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是初冬的午后,恰好两人下午都没课。
尽管温瑜来图书馆的目的是复习,但有俞鹤年在,这件事似乎就有点困难。
允许在这种公共场合腻腻歪歪,已经算是突破了温瑜的某个底线,俞鹤年得了甜头,立马安分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安静地侧头看温瑜。
温瑜的脸还红着,表情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淡。
看上去似乎不论怎样的亲昵都无法影响到他。
但俞鹤年在近距离时听到过温瑜剧烈的心跳,感受过温瑜紧张的战栗。
相比最开始,温瑜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程度的触碰,甚至时而有迎合的意思。
俞鹤年默默看着温瑜的侧脸,若有所思。
温瑜顶着俞鹤年毫不遮掩的目光,书上的半个字都看不下去。
他忍了很久也没见对方有所收敛,偏偏目光中不可避免地看到了手腕处的淡红,越发觉得心烦意乱。
正想让俞鹤年别看了的时候,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温瑜顿了顿,拿出手机来看。
是苏延的消息。
早上的时候温瑜遇到过苏延。
当时对方正在赶去教室的路上,两人只简单的交流了几句。
但说话过程中,苏延的眼睛一直盯着温瑜的脖子,让温瑜非常尴尬。
待和苏延道别后,当下又拉了拉领子,把衣领提得更高。
现在苏延似乎是刚下课就马不停蹄地给温瑜发了消息,控诉俞鹤年的大胆行径。
[苏延]:
不要脸!
[苏延]:
不是人!
[苏延]:
禽兽不如!
温瑜:
“……”
尽管对方态度这样气愤,温瑜却莫名有些想笑。
他隐约觉得苏延似乎误会了什么,刚想解释,苏延的消息又来了。
[苏延]:
我说什么来着?
说什么来着!
那个Alpha一看就是欲求不满!
[苏延]:
哥,你是被逼的吗?
你是被逼的吧?
如果你是被逼的你就眨眨眼!
温瑜似乎悟到了苏延误会的点,为这个小家伙的脑回路感到无奈。
[温瑜]:……
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延]:
[苏延]:
哥你清醒点,吻痕都有了,他肯定对你做了什么!
[苏延]:
不要为爱隐瞒了,为了你的安危,我现在就要来拆散你们!
温瑜有点心虚又有点想笑。
他小心地侧头看了看俞鹤年,见对方终于挪开了视线,专注于自己的手机,暗自松了口气,也就不再遮掩着屏幕。
[温瑜]:
真的没做什么。
[温瑜]:
就是……
亲了几下脖子。
这回对面有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随后收获了苏延的一大串省略号。
[苏延]:
嗯?
[温瑜]:
嗯。
[苏延]:
我脑子里你们的车已经开出三环了,但你们只是亲了脖子?
几秒的沉默后,还没等温瑜回复,苏延发来一条语音。
温瑜找出兜里的耳机戴上开始播放,就听苏延在对面咋咋呼呼地喊:
“吻痕都搞出来了,还只是亲脖子!
俞鹤年是不是不行啊!”
温瑜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手机险些没拿稳。
待听清苏延说得话后,仿佛猝不及防地迎了当头一棒,脸一下子红了。
他一边在心里盘算怎么好好教育一下苏延,让他一天到晚别瞎想这些有的没的。
一边默默长按消息条,决定删除这条内容不大得体的语音。
“看什么呢,脸这么红。”
来自某人的声音就这样在耳边响起,温瑜手一抖,立马回了头。
俞鹤年不知何时凑近了,探究似的看着他。
温瑜莫名有些心虚,下意识把手机屏幕压了压,生怕被发现。
嘴上还睁眼说瞎话地说没什么。
俞鹤年看着他,突然笑了笑。
下一秒就被摘了一边耳机。
俞鹤年自若地把那只耳机塞进耳朵里,又抓着温瑜的手指,点了播放。
于是那条不太得体的语音又在温瑜耳边播放了一遍。
“吻痕都搞出来了,还只是亲脖子!
俞鹤年是不是不行啊!”
俞鹤年平静地听完了那条语音,嘴边甚至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没有把耳机摘下来,而是伸手摁灭了温瑜的手机屏幕,随后向温瑜倾身,在一个很危险的距离停了下来,鼻尖堪堪蹭着温瑜的鼻尖,姿态很是亲昵。
俞鹤年笑了一声,道:
“我不行?”
