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低头间,满是俞鹤年充满侵略性的灼热气息。
他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两人身处什么地方。
身后是紧闭的房间门,身前就是用沉沉的目光注视着他的Alpha。
这里是俞鹤年的房间,长年的使用让空气中都飘满了淡淡的信息素味道,对于标记过的Omega来说,这个味道再淡,也非常难以忽略。
这样子,就好像一只无知无觉的兔子掉进了狼窟。
还是自己送上门、任人为所欲为的那种。
温瑜顿时警惕起来,默默站直了,试图拉开一点距离,却没想到这更方便了俞鹤年的靠近。
“……
你别乱来。”
温瑜道,“你妈妈还在楼下。”
俞鹤年看着温瑜越来越红的脸,又听见他的话,忍不住笑道: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脸就先红了?
温小瑜,你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啊。”
温瑜:
“……”
他别开脸不想再看俞鹤年,颇有点恼羞成怒地推了推俞鹤年:
“你走开!”
却没推动,反倒被俞鹤年笑着揽紧,随即头顶被俞鹤年的下巴蹭了蹭:
“好好好,我不笑你。”
说着“不笑”话音刚落,笑得更欢了。
这下温瑜是彻底恼羞成怒了,像只炸毛猫咪,挣扎着要从俞鹤年怀里出来,不让他抱。
俞鹤年顺毛顺得非常熟练,像是真的在哄一只生气的小猫,手掌在温瑜后脑顺了几下,声音软下来:
“好了,我错了,别生气。”
本来也不是生气。
温瑜只是为自己想错了俞鹤年的意图感到难为情,被俞鹤年这样揽着,干脆一头埋进俞鹤年颈窝不抬头了。
俞鹤年忍不住笑:
“明明是你自己要这么想的,怎么还要生气?
你好不讲道理。”
“……”
温瑜不声不响地转过头,盯着俞鹤年的颈侧,决定他要是再叭叭下去,就要咬他。
好在俞鹤年非常懂得进退有度,很快撒开了手,像是没看见温瑜红透了的脸,拉着他往床边走。
明明一旁的书桌边就有椅子,偏要让温瑜坐在他床上。
温瑜好像已经完全放下了警惕,好奇地问了一句:
“你带我上来干什么?”
“有东西想给你看。”
俞鹤年道,“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件正事要做。”
“?”
温瑜抬头,“什么事?”
俞鹤年一言不发地看了他几秒,随后不打一声招呼地欺身压下来。
温瑜下意识往后靠,一时失重,避无可避地倒进了床头叠好的被子上。
温瑜无措地抬眼,之间俞鹤年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地说着一点也不无辜的话:
“让我亲一下。”
温瑜:
“……”
我果然没冤枉你!
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吻了。
彼此的气息都已经很熟悉,甚至俞鹤年只是咬咬温瑜的嘴角,他就知道这时候该张嘴。
但或许是场景发生了变化,让温瑜本就剧烈的心跳更加剧烈。
仅仅是“在俞鹤年床上”的认知就足以让他感到晕乎乎,更遑论他们正用这样一种前所未有的,满含不可言说的欲望的姿势,接着漫长黏腻的吻。
他被俞鹤年亲到浑身发软,彻底融化在了俞鹤年身下,除了急促的呼吸和摩挲在自己唇上的柔软,什么也感受不到。
明明只是简单的唇齿相接,温瑜却有了自己即将被拆吞入腹的错觉。
直到几乎要失去呼吸,俞鹤年才放过了温瑜。
温瑜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喘着不稳的气,眼神轻飘飘地透过半垂的眼睫落在俞鹤年脸上,脸色微红,眼角挂着不知何时蓄起的生理泪水,连带着看向俞鹤年的目光都湿漉漉。
偏偏他还没从这个吻里清醒过来似的,迟缓地眨了眨眼,像是在疑惑为什么没有再继续。
挂在眼睫的泪珠就可怜兮兮地滑落了下来。
倒更像是被俞鹤年欺负哭了。
俞鹤年目光一滞,喉结滚了几下,突然垂首,把脑袋埋进了温瑜颈侧。
“……”
温瑜下意识抬手扶着俞鹤年的肩膀,声音带着点鼻音,闷闷的,“怎么了?”
