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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星之诗(近代现代)——露木七月

时间:2021-07-14 10:27:39  作者:露木七月
  
  而付晶站在正中间,套着向诗的那件拼接色连帽卫衣,因为戴了波浪发箍,翻上去的刘海被箍出了一缕缕竖条的波纹。
  
  照相的时候他故意往下蹲了半截,正好露出了站在身后的人:向诗伸出两条胳膊,松松垮垮地圈住了付晶的脖子。
  
  晴海看了照片,并未做出任何特殊的反应,甚至没有问他跟付晶是什么关系,只是公事公办地说明了接下来的大致流程——前几次见面时的轻佻荡然无存。
  
  “图纸的初稿出来了我再联系你,以后中午就约在这里碰头。”降落在耳畔的嗓音令人联想起结了冰的湖面,以及潜藏其下暗潮涌动的湖水。
  
  或许是多心,向诗总觉得他今天脸色不太好,颇有些阴晴不定,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
  
  这天,向诗极其难得地在九点前到了家。空闲来之不易,他准备趁早帮沙利叶把下个季度的时间表给排了。
  
  演出的筹办通常需要三个月左右,而每一周要完成什么事、要提交哪些材料、要联系什么人,必须提前清晰地规划好,才不至于手忙脚乱。最近他开始接手这类事务性的工作,各种外联的邮件也是由他来发,不知不觉间就产生了一种成为合伙人的实感。
  
  边想事情边走路,经过客厅时居然意外地发现沙发背上搭着付晶的外套,看样子是上次过来的时候忘记带回去了。
  
  对方竟然一直没有发现——他平常可不会那么迷糊。悻悻地提起衣服,向诗的心头猛地袭来了一阵若有似无的不安。
  
  正思考着要不要趁现在直接给他送过去,谁知恰巧从口袋里掉出来个白色的纸壳。纳闷地捡起来,翻开盒盖,此时他手里捏着的,是一盒已经撕掉塑封但一根也没抽过的七星。
  
  向诗本来以为付晶是不会抽烟的,至少在他面前从来没有抽过,而且他生活中对于保护嗓子这件事异常敏感,连酒都很少碰。
  
  他知道加京和Ten日常会抽,所以要么是他们俩随手放在付晶这里忘记拿了,要么就是为了做人情而揣在身上的——总之,应该不会是他自己买的。
  
  可如果不是呢。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便如同在阴影中潜滋暗长的苔藓,一发不可收拾。
  
  强行压制下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向诗将那盒七星重新塞回了外套口袋,然后从衣橱里翻出干洗店送的手提防尘袋,将衣服装进去叠好,出门了。
  
  付晶不怎么会主动邀请别人到他家去,理由是房间太乱,懒得收拾。
  
  之前白茹往这边寄吃的,一口气送过来沉甸甸一大箱,特意嘱咐他要多分点给付晶。为了这件事,向诗姑且去过他家里一次,不过根本没待多久。
  
  对讲机的呼叫键摁了好几下始终没有反应,就在他差点准备打电话的时候,门开了。
  
  站在面前的付晶看上去有几分憔悴。他的手腕和手肘上胡乱地贴着几块止痛胶布,由于贴得不够耐心,有的地方卷起了边儿,稍微靠近点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药膏味,甚至有些呛鼻。
  
  这种胶布,长时间用电脑的人多少会备着一些,向诗上班时也经常会用在脖子和肩膀上。他不禁暗想,平时见到的那些乐手都很喜欢喷香水,怎么轮到自己家的这个,闻起来反倒是股药味。
  
  伸手接过防尘袋,付晶让开半个身子,哑着嗓子问:“要不要进来坐坐?”
  
  “你声音是怎么了?”
  
  他费劲地清了清嗓子,这才好歹恢复了往常的音色:“忘记喝水了。”
  
  付晶租的房子没有客厅,但是厨房和起居室之间有一扇门隔断,卫浴是三分离的,最重要的是活动面积足够宽敞,可以容纳下规模日渐庞大的乐器和设备。
  
  屋子里没开灯,键盘的背光以及铺满了音轨的电脑屏幕在漆黑中散发着幽幽荧光。他解释说,在黑暗的环境下更加容易集中注意力,所以工作时习惯独自待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付晶随便唤了声,智能助手就把房间里的灯全部打开了。他家中其实非常干净,比如桌面上就只有一台电脑和一块小巧的midi键盘。正对着两人的那堵墙上安着简易组装的置物架,依照时间顺序摆放着他目前为止参与的所有CD。
  
