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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渍奶糖(近代现代)——喝豆奶的狼

时间:2021-07-23 10:17:30  作者:喝豆奶的狼
  “小屁孩,”傅辞洲看着这祝余眸子里映着点点光亮,整个人也跟着开心了起来,“看个烟火而已,至于吗?”
  他的话音刚落,不远处的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阵欢呼。
  祝余瞬间被吸引去了注意,伸着脖子就往那边看:“怎么了?”
  “有人求婚。”匆匆而过的路人随口说了一句。
  “哇,”祝余跟着人群就要往那边走,“去看看。”
  “哎…”傅辞洲把人拽了回来,“你怎么这么喜欢凑热闹?”
  “我还没见过求婚的,”祝余把草莓吃完,竹签扔进了垃圾桶里,“去看看呗!”
  傅辞洲一向由着祝余,两人站在最外边看求婚,除了乌泱泱的人头,连主人公都没看见。
  祝余倒是挺开心,跟着人群起了好几次的哄。
  “你瞎叫唤什么?”傅辞洲简直哭笑不得,“我连着人都没看见。”
  “我也没看见,”祝余说,“但是他们应该挺开心的。”
  “废话,”傅辞洲把祝余拉出人群,“要结婚了当然开心。”
  祝余握着傅辞洲的手,笑着问他:“你以后结婚开心吗?”
  傅辞洲瞥了祝余一眼:“看和谁吧。”
  祝余笑嘻嘻的指着自己:“你说这话看我干嘛?”
  傅辞洲翻了个白眼:“你跟我说话,我不看你看谁?”
  他把祝余拉离人群,祝余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小金鱼的袋子有没有破。
  烟火还没有停,花束映在湖面上,是水也是天。
  傅辞洲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托到祝余面前才觉得怎么有点不对。
  “卧槽!”祝余吓了一跳,“你不会也要求婚吧?”
  这个盒子,和戒指盒也太像了!
  “我求个屁!”傅辞洲闹了个大红脸,都没等着把东西给祝余就连忙打开,“是木雕!”
  祝余借着昏黄的灯路灯探头一看,纸碎中果然躺着一条深棕色的小鱼。
  “哎?是鱼?”他把木雕拿出来,在手上看了看又问道,“是海豚吗?”
  “不是,”傅辞洲脸上又黑了一黑,“你怎么看的?我分明刻了尖牙,这是鲨鱼。”
  祝余把木雕转过来一看,嘴巴里果然有尖尖的牙齿。
  只是路灯太暗,木料颜色又很深,得仔细看才能看出来。
  “真的有哎!”祝余感叹了一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头道,“你刻的?!”
  “不行?”傅辞洲抬头挺胸,把“拽”字写在脸上。
  “真的假的?!”祝余新奇得不行,把这只小鱼木雕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我怎么不信呢?”
  “承认我厉害就这么难?”傅辞洲把盒子一盖,一并扔进祝余的怀里,“生日礼物!”
  木雕不大,顶多也就半个拳头的体积。
  祝余手指纤长,握住鱼身,能直接把木雕握在进手里。
  “你什么时候学的?”祝余问。
  “暑假的时候,”傅辞洲说,“去元洲那会儿,我爸买的紫檀木,说还是药材,带着辟邪。”
  祝余握住鲨鱼木雕,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你不是不信这些吗?”
  傅辞洲打了个顿,强行解释:“偶尔信信。”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又拿出了一件小东西来。
  “还有一个…”傅辞洲垂眸看着自己的掌心,大拇指拨了拨其间的东西,“也想送给你。”
  他把手指摊开,手心躺着一串深色的檀木珠手串。
  祝余把手串拿过来,放在眼下细细看去,上面的珠子不大,也就一个的小拇指加盖的大小。
  只是那些珠子歪七扭八,大小不一,一看就不是合格水平生产线上下来的产物。
  “这也是你磨的?”祝余低着头,声音有点哑了。
  “边角料废物利用而已,”傅辞洲手指捏过手串一端,专门转给祝余看,“还有这个,也是小鲨鱼。”
  这只鲨鱼只有半块指甲大小,和木珠混在一起,难免有些不太显眼。
  “又是鲨鱼?”祝余问。
  “不喜欢?”