俞鹤年默了一会儿,道:
“……
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俞鹤年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原本只是占了天时地利人和,心血来潮想讨一个吻,没多在意地点。
这时候突然清楚地有了这样的认知,俞鹤年几乎不用多反应,就毫无悬念地……
硬了。
好在温瑜还没发现,只觉得俞鹤年有点奇怪。
他被这样圈住,有点呼吸不过来,皱着眉,并不用力地拍了拍俞鹤年的背,道:
“你好重。”
俞鹤年深深吸了一口气,看上去倒像是在嗅温瑜颈间的气味。
随后他一言不发地坐了起来,只是这回没敢再和温瑜靠近,生怕被温瑜发现这点反应。
一起身就离了温瑜一米远,活像个爽完就跑的渣男。
温瑜躺了好半天才有力气坐起来,眼尖俞鹤年的目光瞥向自己,立刻警惕地缩了缩身子,满脸写着“你别过来”生怕这样的吻会再来一回。
他揉了揉自己被亲麻了的嘴唇,闷声闷气地埋怨俞鹤年太用力。
“……
我下次轻一点。”
俞鹤年哑着嗓子道。
妈的,这什么糟糕的对话。
太令人遐想,以至于俞鹤年的脑子里乱七八糟,根本无法清净。
但目光又不自觉落到温瑜身上,注视着温瑜还泛着粉的脸颊,脑子里的画面越来越往不可收拾的方向走。
妈的,得忍住。
俞鹤年心想。
不能吓着他。
温瑜顾自不好意思,倒是没发现俞鹤年的异样。
他这会儿看都不敢看俞鹤年,甚至觉得连空气里都满是他们信息素交缠的味道,光闻着都觉得浑身发软。
温瑜瞥了俞鹤年一眼,道:
“不是说……
有东西要给我看吗。”
俞鹤年极其不自然地咳了一声,以一种更不自然的姿势站起身,走到了书柜前。
逃离了俞鹤年如有实质的炽热视线,温瑜这才放松了些。
尽管没有经验,温瑜却好像能够本能地察觉出俞鹤年刚才的些许不对。
或许是因为他们之间有标记,彼此信息素的波动根本逃不过对方的感应。
吻着温瑜的俞鹤年,暴露出的信息素带着前所未有、毫不遮掩的侵略和欲望,潮水似的铺天盖地地笼罩住温瑜,毫不怜惜地淹没了他,让他根本没有退路。
这时候的Alpha释放出的信息素,多少带着侵略性,会让Omega出于本能的恐惧。
Omega的本能使他畏惧,属于自己的本能却令他心甘情愿被这波潮水溺亡。
简单的接吻就能让他变成这幅样子,幸好俞鹤年及时放开了他。
温瑜心想,要是再继续下去,连他自己都没把握局面会失控成什么样。
俞鹤年在书柜里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回头时正看见温瑜呆呆地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没过几秒,原本已经褪去颜色的耳垂居然又红了。
俞鹤年:
“……”
这得是想到什么了,能红成这样?
俞鹤年默默欣赏了一会儿温瑜可爱的耳垂,这才走过来坐到温瑜身边,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他。
是一个包得很潦草的牛皮纸包。
看上去放了有点年头了,纸张已经有些发软,边缘都泛起了黄色。
温瑜不明白这么个小纸包有什么玄妙,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俞鹤年。
俞鹤年道:
“打开看看。”
温瑜突然有了点奇妙的预感,小心揭开了层层叠叠的纸,露出最里面的小东西来。
是一根红绳。
绳子编得很精细,细细的红色丝线整整齐齐地编作一根长绳,中间串着一枚不大圆滑的木珠子。
看上去已经置放了很久,绳子已经不再鲜红,却因为妥善保管,并不显得陈旧。
温瑜一时没明白俞鹤年拿出这根绳子的用意。
似乎有什么模模糊糊地盘旋在他的脑子里,看得不真切,却让他心跳有些快。
俞鹤年笑道:
“这是我分化那年,我妈去庙里给我求来的,保我平安。”
俞鹤年小时候,身体说好不好说差不差。
乔月在他即将分化的那一年里,担心俞鹤年分化期里没有ALpha父亲的安抚,会过得不安稳,特意去庙里求来这根红绳,希望给俞鹤年带来平安和幸运。
没想到俞鹤年不仅安然度过了分化,还分化成了一个Alpha。
俞鹤年从不觉得自己的生活需要这些东西的加持。
他活到这么大,生活谈不上绝对顺风顺水,却也安稳快乐。
他原本就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神佛,乔月把这根绳子交给他之后,他一次也没有戴过,原模原样地存放好,没过多久就忘在了脑后。
但就在刚才,俞鹤年看见乔月拉着温瑜温声说话的场景,突然想到了这根绳子。
那一刻他想,说不定世上真的有神明。
神明会听见人们的祈求,会把祝福和好运变成星星,洒落在人间。
温瑜就是神明带给他的星星。
温瑜似乎猜到了俞鹤年的意图,在他开口前就飞快地说:
“我不能要。”
“……
这是你妈妈给你求来的,”温瑜道,“给了我,你怎么办?”
