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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糖鸡蛋(近代现代)——西西特

时间:2021-07-13 20:23:00  作者:西西特
  身上穿着一件紫色绣花的修身旗袍,一头长发用同色丝巾扎成马尾。
  赵文骁无意识的念出一个人名:“梁姨……”
  不是。
  “白玉。”
  赵文骁盯着那人并不圆润饱满的身材,语气确定的自言自语着重复,“是白玉。”
  “白玉!”赵文骁冲过去,他蹲下来扳过梁白玉的肩膀,焦急的往怀里揽,“你怎么样?”
  梁白玉的睫毛上抖着雪花。
  赵文骁用大衣袖子擦梁白玉脸上头上的雪,心里琢磨他就是穿这一身去杨家的。
  一个和死人很像的活人,装死人吓别的活人。
  赵文骁很烦,他现在可以肯定,梁白玉回来就是为了父母的事。
  人都死了,还查什么。
  “白玉,你怎么跑这来了?”赵文骁没把情绪表现出来,手紧紧抱着怀里人,摸这摸那的,“还穿成这样。”
  梁白玉推开他,再次躺进了雪坑里。
  赵文骁压制的那股子火快要爆发时,他注意到了梁白玉的气色,手电筒拿不住的掉了下来。
  青年的脸白得死气沉沉。
  像一具死尸。
  不清楚是他根据周寡妇给的信息,还是别的什么锁定杨大勇,得到的真相对他的打击太大,他被击垮了,累了,不想活了。
  赵文骁根本不想问其中缘由,他只要梁白玉活下去,在他今后的人生里按照他规划的路线走,好好待在他安排的位置上面。
  “药呢?”赵文骁从蹲着变成单膝跪地,手在青年的身上摸索,“你的药没带在身上?”
  这话很多余。
  旗袍贴着身体曲线,又没口袋,能放得了什么。
  “白玉,白玉,白玉……”赵文骁把梁白玉抱起来,他的瞳孔一缩。
  梁白玉的身下放着两块遗像。
  赵文骁这下子终于明白,他当时觉得梁白玉房里少了的是什么了。
  遗像都带出来了,这是真的不想回去了。
  赵文骁的唇贴在梁白玉沾着雪的头发上,不断亲吻着,他的嗓音里含着明显的慌意,还有几分无措的祈求:“我们回家,先回家。”
  梁白玉的脑袋偏了偏,不知在看什么。
  赵文骁的视线不自觉的跟着梁白玉移动,心里头忽然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这里是不是当年的那个地方?
  很多年过去了,再加上四周的地面树木都被雪覆盖,白茫茫一片,泥坑也没了……
  赵文骁屏住呼吸,不动声色的去看怀里人,见他除了满身死灰之气没有别的异常,顿时松口气。
  梁白玉怎么肯定记得呢。
  梁白玉不能记得,他忘了才对。
  赵文骁的庆幸感刚冒出来,就听见耳边响起一声轻笑,“眼熟这里吗?”
  这句话让赵文骁浑身僵硬,他慢慢低头,对上青年的眼神,头皮刺凉心底发麻。
  下一刻赵文骁就再次望向周围,有一幕往事在他的脑海里展开。
  惊吓,哭叫,求饶,抹了草药的黝黑稚嫩身体……
  飙出去的黄色水柱……泥水的土腥味……
  赵文骁猛地推开怀里人,手脚并用的往后挪了一大截。他这样,像是被心里的那只鬼抠住了心脏。
  .
  山里很静,因为没人说话。
  也很吵。
  因为赵文骁的喘息声太大太重。
  他抓到手电爬起来,将光对准躺回雪坑里的梁白玉。
  没了求生的意念,死之前还要恶心他。
  可悲的是,他意识到自己的愤怒并没有多强,更多的是怕这个人死。
  雪坑里的梁白玉蓦然睁眼,苍白的唇上扬着,用那双他喜欢的含情眼仰视他,眼里全是看穿他此刻所想的怜悯。
  那句话加这一眼,让他这段时间的一切都成为了一个笑话。
  赵文骁一想到自己信了这个人的承诺跟家里闹翻,被打得后背都是伤,他英俊的五官就开始扭曲。
  原来这出戏由梁白玉开场,引导,他入戏到看到谢幕的红绸都是对方一手决定。
  从事业有成骄傲得意掌控一切的主角变成一个配角,这让赵文骁的自尊遭到了极大的侮辱,他从咬紧的齿间挤出两个森冷的字:“贱人。”
  杨家对付过,完事了,轮到他了。
  他不该来的。
  只要他不来,就只会看到梁白玉的尸体,别的都不会知道。
  “你不来,我就去找你咯。”雪坑里的梁白玉笑出声,“我还能撑一撑的,怎么也得见你一面,看在你一次次提起从前帮我加深记忆的份上。”
  赵文骁把他抓起来,狰狞着脸怒吼:“我不过只是年幼无知犯了个错,你用得着十几二十年后耍我玩?”
