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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是朵霸王花(近代现代)——碎碎面

时间:2021-07-21 14:22:35  作者:碎碎面
  最后的记忆停在救护车顶的灯箱上,白色的灯光打下来,冷静又决绝。
  他想起久别重逢时穆勒曾在医院里问他:“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我?”
  他为什么不去找穆勒?
  因为他的世界里有好多好多东西,爱人、家人、朋友、理想,这些东西井井有条地铺陈在他的生活里。
  而穆勒没有自己的世界。
  秦诺和就是他的世界。
 
  ☆、梦中人
 
 
  秦诺和差点冻死在那个雪夜。当他终于从长梦里苏醒,穆勒就坐在他的病床边。
  他倏然睁大了眼睛,挣扎着要起身。
  唔——怎么这么疼。
  他的四肢僵麻着,轻微的动作也会感觉胀痛,他还觉得眼干口燥,明明是白天,眼前却有漫天繁星浮来动去。
  病床上的动静吵醒歪在椅子里浅寐的穆勒,他着急地凑上去看望秦诺和。
  “秦诺和,你醒了?”看到秦诺和正睁着眼睛看他,他自问自答:“醒了,你终于醒了!”
  “冻伤可不是小事,你都给冻休克了,知道自己昏迷几天了么?”
  秦诺和哪在乎自己昏迷了几天,他欠穆勒一个道歉,他恨不得一觉醒来又回到毕业典礼那天,一切重新来过。
  那样的话,他会找到穆勒,然后不管他那时在经历什么,他都会告诉他:“我来了,我不走,你还有我。”
  但他现在已经发不出声音了,过高地体温蒸发掉了他嗓子里的水分,光是吞咽,都痛得像是有猫的利爪在他薄弱的喉管上狠挠。
  秦诺和明明有一肚子的话要跟穆勒讲,而且让他魂牵梦萦的穆勒本尊就坐在他的身边,他却不能出声,因为手指也被冻伤,所以连打字也十分费力。
  他哆哆嗦嗦地在手机上打下“谢谢你”。
  穆勒跟他说:“不客气。”
  他不甘心,又哆嗦着打下三个字“对不起”。
  穆勒迷惑:“怎么了?”
  秦诺和想要解释更多,但自己现在的身体条件根本不允许,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已经头晕,看来脑子也被冻住了。
  他不能放弃,用尽余力,打下了三个字。
  “我爱你。”
  穆勒问他:“爱我爱到要冻死自己?”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
  成学新抽空过来探望病号。秦诺和的项目做了一半,他病倒了观测就中断了,之前的努力就算白费了,所以同行的其他三个人分了工,在他住院的这段时间里帮他继续观测记录。
  看见秦诺和平安苏醒,成学新眼眶都泛红,他是这次观测考察项目的组长,所以他把秦诺和出事的部分原因归咎于自己:不该没看住他,也不该偷懒不出去找他,才差点酿成一场事故。
  成学新和穆勒换班,说要和秦诺和对接工作,让他先去医院食堂吃点饭。
  穆勒一走,成学新就迫不及待地跟秦诺和分享他昏迷期间的事情。
  “你肯定会好奇为什么穆勒会出现在这里对不对?”
  秦诺和点头,用殷切的眼神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都冻僵了,心跳都停了几秒。我以为你扛不住了,就给姜老师打了电话。没想到他还挺冷静,他说你绝对不是故意寻死,就一定有意志力扛过这次危机。”
  “结果没想到你真的扛过去了,在急诊室里待了两个小时生命体征就恢复正常了,但你一直在做梦,一直在叫‘穆勒~穆勒~’。”
  成学新回忆着回忆着竟然笑了出来:“你中间醒了几次,都一直在叫穆勒这个名字,感觉特别悲壮。现在医院里估计没人不知道穆勒了。”
  他接着说:“看你一直不醒,我就给姜老师打电话说明情况,没想到姜老师居然认识穆勒。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跟穆勒说的,反正当天下午穆勒就来了,匆匆忙忙地,一直在哭,看到你才平静下来。”
  现下趁着秦诺和说不了话,他干脆八卦起来:“这个穆勒,是不是你对象啊?”
  秦诺和骄傲地点头。不管姜老是怎么跟穆勒说的,只要穆勒来了,就说明他心里还是有自己的。那就还有机会求得穆勒的原谅,破镜粘一粘,让他圆出个美满爱情的囫囵样。
  成学新打量秦诺和,不服气似的:“他来了就让我们都走了,说他是护士,可以把你照顾好,看来照顾得还真不错。诶,你知道么?他会用棉棒沾温水,给你按摩眼眶和嘴唇。一个男孩子心这么细,看来你以后有福啦!”
  秦诺和听完,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他已经口干舌燥,嘴唇却没有皲裂,昏迷期间真得被穆勒精心照顾着。
  .
  穆勒回来时打包了一份乌骨鸡汤,秦诺和舀了两勺,漏了一勺半。
  穆勒叹了口气,默默拿过汤勺,一勺一勺喂他,让他的心也软成一滩。
