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鹤鸣推开门时,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庄司令皱着眉看了眼送来的情报:“齐相今天召开了记者发布会,就丑闻一事向民众道歉,并指责鹰盟派遣间谍盗窃我方数据,伪造视频造谣……”
“鹰盟那边怎么说?”方司令抽了口烟问道。
“鹰盟很快发声明否认了,还贴出了那些视频的技术鉴定,从技术上论证视频没有经过伪造,二次处理只有针对被害者的打码和变音。”
赵鹤鸣轻笑一声:“枪杀学生的事他们怎么说?”“罢免了内阁三位大臣。”
“目前事态的发展都在意料之中,我们接下来要抓紧联络卫擎。崇峰,缓释剂的事你来和各位司令报告一下吧。”
贺崇峰对赵鹤鸣点了点头,拿着一堆瓶瓶罐罐走到电脑前,冲台下鞠了个躬:“我奉命研发的腺体衰竭征缓释剂已经初见成效,下面是六组志愿者注射后的数据和反应……”
“目前这个药的副作用还没有完全显露,但短期内不会对脏器和腺体有明显的损伤,反而能大大降低腺体老化的速度。”
赵鹤鸣问道:“那注射后有可能引发猝死或者心衰之类的生命危险吗?”贺崇峰摇了摇头:“这倒不会,药物直接作用于腺体,对心脏的压力很小,目前的实验中没有一例出现过类似的急性病。”
赵鹤鸣和庄司令交换了一个眼神:“那我们就抓紧时间吧,我马上找人联系卫司长,还要麻烦咱们的技术人员伪造一下卫擎和陆霜明、纪重檐接触过的证据。内阁已经要求各家把自己的权限卡交上去了,我们要快一些……”
赵鹤鸣正在梳理思路,手机突然响了,是齐凛打过来的。“不好意思各位,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他走到屋外有些不耐烦地问道:“凛哥?这么晚了还没休息,找我有什么事吗?”齐凛的声音不似往日那样热情,显得有些阴沉:“鹤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赵鹤鸣心中警铃大作,但仔细一想,自己平时和军队的人来往都很小心,监控画面和出行通话痕迹更是有专人实时替换,齐凛应该查不到什么。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啊?陆霜明和鹰盟的事我知道后第一个就告诉你了。”
“我现在想见你,你回一趟北山园,我们详谈。”还不等赵鹤鸣回复,齐凛就挂断了电话。赵鹤鸣的右眼皮跳了跳,烦躁地骂了一声脏话。
陆霜明一直坐在会议厅长廊的椅子上等他,此时见他出来,像见到了主人的小狗:“散会了?没什么问题吧。”
赵鹤鸣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片刻,抬手把他大衣的连帽掀起来罩住头顶:“没事,回去睡觉吧,我得回趟北山园,我爸那边还有点事要解决。”
陆霜明牵过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别跟他生气,我等你回来。”
“公共场合别拉拉扯扯的……早点睡,别等我了。”
赵鹤鸣一踏进齐家的大门,就看见齐凛坐在人工湖前沉思。白日里秀丽宽阔的湖景到了晚上显得有些阴森,黑漆漆的湖水如墨一般,天上倒映的星光和月光通通被吞吃入腹。
“凛哥,什么事啊这么急。”赵鹤鸣已经很疲惫了,勉强打起精神与他周旋。
“赵鹤鸣,我一直很欣赏你,但你把我当成什么了?”齐凛回过头,阴鸷的目光下夹杂着偏执的热望,看得赵鹤鸣如芒刺背。
“凛哥,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齐凛递给他一张纸:“我帮你回想一下,5月20号晚上,启东的少爷付嵘突然被挂上A大论坛,当晚你就和你的好学弟出去开房了。陆霜明订的海景小别墅,住客登记时也扫瞄了你的虹膜,你总不会是和他写了一晚上作业吧。”
那天晚上赵鹤鸣当然记得,他让陆霜明订的酒店,两个人色令智昏地滚成一团,第二天起来昏昏沉沉也忘了处理。
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赵鹤鸣被这突如其来的疏漏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和他在一起过吧。”
赵鹤鸣把那张纸撕掉,只能硬着头皮承认:“是,我和他都在学生会工作,和他谈过一阵。后来我才发觉,他花言巧语千方百计地接近我,只是为了帮他爸获取星盟的机密。”
齐凛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这一系列的烂事也有可能是你和他一起做的,我怎么相信你。”
赵鹤鸣的脑海中想到了很多种说辞,但他不知道齐凛查到的东西有多少,只能斟酌着答道:“我在大学的时候和付嵘有过不少摩擦,他论文抄袭的事的确是我捅出来的。我被矿工劫持也是他一手设计,吃了那么大的亏,我当然不能让他好过!”
