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谨,”陌生少年往里扯了一嗓子,“这谁啊?”
确认自己没走错,李寂下一步就是想要逃走。
可惜他没能等到电梯,等来了陈谨。
陈谨喊他,“李寂。”
犹如魔咒,他脚步顿住。
他僵硬地回头,透过半开的门看见屋里聚集了几个人,正坐在地上玩牌,脚边有开了的啤酒罐,直觉让李寂不敢多待,他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冷静如常,望着陈谨道,“你有朋友在,我下次再来。”
陈谨三两步走上来握住他的手腕,不容拒绝地说,“无所谓,他们晚点会走。”
李寂甩了下他的手,没甩开,肉眼可见的慌张,“我跟他们不熟,我不想待在这儿。”
他没敢忘记,上一次这么多人的时候,陈谨是怎么对他的,对陈谨刻进骨子里的恐惧,他毫不怀疑,若是陈谨心血来潮,一定会把他再推出去。
不能让自己沦落到危险的境地。
他语气甚至带了点哀求,“陈谨,你想做,我们出去,开房……学校也行,让我走吧。”
陈谨盯了他两秒,很快明白李寂在怕什么,难得地放软语调,“我保证,他们不会对你做什么。”
李寂还是摇头。
陈谨低声道,“听话。”
李寂呼吸微窒,陈谨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只要他敢再忤逆,也许,陈谨真会把他丢给那些人。
他浑身紧绷被陈谨带进了屋里。
如同上一回,所有的目光又聚集到他身上,他被扎得条件反射往陈谨身后躲。
陈谨被他的依赖讨好,在友人询问李寂身份时,露出个近乎有点腻歪的甜笑,“玩你的吧。”
李寂靠着陈谨坐下。
陈谨跟他们玩牌,李寂实在没有心思去注意他们玩的是什么,如坐针毡,精神高度集中,手紧紧抓着陈谨的针织衫不肯撒开。
打出一张红花Q,陈谨的目光扫过紧紧攥在自己衣角的手,又落到李寂略显慌乱的脸上,抓过李寂的手,把牌往他手里一塞,笑着说,“你帮我打。”
李寂求救地看着陈谨,“我不会。”
陈谨把脑袋歪歪靠在他肩膀上,亲昵得像热恋的情人,“输了算我的。”
“陈谨,你得了啊,打牌就打牌,谁让你秀恩爱了,”有人不满地笑,“怎么这么快就换了一个,上次那个呢?”
陈谨眼底闪过一抹寒光,没搭腔,在李寂手中抽了张牌重重打在光滑的地板上。
那人也不恼,嘻嘻哈哈继续打牌。
在一派轻松的氛围里,只有李寂四肢僵硬,像是误入狮子领地的羚羊。
陈谨果然输了。
众人起哄要看他跟李寂接吻。
李寂手中还剩的牌洒了一地,眼里都是哀求。
陈谨却贴近来,低声说,“只是接吻而已,不要扭捏。”
李寂想避开,却被陈谨捏住下巴,强迫着在一屋子人的眼光里接吻。
带了点表演的成分,陈谨吻得很缠绵,尽管李寂惨白着脸没有给出半点反应,他还是勾着李寂的舌吮吸,李寂脑袋轰鸣,听见周遭的起哄声,握紧了拳。
幸而陈谨没有亲多久,给李寂擦染了口水的嘴唇,安抚地捏了捏他的后颈,“别紧张,他们开玩笑呢。”
李寂低垂着脸不说话,余光瞥见屋里有几人也抱着啃在一起,亲得很色情,这姿态让李寂几欲作呕。
他觉得这些人跟发情的动物没什么两样。
接下来陈谨没再输,提出的要求无非是喝酒脱衣两项。
有两个输得只剩下底裤,也不害臊,大咧咧盘着腿,继续打牌。
玩得起兴的时候,陈谨有电话进来。
李寂见他要起身,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抓他的手,陈谨看了眼号码,拍拍他的掌背,哄道,“我去一下阳台,你先跟他们玩着,很快回来。”
“我跟你去。”李寂忙不迭道。
在这个屋子里,他只认识陈谨,即使他惧怕厌恶陈谨,但也只有陈谨能带给他微弱的安全感。
可陈谨还是不容置喙地摇摇头离开去阳台。
李寂顿时如迁徙时落了单的鸟,迷茫无助。
陈谨一走,就有人跟他搭话,话里都是调笑意味,“你跟陈谨多久了?”
李寂抿着唇,沉默。
众人不满他的漠然,连连追问,更有甚者,挨到他身边来,李寂像是被火烫了下,想要站起来,却被一左一右按住了肩膀。
陌生少年不怀好意地打量他,“我看你也不像哑巴,怎么,我们几个不够格跟你说话?”
