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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渍奶糖(近代现代)——喝豆奶的狼

时间:2021-07-23 10:17:30  作者:喝豆奶的狼
  说到底也是祖孙两人,就算平常不怎么见面,那也不至于一点感情没有。
  能让祝余这样脾气好的人连见都不想见的,大概也不是什么好人。
  “看我干嘛?”祝余用手肘戳了一下傅辞洲,“是不是又好奇心旺盛了。”
  “还行吧,”傅辞洲虽然好奇,但是并不想总是去揭祝余过去的那些伤疤,“你可以不告诉我。”
  祝余盯着傅辞洲看了几秒,然后抿唇笑开了:“那我就不告诉了。”
  “你爱告诉不告诉,”傅辞洲赏了他一记白眼,“懒得搭理你。”
  晚上祝余回家洗漱完毕,临睡时接到了傅辞洲的电话。
  “少爷,巡查吗?”
  “不,就给你打个电话。”
  “没事儿给我打什么电话?”祝余在床上翻了个身,“我都要睡觉了。”
  “你睡吧,”傅辞洲说,“电话别挂。”
  “不挂怎么睡?打一夜?”
  “嗯,打一夜。”
  祝余侧着身,捞过一个水母玩偶抱怀里:“少爷,你干嘛?”
  “你一个人在家,”傅辞洲说话吞吞吐吐的,“会不会低血糖?”
  祝余立刻明白过来对方的担心,闭上眼睛笑笑了起来:“不会,我刷牙前刚喝了一杯糖水。”
  “那心脏病呢?”傅辞洲又问。
  祝余耐着性子安慰道:“我已经快两个月没犯病了。”
  “所以我才有点担心啊!”傅辞洲似乎找到了打电话的理由,“你都这么久没犯病了,万一…”
  “我为什么就一定要犯病啊?”祝余乐得不行,“最近天下太平,我健康得很。”
  傅辞洲顿了顿,像是也笑了:“这样吗?那就好。”
  话说到这里应该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打电话的两个人虽然都没说话,但是谁都没有要把电话挂断的意思。
  “那少爷,”祝余先挑起话题,“我要低血糖晕过去,你打电话有什么用啊?”
  “听个声啊,”傅辞洲说,“一个人倒了能没声吗?再说我喊你,你要是不理我,那肯定也就出事了。”
  “出事了,然后呢?”祝余话里带笑,听着傅辞洲继续说。
  “然后我就去找你,带去医院,”傅辞洲像是也笑了,“这事儿我熟,老手了已经。”
  祝余闷在被子里笑个不停。
  “哎,祝小鱼,”这回轮到傅辞洲换个话题,“你以前在元洲,跟我提过一句,你说你生日是十二月。”
  祝余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十二月几号?”傅辞洲问,“我给你过生日。”
  祝余脸上的笑渐渐消失,他抓着水母玩偶的一只触手捏了捏,说话也有些迷茫:“不知道。”
  “我只记得是年底,下雪了。”他皱了皱眉,有些难过,“傅辞洲,之前徐萍叫我安安,你说,这是不是我原来的名字啊?”
  “应该是的吧?”傅辞洲回答得很小心,“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不喜欢,”祝余直接否定掉,“祝小鱼比较好听。”
  傅辞洲重新开心起来:“那是,毕竟是我起的。”
  那些难以说出口的曾经,现在竟然就这么轻松说了出来。
  他本来以为难以释怀的亲生父母,也就这么成为了过去。
  “十二月一号有场烟火晚会,”傅辞洲的声音打乱祝余的思绪,“从学校打车半小时就到。”
  祝余算了一下日子,十二月一号是星期四。
  “你逃课啊?”他问,
  “又不是没逃过。”傅辞洲笑,“给你过生日,走不走?”
  祝余一扯手上的水母触手:“走!”
 
 
第75章 生日快乐   “好了好了,同桌抱抱。”……
  十二月一号,继上个月底的初雪之后,又落下了一场小雪。
  祝钦中午从老家回来了一趟,和祝余交代了一些事情后又要匆匆赶回去。
  “爸,”祝余叫住祝钦,“我要不要回去?”
  祝钦脚步一顿:“你想回去吗?”