说这话时还皱着眉,似乎真的怕自己拿走这根绳子,就会分走俞鹤年的好运。
俞鹤年忍不住笑,不容拒绝地拈起那根红绳,拉过温瑜的手腕,道:
“我一直都过得很平安,不需要这些东西。”
他动作笨拙地替温瑜系好那根红绳,看着雪白腕间的一抹红,指腹碾着绳子,在温瑜的腕骨上摩挲。
“我已经够好运了,所以想把这些好运留给你。”
俞鹤年低声道,“想要你以后的日子里永远平安快乐。”
想把这些祝福留给你,让神明庇佑我的这颗星星。
哪怕真的会分走我身上的好运也没有关系,我只希望我的宝贝能忘掉这之前所有的不开心,永远都能做一个快乐幸福的小孩。
俞鹤年的神色温柔极了,温瑜看着他,眼眶都发热。
腕间添上的那抹红,像缠在上面的一束火,和眼眶里的泪一样烫。
俞鹤年窥见了温瑜湿润的眼睛,却没有问他为什么露出这样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他只是满含珍重地揉了揉温瑜的头发,指尖滑落到温瑜带着湿气的好看的眉眼,温瑜冲他眨了眨眼,突然抬手,轻轻搭在俞鹤年的脖子上,整个人往后倒。
俞鹤年猝不及防,被温瑜带着扑进了柔软凌乱的棉被里。
温瑜像是很不好意思,却半点没躲闪地看着俞鹤年,小声道:
“我……
一会儿就要走了。”
俞鹤年没能立刻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含义,只觉得这时候的温瑜柔软得过分。
不论是眼神还是声音,浑身上下像是浸透在一片云里,又软又轻。
温瑜顿了顿,声音更小了,落在俞鹤年耳边却清晰无比:
“要再亲一下吗?”
第七十二章
温瑜非常后悔一时脑热问出了那句话。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得那么顺口,等反应过来时,颇觉有点投怀送抱的意思。
但已经来不及了,俞鹤年不放过任何一点可以占便宜的机会,之后将近半个小时里,明明他们除了接吻,什么出格的事儿也没干,温瑜却仍然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满屋子信息素的味道,开窗散了半晌才淡了一些。
俞鹤年站在窗前吹着冷风,独自冷静了一会儿。
温瑜在他身后一声不吭,脸颊的红一路蔓延到了脖颈和胸口。
好在衣扣只解开了一个,暧昧的吻痕也就止步于此。
但凡俞鹤年理智回笼得再晚一些,估计温瑜今晚都回不去了。
Alpha和Omega之间存在着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感应,尤其是对于适配度高的伴侣来说,一点点信息素的波动都可以带动情绪。
俞鹤年每次吻温瑜时明明都很温柔,却让温瑜觉得自己像是快要被吃掉。
只要嗅到一点点俞鹤年信息素的味道,身体就会先理智一步放软,只能予取予夺。
更别提刚才亲着亲着,温瑜还迟钝地感觉到自己腿上正抵着什么东西。
温瑜不是傻子,立马就反应过来,顿时整个人都麻了。
他甚至忘了自己当时的反应,只觉得哪怕是清醒过来后,那种触感还停留在那一处,隔着层裤子都在发烫。
俞鹤年吹了半天冷风,才让心里那点蠢蠢欲动的想法冷静下来,转头就骂自己不是人。
温瑜就这么乖乖地揽着他的脖子任他胡作非为,根本一点都不反抗。
偏偏他还这么得寸进尺,要是再继续下去,今天怕是真要擦枪走火了。
他对着温瑜的时候一向直白大胆,这会儿居然也红了脸,好像被按着亲的人是他似的。
过了许久,两人才各自冷静下来。
俞鹤年回头,想问温瑜打算什么时候回家,一扭头就正好对上温瑜投来的视线。
两人猝不及防一对视,温瑜没移开眼,脸却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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