  “也不是,”祝余手指轻轻擦过那只小鱼,“就是觉得,我还以为是海豚。”
  “为什么要是海豚啊?”傅辞洲不解。
  “海豚比较可爱吧,”祝余也不知道为什么,“比较受欢迎,所以…就觉得是了。”
  “可爱又不能当饭吃,”傅辞洲抬起头,目光越过祝余的头顶看向远处,“还是鲨鱼好一点。”
  “哪里好?”祝余问。
  “会咬人,”傅辞洲说,“做条鲨鱼,谁都不敢欺负你。”
  祝余眸子湿润,却笑了起来:“谁欺负我啊?”
  傅辞洲沉默片刻,抬手揉揉祝余的发:“怕人欺负你。”
  做一条小鲨鱼,露着尖尖的牙齿。
  谁对你不好,就发狠咬回去。
  不被人喜欢也没关系,不那么优秀也没关系。
  只要保护好自己,永远健康自由,永远洒脱快乐。
  “没人…欺负我。”祝余声音很低,带了些哽咽。
  他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心里的情绪却已经翻涌成惊涛骇浪。
  小时候父母欺负他,在福利院大一点的孩子欺负他,被人领养后尉霞欺负他,上了学也依旧遇到讨厌的人欺负他。
  可他却只能当最乖最听话的孩子,默默接受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
  这个世界好像一直都跟他过不去。
  变着法儿的刁难他。
  他差一点点,就要扛不过去了。
  可是那一个夏天,傅辞洲趴在单杠上学了两声知了叫。
  略微暴躁的少年骂骂咧咧,一脚踏进了他的世界。
  有人懂得他压抑在心底的委屈,也有人明白他欲言又止后面的不甘。
  有人告诉他可以活在阳光下,祝余就不想把自己继续关在影子里。
  他想叫自己的名字,过自己的生日。
  这是他的人生,有傅辞洲的人生。
  烟花还在继续绽放,人群里传来阵阵惊呼。
  人群嘈杂,哄笑声、打闹声,吵成一片。
  可是就在这个环境下,傅辞洲听见了一声极小的抽泣声。
  “哎…”他大着胆子,手掌包住祝余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按住肩膀,微微用力,把人往自己胸前一按,“好了好了,同桌抱抱。”
 
 
第76章 跨频聊天   “因为…你是男生。”
  祝余想到傅辞洲会送自己礼物,但是没想到这个礼物竟然这么珍贵。
  他几乎忘了再去看下半场的烟火,全程低头捧着他的鲨鱼和手串,生怕弄丢或者弄坏了。
  傅辞洲看在眼里,嘴上得意:“就这么喜欢啊?”
  祝余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嗯,喜欢。”
  鲨鱼木雕被他装进盒子里放好,祝余手上握着那串檀木手串,跟念经似的来回拨弄。
  他没想到傅辞洲看起来挺不着调的,竟然还能想到送这个东西。
  祝余一个直球打在傅辞洲脸上,傅辞洲也有些不好意思:“你可真够直接的。”
  “少爷,”祝余突然抬头,“这个肯定很贵吧?”
  祝钦也喜欢弄这些紫砂壶啊檀木串啊的,祝余在家里见过几个,祝钦平常都不怎么拿出来。
  而且这个檀木珠子虽然被磨得不那么周正,但是对着光能看见上面的金点点,应该是上好的木料。
  “还好?”傅辞洲想了想,“不过应该也没那么贵?我爸直接就给我了,没心疼。”
  祝余咽了口唾沫:“能让叔叔亲自买的…应该…很贵吧。”
  虽然傅辞洲也觉得应该是这个理,但是价格说贵了,就有点重点错误的感觉。
  “你这么在意价格干什么?”傅辞洲弹了一下祝余的脑门,“重点是我自己磨的好吗?”
  祝余揉揉自己额头,笑出一双弯月般的眸子:“嗯嗯嗯,谢谢少爷。”
  傅辞洲心里美得很,走路都有点飘:“对了,我奶奶还把它拿去寺里开了光,说能保平安挡灾的。”
  祝余捧着手串,更加小心了:“奶奶知道啊?”
  “嗯…”傅辞洲拖长了声音,“算…知道吧。”
  他还记得几个月前自己磨完珠子拿给自己奶奶把关,自己小姑傅蓓蓓也在场,差点没把牙给酸掉下来。
  “哎哟喂,这是给谁的啊?”
  “这小珠子磨的,爱情万岁哦!”
  “妈,你看你看!小洲谈恋爱了!”
