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相信男人,不相信爱情,也不向往恋爱,更不需要孩子。
她这一生,只爱两样:自由和酒
顾若敏是个容易有心思的人,妹妹这样,女儿又迟迟不恋爱,每天焦虑担心,身体不见起色,无奈之下,季茗只得选择和凌杰形婚。
所有人都以为凌四季是季茗亲生,只有她和凌杰,以及公婆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好,我不这么叫了,1月20号的会我不参加了,学校有事,你直接去吧。”季茗想到程斯言就头大,虽然很想看到顾若清对抗她,可凌四季的事情比这个重要。
顾若清虽生性平淡,却是业内知名的大佬,她的知名度不仅仅是因为她的专业度数一数二,还因为她是怼人女王。
她的事业原则是:站着挣钱。
甲方里面的门道她太清楚了,就因为清楚所以不屑跟那些人同流合污。她凭专业,凭能力,不想用那些歪门邪道,通过送礼送钱得到业务。
所以工作中的交涉,遇到不专业或者欺人太甚的甲方,她直接开怼。也因为这样,她得罪了不少人,公司一直做不大,也是这个原因。
当然,顾若清不是野心家,种的田,收割的粮食能够喂饱自己和家人就知足了。
她的在圈里的人脉两极分化,喜欢她的人,只认顾若清的名字,被她得罪过的,会直接将清创拉入黑名单。
可顾若清,无所谓。
这几年季茗的专业技能成长和处理事情的能力突飞猛进,已经能够独当一面。顾若清乐得清闲,在海西市买了套房,姐妹俩相依为命,为报姐姐的恩情,也为帮季茗免去后顾之忧。
没想到,季茗还是遇到了麻烦。
“TIMES杂志,程斯言甩过来的,说能给我灵感,我寻思着这杂志主编不正是你吗?之前几期还是我协助你搞的呢,她还让我学习,当时就觉得很好笑。”季茗为什么笑,就是因为看到杂志主编的名字。
JQ,J代表季,Q是清的意思,不知当初顾若清怎么想的要取个不明觉厉的字母名,还美其名曰:洋气
她是读不懂这种缩写的洋气,这么不起眼的位置,竟会被程斯言看到。
TM杂志也是近几年才开始风靡,是小众类的读物,也专为有钱人服务的刊物。顾若清完全是因为兴趣,才会愿意执笔投稿,她是幕后主编,线上交稿,连TM的人都不知道真正的JQ是谁,因为稿费的收款人是顾若敏。
许多时候,品牌故事文字类的东西她不擅长,会丢给季茗,但多数都源自顾若清的真知灼见。
她尝了口红酒,抿了抿唇,不吝微笑:“既然她这么喜欢这本杂志,那我下次开会得带着了,她怎么刁难你的,我也让她好好见识见识什么叫难堪。”
“算了算了,人家好歹是甲方,今年也不知怎么了?突然手就伸长了,来管活动端口的事。”
“无事作妖必有因,至于这个因是什么,或许不久后就能知道答案。”顾若清这次一定要把程斯言老底掀出来,没有平白无故的奇事,只有深不可见的目的。
她手捧红酒,享受酒的回甘,只要有酒,就其乐无穷。
“但愿吧,那你先忙,我去给你做点宵夜。”
“给我做还是给外面那位做?”
季茗捋起袖口,嫣然一笑:“你要不吃我也没意见。”
“吃,做好了端进来。”顾若清放下酒杯,继续扑在方案上。
季茗带着笑意从书房走出,凌陌很少见她心情悦然,挂着微笑。
见到那个顾若清就这么开心吗?
对别人笑盈盈,对自己就冷冰冰。
好气哦。
凌四季正玩得开心,两只火车头分别从轨道首尾出发,她总要拉着凌陌和自己一起。
参与感很重要,凌陌爱屋及乌得厉害,对凌四季的任何要求都无法拒绝。
“老师,看谁先到,我叫开始。”
“行,输了怎么办?”
“唱歌呗?”凌四季笑嘻嘻地跃跃欲试,凌陌模仿她的动作,随着开始,两人激烈地角逐开始了。
往常,带孩子,陪孩子玩是季茗最头疼的事。
她本就喜欢安静,有个吵吵闹闹的小家伙,难免会心烦。
可自从进入母亲这个角色,她也慢慢习惯了。她没体会过三口之家的完整生活,凌陌的突然闯入,给了她生活新的平衡。
她无需在加班的时候担心凌四季被冷落,也不用洗澡时开着门,谨防听不见孩子的动向,更加不用在做自己事情时感到不安。
她需要一个和自己互补的人,无论是性格还是生活。
自己的个性鲜明,弱点也很明显,这么多年硬抗,难免觉得累。
好不容易从穷苦的日子中走出来,她一点都不开心。
哪怕现在经济水平好了,消费能力高了,也无法弥补她心里的缺口。
儿时的成长伤害,影响深远,或许是一辈子。
凌陌心不在焉地陪着凌四季,总忍不住在想,今晚怎么睡?
