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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余生(玄幻灵异)——盛星斗

时间:2021-07-25 18:14:06  作者:盛星斗
  邬岳沉默半晌,眼神微沉,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即他将那些情绪收敛一净,开口时语气也松了下来,像是在谈与他无关的闲事:“谁知道呢?只不过我当时见他的时候,他脸上戴着面具,手脚缠着锁链,身上衣衫破旧不堪,游荡在乌羽泽中,若不是身上余存了几分神的气息,或许我也认不出那是个神。”
  孟怀泽没想到会是这样,惊了半晌,才结巴道:“你、你是说……”
  邬岳平静道:“一个被放逐的神。”
  孟怀泽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邬岳:“你听说过元黎天尊吗?”
  “你知道的还不少。”邬岳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随即又摇头道,“他不是。元黎天尊千余年前便陨灭了,而且我遇到的那个神弱多了,倒也不用如此看不起元黎天尊。”
  不,孟怀泽想,他只是觉得,他这一生到目前为止一共就听了俩神的故事,一个被诛杀,一个被放逐,这神的日子听起来着实有点危险。
  孟怀泽道:“我还以为这些争斗刑罚只在人界有,神也会这样吗?”
  邬岳不屑地嗤笑:“六界能有什么区别?”
  “那他是犯了什么错?”孟怀泽问,“之后你又见过他吗?”
  邬岳摇头,眯着眼淡声道:“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错,至于之后他去了哪里,六界之中混沌荒芜之地广不胜广,或许他还在其中某个地方游荡,也或许,早就死了。”
  孟怀泽愣愣地听着,似是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结局。
  邬岳也不想就此多说了,他偏头看了一眼孟怀泽,突然道:“说起来有些奇怪,这珠子长期受我掌控同化,早就完全化为我的内丹,却被你给轻易地咽了。咽了也就罢了,内丹中妖力强劲,你一个人却丝毫未受影响,到现在还是活蹦乱跳。”
  孟怀泽听得有些战战兢兢:“很、很奇怪吗?”
  “之前有一次我想将它取出来,甚至感觉它像是有些舍不得离开你。”
  “啊?”孟怀泽从不知这内丹竟曾对他抱有过这种感情,惊讶地看向那半空中漂浮的光团。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胸口,昨夜那内丹从他胸膛中出来时的刻骨疼痛似是还有感觉,而邬岳这混账说取就取,竟真的完全不顾他死活,过了一整天,孟怀泽终于想起来兴师问罪了,有些没好气道:“一颗珠子都知道舍不得,有些妖怪却很舍得……”
  “妖怪舍得,自然是因为发觉珠子舍得了。”邬岳气定神闲,倒打一耙道,“可珠子之前舍不得,却是因为有人舍不得。”
  孟怀泽被他绕得晕乎乎的,半天才绕清楚,发觉自己被诬赖,羞怒地反驳道:“你说谁舍不得,我才没想要你的内丹!”
  邬岳哼笑一声:“有人之前嘴上说舍得,心里却是生怕因此要了他的性命,并不是真心想让我取出来。”
  孟怀泽下意识地张嘴还要再呛,仔细一想,却觉得邬岳说的好像也没错,他虽说的确不想要邬岳的内丹,很想还给邬岳,但也的确害怕因此失了性命,总是希望将取出来的时刻往后一拖再拖。
  他无言半晌,强自辩白道:“内丹明明是你的,又不是我的,它又怎么会顾忌我的意愿?”
  邬岳眼睛眯了眯,看着孟怀泽没吭声,似是有所沉思。
  沉默中,孟怀泽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如果真是这样,这内丹跟他又能有什么瓜葛呢?不管过程如何,他现在的确是全身而退。
  他越想越狐疑,越想越发散,眼神也越来越震惊。
  “想明白了?”邬岳问。
  孟怀泽惊道:“不、不会是……”
  邬岳扬了扬眉,等着他的回答。
  半晌,孟怀泽才将那个惊悚的猜想从嗓子中憋出来:“我不会是,你说的那个,那个神仙转世吧?”
  邬岳蹙眉看他,发现他竟是认真地在发愁,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孟怀泽的震惊还未散去,便被邬岳笑得有些恼羞成怒。
  邬岳趴在枕头上,仍是笑个不停。
  “不许笑了!”孟怀泽气得伸手扒邬岳的脸。
  “决不可能,”邬岳笑着摇头,声音却低了下来,“神与仙不一样,仙或许会有转世,但神不论强弱皆是天地化育,他们死了之后不会进入轮回,如果陨灭就是真正的陨灭。”
  听邬岳这样说,孟怀泽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不知怎么,庆幸之余好似还有些失落。
  邬岳慢悠悠道:“我倒是听说过另一个说法。”
  孟怀泽奇怪道:“什么说法?”