  架子的最底层坐着一只不织布的手工玩偶,烟灰色头发黑色衣服,眉毛是豆大的两个点,眼睛圆溜溜地睁着,脸颊上浮着粉粉嫩嫩的腮红,嘴巴缝成了倒V字,看起来是一副拼命奋斗的样子。娃娃头大身子小,胖乎乎的手里抱着一轮倒挂的弯月,脖子上则端正地系着十字交叉的缎带领结。
  
  可能是注意到了滞留在玩偶身上的视线,他小声说:“粉丝送的。”
  
  “我可以摸吗?”
  
  付晶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想摸哪里?”
  
  这句让人浮想联翩的话成功刺激到了向诗,为了掩饰尴尬,他心虚地咳嗽了一声,“那我想听这个总行了吧。”说着,指了指屏幕上的半成品。
  
  “嗯,这个我还没给别人听过。”拾起搁在桌子上的耳机,付晶正要替他戴到头上,没想到公司的手机偏偏响了。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瞬,那只抬起的手很快就识趣地垂了下去,向诗的胸口登时翻涌起一股密不透风的失落,压得人喘不过气。
  
  一接起来就是后辈欲哭无泪的声音:“成本核算的报告我发给阎组长了,他让我证明数字之间的关联性,我算来算去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弄,太对不起了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对面一顿语无伦次的说明吵得人耳朵疼,下意识地瞥了付晶一眼,他已经在电脑前重新坐下,背过身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心底就像开了个窟窿,方才盛得满满的温情,顷刻间全部漏光了。
  
  揉了揉阳穴,他迅速说道:“每一层的加权单价不一样,你要把源数据统统调出来做成透视表。”
  
  “啊?那不是要从好几个不同的模块里找?”
  
  “对。我要开始报了,你把数据表的名字记下来。”
  
  在凝固的寂静里,向诗说出口的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可闻。奇怪的是,电话那边的人越是着急,他就越是能保持冷静。
  
  “完了前辈,我今天回不了家了。”
  
  “把会做的先做了,剩下的列个表格邮件发过来,二十分钟之后开个短会,我帮你分担掉一部分。”
  
  挂了电话,那些堵在嘴边来不及说出口的话语,好像随着电波的切断一并消失殆尽了。看着桌前异常安静的背影,任何语言在此时都显得多余而拙劣。
  
  抿了抿嘴唇,向诗低声说道:“那我先走了。”
  
  “我送你到门口。”
  
  在玄关穿鞋的时候,他发现角落的垃圾箱里居然堆着提神饮料的空瓶,那一刻,向诗差点怀疑起自己的眼睛。褐色瓶子颠三倒四地垒在一块儿,如同一座快要倾倒的玻璃塔。联想起外套口袋里的白色纸壳,一股陌生的距离感陡然降临。
  
  他最近是不是有点努力过头了。
  
  付晶明明就跟在他背后,却显然怀揣着另一副心思,使人捉摸不透。突如其来的改变肯定是有理由的,更何况他以前就栽过类似的跟头——而这样的怀疑,宛如激活了大脑中的触发器,似曾相识的忐忑渐渐在体内苏醒。
  
  似乎是想要驱赶那些虚无而恼人的情绪,向诗转过身,在狭窄的空间里轻轻抱住了身后的人,“你别太累了。”
  
  “不累。”付晶的声音听上去轻飘飘的,仿佛天空中流动的云朵,透着一丝若即若离的缥缈:“现在是上升期,我不想让大家失望。”
  
  “不会的。”微微侧过脸,鼻尖恰好埋在他的颈窝里。这边就闻不到药膏的味道了,而是渡上了体温的衣物柔顺剂的香气。
  
  也许是鼻尖不小心蹭到他了,也许是氤氲着热气的呼吸喷到了他的脖子,付晶藏在头发里的耳朵竟然一下子变得通红。注意到这点后,向诗突然觉得他既令人心疼,又可爱得不行,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吸烟有害健康。
选七星单纯是因为可以呼应文章名字,没有特殊用意。
工作相关的内容是瞎编的。
 
第47章  第47章
  《黑桃新闻》背后的音乐资讯平台每隔一个季度都会定期举办大型的拼盘live,其目的一是为了增加平台的知名度,二是为了让更多的乐队崭露头角。
  