顾若清看样子不会走,家里就两个卧室加一个玩具房,总不能在书房打地铺吧?难道要自己跟那个顾若清睡?
还是说季茗跟自己睡,让顾若清带孩子?
这样分配,最完美,不知季茗怎么想?
又玩了半小时,凌四季对新玩具腻了,凌陌开始安排练舞。这首曲子的舞蹈不难,更多的是记动作,手势的熟练很重要,最难的是曲调和节奏的卡点。凌陌之所以亲自演奏,是因为她可以根据凌四季节拍调整节奏,即使出现失误,她能从音乐处挽救,甚至现场指导,及时救场。
她有足够的信心,控制舞台,帮助凌四季成功。
可手风琴刚刚拉上,书房里那位就出来反抗了。
“姑娘们,音乐太动听了,总会拉走我的心神,使我无法专注手头工作。所以今天能不能免音乐,或者,你们去玩具房,隔音可能要好些,我也配合你们,戴上耳机,OK不?”顾若清的涵养藏在谈笑中,情商流于言语间,让人无法拒绝。
“可以,顾总说话,咱不敢不听。”凌陌笑着回答。“顾总?生疏了,凌老师,这称呼落俗,情愿你叫我若清,自家姐姐取的好名字,被谁叫都是享受。”
“若清...姐,这总可以吧?”直呼其名,总觉得没礼貌,顾若清年龄长于自己毋庸置疑。
其实这声顾总也是凌陌的试探,对号入座不就等于承认身份吗?所以她80%肯定,顾若清应该就是清创传媒的老板,至于剩下20%怎么确认,她已经想到了法子。
“你这声叫的好啊,我倒是没意见,就怕别人有。”顾若清笑着关上门,要这么去算,凌陌高了季茗一个辈分,想到此,顾若清觉得好笑。
这两人不复合还好,万一复合了,这个梗够她打趣季茗好久。
有凌陌陪着,凌四季玩得不亦乐乎。凌陌寓教于乐的方式,既达到陪伴娱乐,又能从中做些益智锻炼和学习,这好像是她唯一能够为季茗做的。
趁着凌四季练习,凌陌悄悄给程斯言发了条信息:清创传媒的法人是谁?
她想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想。
信息发出去才几秒,电话就来了。
“这人真是,回条信息不就好了。”凌陌习惯字聊,程斯言喜欢电话,三言两语说清的事情,打字费劲半天,她嫌麻烦。
“你问这个做什么?反正不是季茗。”程斯言声音慵懒低哑,还有些魅惑。
“我不是问这个,你帮我看一下是谁嘛。”凌陌沉音问道,生怕不慎被人听去。
“不用看,我知道是谁。”
“哦?叫什么名字?”
程斯言吐了口烟,慢悠悠回答:“顾若清。”
顾若清在行内大名鼎鼎,程斯言怎会不知。她有两位搞商业地产的朋友,一位极力推荐清创,盛赞顾若清;另一个则相反,吐槽起来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这么有争议的人物,程斯言其实很有兴趣,但因为自己懒得管活动端口的事,便也没太过问,为了公平起见,她在几套方案里盲选,选中的偏偏就是清创传媒。
顾若清没露面,程斯言没参与,两人从没有过交集。
合作三年,对彼此一知半解,全靠传闻。
“你竟然知道她,好吧,我知道了。”凌陌挂完电话,长舒一口气。
她能猜到这女人是顾若清,一方面是因为联系“清创”二字,简单直白,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了解季茗。
无论在学校还是在生活中,季茗都是个慢热且难以接近的人,她的防备坚如盔甲,刀枪不入。
她不会和别人走得太近,顾若清能够自由进出家里,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与季茗朝夕相处过。
按照凌陌的推断,有机会跟季茗相处的,不是家人就是同事。普通的同事没有这么大的魅力,除非是她的伯乐。
顾若清气质超绝,眉眼间都是自信和淡泊,绝对有能力让季茗信服。
种种线索都显示她可能是清创的老板,凌陌才敢这么猜。
可是,就算知道顾若清的身份,她也无可奈何。
危机感还在。
三人在不同的房间,各忙各的,季茗做了一桌子美食。倒不是什么正餐,而是炸鸡、奶茶、点心、果茶,还另外给顾若清做了碗乌冬面。
她端着食物,带着小果盘走进书房。
“飞机餐向来被你嫌弃,空腹喝那么多酒,吃点面养养胃。”季茗大厨手艺,深得顾若清喜欢,只是能够吃到她做的机会太少了。
顾若清歪头望她:“我这是沾谁的光呢?”