  傅辞洲被说得红了耳根,奶奶倒是没有追问,只是笑得开心。
  “洲洲长大了,知道疼人了。”
  “奶!”傅辞洲赶紧打断她。
  他为了磨这一串手串,磨坏了一盒木珠,起因也就因为傅延霆的一句“紫檀防癌管心绞痛”。
  这和祝余沾了点边,他就搬回来自己学着一点点的磨。
  只是后来他发现这玩意儿其实也不能治什么病,就是个玩意儿,顶多有点安神的作用。
  不过那也行,带着点好兆头的东西,都可以。
  -
  烟火晚会结束后,傅辞洲送祝余回去。
  没到十点,晚自习差半小时下课。
  两人本来准备坐公交的,但是人多的很,时间又早,干脆顺着马路往前走。
  祝余的手插在兜里,偷偷摸了一路的小鲨鱼。
  他甚至稍微明白了一些盘核桃的快乐,如果傅辞洲再给他雕一个,他指不定两条鱼一起盘手上。
  “叔叔今天还没回来?”傅辞洲站在院门口往里看了看。
  “没,”祝余把门打开,“进来坐坐?”
  傅辞洲一揉鼻子,像是还有点不好意思:“这大晚上的…”
  “那就算了?”祝余有意逗他。
  “我就这么跟你客气一下,”傅辞洲推推祝余走进去,“你怎么不懂事啊!”
  祝余撞开傅辞洲,转身关门:“瞎客气什么…”
  祝钦今天没回来,家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
  祝余也不管傅辞洲,自己闷头跑回房间,坐在桌边打开台灯,把鲨鱼木雕仔仔细细看上一遍。
  鱼鳍的纹路,鱼身的弧度,牙齿的错落,还有尾巴的灵动。
  他甚至还忘了自己手腕上挂着一个小金鱼,想起来后有踩着棉拖“啪嗒啪嗒”跑去卫生间给金鱼找个“家”。
  “你看你急的,”傅辞洲脱了鞋,光脚进屋,“怎么不开灯,省电啊?”
  “能看见就不怎么开。”祝余找来一个两升的饮料瓶,用剪子横着剪开一道口子,接满水把小鱼放了进去。
  傅辞洲还是把灯打开了:“剪到手了怎么办?”
  “剪不到的。”祝余端着饮料瓶,又小跑回了自己房间。
  傅辞洲关了灯,看祝余忙活的样子就想笑:“你慢点。”
  祝余把饮料瓶放在书柜上,觉得不合适,又拿下来放在书桌上。
  傅辞洲正坐在桌前,手里玩着那条竹编小鱼。
  “还留着呢?”
  祝余看他一眼,把金鱼端去了玻璃柜上。
  傅辞洲的目光在祝余床上过了一遍,满意道:“娃娃也都在。”
  祝余找来基本练习册,堆在塑料瓶的底部防止它侧翻打滑。
  “我送你的糖画吃完没?”傅辞洲站起身,捞过床上的水母玩偶,扯了扯它长长的触手。
  祝余不搭理他,坐在椅子上继续看他的小鲨鱼木雕。
  傅辞洲自言自语了半天没有回应,把娃娃往床头一扔,一只手按在桌上,另一只手按在了祝余坐着的椅背上。
  “祝小鱼,你聋了?”
  祝余仰起下巴,看了看傅辞洲。
  他没说话,就眨巴了两下眼睛,又把头低了回去。
  “干嘛啊?”傅辞洲笑着揉揉他的头发,“卖萌呢?”
  祝余听话地坐着给他揉,把那只小鲨鱼装进盒子里,郑重其事地放在了和糖画一起的抽屉中。
  “祝小鱼,”傅辞洲捏他耳朵,“干嘛不说话啊!”
  祝余把抽屉合上,两只手扒着桌边,垮着坚持看傅辞洲:“说什么?”
  傅辞洲乐了:“你还有没话说的时候?”
  “有,”祝余抿了抿唇,“现在。”
  他不想和傅辞洲说话,他想直接把傅辞洲给办了。
  祝余心里突然有一种“可以挑明了”的想法。
  他觉得傅辞洲做到这里,可以和自己告白了。
  只要对方说了,他就直接同意,想都不带想的那种。
  可是,可是傅辞洲为什么不说呢?
  要不然自己主动?
  可是万一是傅辞洲压根不想有进展呢?
  保持原状是最好的。
  祝余在心里默念三遍。
  他们不过才十七岁,未来一切都有可能。
  现在着急确定实在是太早了,傅辞洲不是傻的,他应该知道要留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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