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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反派的爱意糊了一脸[穿书]——炸牛奶

时间:2021-07-04 10:35:51  作者:炸牛奶
  屋子的门推开又关上。
  呈放着福字和鹿肉的盘子将不大的桌子摆的满满当当。
  从门口钻进来的风扬起下面垫着的红布,映入眼中的暗色掩住了喻苏眼底的阴郁。
  他抬手拿起惠仁帝亲手写下的福字,其中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喻苏的指尖下意识收紧。
  片刻后才缓缓松开,不着痕迹地抚平被捏的有些发皱的红纸边缘。
  “去贴在我屋内。”喻苏朝着杜若吩咐道。
  杜若颔首,上前两步双手接过喻苏手中的福字。
  喻苏的情绪已恢复如常,在杜若离开前又说道,“宫里送来的鹿肉不少,稍后你去宓少师院中,请他过来一同用晚膳。”
  话音刚落。
  宓葳蕤随着送完柳四喜的兰芷安顺一同进入院中。
  “看来今晚又可以吃白食了。”宓葳蕤半开玩笑道,“臣不请自来,还望殿下不要见怪。”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便到。
  喻苏清了清嗓子,“本就是要邀你过来,早些晚些不妨事。”
  “殿下这是受风了么?怎么听着声音有些哑。”宓葳蕤早就看到喻苏还泛着红的眼眶,脸上的泪痕也未擦尽。
  看着有些……我见犹怜,本就找人疼爱,此刻便是更甚。
  只是这眼泪不知为何而来。
  宓葳蕤看着,骤起的不悦让他上扬的唇角抿成一道直线,这不悦并非对着喻苏,而是惹得喻苏如此的人。
  他心中猝然冒出一个跋扈的想法。
  ——喻苏便是哭,也得是因他而起。
  宓葳蕤藏在袖中手松松握握,这个蛮横的想法让他的体内的血液似乎都随之沸腾。
  喻苏自然不清楚宓葳蕤心中所想,仗着他看不到,随口道:“可能是从后山回来的路上吹着了,喝些姜汤暖暖便好。”
  宓葳蕤许久没说话,喻苏被他的沉默搞得莫名心慌,也不知如何打破这个局面。
  看着喻苏欲言又止的模样,宓葳蕤终是默默叹了口气,轻声道:“那殿下快进屋吧,屋外到底不暖和。”
  “嗯。”喻苏狂跳的心因为宓葳蕤的话渐渐归位,他侧过头看了看走到他一边的宓葳蕤,对方明明看不到,却依旧给他一种强烈的视线感。
  兰芷和安顺跟在两人身后,一同进屋。
  “送走了?”喻苏问。
  “是,主子。”兰芷答道。
  “喜公公走之前还特意给奴婢说了句,他会将您的话如实转达给皇上。”安顺补充道。
  “他这是在示好。”喻苏看着茶碗上的裂纹釉,“柳四喜这人最会钻因,当年高德海被下了大狱他还能脱身而出,依旧待在父皇身边,可见还是有几分手段。”
  宓葳蕤有些惊讶,喻苏说这些话时并未避开他。
  “行了,安安稳稳送走便好。”喻苏放下茶碗,碗底与桌面触碰发出轻响,“下去吧,该准备的便准备起来。”
  兰芷安顺应声,唤了屋外的婢女进屋,一齐将柳四喜带来的其他东西拿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宓葳蕤和喻苏两人。
  “你是不是在想我刚刚说话为何没避开你?”喻苏也不掩饰。
  不管宓葳蕤如何猜测,自从他想通两年前那出事情的关窍后,要怎样做便成了他一人的事。
  宓葳蕤无奈地笑笑,“殿下还真是的……”
  “祭神仪式后,你定然要随着国师进宫。”喻苏言语间全然一派认真之色,“宫中不比白露山,父皇身边的三个大太监各司其职,柳四喜便是与你打交道最多的一个。虽不过是个心思奸猾的内侍,但若是想给你下绊子,也会麻烦不已”
  明明喻苏在一本正经地和他宫中人情往来,宓葳蕤却不知怎地有些心痒痒。
  这一心痒,宓葳蕤就喜欢胡说八道,“殿下处处为臣考虑,臣之前许诺一生一世,如今看,只恐还不尽够,怕生生世世才能还得了殿下的恩情。”
  “这点小恩小惠便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喻苏笑得漫不经心,实则心中忐忑,“我能做,别人自然也能,那你如何能还的清。”
