这番心?”
陈谨的话像是嘲笑,狠狠地扇在了易鸣旭脸上。
他咬了咬牙,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要离开,却迎面撞上一个男人。
男人比他大四五岁的模样,身量高挑,眉目俊逸,像是闲适的山水墨画,一身黑西装没能压得住他身上的温润气质。
他往后退了一步,略显歉意道,“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讲话,只是方才在此处歇息而已,放心,我不会把你们的话转告第三方。”
易鸣旭脸色难看至极。
眼前的人他认识,魏家独子——魏再华,南方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他再是生气,也不会落了魏再华的面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跟魏再华握手,“你好,易鸣旭。”
魏再华没再说自己无意听见谈话之事,大方和易鸣旭握手。
经此一出,陈谨也懒得再戴上面具,自报家门,与魏再华握过手便离场。
魏再华注视二人的背影,薄薄的唇饮一口香槟,默默咀嚼李寂二字,但没往心里去。
为了一个小情闹得这么难看,果然是小孩子才会做出来的事情。
魏再华今年二十三岁,从美硕士毕业,年后就正式接管魏家,情情爱爱在他眼里就像是过家家,玩玩可以,但若是把自己折进去,就得不偿失。
他暗笑易鸣旭和陈谨的幼稚,只当宴会一段有趣的小插曲。
——
李寂挂了电话,久久不能回神。
他心里乱糟糟的,易鸣旭的话刺在他心里,但易鸣旭有什么资格来指责他?
他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不仅有易鸣旭推波助澜,更有易鸣旭掺和一脚,如今易鸣旭又要扮演救他出水深火热的救世主,要做鬼,也要做神,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可笑至极。
今日他已经跟父母提出转学之事,找尽理由,与同学交恶也好,跟不上进度也好,他甚至险些把易鸣旭和陈谨的事情说出来,但想到之前的威胁,李寂只红着眼,打落血肉往肚子里吞。
他一红眼,父母便不忍心,尽管不解,还是应下。
再有五日便开学。
他不会再出现在金华。
也会拉黑陈谨和易鸣旭所有联系方式,跟他们彻底断绝来往。
李寂迫不及待想从地狱里爬出来,回到明媚的人间。
第23章
转学对于普通家庭而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李寂品学兼优,又是金华破格录取的学生,因此有两所私立高中向他抛出了橄榄枝,只是因为需要走流程,入学也得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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