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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是朵霸王花(近代现代)——碎碎面

时间:2021-07-21 14:22:35  作者:碎碎面
  秦诺和不解:“你不就是奶奶的妞妞?”
  穆勒起身,拉着他缓步走出病房,走到护士休息室,慢慢说着:“妞妞是奶奶的小女儿,十二岁时因病去世了。”
  秦诺和沉默。
  穆勒拎着包走进卫生间,再出来时已经是另一幅扮相。
  傍晚,夕阳洒了满天,病房里被渡上一层飘渺的金色,像是慈悲的神降下一道福祉。
  门被敲响,接着被一只纤细的手从外推开。走廊里的风吹进了病房,晚香奶奶被清风唤醒,醍醐灌顶,睁大了眼睛。
  来的人正是她的妞妞。
  妞妞穿着她最爱的那条白裙子,扎两个乖巧的低马尾,无忧无虑地笑。
  “妈妈。”妞妞唤她,“妈妈,妈妈,我穿这条裙子好看吗?”
  嗯。晚香奶奶不住地点头,全身微微发烫,喜悦的血液在体内奔流,心脏有力的跳动声也让她快乐,她感觉失去的力量正一点点恢复,想要走下床去再抱抱她的妞妞。
  “妈妈,我给你唱首歌吧,刚刚老师教我唱的!”
  好啊,晚香奶奶配合地拍着手,笑容灿烂。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听了一句,她觉得这曲调似曾相识,便跟着一起唱起来。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歌声里,她看到自己匆匆忙忙、半梦半醒的一生:谦逊有礼的丈夫,漂亮懵懂的女儿,英年早逝的儿子,一双活泼可爱的孙子。
  她看到自己一左一右两只手拉着儿女走过他们上学的小径,儿女叽叽喳喳地跟他分享当天班里的趣事;归家后丈夫坐在门厅读报纸,瞟一眼孩子脸上黏糊糊的糖渍,还埋怨她怎么又惯他们吃糖。
  她看到自己又一左一右两只手牵着两个小孙子,左边的小孙女活泼懂事,右边的小孙子文静乖巧,他们俩的另一只手上拎着她刚刚买的菜,说是怕奶奶累着。
  她看到抢救室外穆勒惨白的脸,以及他看到她睁开双眼时露出的劫后余生的笑,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她的心好疼哦。
  她早已不想再坚持了,但每每到了最后的关头,都能听到穆勒在唤她,有时唤她奶奶,有时唤她妈妈,声音之迫切,神情之凄惨,又让她对这人间不舍。
  歌曲唱到了最后一句。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尾声里,她看到自己的一双儿女正踏着灿烂的夕阳向她走来,她握住他们的双手,转头看向穆勒:
  “孩子啊,奶奶有了你们真的很幸福,你们今后也一定要幸福哦。”
  光亮转瞬既逝,她的声音也逐渐微弱:
  “勒勒,从今天起,你自由了。”
 