  “于殿下而言是小恩小惠,但对臣来讲却是天大的恩情,更何况心意不同,谁能比得了殿下对臣的真心呢。”这腻人的话怎么说出口的,宓葳蕤自己也说不清,想到了也就这么说了。
  “宓少师如今哄人的本事果真不小。”喻苏泄露出的笑意不减。
  过如今已不像往常语塞,也能顺着宓葳蕤的话调侃两句。
  “殿下爱听便好。”宓葳蕤看到了喻苏嘴角边露出的酒窝,跟着笑了,“这话臣也只对殿下说过。”
  “今后也只能对我说。”喻苏呐呐出声,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将心里的话说出了口,赶忙掩饰道,“若是给别人也这般说,免不了落得一个油嘴滑舌的名声。”
  “殿下说的在理。”宓葳蕤借着喻苏给他倒茶的空当,摸索着拉住他的手,将早就准备好的桃木手串套在了喻苏腕子上。
  串起珠子的绳线,宓葳蕤最后选择了金蚕丝。
  冬暖夏凉,入手柔软却韧性极佳。
  “这是?”喻苏想抬起手看看,奈何腕子还被宓葳蕤握着。
  “是手串。”宓葳蕤捻了捻手串附近莹柔的皮肤,“看来大小正正好,这手串带着对殿下身体好,之前的解毒丸帮了臣不少忙,回礼总归是要有的。”
  喻苏收回手,抬起手腕细看。
  从上回的平安扣,到这次的手串,喻苏看得出这两件东西绝非凡品。
  宓葳蕤生活在白露山中,这山里若是有什么天材地宝,哪能留到今日,他清楚宓葳蕤有秘密,他也一样。
  秘密之所以能称之为秘密,便是不能轻易宣之于口。
  一旦说出口,原本的平静便会被随之打破,所以他宁愿装作糊涂。
  只是今日看到这串手串,曾经一晃而过的想法又重回脑海。
  如果说,宓葳蕤是夜里出现在他卧房的神狐,有这等天材地宝似乎也就不那么奇怪了。
  “你见过神狐么?”喻苏问得有些没头没脑。
  宓葳蕤不明白他为何会有此一问,但还是回道:“若是说青丘殿内供奉的那尊石像,倒也算见过。”
  一说到那尊石像,宓葳蕤就想笑。
  无他。
  实在是太丑。
  就算咧着嘴笑的模样暂且能看得过去,配上那身后竖着的九条尾巴,也让宓葳蕤不知从何说起。
  喻苏盯着宓葳蕤看了看。
  舒展的眉眼不似作伪。
  虽说发色毛色还有眼睛相似的厉害,但也许真的只是凑巧。
  毕竟人怎么可能变成狐狸呢。
  恰好杜若的说话声从门外传来,喻苏便收了心。
  *
  晚膳已准备妥当。
  摆放着食材炭火的凉亭此时被厚厚的帘子围住,只留一处开口。
  寒风被隔绝在帘子外,坐在其中感觉不到丝毫凉意。
  果木炭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雪中赏景,本就别有一番风味,更不用说配上烤着煨着的鹿肉和果酒。
  待宓葳蕤和喻苏坐下。
  兰芷便拿起小刀,片出表层已经烤的焦香的肉片依次放入两人碗中。
  宓葳蕤接过碗筷后,携起一块儿烤的滋滋冒油的鹿肉,入口的鲜嫩让他忍不住赞叹:“还是殿下会享受。”
  “慢些吃,小心烫嘴。”喻苏笑笑,将碗中温度适宜的鹿肉一股脑夹给宓葳蕤。
  兰芷见状,加快了手里的动作,深怕饿到了自家主子。
  比起这厢宓葳蕤和喻苏的闲适。
  远在千里外的京城内气氛却犹如紧绷地弓弦。
  德妃宫中已摔坏了三套茶具,如今第四套也岌岌可危。
  “娘娘,您可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啊!”德妃身边的大宫女珠翠劝道,“五皇子离宫三载,他在宫中的根基哪能比得上您和大皇子。”
  “是,你说的没错。”德妃抚了抚胸口,“可他的外祖和两个舅舅在朝中的势力不容小觑,况且此番回宫,是皇上亲自下的圣旨,其中到底有何深意,便是我也难以猜透。”
  珠翠笑了笑,胸有成竹道:“还没来及告诉娘娘您,五皇子的外祖和两个舅舅根本不足为惧。”
  “何出此言?”德妃猛地看过去,狠戾地眼神吓得珠翠心头一跳。
  她稳住心神。
  “您还不知道,五皇子的那两个舅舅和外祖并非一条心。”珠翠这话是贴在德妃耳边说道,“丞相作为父亲自然心疼柔妃留下的五皇子,可两个舅舅不得为了唐家的今后做打算,把宝压在离宫三载的五皇子身上,那不是傻么。”
  “倒是有理?可难免……”德妃半信半疑。
  珠翠接着说道:“娘娘还记得大皇子救得一名名叫绿衣的女子么?”