李寂焦急地往阳台看,陈谨的身影隐在窗帘后,他未能看见。
他说服自己,陈谨既然答应过只要自己听话就不会对他怎么样,不会食言的。
于是他强装镇定地回话,“不是。”
那几人见他开口,兴致更大,竟有一只手搂上他的腰,问他,“如果不跟陈谨了,陪我睡一晚,你要多少钱尽管开口。”
李寂先是一怔,再是被巨大的怒意席卷,他一把拍开在他腰上的手,眼神冰寒,二话不说就要走。
一刻都不想再待在这肮脏之地。
屋里的少年家境虽比不上陈家,但个个也都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哪能这么被李寂落了面子,一个个围着李寂不让他走。
李寂又急又惊,他如落入饿狼堆的肉,泛着幽幽绿光的眼神恨不得穿过他的衣服将他一寸寸吃透。
他恨极了这带着满满情欲和侵略的目光,胃里翻江倒海。
他是怕陈谨,但不代表能这么受辱。
在一双手摸上李寂屁股上,他再忍不住动了手,积攒的怒气化作拳头一下下砸在来人身上,李寂一言不发,胡乱挥舞着拳头。
屋里顿时乱作一团。
有人惊讶,有人怒骂,几人合力想要上来制服李寂,哗啦——啤酒洒了一地。
听见声响打开阳台门的陈谨看见的就是失了控的李寂,他掐断通话,大步上前,在李寂的拳头落下来之前握住他的手腕,可还没等他说话,李寂右手狠狠打下来,清脆的一声,精准地落在了陈谨的脸上。
屋里刹时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李寂红着眼,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打了陈谨,陈谨势必会加倍讨要回来,但他实在太愤怒,亦或者说是太委屈,他颤抖地控诉着,“陈谨,你说过他们不会对我做什么的,这就是你的保证吗,骗子!”
陈谨扬起的手慢慢放了下来,他脸上火辣辣地疼,长这么大,没有人敢动他的脸。
李寂动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本应该当众给他惩罚的才是,但陈谨阴冷的目光环视一周,问他,“谁动了你?”
李寂胸膛剧烈起伏,没有回话。
陈谨扯他一下,唇角浮笑,看着有点疯狂,“说啊,谁动了你,我帮你把他的手剁下来。”
李寂骇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有人无所谓道,“不就是摸了下屁股,他妈的搞得跟贞洁烈妇似的,一个出来卖的烂货……”
声音在陈谨狠踹的一脚下戛然而止。
那人被踹翻在地,甚至没来得及再多说一句话,陈谨就骑在他身上,掐住他的脖子,笑吟吟地说,“我的人,你也敢碰。”
说着,拳头一拳拳地砸在那人的脸上。
李寂震住了,陈谨打人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他好像不需要顾忌什么后果,眼睁睁看着躺在地上的人从怒骂到呼救到说不出话,鲜血从眼角、鼻子、唇边沁出来,渐渐的,满脸都是血污。
可陈谨还是在笑,是几人冒死上去扯他,大喊着,“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陈谨仿若未闻,睁着一双被暴力染红的眼转过头看李寂。
李寂似被野兽盯上,血液凉了个透。
“够了吗,还要不要打?”
话是问的李寂。
李寂吓得发不出一个字音,他没有见过这样的陈谨,从前也怕的,但没有一刻这么怕过。
陈谨似乎不用遵循世界的规则,随心所欲,哪怕人命在他眼里都是轻飘飘的,随手就将一条性命压在了李寂的肩膀上。
有人催促李寂,“你他妈的倒是说句话啊,真的会死人的你知道吗?”
李寂愣愣地缓慢地走到陈谨面前,蹲下来软绵绵地拉了下陈谨的手,陈谨掐着那人的手瞬间松开。
人已经被打得半死不活,众人不敢再留,扛着他出了屋子,留下一地狼籍和呆滞惊恐的李寂。
陈谨手上全是血,等人走光了,他才好像想起来自己被李寂打了一巴掌,拿带血的手去摸自己的脸颊。
李寂被他的癫狂吓坏了,这才意识到以前陈谨对他那些可能都只是过家家,真正的陈谨比他想象中还要可怕。
他不想做懦夫,可现实不得不逼他低头,他听见自己沙哑生硬的声音,“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说到最后,抖得不成音调,像是绵密的哭腔。
陈谨拿舌尖顶了下左颊,走近,看李寂怕得大气不敢出,反而笑了,“又没说怪你,李寂,我还是骗子吗?”
李寂呼吸急促,摇了摇头。
陈谨拽住他,让李寂的手腕也染上血污,继而狠狠将李寂甩到地面,李寂膝盖碰地,疼得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裤子三两下被除去。
很快的,就有炙热滚烫的阴茎抵在他的穴口。
陈谨在他的背上如同野兽一般啃咬,“罚你不准用润滑剂。”
原来账在这里等着他。
睚眦必报如陈谨,怎么可能放过他?
