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苏南锦倒吸一口凉气,大叫一声,见了鬼一样,跟触电似的后退两步。
他想要迅速推移,最好离妹子三丈远。
可是,紧接着,风驰电掣般的,苏南锦被萧行之揪住领子,朝后拉开了。
被拉的动作,像是狗群里的崽子被抓出一头来一样。
松开领口,苏南锦心焦,连忙转身,朝向萧行之,疯狂摆手:“哥,这,不是,我,没有......”萧行之倒是镇定,此时不理小哭包,利落收手,问那妹子:“你是?”
小女孩儿倒也不忤,见有帅哥问话,忙微笑回道:“我是阿锦哥哥的好朋友,你可以叫我宋宋,阿锦哥哥小时候,就经常这么叫我的。”
当着萧行之的面儿,小女孩看上去有些羞涩,脸红扑扑的。
她她皮肤白皙,衬得脸蛋粉扑似的红润。
还穿着一身暖羊绒浅米色毛衣裙,风衔起了她的裙摆,几分飘逸。
“宋宋?”萧行之挑眉,扭头问苏南锦,“青梅竹马?”
苏南锦这才回过神,一时也来不及对哥哥解释,只是尴尬地问女孩儿:“原来是宋宋,你怎么认出我的呀?”
他瘦了好多,连亲爸都没认出来。
宋宋刚见面就能扑个正着儿,未免也太巧了些。
宋巧云坦然说:“我想哥哥了,拜托南中的学姐拍了哥哥的照片,”她乐道,“听说哥哥减肥了,我可高兴了呢。”
接着,她又有些沮丧的模样:“可是,阿锦哥哥看上去,似乎不是太喜欢我的样子。”
苏南锦抓耳挠心,不太自在地笑着说:“没有不喜欢,就是太突然了,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然而,话一出口,他就探到萧行之的眼神。
像是仙人在俯瞰滚滚红尘,端得那叫一个冷漠,超凡脱俗。
可不太友善。
上次萧行之这样瞥他,还是在学妹告白后的晚上,那个浴室里。
苏南锦心里敲锣打鼓,咯噔,咯噔咯噔。
屁股隐隐作痛。
发烫,又火辣。
宋巧云还在旁若无人地问:“没有不喜欢,那就是喜欢喽?”
她笑:“阿锦哥哥还是这么会说话。”
“嘿嘿,哪里会说话,你......”苏南锦回应得牛头不对马嘴,语气像筛糠一样颤抖,他恨不得自己是个哑巴,想快点逃离。
为了转移注意力,苏南锦打哈哈问:“呃,宋宋怎么会从前院出来?”
宋巧云说:“阿锦哥哥不记得了吗?我家就在隔壁呀,可以翻院墙过来的。”
“小时候,我怕高,还是你抱着我翻的呢。”
得,更是死亡对话。
悲镜白发,朝青暮雪。
苏南锦瑟瑟发抖,简直不敢回头了,他怕探到哥哥刀子似的眼神,剐得人头皮发麻。
宋巧云问:“这位哥哥是谁呀?”
刚发问,苏南锦忽然脑内人声鼎沸,后脑被打了闷棍似的。
这位哥哥他的,他的什么?
他的媳妇?
苏南锦心里勇,面上怂,平时都只敢把媳妇二字揣在肚子里,从来不敢当着哥哥的面儿说。
他的Alpha?
可是他和哥哥还没领证,无名无份。
他喜欢的男人?
哪多不好意思呀,有外人在呢,羞羞脸。
萧行之:“我是他同学。”
“怎么能是同学?”苏南锦急了,忙接话,边说边要跳起似的。
宋巧云疑惑:“不是吗?”
“不,不只是同学,”苏南锦深吸气,“他是我哥哥。”
宋巧云狐疑:“可我听爷爷说,苏叔叔只生过两个孩子,另一个还在上初中呢。”
萧行之早就成年了,换身成熟点的衣服,一股子男人味,他与苏南锦举止亲昵,不像哥哥,倒像是个吸引人的待嫁Alpha。
“也,也不是亲哥哥啦,”苏南锦不善言辞,说,“他是我最喜欢的哥哥,萧行之。”
说得模棱两可,所幸宋巧云不斤斤计较,转头微笑:“原来是萧哥哥呀,我打听南中消息的时候,听说你可厉害了呢,阿锦哥哥多亏你照顾。”
萧行之不咸不淡:“叫名字就好。”
哥哥只能给小哭包一个人叫。
宋巧云:“也好,行之,你的脖子这里红了些,没关系吗?”