他垂下眼睛,无辜地看着齐凛:“可是我从没想过真的对启东做什么,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陆霜明说他会帮我一起教训付嵘,谁知道他一开始就是奔着启东去的。凛哥,我把叔叔伯伯和自己亲爹扔进监狱能有什么好处,我只是个omega,也走不了仕途,我是疯了才会和他狼狈为奸。”
齐凛有些犹豫:“那你当时让我把他从启东手里扣下来,又是什么居心?”
赵鹤鸣好不容易挤出了一滴眼泪:“凛哥,你我都出身显赫,什么时候被人耍过。我只是不甘心,我想让他落在我够得着的地方,好好和他算账。我也不是存心骗你,如果能顺藤摸瓜揪出鹰盟那边的线,的确是大功一件,我也能弥补自己的失察……可谁能想到半路会杀出军队的人?”
赵瑜早年在边境与鹰盟交手时失算,损耗了大量兵力,还让对方窃取了星盟重要的军事机密。在此之后赵家就彻底失去了在军队的发言权,赵瑜更是一贬再贬,靠和方令羽联姻才当上了上院的参议长。
齐凛也知道赵鹤鸣不可能和军队有什么瓜葛,叹了口气:“那你也不应该瞒着我,我真心待你,你却把我当枪使。”
赵鹤鸣蹲下来,泪光涟涟地看着他:“凛哥,你让我怎么说出口?说我被一个骗子睡了,还傻乎乎地帮他算计家里人?我无数次想,要是我早点遇见你就好了,我也不会识人不清酿成大祸,也不会像今天这样被你猜忌嫌弃。”
齐凛皱着眉伸手去扶他:“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之前也谈过几段恋爱,我不像父亲他们那样保守。但在我们这个位置,一点隐患都是致命的,为了以后着想,我需要一些切实的保障。”
“什么切实的保障……”
“小鹤,我很喜欢你,我也不在意你和陆霜明的过去,只要你和我订婚,我就把你和他交往过的事瞒下来。”
齐凛伸手擦了擦赵鹤鸣的眼泪,看似温柔地诱导着:“如果你们的事被报到内阁,内阁大概率会按疑罪从有处理。你父亲目前自保都难,更别提把你捞出来。国家机器的效率你也清楚,到时候你的导师,陆霜明的导师,学生会的那些同学,你们的舍友,一个都跑不掉。高特局手段了得,他们本不该受那些罪的。”
赵鹤鸣胃中翻滚,看着他那张故作温柔的脸恶心得想吐。“凛哥,你……你喜欢我什么啊?”
齐凛轻轻摸了摸他颊边的小痣:“你和我之前遇见过的人都不一样,你漂亮又矜贵,像天上的月亮,没有人能够得到。讨好我的人很多,但我一个都看不上,他们太俗,永远不能跟上我的节奏。”
赵鹤鸣本能地往后躲了躲,被齐凛捏住了下巴:“但你为什么要和陆霜明上床?他有什么好的,我哪里比不上他?”
赵鹤鸣难受得脸都憋红了,想反问他有哪一点能比得上陆霜明。但他生生忍住了,军队那么多人为了他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他不能辜负爷爷的期待,更不能将他们置于险地。
他又想起了陆霜明的导师,一个古板又严厉的小老头,背已经佝偻了,还坚持站着上两小时的大课。陆霜明一提起他就抱怨个不停,但赵鹤鸣听得出来,他那是在炫耀,炫耀自己像小孩子一样被珍视、被教导,自纪重檐入狱后,只有杨导真心爱护他、欣赏他。
他艰难地开口,推开了齐凛的手:“好,我答应你,后天我就让我父亲来拜访齐相……但凛哥,可不可以再给我些时间,我……”
齐凛长松了一口气,用手帕帮他擦了擦汗:“当然,我不会强迫你的,我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
赵鹤鸣浑浑噩噩地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像发了一通烧,脚底像踩了棉花。
“先回家吧,小鹤,我不是在逼你,只是我们这样的人,总得有能抓在手里的筹码才能安心。”
赵鹤鸣点了点头,凄冷的月光淋在他脸上,显得他有些失魂落魄:“我明白,这不怪你。”
陆霜明睡得一直不踏实,一晚上起了好几次夜,熬到天蒙蒙亮,终于听见了开门声。他穿上拖鞋把灯开开,看见赵鹤鸣疲惫地把外套脱下来放在衣架上。
“小鹤?怎么这么晚回来?出什么事了……”
赵鹤鸣冷淡地看着他,声音低哑:“陆霜明,我们断了吧。”
第47章 床上打架
陆霜明半梦半醒之间没听清楚,揉了揉眼睛问道:“我没听清,你刚才说什么?”
赵鹤鸣唇色苍白,声音有些抖:“我说,我们俩断了吧。再这样纠缠下去有些不合时宜了。”
陆霜明云里雾里摸不到头脑,第一反应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可最近他一直赋闲养伤,乖得不能再乖了,况且晚上离开前赵鹤鸣还很开心。
陆霜明有些担心,走上前抬手想摸摸他的耳朵,被赵鹤鸣躲开了。“我没和你开玩笑。”
陆霜明攥紧他的手,凝眉问道:“什么叫不合时宜?你和我说清楚,是谁说不合时宜?”