李寂呜咽一声,被硬生生贯穿让他疼得全身发抖,屋里开着暖气,他却冷得战栗。
陈谨狠狠将他钉在地面。
李寂疼得不行了,兽一般的悲鸣。
没能得到陈谨的怜惜。
他不顾后果打出的一个耳光,陈谨会让他承受以百倍的痛。
陈谨要他痛,要他怕。
要他变成一见到陈谨就习惯性摇尾巴的狗。
狗是记痛的,陈谨深谙此道。
第21章
易鸣旭最近心情很不明朗,他也说不出为什么,明明李寂不再反抗他应该高兴的,但看着李寂那半死不活的样子他就莫名生气。
他知道李寂最近和陈谨联系得很频繁,陈谨对李寂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李寂竟也没有半分的抗拒。
仿佛李寂是自愿去到陈谨身边。
易鸣旭越想越愤怒,动作也就粗暴了些,李寂被他扣在桌面,站都站不稳。
易鸣旭突然的发疯让他承受不住,手撑在卓沿,身子却被撞得不断颠簸,他因痛求饶,“易鸣旭,轻点……”
“轻点能操爽你吗?”易鸣旭口出恶言,抓住李寂的手往后扳,李寂被迫扬起上半身,面上浮现痛哭的神色。
痛是不可能麻木的,他永远不能习惯这本不该的疼痛。
在这几个月间,竟也为了逃避痛楚学会低头,李寂看不起这样的自己,却不想再承受,从喉咙里发出哀哀的音色,又喊易鸣旭的名字,一声声的,颤抖而不连贯。
易鸣旭却很受用,终于肯松开李寂的手,让他有支撑点。
一场性事下来,两人大汗淋漓,李寂光着身子趴在桌面上动弹不得,易鸣旭每次做爱都跟要他的命似的,有用不完的精力,他精疲力尽,易鸣旭看着却还精神抖擞的样子。
易鸣旭掰开他的臀瓣,看从里头流出来的白精,顺着李寂修长的大腿往下滴,继而把手伸进去搅动,将更多的浓精扣出来,才拉着李寂去浴室洗澡。
李寂从不多待,在床上,他会因为逃避痛哭而暂时失去理智,可穿上衣服,他又化身一脸冷淡的高岭之花,好似无论谁,都高不可攀。
易鸣旭爱死了李寂淡漠的神情,更爱将李寂变成胯下呻吟求饶的淫物,他痴迷地看李寂裹得严严实实,想象他包裹着身躯下青紫的痕迹。
有他掐的,也有陈谨啃的。
想到陈谨,易鸣旭又有些郁闷——陈谨高一就开了荤,往后玩得很开,身边跟着的人从不超过两个月,可是李寂好似不一样,早就过了新鲜期,陈谨还是兴致浓厚的模样。
除去易鸣旭两次跟陈谨要人,他们两个对李寂的存在闭口不谈,两人认识多年,最明白不应该为了什么起争执。
何况只是一个他们拿来消遣的李寂。
可是易鸣旭还是觉得不爽快。
总是忍不住去想,如果他那天没有放任陈谨带走李寂,那么拥有李寂的、能在李寂身上打下烙印的,就只是他一个人。
后悔无用,何况易鸣旭高傲矜贵,也从不做后悔的事情。
等陈谨玩儿腻歪李寂,他就把李寂圈养起来,当成他一个人的。
这样,易鸣旭才好受了些。
李寂已经穿戴整齐,这是寒假的第二个星期,他已经来易鸣旭住所四次。
其余几次,便是在陈谨那里。
他像个免费的、周转在两个男人之间的低等娼妓,没有丝毫回旋拒绝的余地。
再有三天就是除夕了。
李寂难得在做完后还跟易鸣旭说话,“过年我得跟家人去走亲戚,频繁出门我爸妈会怀疑。”
言下之意便是求易鸣旭过年这段时间不要找他。
易鸣旭后日也得回本家了,易家关系脉络错综复杂,过年更是繁琐,他也腾不出太多时间来找李寂,但既然李寂开口,他势必要讨点甜头的,于是眉一挑,拿指点了点自己的下唇。
李寂没有多少犹豫,上前两步,在易鸣旭的唇上啄了下迅速分开。
易鸣旭啧了声,勾住李寂的脖子,热烈地和李寂接吻,李寂没什么反应,甚至是睁着眼的,看易鸣旭模糊的投入的神情,心里冷嘲。
他恨透了易鸣旭这副自以为深情的模样。
可易鸣旭没发觉,亲够了,亲昵地捏捏李寂的脸,调笑他,“怎么接了这么多次吻还是学不会?”
李寂有意隔应他,淡淡地说,“不是我不会,是你的技术没有陈谨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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