  有了心上人的照料。秦诺和加速恢复。
  自从他的嗓子好了些,就一直在跟穆勒道歉,反复跟他声明,自己曾很努力地寻找他,也从没答应过任何人的告白,讲话时间一长,嗓子就又变得沙哑,好好坏坏,坏坏好好。
  他这一病也严重耽误了观测调查进度,虽然还在住院,每天也要花相当一部分长的时间处理工作,有时还帮同事写写代码,将功补过。
  穆勒凑过来看:“没想到你们博士生这么忙。”
  秦诺和也无奈,博士这个身份好像投着什么光环,好像读到了就能高枕无忧一样,其实根本不是。他回答:“我们也很社畜的,忙起来不比互联网大厂轻松多少。”
  穆勒的眼睛一直在他的电脑屏幕上转啊转,应该是很好奇吧。说起来他也很好奇,穆勒怎么就成为了护士。
  穆勒不着表情地回忆:“我高考第二天没去,分数只够上专科,所以就选了护理专业。”
  秦诺和问他:“为什么不再考一年?”
  穆勒回答:“我还要照顾我弟和我奶奶,分不出精力重新准备高考。”
  秦诺和心想,不是还有他爸爸吗?可穆哈哈上次说过,穆百川去世了,就不敢这么问。
  考虑再三,他换了个问题:“那你怎么不在儿科工作,你不是一直想要帮助像穆哈哈那样的小朋友吗?”
  穆勒谈到过去就变得不太开心,脸色开始暗下来:“我在儿科工作了几年,前两年我奶奶病重,我就调去了她住的精神科。”
  晚香奶奶的病情应该也是穆勒不愿谈及的话题,秦诺和便又换了问题:“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考医师执照?我看你一直在准备。”
  穆勒自嘲地摇头,说:“哪有这么容易?我只是想多了解神经学,更好地服务患者。而且护士没什么不好的,我年龄也大了,也没什么机会考医师资格了。”
  秦诺和觉得很心疼,想拥抱他又怕点滴走针,于是他只能再次致歉,为他俩相隔的那十年。
  秦诺和康复出院的前一天,穆勒的假期告急,得先返回棉市。
  秦诺和依依不舍,拉着穆勒的手不愿意松开,成学新识相地等在病房外,他来送穆勒去机场,秦诺和出不去,只能由他代劳。
  这些天他一直在求原谅,而穆勒的态度却一直暧昧不明,他原以为穆勒千里迢迢赶来照顾他就是破镜重圆的信号,穆勒却告诉他,姜老关心则乱,本来打算亲自过来照顾秦诺和,他是为了让姜老能善待穆哈哈,才主动请缨过来的。
  这样的话秦诺和当然不信,替姜老来,怎么看到他的时候还会哭?穆勒那么关心晚香奶奶和穆哈哈,却愿意请假一周过来照顾他,这说明穆勒肯定还是喜欢他的。
  但他知道,穆勒这个人刚正不阿,油盐不进,不能强攻,只能智取。所以这些天他一直按兵不动,等着穆勒主动归顺。
  一直等到今天,穆勒就要走了,和自己依旧是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秦诺和上火了,着急了,自爆投降了:“穆勒,你走之前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穆勒看了看他:“祝你早日康复。”
  秦诺和要的当然不是这个,他决定把握时间再试一次:“穆勒,过去的10年里我没陪在你身边,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我有耐心等到你愿意跟我分享的那天。“
  想来是恢复的不错,平时讲到这里嗓子已经哑了,今天竟然感觉气血上涌,爱意蔓延在他的全身蔓延,让他通身舒畅:“我知道你来照顾我不仅是受姜老师的嘱托,你肯定也是喜欢我的。不过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喜欢你,我好喜欢你。”
  “我还要半个月才能回去,我们又有半个月见不到了。我不想每次关心你、爱护你的时候都是以这么尴尬的朋友的关系,我们是朋友,但我想要的更多,我想更关心你,更爱你,胜过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
  穆勒咬咬牙,像是要离开。秦诺和握紧了他的手,向下拉着,穆勒坐到了他的床边,跟他平视。
  秦诺和说:“我今天就是想要问你,可不可以和我谈恋爱?”
  穆勒低着头,盯着白花花的被单看了半晌,慢悠悠地说:“那我还是你第一最好的朋友吗?”
  秦诺和愣住,想了想,郑重地回答:“你是,你永远都是我第一最好的朋友。”
  “比唐颂还要好么?”穆勒问他。
  秦诺和疑惑了,唐颂是什么时候混进这个排行榜的?
  他用没挂点滴的那只手扶着穆勒的脸,让他们的视线相交:“你是我第一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第一最好的爱人,没有谁排在你前面。因为对我来说,你就是你,你的存在本身就是让我开心难过欲罢不能的意义。”
  穆勒听完他的话,很认真地打量他。
  他们之间挨得很近,近到秦诺和觉得自己能够得到一个定情之吻。但穆勒站起身,飞速把手从他的手掌里抽出来,拎上身旁一大袋子的特产往房门走去。
  按下门把手,穆勒留下一句话:“那我要你健健康康地回来。”
 