她上前去摸,萧行之后退一步,有意无意地躲开了。
萧行之说:“过敏罢了。”
宋巧云关心道:“如果太严重的话,还是要即时去医院哦,我家的医院离这儿不远,你们可以随时来找。”
“谢谢,不劳烦挂心。”
帅哥面对外人,脾气大多高冷,萧行之虽说话少,但有问必答,挺讲礼貌,算是帅哥里的清流。
宋巧云心里欢喜,还想说些什么,忽然被打断。
只见,苏南锦忙不迭悻悻笑说:“宋宋呀,我们刚到京州,奔波劳累的,要不等闲下来,咱们再聊?”
宋巧云倒也体贴,一个温暖的笑容在眉眼间舒展开来:“好呀,那等阿锦哥哥休息好了,一定要记得来找我玩喲。”
“嗯'〇”说罢,辞别宋巧云,苏南锦做贼心虚似的,头也不回地拉着萧行之进院子。
推了开主厢房的门,萧行之悠悠然在八仙桌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温茶。
苏夫主就蹑手蹑脚地站在一边,配上这副场景,像极了封建时代的漂亮小妾,犯了错,正被嫉妒心强的当家主母罚站。
萧行之老阴阳怪气了:“阿锦哥哥,什么时候带我也去翻墙玩一玩?”
苏南锦:“哥,你吃醋啦?”
萧行之不说话,抿了一口茶。
不酽不淡,怡当正好。
暍一口,沉一晌,气定神闲。
茉莉花茶,广东话叫香片,气息浓郁,香馨逼人,口感微微有些苦,润而不腻,会回甜。
花香?
刚刚交谈间,那若有若无飘荡在鼻尖的气息,勾勒出空洞虚无的幻景,可不就是玫瑰花酒的味道?宋巧云,玫瑰花酒味的Alpha,还是漂亮的女Alpha,抢手货。
苏南锦讪笑:“宋宋是我小时候的玩伴,没别的什么。”
“哦?”
苏南锦点头:“嗯,那会儿,爹地和爸爸都有工作,不爱回家,我一个人可孤单了,多亏了宋爷爷和宋宋陪着我玩。”
萧行之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暍完茶,掏了张理综卷儿做。
苏南锦狗腿子似的凑上去,眼睛大大的,像是午夜晴空里的北极星对着人眨眼:“哥?”
“哥哥?”
“好哥哥。”尾音拖拽,像是撒娇的小狗。
“你就是吃醋啦!”
萧行之挑眉看他:“很闲?”
他们从云州带来的东西,除了衣物,还有半个箱子的笔记本儿和题目。
理综卷儿,可足足有厚厚一匝,坦然放着,和笔记本一起码齐,摞在桌上。
也只有萧行之,到了哪里都能气定神闲,安徐正静,压得下性子刷题。
苏南锦眼尖,忙摆手:“没有没有,不闲,不闲。”
话虽说着,那烟炯有神的大眼睛,却跟小崽子似的,盯着自家主人,一动不动,也不怕眼睛干得发烧。萧行之放下笔,看着他:“要是没事儿做,就来背书。”
高三了,得有高三的样子。
学生天职,放了寒假也不能松懈。
尤其是小哭包这种,不催,就能偷懒到底的,萧妈妈更要警惕万分。
苏南锦苦巴拉了脸,像是面对滔天巨浪、凶兽群狼:“哥,我在飞机上背了好多呢,能先歇会儿吗?”
“不能。”
苏南锦小脑袋瓜转得可快,灵机一动,说:“可是哥哥你的脖子还红着呀,明天不是要见岳父吗,我去给你拿药敷一敷好不好?”
“你以为谁害的?”萧行之没好气。
种草莓,还得一颗颗收获果子呢。
这小哭包倒好,八百年没开荤,想囫囵吞个大肚圆,啃得那叫鲜艳,跟项链似的,谁见了都得奇怪问一声。
哥哥没拒绝,那就是默认了。
苏南锦乐呵阿去找管家阿姨要药酒,又带了卫生棉和酒精回来。
萧行之看这套装备,毫无表情地说:“我一没跌打损伤,二没破口子发炎。”
“那该怎么办?”
种过的草莓怎么消?
两人都是雏,第一次亲亲脖子,想了老半天也没个结果。
萧行之:“那就算了。”
苏南锦嘟嘴:“怎么能算了呢?为媳妇排忧解难可是夫主的责任!”
“又不疼。”
“可是,看上去,红了好大一片呀。”他可心疼了呢。
第95章 哥哥存心折磨我
萧行之懒得跟他掰扯:“天冷,我穿高领毛衣,正好。”
“不行,”苏南锦拽着萧行之的手臂不放,摇晃了一下,“不行不行,怎么能啃了就不负责任呢?这样会显得我是个渣0的!”
