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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余生(玄幻灵异)——盛星斗

时间:2021-07-25 18:14:06  作者:盛星斗
  孟怀泽的手干净修长,又因常年行医,沾染着些微的草药清香,此时微凉的手指揉着暖烘烘的毛发,邬岳舒服得仰起脑袋,金色的眸子都惬意地眯了起来,两只爪子抱着孟怀泽的手,一副享受模样。
  孟怀泽垂眼瞧着他,神色间有些不明。
  邬岳这妖怪变成幼崽也不是安生性子,摸了没几下,他又翻身爬起来,拱到孟怀泽身上,两只爪子搭着孟怀泽的肩,用舌头舔孟怀泽的脖颈与下巴。
  孟怀泽也不躲,只是笑。
  邬岳这才抽空道:“想吓你。”
  孟怀泽点了点头:“是被吓到了,一睁眼就看到一条狼。”
  邬岳仍是黏在孟怀泽身上蹭,过了一会儿,他不动了,趴在孟怀泽怀里有些恹恹道:“我没打过那条龙。”
  竟像是受了委屈回到家里来告状。
  “怎么?”孟怀泽揉了揉他耷拉下来的狼耳朵,“他很强么?”
  邬岳点了点头。
  孟怀泽这下是真被惊到了,邬岳这只妖怪向来心比天高,若不是真的毫无胜算,他绝不会轻易服输。
  “哼,一条不知从哪里来的黑龙,”他语气间虽是不屑,金眸却是发起光来,“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厉害的妖怪。”
  他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孟怀泽手下动作停了,他有一会儿没说话,半晌才轻声道:“他强是他们的事,为什么非要与他们争个一二?”
  邬岳抬眼看他,孟怀泽对上邬岳金黄的兽瞳,心中一颤。那不是凡人的眼睛,正如妖之所想也并非他一个人之所想。
  孟怀泽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究竟是在笑什么。
  他将邬岳从自己怀里抱起来,放到一旁石桌上,随即站起身整了整被邬岳蹭乱的衣裳:“这么久没回来想吃肉了没,我去给你做。”
  说罢没等邬岳回应,他便转身进了厨屋。
  孟怀泽将肉放进锅里,又坐在灶台前烧火,邬岳跟着进来,他已经变为了人形,低着头去看锅里的肉。
  孟怀泽手里还拿着要烧的柴,抬眼看着邬岳的侧脸便忘了动作。将近一年的时间过去,在邬岳这只妖怪身上却未留下任何痕迹,仍是意气风发的英俊少年郎。
  邬岳的视线投过来,孟怀泽这才回神,低下头将柴火塞进炉膛中,专注地盯着燃烧的火苗。
  火烧得旺,不时有火舌从炉膛中舔出来,烤得孟怀泽脸上一片火热,他的双眼也被烘得难受。
  “这火太热了,”孟怀泽揉了一把热胀的眼睛,站起身来,“你在这看着吧,没柴火了叫我,我先去把院里的草药收了。”
  话说完没等邬岳回答,他便低头出去了。
  邬岳没烧过火,也不知那柴火怎样才算是快烧完了,一直蹲在炉膛前盯着,直到里面的火势缓下来,变成了微弱的小火苗,邬岳心觉不妙,刚想施些妖力让它再烧起来,孟怀泽便抱着一捆新柴火走了进来。
  他低下身看了一眼,那炉膛中的小火苗悠悠颤颤地打了个转,噗地一下彻底灭了。
  邬岳摸了摸鼻子,咳了一声:“那个……”
  “没事,”孟怀泽道,“再点就是了。”
  孟怀泽生火的时候,邬岳就蹲在他旁边看着他。孟怀泽垂着眼睫一副专注的模样,火苗燃起来的一瞬间映亮了他的脸,他嘴角像是含着些微笑意,又像是毫无表情。
  新火又生起来,孟怀泽用手背擦了下脸,抬起脸冲邬岳道:“好了,这次我看着吧,再灭了这顿肉你可能就吃不上了。”
  他脸上沾了柴灰,方才那一下也没擦干净,邬岳伸出手去,想要帮他抹掉。孟怀泽一愣,下意识地偏头往旁躲了一下,动作虽极是轻微,邬岳却看得分明。
  孟怀泽许是也意识到了,慌忙抬手要擦脸,一边笑道:“没事,我自己……”
  他话没说完,便被邬岳一把钳住了手。孟怀泽惊愕地抬眼,正对上邬岳不豫的神色。
  邬岳抓着孟怀泽,伸手在他脸上用力擦了几下,手下力气用得很重,孟怀泽疼得嘶了一声,还未待不满地反抗,邬岳便覆身过来,衔住了他的嘴唇。
  一旁炉膛中的火灼烈起来,烧得哔啪作响,孟怀泽的半边身子都被烤得滚烫,他身后无所支撑,有些不安地抓着邬岳的领口,想要躲开这突如其来的强势的吻,却被邬岳牢牢制在怀里,动弹不得。
  火光映在他拉长脆弱的脖颈上,涂出一抹发亮的橙,那其上便也似着了火。
  许久邬岳才撤开身子,孟怀泽呼吸间有些喘,他伸手摸了摸脸上方才被邬岳用力擦过的地方,咧着嘴不满道:“你用那么大劲儿做什么,疼的不是你是吧?”