  “你说的,是那个清倌?”德妃确实有印象。
  这个叫绿衣的,是大皇子迎娶正妃前不久救下的,当初儿媳的娘家还特地进宫旁敲侧击了一番,生怕大婚前便留下庶子,委屈了自家姑娘。
  “正是娘娘说的这位。”珠翠点点头,“如今那绿衣改了名,叫婉柔,是唐家大爷新迎进门的良妾。”
  德妃喜上眉梢。
  “他有这等心计,我也就放心了。”德妃神情总算舒缓了下来。
  福乐宫又恢复了一片欢声笑语。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平日里的通传宫女将这一切都听在了耳中。
  宫中的风声向来变化的快。
  德妃之前的焦躁后宫众人看在眼中,尤其是淑贵妃乐得看她笑话。
  可这才几日,原本着急上火的德妃便有了闲心与三名低位分妃子同游御花园。
  不少人想探听原因为何,结果皆败兴而归。
  淑贵妃同样不解,但她耐得住性子丝毫不慌,毕竟她手中捏着的底牌绝对能让她立于不败之地。
  五皇子迟早回宫,这大戏开场,你方唱罢我登台,德妃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她到时只需做个看客。
  没有人会在祭神仪式前去触皇上的眉头。
  宫中喜气洋洋。
  如此,时间一晃便到了除夕家宴。
  和往年相比,今年的家宴除了惠仁帝多提了几句五皇子,似乎并未有任何改变,但众人明白,这是惠仁帝释放出的讯息。
  家宴结束后,惠仁帝按计划启程白露山。
  此番出行声势浩大。
  光是护卫便带了三千余人,更不用说随行的太监宫女。
  一路上走走停停。
  抵达白露山,已是十日之后。
  窦章早就接到了骑行护卫的通报,是以惠仁帝到达时,白露山中所有人皆跪在山脚下恭迎帝王车辇到来。
  五皇子和窦章跪在最前。
  宓葳蕤作为少师,离得不远,就在喻苏身后不到两步的位置。
  惠仁帝踩着马凳走下车辇,随后径直走到喻苏身前将他扶起,叹息道:“皇儿受苦了。”
  上来就打亲情牌。
  宓葳蕤看着惠仁帝挑不出错的神态举止,心中感叹到底是为君者,只是在位二十余年,此时周身龙气已显出颓势。
  喻苏仰头看了看阔别三载父皇随即垂下头,和记忆中几乎没有差别的样貌。
  他曾认为父皇最爱重母妃,可这一切在一夜间天翻地覆,什么宠冠后宫,都生生变作笑话。
  喻苏身体微微颤抖,似是激动地难以自已,“山中一应俱全,且有国师照料,儿臣并不觉得苦,只是……”
  “只是?”惠仁帝挑挑眉。
  喻苏语气露出些羞赧,“只是不在父皇身边,不能替父皇分忧,儿臣甚是愧疚。”
  “哈哈哈。”惠仁帝笑声舒朗,“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此次随父皇回宫,今后替父皇分忧的日子不会少。”
  “五皇子至纯至孝,皇上舐犊情深。”窦章的马屁拍的不着痕迹,“神狐见到,也会感而落泪的。”
  宓葳蕤摸了摸自己的脸。
  很好。
  他一点都不感动。
  平日里他也没少见窦章在神狐面前如何虔诚,可遇到事情,用神狐来扯大旗,窦章同样做的顺溜。
  惠仁帝到底奔波了十几日。
  演完父慈子孝,便遣散了众人。
  宓葳蕤看着喻苏跟上去的背影,独自回到竹林海。
  决明跟在他身后,思虑良久后,开口道:“大人,三日后便是祭神仪式,如今还住在竹林海是不是有些不妥?”
  “殿下没有开口,便不用离开。”宓葳蕤不知道喻苏是什么打算,但他心中有成算。
  总之也就这三天的功夫。
  祭神仪式之后,便是再想住恐怕也不太可能。
  惠仁帝在白露山的三天。
  山中格外平静。
  往日难免的争吵都销声匿迹。
  宓葳蕤为祭神仪式做着最后的准备,他并不打算一直假装眼盲。
  毕竟这种事,免不了会有暴露的可能。
  可他眼睛所中的毒,是解药失传已久的蛇缠。
  如今制出解药已并非难事,但于他却是弊大于利。
  多少不论,超品丹药再稀有,历代国师也都有所成,但能解蛇缠便意味着他在用毒一道可谓登峰造极,没有帝王愿意在自己身边留下无法掌控的存在。
  是以若是用解药来解蛇缠。
  不仅会让窦章和三皇子心生防备,能不能安安稳稳坐上国师之位恐怕都要存疑。
  真相还未完全揭开,决不能让自己泥足深陷,所以这次祭神仪式,对宓葳蕤来讲便是最好的机会。
  有什么能比神狐赐福,让他恢复眼睛更完美的法子呢。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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