温瑜连呼吸都放轻了,觉得自己要是不马上否认,可能会有大麻烦。
但俞鹤年抬手,固定住了温瑜的脑袋,让他连摇头的反应都做不出来。
俞鹤年像是心情很好,被苏延那样评价后不但不觉得被冒犯,反而很是愉悦:
“温瑜,你和苏延的聊天内容怎么总是这么出人意料?”
他没有前进哪怕一毫米,保持着原本的距离,却让温瑜有种下一秒就要被对方拆吞入腹的错觉。
“想知道吗,”俞鹤年道,“要不要自己试试。”
他空闲的那只手又爬上了温瑜的后颈,虚虚地罩住那一块皮肤。
分明没有触碰到腺体,却激起了温瑜细微的颤抖。
此时的俞鹤年,展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恶劣神情,像是要把这只小猫逼到死胡同,让冷漠却温顺胆小的小家伙向他求饶。
这让温瑜很陌生,却并不觉得讨厌。
俞鹤年摩挲着温瑜后颈的皮肤,蛊惑似的,用气音道:
“宝贝,你要自己过来。”
第六十章
温瑜到底还是清醒地知道他们正在图书馆里,并不是个适合做这些事的好地方。
“……
你清醒一点。”
温瑜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这里是图书馆。”
俞鹤年的表情没有一点当众调情的羞耻,反而很是悠然自得地挑了挑眉:
“不在图书馆就可以了?”
温瑜隐隐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惊天大坑,还没来得及说话,俞鹤年就迅速合上了温瑜面前的书,麻利地整理好放到温瑜手上,拽起温瑜就走。
A大的图书馆有好几层,温瑜手忙脚乱地被俞鹤年带出这一层的侧门,走进了昏暗的走廊。
温瑜不喜欢瞎逛,这一块地方几乎没有来过。
此时走在陌生安静的环境中,心跳的声音似乎被放大了。
温瑜想让俞鹤年停下,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这才发现他喉头干涩发紧,正处于紧张的状态。
视野中是俞鹤年宽阔的肩背。
他头也不回地走着,背影看上去还算平静,不断收紧的手指和匆忙的脚步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急切。
温瑜的脸有点烫,抿着嘴,默默地抓住了俞鹤年的手。
俞鹤年没有半分的停顿,找到一处空的自习室后,步子一转,把温瑜拽了进去。
门锁一落,温瑜还没来得及反应,怀里的书被抽走放在长桌上,下一秒身体腾空,被俞鹤年掐着腰抱到了桌面上。
靠近的一瞬,温瑜几乎能听见俞鹤年的呼吸和心跳的声音。
温瑜从没见过这样的俞鹤年。
也许是已经习惯了他温柔的样子,温瑜几乎要忘了,俞鹤年并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他总是用平静的神情述说内心所想,温瑜有时会以为那些只是玩笑。
现在,俞鹤年目光沉沉地看着温瑜,目光从容地打量温瑜的眉眼,像在欣赏他紧张兮兮的表情。
短短几秒被拉得很长,让温瑜疑心这几秒里已经花完了他这辈子所有的心跳。——他这时候倏然明白,俞鹤年从来没有在开玩笑。
说着想要触碰他,想要吻他,甚至想要标记他,都是真的。
他从没阻拦过这些欲望的产生,只是从没让温瑜看见。
但这并不代表它们不存在。
俞鹤年像是根本感受不到温瑜的紧绷,毫无负担地把手放在温瑜的腰上,还凑近问他:
“这里不是图书馆了,现在可以了吗?”