  演出告知发布之后,会一并附上活动宣传的视频,由每支参演乐队单独在后台录制,讲述live的看点,自己与众不同的地方,以及近期的release以及live相关情报。
  
  这次视频拍摄的任务落到了桃果的头上,但她本人却表现得兴致寥寥——因为演出阵容勾不起她的兴趣。
  
  而等到实际拍了一次以后,她就更加不乐意了。乐队数量很多,桃果一个人既要采访又要顾摄像机,实在忙不过来。据说之前一直是由两个人分工,这次恰巧碰上有人临时辞职,万不得已才演变成了现在这副局面。
  
  那天她正在跟众人抱怨,向诗主动举手表示愿意帮忙,并且不要报酬。不过作为交换条件,希望桃果能替他做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把《黑桃新闻》里出现过J的几期全部找出来。至于第二件事,则是关于他在付晶家里看到的那个玩偶的。
  
  “你知不知道有谁送过J手工做的不织布娃娃?”
  
  “娃娃?”桃果颇为意外地重复了一遍,果断给出了否定的答案:“没听说过,你没问妙妙?”
  
  “她说不喜欢跟同担打交道所以不知道。”向诗顿了顿,又小声补充了一句:“她被我问完还有点生气。”
  
  “其实应该不难找。”桃果的眼珠转了转,视线停留在向诗身上,“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自从成功混进沙利叶的粉丝群体以来,向诗觉得自己的脸皮变厚了很多,他面不改色地回答说:“因为很可爱,我也想要一个。”
  
  对方拧着眉毛,眼神古怪地打量了他片刻,最终选择不再多问,只道:“好吧,包在我身上。”
  
  拍摄当日的中午,大家在就近的车站集合,跟着负责人一起到达了演出场所。此处是整个吴市最负盛名的闹市区之一,同时被称作地下亚文化的培养基。一路上随处可见打扮得大胆而乖张的年轻人,仿佛任何千奇百怪的行为在这里都能够得到理解,堪比独立于正常世界的域外之地。
  
  livehouse建在坡道上,得爬一条长长的上坡路,再加上摄影器材的分量——于是工作尚未开始,一行人光是站在门口就早已是累得气喘吁吁。
  
  到达时已经可以隐约听见彩排的声音了。他们先是跟相关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随后了解了当天的流程以及注意事项,又领取了出入证。为了不影响演出进程,需要趁着乐队化完妆到上台之前的间隙完成任务。
  
  向诗大学毕业之后就没打过工,时隔许久再从事起这些活动身体的劳动,居然觉得很是新鲜有趣。
  
  调试完摄像机和麦克风,确定镜头正好框出了采访者上身三分之二的位置;接下来,他就只需要按下拍摄键,静静地躲在器材后面,透过取景框悄无声息地观测这一方被隔断出来的画面就好。
  
  到了休息时间,向诗准备去喝口水稍微休息片刻。由于参演的乐队数量比较多,后台人员杂乱,有人练琴、有人吃饭、有人聊天,乱哄哄地闹成一团。
  
  正要往屋子里走的时候,他从室内传来的说话声中猛地捕捉到了一个久违的名字。
  
  “你想走啊?”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唯恐天下不乱的哄笑。
  
  “嗯,你们说他是不是看我不顺眼,天天跟吃了枪药似的,不怼人心里不舒服怎么的。”
  
  “我告诉你还真不是,他对谁都这样儿,在他眼里周围人全是傻子。”
  
  “受不了赶紧逃吧,之前跑了一个了。”
  
  “沙利叶那个?他又怎么回事。”
  
  “跟你差不多,反正老季就希望找个没什么主见、听话的,毕竟这个乐队是他的,主心骨只能是他自己。所以其他人,尤其是主唱,主意不能太大,不然会很难控制,你明白吧。”
  
  向诗判断不应该再继续听了。他转过身想要离开,没料到背后不远处的拐角里竟然藏着一个人,显然是站了有一会儿了。那个人也不尴尬,边走上前来边说:“你都听到了。”
  
  如果不是之前看过照片,他根本想不起从阴影中逐渐向自己靠近的男人是谁。
  
  “你记得我。”
  
  “那当然。我记性好着呢。”
  
  对方的视线落在了向诗胸前挂着的工作人员证上。这一眼能说明很多事,比如为什么时隔多年后,他会突然跟livehouse扯上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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