“沾你自己的光,趁热吃。”
“都一个多小时了才捣鼓这么点?外面恐怕还有不少馋人的东西吧?”
“那都是你不吃的东西。”
“有荤?”
季茗点头。
顾若清常年吃素,从不沾荤腥,也因此对素食更加讲究。
“那算了,你还是伺候年轻人去,今晚就算不睡觉也要把这东西整出来。”顾若清端起碗,望着电脑陷入沉思,程斯言把时间延期到1月20号,伤害不大,侮辱性倒强。
她几年没有亲自上阵了,既然出马了,没道理留人话柄。
无需一周,两天就够。
“刚下飞机你不嫌累?早点休息明天再弄。”
“人的那股劲是有时效性的,过了灵感会受到影响,所以打铁要趁热。”顾若清的道理一套一套的,季茗自知说服不了她,直接放弃。
“四季,叫老师一起出来吃东西。”季茗走出去唤了一声,玩具房的二人秒现身。
“什么好吃的?”凌陌双眼放光,吃货本性尽显,反而是凌四季对吃的兴致缺缺,她更喜欢玩。
季茗分量做的少,她生活规律,更加自律,对饮食一直控制得当。凌陌属于死吃不胖类型,是个不折不扣的干饭人,除了生病和极端心情没食欲,她胃口一直都很好。
当然饱一餐饿一顿也是常有的,因为懒,懒得做,懒得点外卖,也经常应付。
“哇,洺洺,你这是点了外卖吗?”
“外卖也是人做的。”季茗平静回答,外卖的小吃,家里怎么做不了?她今天不就做出来了。
又是这句,凌陌见这炸鸡,色香味俱全,蛋挞也很像蛋糕店里的,最重要的是装在透明玻璃杯的奶茶,沉淀杯底的珍珠和椰果清晰可见。
“不会是你自己做的吧?”凌陌不可思议地看向她。
季茗不语,转而去次卧拿了换洗衣服,准备洗澡。凌陌被美味诱惑到想落泪,不用想也知道季茗那天看到自己点外卖,觉得不卫生不健康,今天才特地买了食材回来,自己动手。
只做不说,是季茗一直以来的风格。
还是那么细致入微,这么好的季茗,她绝不能拱手于人。
哪怕对方是顾若清这种强敌。
有些人一生只能爱一次,有些人认定即是永远。
她明白这个道理比季茗晚,只希望还来得及。
晚上十一点半,凌陌还在忧心睡觉的事,季茗跟没事人似的,正常带孩子睡觉。顾若清在书房就没出来过,凌陌总是心神不宁,她不会跑到次卧跟季茗母女睡吧?
这个点,凌四季该早就睡着了,季茗有没有睡呢?
住进来的几天,两人交流甚少。
她睡着时季茗还没睡,她醒来时季茗已经离家。
两人就像时空里的两条平行线,总找不到交点,凌陌在努力,季茗却不知所想。
翻来覆去之际,凌陌似乎听见有人在走动。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贴耳偷听。
应该是去卫生间了,是季茗吗?好像又不是。
“阿茗,浴巾在哪?”
是顾若清的声音。
“里面有。”季茗从另一个房间出来,顾若清哦了一声就没了动静,凌陌回到床上还是没有睡意。
随后外面静谧无声,不多会又听见顾若清压着声音的叫喊:“阿茗。”
“怎么了又?”
“帮我搓个背吧?”
搓背?!凌陌从床上坐起,再次走到门边,认真聆听。
“来了。”季茗竟然没有拒绝。
这也太...太随意了吧,就这么答应了?
她俩到底什么关系,凌陌有些慌,难道暧昧,难道是女朋友?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是失魂落魄地倚在门边,思绪凌乱。
可如果季茗有女朋友,怎么会带自己回来,怎么还会施舍关心,怎么还会对自己的话这么上心?
凌陌内心乱成一团,脑海里都是重逢以来的碎片画面。可当她重组信息以后,根本得不出这个结论。
怎么回事?她懊恼极了。
凌陌蹲坐在地上,双手抱膝,情绪低落至深渊。季茗出来了,因为她听见了关门声。
谁知,没几分钟,又听见顾若清叫人:“阿茗,我睡衣和内裤没拿。”
辣耳朵!凌陌紧闭双眼,双拳紧握,挣扎万分后,忍无可忍地冲出去,在门口正巧碰见季茗,她手中正拿着换洗的睡裙以及内裤...
“怎么还不睡?”季茗眸底平静,若无其事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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