他们之间的所有亲昵几乎都是心照不宣地发生的,俞鹤年几乎不会这样刻意问取应允。
温瑜光是想想就觉得要命的事,被俞鹤年这样问着,只能红着张脸,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俞鹤年此刻非常坏心眼,勾着嘴角笑了:
“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
他低头,嘴唇将触未触地落在温瑜的鼻尖和嘴角:
“但是刚才跟你说过了,宝贝,你要自己过来。”
温瑜在发抖,却不是因为害怕。
这样近的距离让他的呼吸都显得困难。
他像是再也招架不住,偏了偏头,攥着俞鹤年的衣袖,有点崩溃地说:
“……
你别逗我玩了。”
声音轻轻的,带点鼻音,像在撒娇或者埋怨。
俞鹤年几乎瞬间就心软了。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安抚地揉了一把温瑜的后脑勺,随后不给温瑜一点准备,托着温瑜的脸让他抬起头,猝不及防地吻了下去。
柔软与柔软相触的一瞬,像是咬破了甜腻的爆珠,让周围的空气变得又甜又轻,像蓬松的棉花糖。
——俞鹤年在短暂的大脑空白后,心里冒出了这样的想法,随后又觉得,温瑜的嘴唇才更像棉花糖。
干燥、微凉,是绵软的糖丝,一抿就要化掉。
温瑜攥着俞鹤年衣袖的手倏然收紧了。
温瑜在俞鹤年亲上来的一瞬就紧紧闭上了眼睛,全身的注意力都专注到了嘴唇上。
一开始只是简单的唇瓣相贴,随后柔软的触感似乎有短暂的抽离。
俞鹤年垂着眼,看着眼前无比温顺地闭着眼的人,观察着温瑜微颤的眼睫,心跳无可避免地剧烈起来。
没等温瑜睁开眼睛,吻就再次落了下来。
明明吻得很温柔,温瑜却逐渐有了一种即将溺水的错觉,呼吸似乎正在被俞鹤年掠夺,大脑甚至开始缺氧。
俞鹤年咬住温瑜的下唇,抿着,摩挲着,随后无师自通,轻而易举地撬开了温瑜的牙关。
温瑜毫无防备,被柔软的舌尖舔过上颚时猛地一颤,呼吸的节奏彻底乱了下来。
他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手抵在俞鹤年的胸膛上,有想要推开的意图。
俞鹤年却蛮横地抓着温瑜的手,另一只手扶着温瑜的脑袋,蓦地加深了这个吻。
吻是青涩的,也是热烈滚烫的。
俞鹤年像是彻底抛开了温柔和耐心,吻得急切,吻得横冲直撞。
醇厚的酒香不知不觉冒了出来,很快就像俞鹤年的怀抱那样缠住了温瑜。
“唔……”
温瑜不自觉地轻哼了一声,之间有些发抖。
被俞鹤年的信息素这样包裹着,温瑜的身体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软了下来。
“……
俞、俞鹤年,”温瑜在短暂的间隙里喊了俞鹤年的名字,声音都是软的,“信息素……”
这一声像是打破了纠缠黏糊的气氛,俞鹤年骤然停了下来。
他像是被惊醒了某个梦境,喘着粗气,在这样近的距离里深深地看着温瑜,突然展臂把人紧紧抱进了怀里。
温瑜的状态没好到哪去。
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让他的大脑有一瞬的空白,手脚都发麻。
被揽进怀里的时候,甚至还迷蒙着没有反应过来。
“……
对不起,忍不住。”
俞鹤年的下巴蹭了蹭温瑜的肩,明明是道歉,听来却像是带了点委屈。
短暂的沉默后,俞鹤年又笑了一声,手掌罩住了温瑜还迷茫着的眼。
他在温瑜耳边问:
“好闻吗?”
明明只是简单的一个吻,最后险些发展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等他们都冷静下来,才发现两人的信息素飘得到处都是,乍一闻,活像刚经历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温瑜后知后觉俞鹤年的得寸进尺,凶巴巴地让俞鹤年开窗散风。
只是凶也凶得不到位,在俞鹤年看来反而很可爱。
温瑜拿微凉的手背按着嘴唇,心里懊恼地想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有及时止损。
随后想到俞鹤年似乎也并没有适可而止的打算,顿时更气了。
等俞鹤年把窗户开到最大,回头就见温瑜凉凉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俞鹤年觉得好笑,问他:
“怎么了?”
温瑜对这个罪魁祸首毫不知错的态度非常不满,嘴唇抵着手背,声音含糊地说:
“……
肿了。”
俞鹤年看着温瑜泛着水光的眼和通红的眼角,居然迟来地有些脸红。
他一边懊恼自己的不知节制,一边做出保证:
“我下次——”温瑜恼羞成怒地打断了他:
“想得美!
没有下次了!”
上一次被俞鹤年咬出印子后,温瑜也是这么说的。
只是这种事,有没有下次向来不是他能决定的。
俞鹤年非常叛逆,温瑜越是这样讲,就越是要让他感受一下“下次”十分钟后,两人才从自习室里走出来。
俞鹤年的外套穿到了温瑜身上,拉链拉到最顶端,高高的领子遮住了脖颈和下半张脸。
也遮住了多出的几枚新鲜吻痕,和彻底红肿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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