  邬岳手肘撑着脑袋,看着孟怀泽,显得很不正经:“我听说,这世上的生灵都有一个命定之人,若是遇上了,那他们之间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
  孟怀泽听到半截便红了脸,默默地往被褥下面缩了缩。
  “你觉得呢?”邬岳非要问他。
  “我,”孟怀泽的声音闷在被褥下面,显得热腾腾软乎乎的,“我怎么知道?”
  邬岳点头道:“我觉得好像有几分道理。”
  孟怀泽看着邬岳,眼中浮起些笑意,这忍不住的笑意让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撇开头,躲开了邬岳的视线,小声嘟囔道:“你是听谁说的?”
  “雪招啊。”邬岳道。
  孟怀泽原本荡漾的表情一僵:“雪招?”
  “他跟那粉红小妖讲的时候,我顺耳听到的。”
  孟怀泽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我信了你们妖精的邪。
 
 
第32章 神的过往
  窗外夜色静谧,孟怀泽已经睡着了,眉头舒展开来,呼吸声也是浅的,邬岳睁开眼看了他一会儿,良久又收回视线闭上了眼睛。
  当年他的内丹被呼牢一爪子捏碎之后,按妖不死不休的狠绝性子,呼牢定是要彻底掐了他最后一口气才会罢休,而邬岳那时已经彻底没了还手之力,几乎只能等死,那个神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他并不是很强,无论是彼时初成年的邬岳,还是有千年修为的呼牢,若是妖力全盛,都不一定会落于他的下风,但当时邬岳垂死,呼牢重伤,皆是撑着一口气奄奄一息之时,外界随便一些力量便足以杀死他们。
  呼牢揣度时势,觉得邬岳内丹已碎,放任他不管也是死路一条,因此在那神出现的下一刻便立马收手带伤逃了,邬岳这才没立即毙了性命。
  黑暗中邬岳闭着眼睛,脸上没什么表情,手却覆上了胸口。内丹被生生捏碎的滋味着实不好受,隔了几百年仍旧令他记忆犹新。
  彼时在灭顶的疼痛中,邬岳的妖力迅速流逝,无能为力避无可避,他在疼痛与愤恨中昏死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才从黑暗中上浮破开豁口。
  邬岳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个神。
  “你醒了。”这是邬岳听到他说的第一句话,声音沙哑干涩,却又透出一丝鲜活的惊喜。
  “你是谁?”邬岳警惕地看着他,想撑起身子来,可惜他的四肢僵得似是全碎了,好不容易勉强撑起一些,胸口处又传来刺骨的疼。
  邬岳低头,先看到的是一点柔和的光,随即才是他鲜血淋漓的胸膛。他胸口豁开的血肉中,正缓缓漂浮着一枚珠子,柔和的光渗进皮肉,灌进他的身体,解了一两分妖力的干涸。
  邬岳的第一反应是伸手将那不知来历的珠子抠出来。
  他手刚一动,便被那神摁住了。
  “别动,”那神道,“你内丹碎了,如果将它取出来立马性命不保。”
  邬岳那时一身的尖刺比现在还要张牙舞爪,即便处于劣势也仍是一身桀骜,拧眉瞧着那神,不客气道:“关你什么事?”
  面具下邬岳看不见那神的神色,只听他耐心道:“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我只是不想看着你死。”
  邬岳觉得更奇怪了,他一只妖精的死活和一个神又有什么干系?
  “你可以试着催动一下体内的妖力,看能不能将它化为你的内丹。”那神道。
  九移山上虽也许多奇珍异宝,但大多是天地化育的玩意儿,邬岳那时候还极少出山,土包子一个,没什么见识,从未见过这样精巧的珠子。他试着催动了一下仅存的妖力,惊讶地发现那珠子似是与他合为了一体,妖力从中汇聚膨大,又散入他的四肢百骸,鲜血淋漓的伤口竟迅速地有了愈合之象。
  “这是什么?”邬岳问。
  “既然对你有用,就不用管它之前的名字了,”那个神道,“以后它就是你的内丹了。”
  邬岳看着他,沉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说了,我只是不想看着你死。”那神站起来,随着他的动作,昏暗的泽地中响起哗啦的声响,邬岳这才看到他手脚上缠缚的锁链。
  “而且,”他道,“这东西于我也没什么用处。”
  邬岳蹙眉想了想,他内丹已碎,这珠子于他确实再好不过,但他不想承谁恩情,于是问道:“你需要我怎么报答你?”