  祝余沉默下来,没有回答。
  “你好好学习,”祝钦拍了拍祝余的肩膀,“高三了,好好准备。”
  祝余一一应下,中午刚送走祝钦,晚上就和傅辞洲翘了晚自习。
  自从南淮市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以来,祝余就很少看见烟火。
  他本身是个爱热闹的人,这种场面还是愿意来凑凑热闹的。
  反倒是傅辞洲不太喜欢往人堆里扎,可是祝余喜欢,他就也乐意跟着来。
  烟火晚会在晚上八点开始,举办场地是南淮市一个公园的河边。
  傅辞洲早就买好了门票,拉着祝余提前一小时进场。
  他俩没有商量,但是都十分有默契地穿了一起买的那件羽绒服。
  公园里彩灯闪烁,人来人往。
  大多都是情侣,或者家长带着孩子一起。
  傅辞洲和祝余一黑一白两个少年并肩走在路上,还是有些显眼的。
  “太嚣张了,”祝余小声说道,“不知道的以为咱俩情侣装呢。”
  傅辞洲手里拿了个路上送的纸风车,听祝余说话时顿了一下:“同款而已…这大晚上的,也看不出来吧?”
  祝余没搭理他,跑去看路边的彩灯。
  傅辞洲跟上去,也不知道对方听没听见自己刚才说的话。
  “来早了,”祝余看了看手机,“还有四十多分钟才有烟火。”
  “去逛逛,”傅辞洲把手上的纸风车递给祝余,“饿不饿,带你吃饭去。”
  公园里的饭菜还算良心,祝余和傅辞洲一人点了碗面,加起来还不到五十块。
  “吃香菜不?”傅辞洲问。
  祝余犹豫片刻:“加点吧。”
  “没见你吃过,”傅辞洲在手机上下了订单,“感觉除了我全世界都不吃香菜。”
  “我没怎么吃过,”祝余拄着下巴,左右打量这家店铺,“他不吃,我就跟着不吃了。”
  傅辞洲眸子一抬,明白过来祝余嘴里的这个“他”指的是谁。
  “香菜多好吃,我带你吃,”傅辞洲笑道,“还有什么想吃的,以后都带着你。”
  “也没什么,”祝余觉得傅辞洲这过分敏感的样子实在是有点可爱,“你别这么大反应,我要真在意就不会说出来了。”
  “那你以前就是在意了?”傅辞洲问。
  祝余脑袋一歪,想了想:“算…是吧?”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祝余在傅辞洲面前已经不避讳发生过的曾经。
  他好像也没有和对方说过多少,但是傅辞洲就像是万能似的,全部都知道。
  那些见不得光的、黑暗的曾经,现在也能放在阳光下,一边吃着饭一边说出来。
  就像傅辞洲说的,这是他的人生,只是曲折一点,坎坷一点罢了。
  很快,面就端了上来,祝余用筷子挑了挑那一簇香菜,再压在面汤里蘸了蘸。
  “这什么歌,听着有点耳熟。”傅辞洲一挑眉梢,转了个脑袋去找店里的喇叭。
  祝余把香菜吃进嘴里,稍微一嚼,就闻到满嘴怪香:“什么歌?”
  他有些吃不惯,但是尚且能忍受。
  “不知道,忘了,”傅辞洲想不起来也不死磕纠结,拿起筷子就去捞面,“香菜好吃么?”
  “还行,”祝余嘴上嚼着香菜,耳朵里听着播放的旋律,竟然也觉得有点熟悉,“我听着也有点耳熟。”
  两人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结果,直到音乐播放到副歌部分,祝余才恍然大悟:“这不是那个那个那个…”
  傅辞洲听他“那个”了半天,像是也突然想起来了:“啊啊啊啊别说!”
  “去年元旦晚会!”祝余脱口而出,“最后大合唱那里!”
  傅辞洲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还清晰地记着祝余侧过脸笑着对他说的那句“爱你啊”。
  之后几天傅辞洲脑子里都是这首歌地旋律,甚至还偷偷找来听过。
  所以时隔一年,他再次听到这首歌,虽然已经忘了,但是刻在DNA里的记忆依然还在。
  “你记性真好,”祝余夸赞道,“听了个开头就能想起来。”
  傅辞洲干笑两声,没有继续接话。
  不过也就一年前,他还在为祝余的一句玩笑话脸红心跳。
  什么喜欢啊爱啊的,沾点边那就是在恶心他。
  可是仔细回想一下,那时候的祝余是真的什么都敢说,一点没在意。
  最近倒是收敛了许多,不再跟他开这种玩笑。
  不过傅辞洲心想祝余也不敢,不然自己能直接冲上去把人给办了。
  撩到最后是要付出代价的。
  吃完饭七点四十多,公园里的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多了起来。
  原本还算宽敞的走道已经开始拥挤,尤其是中央的湖边,密密麻麻围了一圈人。
  祝余和傅辞洲闲的没事乱逛,前者跟个兔子似的,哪儿人多往哪扎。
  傅辞洲跟在祝余的身后,买了根草莓糖葫芦的功夫,人就给看丢了。
  “我特么…”他举着根裹了糖的草莓,扒拉了半天的人,才找到蹲在路边的祝余。
  “你看什么呢?”傅辞洲蹲在他的身边,把草莓递过去,“给。”
  祝余微微睁大眼睛,嘴巴缩成了个“o”:“好大的草莓!”