  “因为你烦啦。”梁白玉平静的说。
  赵文骁愕然了好一会,面色极为可怕,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你个疯子。”
  梁白玉笑着咳嗽,有血从他唇角溢出来,顺着他颤动的下巴淌下去,旗袍上染了红梅。
  “我他妈对你多好,就差把你当祖宗供着!”赵文骁逼近梁白玉血迹斑斑的嘴唇,被他踹飞出去。
  赵文骁远远低估了梁白玉的身手与力气,他的肚子挨了那么一下,疼出了冷汗。几瞬后赵文骁脱了大衣扔了手电,满脸暴戾的扑上去。
  两人在雪地里交手。
  没多久,梁白玉就倒下了,他的下巴和身前都是血,赵文骁粗暴的撕扯他的头发。
  “贱人,我就不该对你好。”赵文骁一手掰着梁白玉的腿,一手拽自己的皮带。
  砰。
  有什么东西砸到赵文骁的后脑勺,力道巨大,他晕眩了几秒,被一股令人恐骇的力道踢倒在一边。
  梁白玉意识模糊,眼皮沉缓的眨了一下,视野里出现了一道高高大大的身影。
  “是菩萨啊……”
  陈砜提着铁棍挥向正要爬起来的赵文骁。
  那一霎那间,赵文骁的高等级信息素带着攻击向的朝着陈砜冲去。
  陈砜挥铁棍的动作滞住,他泛白的指尖发抖,汗液从寒山冷锋一样的背部肌肉里渗出。
  “狗杂种,看好了。”赵文骁捂着被砸出血的后脑勺,他将砸他的红色手电踩进雪里,当着陈砜的面压上梁白玉。
  陈砜痛苦的弓起背脊,他的脖子上疯狂爆出一根根青筋,喉咙里发出不像人类的嘶喘。
  雪坑里传出皮带扣解开的清脆响。
  梁白玉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就在赵文骁按住梁白玉冲上去的前一刻,一股烧焦了的气味如食人野兽嘴里喷出的热气刺进他大脑,给他带来了灭顶的威压。
  他是高等级Alpha,一向是碾压的存在,现在却无法反击。
  除非他遇到的是……顶级的。
  不可能!
  顶级Alpha都被国家收走了,不会是普通军人。
  赵文骁呼吸紊乱满头是汗,他艰难的利用信息素建立起了防护墙,又在瞬息之间四分五裂化成粉末。
  一股血腥气从后面搅住他,焦糊味化作利刃在他的精神世界拉出条条口子,他回头,视线往上。
  陈砜俯视着他,如同在看一只闯进自己领地的——蚂蚁。
  赵文骁肺腑的空气被抽走,他感受到了窒息的威胁,还没跑,就被一铁棍打断了左腿。
  .
  弯月被乌云遮挡,山林里的白雪随风飘飘扬扬得有多幽美,铁棍一下接一下砸击肉体的重响就有多恐怖。
  陈砜的状态不对,他的眼睛全红了,神情残暴癫狂。
  赵文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陈砜丢掉铁棍,体内的信息素横冲直撞失衡了,左耳上的阻隔扣早就没了作用,他的面部肌肉抖动着盯住梁白玉,眼神发狂又迷茫,双手上的血管鼓涨的快要裂开。
  失控的Alpha抄起铁棍往自己头上砸。
  梁白玉见状立即强撑着坐起来,膝盖蹭着雪靠近陈砜,沾着血的手抓住他的军大衣下摆,撒娇似的晃了晃:“陈砜……”
  陈砜自残的动作滞住,目光却凝聚不到梁白玉的脸上,不能焦距。
  他不清醒,吐息滚烫,面上都是血,模样让人惊悚。
  梁白玉对陈砜微笑。
  下一秒,他的眼前落下一片阴影,有只大手抠住他的腰让他支起上半身后仰头,绑在头发上的丝巾散了,发丝跑出来晃出诱人的弧度。
  陈砜低下头,淌着汗的高挺鼻尖蹭过青年的脸颊跟耳垂,在他秀白漂亮的脖颈里喘息嗅舔。
  我的……
  我的……
  陈砜一口咬住梁白玉后颈一块皮,尖锐的犬牙刺进去。
  “咕噜咕噜”
  Alpha撕咬着根本就不存在的腺体,喉咙滚动着咽下一口口血液。
  得不到满足,却又像是得到了满足。
  梁白玉摸了摸他乱糟糟的脑后头发,唇贴在他耳边,虚弱的用气声说:“咬够了,带我回家,给我煮红糖鸡蛋啊。”
 
 
第45章 
  漫天雪花挤进林间。
  风的呼啸声里裹着寒夜的寂凉。
  空气里带有血煞之威的焦糊味已经散得七七八八。
  顶级Alpha被刺激得发疯,闭合了很长时间的腺体裂开了,那股山崩地裂的冲击力将理性人性全部扫碎,导致他当场进入假性发情状态。
  忍了。
  尽力了。
  被一个毫无信息素的Beta牵住肉体和灵魂。
  叼住他血肉模糊的后颈走了。
  山野间的狼王一般,对食物有极度可怖的独占欲,哪怕生理上的饥饿感快要爆炸,口腔里含着信息素的分泌物来不及咽的淌在唇角蹭在Omega颤栗的肩胛上,也不会当着同类的面拆解食物。
  .