  ☆、警示铃
 
 
  “那我要你健健康康地回来。”
  穆勒这句话可以代表很多意思,但秦诺和只选他想听的那一种意思相信。只要穆勒给了他回应,哪怕是简简单单一个对视,他都知道,那就是穆勒在说“好的”。
  好的,我愿意和你谈恋爱。
  秦诺和觉得满足,身体里有个部分甚至阴暗地认为,连同这场大病一起,自己这些年百爪挠心般的思念与迷茫都是对穆勒的偿还。即使这样,也远远不够。
  恋爱了的秦诺和回到了观测站,状态饱满,神情得意,满面春风,用一派家门有喜的观感,顺利完成了这次的观测任务,就连穆哈哈交代给他的也没落下。
  .
  秦诺和一行到达棉市的时候正赶上相熟的学长博士后项目答辩结束,学长直接开车到机场把他们接去餐厅。
  秦诺和日日夜夜都想见到穆勒,但他申请博士的时候这位学长没少帮忙,实在是不好推脱。再加上穆勒当晚上夜班,他回家了也见不上,便随着去了。
  学长订的是餐厅里最大的包厢,他们到达的时候,包厢已经快被塞满了。一屋子都是苦兮兮的“科研狗”,有的正唇枪舌战地彼此互揭项目短版,有的在推心置腹,大吐科研不易。
  虽不算肝胆相照,至少也志同道合,时间就在推杯换盏间悄悄溜走,等秦诺和在卫生间吐过一场,告别了一晚上的黄汤佳肴的时候,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了。
  除了时间,新信息提醒里也有穆勒发来的回复。
  “不算很忙,刚刚跟人轮班,可以睡一会了。”
  秦诺和漱了口,走回包厢想要处理残局,帮着把喝醉了的前辈后辈送回家。却看到学长带着几个学弟跟在他身后,他们推着一个又高又大的塑料桶,里面是冰块和啤酒。
  学长醉意正兴,推开站在过道中间的秦诺和,向一屋子醉态各异的人大喊:“谁都别走,都给我喝,今天就放肆一把,把这些年的辛苦都补偿回来!”
  这句话不知怎么得调动起了所有人的情绪,本来大家已经心猿意马,现下却决定放下矜持和理智,挥霍心中的不服与委屈,放肆起来。
  一帮子人一拥而上,桶内的啤酒很快就没了,然而学长显然有备而来,又从桶的后面搬出一箱啤酒,撕开封条一股脑倒进桶里,易拉罐撞击冰块发出清脆又疯狂的声响。
  就在这样出格的疯狂里,秦诺和终于喝大了!放眼望去,这间屋子里已经没有清醒的人了。
  他走到成学新旁边,对方正在给喜欢的姑娘打电话表白。
  “喂~我是成学新,我调研回来了。喂,听得到吗?”
  秦诺和心想,这家伙难道没醉?口齿清晰,神情自若的。于是他晕着脑袋拽来一把椅子,一屁股坐在了他旁边。
  “啊,听得到啊。嗯……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说我喜欢你,从我们军训,我第一次见你就喜欢,到今天已经十年了。”
  秦诺和很惊讶,成学新平时看起来兢兢业业、心无旁骛的,原来心里埋了一个喜欢了这么久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你已经结婚了,我不该跟你说这些。这不是今天晚上高兴么,我就想着我要是现在不说,这件事就跟一颗□□似的,总有一天要爆炸,越晚爆炸杀伤力就越强,其实我早该在我们相识第一天就告诉你的。”
  虽然口齿清晰,但道德下线,秦诺和已经能看到他明天早上捶胸顿足、悔不当初的画面了。
  “好的,你也好好照顾自己,再见。”
  挂断电话,成学新环顾四周,找到一簇抱头痛哭的人就加入进去了。
  秦诺和跨坐在椅子上,抱着椅背,想到了以前读书穆勒也喜欢这么坐着。
  有时候是逼问他为什么没做作业。
  有时候是课后一边吃软糖一边看漫画。
  有时候求他一起去图书大厦买辅导书或者去看电影。
  秦诺和答应了,穆勒就把头歪在椅背上,对着他傻笑。
  啊,真得好想穆勒啊。他想要拥抱穆勒,趁穆勒的生活里没有其他人。
  他想要拥抱他,趁他的生活里就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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