萧行之叹气,烦不胜烦:“那就煮两个热鸡蛋,随便滚滚。”
热鸡蛋消肿,热敷活血化瘀,有总比没有强,聊胜于无。
“好!”
“哥,你等我回来!”
苏南锦心愿得偿,胸有成竹,脚步轻盈,兔子似的,一蹦一跳,风风火火的,奔着就出门探厨房去了。萧行之看着那背影,嗤笑一声:“阿,娃娃性子。”
他不禁从窗户缝隙间看出,望着遥远的天空失笑了。
给点阳光就灿烂,冷言冷语也浇不灭他一腔热情,喜欢上了谁就心心念念惦记着谁。
美丽出于纯粹。
脸漂亮了,人白白净净,性子还好,会服软。
恐怕,苏南锦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招人喜欢。
京州老宅有人做饭。
厨房阿姨见了苏南锦,那叫一个亲切:“少爷,这么久没见,您都瘦了,真是委屈您了。”
说着,阿姨上手就来揪苏南锦的脸蛋。
苹果似的小脸蛋,粉粉嫩嫩,谁见了都想捏一捏。
“阿,阿姨,别,”苏南锦匆匆忙忙踉跄一步,好不容易才逃离魔爪,“不能摸脸啦,我都长大了。”
“是,是,”阿姨笑开了,收手,“这不是看您太可爱了,没忍住嘛,真是对不起。”
被夸可爱,苏南锦老脸一红。
“嘿嘿,不可爱,不可爱。”
阿姨笑说:“今儿知道您回来,我给少爷您特意做了最爱吃的红烧狮子头、酱肘子、鸭扒和红烧肉呢,保证您吃得香。”
全荤无素,的确是苏南锦从前的口味。
苏南锦讪笑:“还是少做一点吧。”
吃多了油腻的,哥哥会不高兴的。
阿姨皱眉:“那哪儿行呀,瞧您瘦的,跟一把松松垮垮的骨头似的,要是您吃不饱,我这罪过可就大了。”
每一个胖子身后,都有个宠溺骄纵的好厨子。
话说到这儿,苏南锦想起正事儿来,忽然说:“阿姨,能借我个锅,还有两个生鸡蛋吗?”
“要鸡蛋做什么?”阿姨疑惑,“少爷要是有什么吩咐,放着我老娘们来就行了。”
苏南锦坚定地摇摇头:“我想自己煮鸡蛋,阿姨。”
他表情可认真,像是在对待板栗壳子的小松鼠,又像是在为冬天筹备米粮的田鼠爷爷。
这小模样可把人心都看化喽。
“好好,阿姨这就给你找来。”
阿姨登时放下手头的活,兴冲冲去拿新锅了。
接了水,放了蛋,开火,烧。
天然气管道通着灶,苏南锦神情严肃,盯着咕嘟咕嘟冒小气泡的清水汤,像是在抉择人生大事。生存还是死亡,一定要把两颗蛋稳稳当当送到哥哥颈窝里。
蒸腾的热气浮上,氤氲模糊了人的面容,暖气羞红了脸。
几分钟之后,他得到了下厨以来的第一盘大菜。
两个煮鸡蛋。
“哥,哥,你看!”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苏南锦面色潮红,像是娃娃分享刚逮到的七星瓢虫似的,抱着鸡蛋往主厢房跑。
宅子大,跑得身体微微发热了,他才到地儿。
“晔!”
门豁然推开,大敞着。
主厢房宽阔,八仙桌上摆了整齐的纸币,却不见人影。
« nT O ”再往里走,侧边儿屏风后,传来细细簌簌的水声,引人遐思。
“哥哥,你快来看我的绝世大作!”
苏南锦脑子没多想,迈进一步,带着期冀的眼神抬头,看到眼前一幕,却惊得瞪大了眼睛。
“喀嚓!”
手一松,鸡蛋掉落。
蛋壳破碎,蛋液横流,黄白糊成一片,黏黏腻腻。
萧行之披上衣服,淡然斜睨了一眼他。
“没煮熟的鸡蛋?”
“你的绝世大作?”
苏南锦大叫,尖叫鸡似的,还磕磕巴巴,话也吐不清,指着他:“哥哥哥哥哥丨”“瞎嚷嚷什么,喂鸡呐?”
萧行之面不改色,风鼓荡,晃过他的身体,他随手拿了块儿毛巾,擦干头发的水。
苏小哭包目瞪口呆,僵在原地,脸红得像是猴子屁股。
擦到一半,萧行之好似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撇脸看他:“转过去。”
35/81 首页 上一页 33 34 35 36 37 3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