  ☆、银河系
 
 
  晚香奶奶的葬礼在一个雪天。
  黑白色相片里定格了一张温婉的笑脸,穆家兄弟站在灵堂前面,一脸肃穆。
  穆勒忙了三天,很少睡觉也很少进食,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得,分外脆弱。一旁的穆哈哈也好不到哪去,穆勒不睡,他也不敢睡,熬出了两个青眼圈。
  穆勒哭,穆哈哈也跟着哭,眼泪一半来自恐惧,一半是无措。穆百川走后,他很少看到穆勒哭,倒是有时候穆勒强颜欢笑,故作坚强地跟他说自己没事,让他觉得还不如大哭一场。
  钱晚香之墓落在一处无名碑旁,碑上蓬松松盖着一层白雪,给下面温柔的灵魂和轻飘飘的一捧灰奏响肃穆的安眠曲。
  跪叩完奶奶的墓,穆勒牵着穆哈哈来到无名碑前,跟他说这里睡着爸爸。
  他们的妈妈葬在她的老家,听说是一座南方水乡,他们没去过。晚香奶奶走了,穆勒决定还完了外债就带着穆勒过去转转,给他们的妈也磕个头。
  葬礼礼毕,秦诺和搀着穆勒,带着穆哈哈走出陵园,碰到等在门口的老朋友。
  秦诺和率先看到他,叫了声:“小光!”
  田小光独自站着,心事重重,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转过头就看到了童年的玩伴。
  这场葬礼邀请的人不多,参加的人更少,昔日幸福路大院里的小伙伴只有他和秦诺和到场了。他逐个问好,毕竟多年不见,开场难免生疏和尴尬。
  穆哈哈依旧喜欢神游太虚,听了两句便走神思考自己的课题,眼神也不知道飘向了哪里。
  田小光这次来除了祭奠亡灵,还想解掉自己多年来的一个心结。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大题小作,但他忘不了那年穆勒看向他时受伤的眼神。
  田小光看着穆勒:“穆勒,对不起。我身为你们的哥哥,我不应该说你是变态,也不该说认识你很丢人这样的话。我明明知道你喜欢诺和,还警告你不要跟他告白,说你的喜欢对他是侮辱和负担……我还跟别人说你的闲话,越说越离谱,越说……我就越讨厌你,觉得你不可原谅。”
  秦诺和已经变得激动,他气愤田小光,也后悔自己没能发现这件事,让穆勒独自吞下这恶意。
  田小光的衣领被秦诺和揪起,衣服的褶皱蹭在喉头,逐渐变紧,他做好了要结结实实挨一顿打的准备。如果穆勒还是气不过,可以把他拉到公安局或者提出控告,他都会毫不挣扎地接受。
  时间一晃十几年,他满心的愧疚半分未减。所以他只能自私地再次剜起穆勒的伤疤,好把新伤旧愁的惩罚都加在自己身上,他想要个解脱。
  田小光虔诚地告解:“我从小到大都不优秀,不如你懂事,也不如诺和学习好。我妈总拿我跟你比较,说我哪哪都不如你。所以我才会揪着你的缺点……或者是弱点不放,我把它们说得特别恶劣,不过就是想从你上找到一些优越感。但伤害了你我也不开心,每次想到小时候、想到你或者诺和,我就会觉得特别羞耻。过了很多年,我才想到这份羞耻感源自我的良知,在我伤害你并沾沾自喜的时候,我的良心一天也没有好过。”
  “我知道我做了一件特别错的事,我这次来就是赎罪的。你说吧,要怎么做才能弥补你一点,只要你能原谅我,把这件事情翻篇,要我做什么都行。”田小光的衣领没被放开,他闭上了眼睛,等待他的惩罚。
  穆勒轻轻摇头,不想计较的样子。晚香奶奶走了,他不愿再回首任何事情,他只想向前看。
  “我原谅你了,你不用这样。”
  紧闭的双眼逐渐睁开,田小光的脸上写满了怅然。他原本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却发现此刻天空纯净得空无一物:穆勒不是不计较,他是在惩罚他。穆勒从来不曾原谅他。
  秦诺和也放开了他,他拉起了穆勒的手,放在掌心里揉了揉。
  他们绕过了田小光上了车。穆哈哈坐在后座,他向来不喜欢田小光,他们的车经过他呆立的身影时,他突然评价:“坏人!”
  晚香奶奶走后,穆勒第一次扑哧一声露出笑颜。
  他看着后视镜里渐渐变小的人影,喃喃道:“对,坏人!”
  .
  秦诺和和穆勒把穆哈哈送回学校,穆勒按下车窗嘱咐他:“回去了不要看书,先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穆哈哈乖巧点头。
  车往回开,穆勒在副驾驶上闭上了眼睛。
  知道他肯定没睡,秦诺和抽空跟他拉过他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
  “我从来没觉得你不好,哪怕一秒钟,我都没有怀疑过你。”秦诺和的语气有些缠绵也有些埋怨,“我不是早就回答你了么,你不是变态,我一直把你当成第一最好的朋友。”
  红灯亮起,秦诺和的车停在车流里,他终于有空看向穆勒:“但我还是觉得对不起,我该更关心你的生活和感受,我以为我们一直在一起就是对你了解了,其实我根本不了解你。”
  穆勒很乖很乖,像是困了,把他们握着的手拉过来,仔仔细细地亲吻秦诺和的每个指尖,一下两下三四下……
  “是我没有告诉你,我是很自卑的人,我怕我说了你就不喜欢我了。我也不对,我不该不相信你,也不该不相信我们。”
  信号灯不知什么时候转绿,排在他们后面的车开始不耐地鸣笛。秦诺和感觉眼眶发热,他牢牢握紧了穆勒的手。
  车辆缓缓行进,秦诺和用自己的指尖勾弄穆勒的手指,两只交握的手的越来越烫,他很享受这样的调情方式。
  “你是我失而复得的珍宝。” 爱情让人上头,轻而易举让他讲出发自肺腑的情话,“以后我要把你宠上天,你是我的宇宙里唯一的一颗超行星。”
  .
  丧假结束,穆勒的心情时好时坏。老地方酒吧暂时不方便去,所以下班或者休假他就窝在秦诺和家属于自己的小房间里看书。