  赵文骁躺在雪地里,胸腔紊乱的起伏着,他的鼻梁差点被打断,鼻子粘膜破了,呼出吸进的每口气都有股子腥味。
  “嘿嘿嘿……”
  银装素裹的树林里突然传出笑声。
  像是装小孩的大人在笑,听起来既发毛又有几分悚然。
  “沙沙”
  脚踩雪地的声响一路蔓延到赵文骁面前。
  来人是张母,她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在山里待了多久,大冬天的赤着脚,身上的臭馊味像攒了十年八个月的洗锅水发出来的。
  “赵老板,你们掰了啊,跟你说他记得小时候的事,你不信,现在好了吧。”
  张母的身体诡异的前倾下弯,悄悄说,“你是不是以前对他做了什么,以为他真的忘了,现在那债被他讨回去了?”
  赵文骁没有搭理疯女人。
  张母指了指自己:“我啊,是他从前总喊我姐姐粘着我,他爸以为我多喜欢他,那晚进山找他妈那晚把他放在我家,让我看着他,我爸捂着他嘴把他压在床上,他挣扎着抓我衣服,我掰开他的手,拿着我爸给的五毛还是两毛钱出了屋子,和我妈睡去了。”
  “他爸妈出事后,他生病发烧,村里都没人管他死活,我家把他卖了,就他那个远方表姑啊,假的,是个人贩子哈哈哈,卖的一大笔钱做了我的嫁妆。”
  张母神经质的啃咬着脏黑指甲,眼睛瞪到极致,脸上的疤痕抽动:“早知道就该打死……打死!”
  下一秒张母又笑起来,嘴角疯癫的咧着:“不过这么多年了,他才回村找我,估计是一直没机会,日子过得也不好。”
  “城里人喜欢漂亮的小孩子,当小猫小狗关进小笼子里,没事就训着玩。”
  “都让人贩子带走了,他怎么就不死啊,不是应该被玩死吗,我儿子有什么错我丈夫我全家都被毁在他手上,狐狸精,没学会走路就被我爸摸了不像别家小孩那样哭闹只知道笑,我爸有三块糖全喂他嘴里一块都不留给我,从小就会勾引人,和他那个妈一样对个男的就发骚,脏胚子下贱东西……唔唔……嗬……”
  张母语无伦次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破破烂烂的身体倒在了地上,定格的表情扭曲而恨恶。
  脖子上一圈血手印。
  “婊子。”
  赵文骁把尸体踹进雪坑里,啐了一口血水,他拖着一条断掉的腿,浑身是血的摇晃着往前走,没多久就一头栽了下去。
  .
  年三十,杨大勇的死讯传遍了整个村子。
  具体怎么死的,死时又是什么样子,这些大家都不清楚他弟只说是伤口感染伤势加重,床前没个人守着,夜里就那么过去了。
  至于他的后事,大过年的也不好办,没谁乐意给他抬棺,给多少钱都不想干,不吉利。
  他弟就把他的尸体停放在堂屋,他儿子没给他准备寿衣,穿的还是别人家老太爷的,紧巴巴的不合身,被小鬼钩去地府都这么不体面。
  而他儿子呢,不晓得跑哪去了,找不着人,幸亏他弟方方面面都给他操办了。
  雪还在下,一层盖一层。
  走个路留下的脚印用不了多久就没了。
  杨大勇的死不影响村里人过年,老祖宗留下的习俗是三十早上要给亲人上坟。
  往年是全家老小集体出动,今年的天气不好,雪大,每家就一家之主拎一大袋子纸,拄着根棍子艰难的进山。
  坟包上都是雪,还得花时间清理。
  没有谁不埋怨的。
  磕头的时候膝盖都碰不到雪,就做做样子,但心里还是会跟过世的亲人祈愿,求这个求那个。
  .
  深山里飘着炊烟,所过之处的雪花都裹上了烟火味。
  烧火的是陈富贵,他废了很大的劲才从房里挪到厨房的,脑门磕破了皮,棉袄上也都是灰。
  大锅里的水开了,锅盖被顶得往上跑,陈富贵却坐在板凳上起不来。
  “这过的什么年。”陈富贵把火钳重重扔进锅洞里。
  厨房的门从外面推开,陈砜面容苍白的走进来,他刚醒来,眼皮浮肿眼里全是血丝,面上的神色恍惚,脚步虚浮无力,像是大病了一场死里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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