  那神先是有些惊讶,随即笑了起来:“不需要。”
  邬岳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他打量了面前的那个神一番,泽地之上雾气缭绕,眼前的神一身白色衣袍,许多地方已是破烂陈旧,黑色的锁链衬于其上,显得极其扎眼。
  “这样吧,”邬岳道,“我帮你把这破链子砸开。”
  “不……”那神拒绝的话还没说完,邬岳已经手脚麻利地一把抓住锁链,他将妖力全部灌注在手上,用尽全力地一扯,结果毫无反应。
  “你打不开这锁链的。”那神道。
  邬岳偏不信邪,他化为原身,尖利的爪子砸在锁链上,溅出一片金光,嗡鸣的响声在乌羽泽中荡开,那锁链仍是完好无损,反倒是邬岳受到反蚀,头昏眼花地晃了一下。
  那神无奈道:“我跟你说了……”
  邬岳默不作声地继续吭哧,那锁链不知是用什么造就的,他折腾半晌没在上面折腾出一点痕迹。邬岳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强撑着哼道:“你等着,我现在妖力不足,过段时间我恢复了妖力一定帮你砸开。”
  乌羽泽内泽地丛生,终年昏暗混沌,分不出日夜,邬岳不知在其中待了几天,他和那珠子融合得很快,妖力也恢复得迅速,那段时间里他只专注干了一件事,就是磨链子。
  妖力对那锁链毫无用处,反而放诸其上的妖力愈强,受到的反蚀愈厉害。邬岳便化为原身,趴在那神的身边,不用妖力,只咔嚓咔嚓地用爪子磨,爪子都快磨秃噜了,那锁链仍是毫无动静。
  邬岳不是安生的性子,磨得怒气丛生,火大得不行,忍不住开始上牙咬,嘎吱嘎吱咬了几下,仍是徒劳,他气得一脑袋扎进浓重的雾气中,在广大的水泽中来回跑了几圈,泽地之上水花四溅,将怒气发泄一些,再一身湿淋淋地回来,跳上大石,趴回那神身边,抓过锁链继续怒冲冲地磨。
  那位神随他折腾,见他七窍生烟的炸毛模样,还伸手顺了顺他湿淋淋的毛发。
  邬岳不喜被人触碰,晃了晃脑袋避开他的手,那神收回手,浅声笑道:“这样吧,你如果非要为我做什么事,那就好好活着,早日变得强大起来,护好内丹,别再被其他妖怪摁在地上打了。”
  “谁被摁在地上打了?”邬岳不服气地反驳,他化为人身,和那神并肩而坐,脚垂在石头下面,鞋底轻点着水,偏头看着身旁,又问道,“就这些?”
  “就这些。”那神道。
  邬岳的视线落在他放在身侧的手上,那上面粗糙干裂,有无数细小的伤口叠加成片,那神注意到邬岳的视线,若无其事地蜷起手指,将手掩到了袖中。
  乌羽泽并非善地,其中弥漫的雾气侵蚀力很强,乌羽泽之外的其他混沌之地也差不多,他常年游荡于这些地方,免不了受到伤害。
  他冲邬岳道:“你的伤既然好得差不多了,就赶紧离开这里吧。”
  “那你呢?”邬岳问。
  他摇头。
  “你跟我去九移山吧,”邬岳道,“这里连阳光都没有,一点都不好,我可以分你半个山洞,我还有一条狐狸毛做的大毯子呢,可软和了。”
  “我没有办法离开这些混沌之地。”
  “为什么?”邬岳蹙眉,“你犯了什么错?是谁惩罚的你?”
  那神看着昏沉无边的泽地,沉默不语。
  邬岳有些烦恼地挠了挠头,想了想道:“那你要去哪里,我陪着你,反正我也没其他事干。”
  “不。这些地界之所以是死地,就是因为不适宜生灵多待,时间一长伤害很大,你得赶紧离开。”
  “我才不在乎,”邬岳不屑道,“你能待在这些地方,我为什么不能?再说,我妖力并不比你弱。”
  “我不是那个意思,”那神顿了一下,直白道,“我不喜欢有人跟着我。”
  被嫌弃得如此明显,邬岳哑了声,随即有些羞恼地化为原身,背转过身生闷气去了。
  那神在他身后解释:“我不是嫌弃你,只是我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而且你……”
  “知道了!”邬岳没好气地打断他,“这就走!”
  他虽是这样说,真到走的时候,又忍不住回头,隔着漂浮涌动的雾气,那个神被隐没其中,周围是浩渺无边的沉暗,独他一抹瘦削的白。
  邬岳忍不住返回来两步,冲他道:“我以后再来找你。”
  “死地广大,我并不会长久地待在乌羽泽中,而且这些地方对妖不好,别再来了。”那神道。
  邬岳被接连地拒绝,气腾腾地转身走了。
  之后他又去过几次乌羽泽,身处其中只能看到漫无边际的沼泽和雾气,其余皆是一片空荡。这些年间他走了不少边荒死地,却也始终未再见过那个神。
  正如他对孟怀泽所说的一样,不知是仍在某处死地游荡,还是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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