  他发现晚香奶奶病着的时候,自己看专业医书时的状态和现在再次翻看书本时的状态完全不一样。那个时候火急火燎得,总觉得多看一点就能更了解奶奶的病情,甚至还抱有虚妄的念头,万一自己发现了痴呆症的突破口,是不是就能治愈她了?
  合上书本的时候,绝望感和无力感即刻就将他层层包裹住。怎么可能呢?痴呆症的病史那么长,国内外的神经科学研究人员和医疗人员一直都在努力地寻找治愈的办法,他们尚且找不到,自己一个专科大学护理专业的毕业生,随随便便翻两本医学书籍就找到了?
  别做梦了。晚香奶奶不会变好的,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她都习惯了,自己有什么不能习惯,又为什么不愿意接受?
  他以为晚香奶奶走了,自己就再也不愿意翻看神经方面的专业书了。但等静下来再次翻看,他发现里面的文字变成了知识,那是一种探索未知的新鲜感,像是花朵汲取水分那样,迫切、快乐、充实、并能感受到自己正在成长。
  他想起晚香奶奶跟他说的话“你自由了”。
  他真的自由了,像是刑满释放的囚徒,像是终于跨过了终点线的马拉松选手,他不再有约束,可以充满余裕的阅读一本书,能心安理得的晒一下午太阳。
  他获得了时间,人生都到第28年,他终于可以拥抱自己,可以为了自己活一下。
  傍晚秦诺和回家,发现穆勒正站在洗菜池前面,绷着嘴唇处理一条鱼。
  穆勒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条围裙,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这会儿刚做完两道菜,家居服的前胸位置没被围裙盖住的地方,已经溅上好几滴油点子,艳红的颜色洇在白色的纯棉布料上特别明显。
  秦诺和眼看着穆勒把菜刀刀口冲着自己的手掌的方向划去,不锈钢材质在光滑的鱼肚上滑了几下,险些擦过穆勒白皙的皮肤。
  “哎——哎。”秦诺和叫着,从穆勒手里接过菜刀,就着洗菜池边的水龙头洗了个手,接力处理那条可怜的草鱼。
  穆勒识相地退到一边,不好意思地搓手,心虚地说:“抱歉啊,我不知道怎么处理鱼肉。”
  其实秦诺和也就比穆勒强一点点,他依稀回忆起他妈妈处理鱼的手艺,连蒙带猜地摆弄。
  他问穆勒:“这些年你都没自己做过饭吗?”
  “当然做过。”穆勒快速反驳,“但是没有这么复杂,我和穆哈哈一直都挺忙的,所以一般煮点面,炒个鸡蛋就行,我只是第一次做这么复杂的……”
  越说越心虚,他索性闭嘴。
  “看你也是第一次做。”秦诺和只觉得他可爱,“一般买完鱼是可以让店铺老板帮你收拾干净的。”
  穆勒脸都红了,看来新鲜的知识也不总让他感到兴奋,有时还会感到羞愧……
  秦诺和自认还算有点烹饪天赋,接棒后不到一小时就完成了三道大菜,摆在穆勒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做好的两道菜旁边,形成了美味佳肴与猎奇小菜的强烈对比。
  穆勒哼哼两声,一脸不服气地坐在餐桌旁边。他第一筷子就夹向了那道糖醋鱼,品尝几番后便不吝夸奖,发出了满意的赞许声。
  饭后他俩出门消食,秦诺和总想和他牵手,穆勒害羞迟迟不应……
  “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干什么呀?”穆勒的脸又红了,傍晚小区里到处都有人,遛狗的,谈心的,慢跑的,还有不少棉大的学生。他不觉得同性恋有什么好羞耻的,但也不想这么高调。
  秦诺和嘴撅的老高,故意跟穆勒隔开两米远,闷闷不乐地走回家。期间穆勒多次想跟他攀谈他都不理,做作得烦人:“你不是不想跟我太亲密么,干嘛还跟我说话呀?咱俩就当陌生人走呗。”
  回到家,秦诺和先去洗澡,离开浴室前还把浴霸都打开了。他虽然生气,但自己毕竟抗冻,健健康康得哪怕停暖了也不觉得太难捱。但穆勒不同,他又瘦又虚弱,受点寒可能就会着凉感冒。
  穆勒一进浴室就感受到了秦诺和的用心,嘴角不自觉地向上翘,自己原来这么爱笑的么,他只要跟秦诺和在一起就总是会笑,重逢后短暂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但最近他却比往前十年里的任何一天都快乐。
  走出浴室,秦诺和的房门还是紧闭着,可能还在赌气。
  穆勒不忍心看着带给自己快乐的人生气,一秒都不行。他敲了敲秦诺和的房门,打算提议他们两人各退一步:晚上遛弯不能牵手,但如果以后去逛超市或者去看电影,反正去较少机会碰到熟人的地方,就可以牵。
  秦诺和的房间里传来一阵窸窣的动静,他隔了好一会儿才把房门打开。
  穆勒迎上去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对方却看着他恍了神。
  穆勒的皮肤薄,他的脸颊、脖子和锁骨被温热的水气蒸得薄红,像是刚出炉的某种点心,咬一口就会流出甜蜜的流心。
  见秦诺和不作回答,穆勒凑近了一点,抓着他的衣角撒娇:“别生气啦,以后出门我们都牵着手就是了。”
  秦诺和用力咽了口气,像是忍无可忍,抓起穆勒的手腕将他带入自己房内。
  哐——房门被重重关上,秦诺和的声音透着邪气:
  “就这么好奇我在做什么吗?那就拿你演示一遍吧!”
 
  ☆、遇故知
 
 
  清晨,秦诺和悠悠转醒,脸上还带着坏事得逞的笑意。他惦记着穆勒今天是早班,打算先起床买好早点,看着他吃完了再送他去医院。
  没想到穆勒居然比他醒得还早,后背贴着他的前胸,在他的怀里安安静静地玩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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