  这是一家卖金鱼的小铺子,白色的塑料方盆摆了三四米远,里面全是各种各样摇头摆尾的小鱼。
  “要买条锦鲤吗?”店家给傅辞洲递过去一袋用小号塑料袋装着的红色金鱼来,“走大运的!”
  傅辞洲下意识的就去接,接过来之后垂眸看了看:“这是鲤鱼?”
  “小鲤鱼,”店家解释道,“还会长的。”
  傅辞洲向来不信鬼神,也不觉得自己需要一条鱼来庇佑。
  可是这条小鱼实在好看,尾摆散开,在水里像是扬起了橘红色的裙摆。
  水质透明,里面还放了两片指甲大的叶片,傅辞洲把塑料袋拎到自己面前,借着挂在摊位上的灯光,隔着一层透明与它对视。
  而水里的小鱼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凑近了袋子一角,像是也盯着傅辞洲看。
  “咔擦”一声,祝余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拍我?”傅辞洲立刻反应过来。
  祝余嘴里含着半块草莓,胡乱摇了摇头:“拍鱼。”
  “给我看看好不好看。”傅辞洲凑过去要看。
  “好看,”祝余把手机一收,拿过傅辞洲手里的小鱼,“老板,这个多少钱?”
  祝余一直以来花钱都很省,煎饼果子里的烤肠有时候都舍不得加。
  但是这次竟然愿意花三十块钱买条小鱼,连个罐子都没有,就一塑料袋装着水。
  “人家是锦鲤,”祝余认真道,“保好运的。”
  “你不会真信吧?”傅辞洲诧异道,“我以为三十岁以下没人信这玩意儿呢。”
  距离烟火燃放还有几分钟的时间,他俩找了个人比较少的地方。
  这边树木较多,观景不算最佳位置,但是好在人站得较开,不至于湖边人挤人的地步。
  “买来好玩嘛,”祝余道,“而且这条鱼还挺好看的…”
  他吃着最后一颗草莓,糖壳粘在他的嘴角。
  傅辞洲用手点点自己的唇边,祝余另一只手上拎着小鱼,勉强用手背蹭了蹭,结果那一小块糖壳又粘在了他的手背上。
  “哎…”祝余又用拿着糖葫芦的手去擦手背。
  “你的纸风车呢?”傅辞洲看祝余这手忙脚乱的模样,干脆抓着他的手腕,替他弹开那一点糖壳。
  冬天的晚上很冷,说话时呼出大朵大朵的热气。
  祝余的手很凉,像是暖不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傅辞洲想把那只手永远攥在掌心。
  “啊…”祝余想了想,“落在面店了吧。”
  傅辞洲低头轻笑一声,放开了祝余的手。
  突然,远处有一声尖锐的响声直窜天空,周围坐着的人也全都站了起来。
  “啪——”
  漆黑的夜幕炸开了第一朵烟火。
  橙色的,几乎就在祝余的头顶,布满了大半块天空。
  “哇…”祝余仰头去看烟火亮晶晶的拖尾,和所有人一起发出一声惊艳后的感叹。
  傅辞洲也抬头看了眼天空,只是他很快就收回目光,侧脸看向身边拎着金鱼的少年。
  随着朵朵烟火冲上天空,暖黄色的明光洒在了祝余的脸上。
  他的刘海搭在前额,被夜风吹得翘起来几根,嘴半张着,就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傅辞洲扬起唇角,抬起手臂搂住了祝余的肩。
  就像是很久之前两人一起放学,男生打打闹闹,自然而然地抱在一起。
  他想离祝余近一点。
  “少爷,”祝余靠在傅辞洲的身边,兴奋地用手肘戳戳他,“我喜欢刚才那个蓝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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