赵鹤鸣挣不出来,只好抬头凝视着他,嗓子里像吞了铅块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陆霜明看他眼角飞红,以为他受了欺负:“赵瑜逼你和齐凛结婚?”“对,赵瑜的窟窿我补不上,只有嫁给齐凛才能保得住赵家。”
陆霜明的理智嘱咐过自己很多次,这样一天总会来的。但他又拒绝去深想,总觉得目前形势都在掌控内,说不定赵鹤鸣不需要和齐凛虚情假意也能完成计划。可这个赵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明明只差一点了,只差一点点,一切就结束了。
“赵家?”陆霜明觉得有些可笑,“你爷爷已经去世了,赵瑜和你压根没什么父子情份可言,姐姐在基地也很安全。你口中的赵家只不过是个虚名,为了一个名头你就肯被那种人渣糟蹋?”
赵家人丁不旺,赵鹤鸣何尝不知这只是一个虚名,但他现在不能暴露,陆霜明的老师朋友也不能被牵连。陆霜明年少失怙遭人白眼,如今不能再被愧疚折磨。
“人渣?齐凛他爸手眼通天,齐凛日后接过他爸的班子,就是年少有为的权臣。我在这里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筹谋奔波,还不如和他睡上一睡,只要拿住他,别说一个omega反支配法,我什么……”
陆霜明听不得他说这样的话,恼怒地捂住他的嘴:“闭嘴,不要说这种话,我们再想想,或许能有转机……”
赵鹤鸣一把推开他:“能有什么转机?赵瑜如果没出这事,我还能有拒绝齐家的橄榄枝。现在我唯一的依仗就是军队,可军队把你要过来已经冒很大风险了。”
他看向陆霜明的眼神疏冷又凉薄,仿佛一夜回到了他们最初见面时的样子:“当初你问我,如果最高法院的大法官直接通过omega反支配法,我是不是上赶着给他睡。”
陆霜明的眼神有些难过,像被人抛弃的狼狗,惶恐中带着一丝愤怒。但他还是继续狠心说下去:“对,本来我也不是什么贞妇烈女,我和你不也是为了……唔……”
还没等他说完,陆霜明已经把他打横抱起来扔上了床。“你干什么!”赵鹤鸣用力抵着他压下来的胸膛,却在陆霜明的蛮力下节节败退。
陆霜明红着眼睛剥下他层层叠叠的衣服,熟练地把手伸到他后面。赵鹤鸣像受惊的鹿,用尽全身力气躲闪着:“陆霜明,你这个疯子,我在和你说正经事,你别想再碰我!”
陆霜明笑得阴阳怪气:“正经事?按你的说法,我们之间能有什么正经事,不过是嫖客和婊子之间那点事罢了,怎么?找到下家就不愿意让老顾客睡了?”
赵鹤鸣被他的话刺得心中酸痛,他一手用力撑起上身,另一只手打了陆霜明一巴掌,一字一字呵斥:“你不要蹬鼻子上脸!”
陆霜明被他这一巴掌彻底激怒了,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全都涌到了脑门。赵鹤鸣回来以后对他的态度像一把用完就可以扔掉钳子,连一点虚伪的安慰和敷衍都懒得有,恨不得马上和他脱开关系。
“是,我是蹬鼻子上脸了,我不过就是一个工具,不配质问你。那既然这样,你……你为什么要那样招惹我。”陆霜明怒气当头却但还是耐心地给他做着扩张。
赵鹤鸣却像被他的手指烫到了,脸上气得通红,不停捶打陆霜明的肩膀和胸膛。“不……不行,我怎么招惹你了!”
陆霜明轻轻扼住他的脖子,有些粗鲁地把自己埋进他湿热的后穴:“骗子,当初是你说的,你说让我依赖你,让我讲小时候的事,给我唱摇篮曲,还说会在基地好好罩着我,原来全是放屁吗?”
赵鹤鸣被他莽莽撞撞地顶进来疼得吸气,艰难地从他粗糙的手掌中汲取氧气:“你忘了我们的约法三章了吗?谁……谁也别动心。你的花言巧语可比我……啊……多多了,你自己当真,反倒怪我?”
陆霜明看着他这张倔强又艳丽的脸,狠狠撞上那个小点:“你怪我当真?”赵鹤鸣难堪地抬手遮住脸,不想让自己逸出的呻吟被他听到。陆霜明把他的手拿开按在头顶,逼他直视着自己:“你怪我当真了?”
两滴眼泪重重砸在了赵鹤鸣脸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陆霜明微红的眼角,本能地像抬起手帮他擦擦,让他不要哭。
可陆霜明以为他还要挣扎,更用力地按住他的手腕。“痛……你弄痛我了……”
32/60 首页 上一页 30 31 32 33 34 3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