  邬岳也不知他自己在恼些什么,但他就是不高兴,或许是因为孟怀泽那一下躲,也可能是因为孟怀泽虽然在笑,邬岳却不知为何总觉得他好像并没多开心。
  邬岳冷哼一声,见孟怀泽仍是摸着脸,蹙着的神色不由松动下来,凑过去想要拉开孟怀泽的手:“怎么,真有这么疼?”
  孟怀泽松开手,那一片果真是红了。
  邬岳心里满满涨涨的,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情绪,他伸手过去揉了揉孟怀泽的脸,这次倒是没用劲,又凑过去给他吹了吹,带着些生涩的哄:“好了,不疼了。”
  孟怀泽撇过头去,看向一旁不知什么时候又微弱下来的火苗,良久,他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好不容易炖好了肉,孟怀泽却没在家待。这时天色已然有些暗淡,四周渐次飘来炊烟的味道,远处还隐隐传来唤家畜归家的人声,孟怀泽将肉端到院中石桌上,便进屋背了他的药箱,准备要出门去。
  他向邬岳解释:“最近村边上多了许多途径此地的流民,里面伤病者众多,我得去看看。”
  也正是因为这些流民,孟怀泽这些日子一直忙得厉害,连着几夜都只能睡两三个时辰,也正因此,下午时分在院中整理草药的时候他才抵不住困倦睡了过去,之后又乍然见到邬岳,他心忙意乱,这才耽搁到这个时候才要出门。
  邬岳不知流民是什么,只是孟怀泽要走,他便推了碗跟着站起身来:“我跟你一起去。”
  孟怀泽摇头:“不用了。”
  “那我去接你。”
  孟怀泽也不看邬岳,仍是摇头:“还不知要忙到什么时候,可能要很晚,你不用管我。”
  他说着便急匆匆地往院外走,却被邬岳一把抓住了手。
  孟怀泽一愣,拧眉看向邬岳:“怎么了?”
  渐暮的深蓝天色中,邬岳微微眯眼瞧着孟怀泽,他的睫毛黑长而密,这样垂眸看人时更甚,又有暮色的掩映,孟怀泽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只是心底莫名惴惴不安,不由移开了眼。
  “你不是怕走夜路吗?”邬岳慢慢开口。
  孟怀泽眉间猛地一蹙,他盯着邬岳抓在他腕间的手,半晌没吭声,再开口时,声音沉得厉害:“走多了就不怕了。”
  说罢他的脸色倏然难看起来,似是懊恼于自己的口无遮拦,然而压在心底的那些情绪开了一个口子便再难以控制,他一时之间也扯不出笑来,甩开邬岳的手,一声不吭地快步朝院外走去。
  这次邬岳没再拦他,一直走出很远之后,孟怀泽的步子才慢下来,及至拐弯时,他终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夜色中远处那丛小院只剩一个模糊的暗影,静谧得仿佛融入了周围的夜色,和过去几百个日子里无甚区别。
  孟怀泽心底蓦地一沉,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是控制不住地想要转身回去,回去看一看邬岳是不是真的还在,下午时的一切该不会是一场幻觉……
  他觉得自己荒唐,却又抑制不住那近似荒唐的担忧。
  许久之后,他才抬步朝那些流民暂居处走去。
 
 
第62章 你走吧
  除了第一天时的些许异常,孟怀泽未再对邬岳的回来流露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他表现得仿若他和邬岳对时间流逝的感知一样,好像邬岳不过是出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门,一两日便回来了,用不着想念,用不着寒暄,也用不着久别重逢的惊喜,回来就回来了,回来了就继续过他们以前的生活。
  白天时孟怀泽偶尔出门问诊,回来得晚了邬岳便去接他,空时他们一起去川箕山上采药,看看那些小妖怪。有时孟怀泽想在家里干些活或是看些书,却常常是做不成,邬岳这只妖怪有时洒脱得没心没肺,有时却又掐着人的心尖使劲黏糊,常闹得孟怀泽在家什么也做不成。
  孟怀泽却也不恼,几乎是什么都顺着他,除非某些时候邬岳闹得着实太过分了,他才挣扎着抗议两句,又大多被邬岳吞进了肚子里,只剩了些闷闷的恼。
  日子好像还是那样的日子,一点都没变,邬岳也还是那个邬岳,孟怀泽也还是那个孟怀泽,可不知为何,面对着这样熟悉的孟怀泽,邬岳敏锐的狼鼻子天然地嗅出了些不对劲,可要他去说他又说不清。人间的情爱实在太过复杂,这只妖怪从未经历过,他只循着本能做事,从未细想过,也想不明白。
  这样平静到有些不正常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
  几天之后,随着精力恢复和伤势好转,村口的那些流民已经离开许多,继续他们漫长的流亡,对孟怀泽而言,肩上的担子却是终于轻了一些。
  那天他回家得罕见地早了些,日头偏在天际还未落,路上悄无人声,只有阳光温热地晒着他的后颈。
  孟怀泽忍不住想起邬岳。
  这些天他忙得几近脚不沾地,除了病人真的多,也有几分故意为之。忙得狠了,便也分不出心思想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可很多时候,他明明累得连眨一眨眼睛都不想再睁开,回了家躺在床上,在邬岳旁边,他却极少能睡着过。他一边困倦一边清醒着,偶尔顶不住快要睡着过去,心底却像是悬了什么事,猛地往下一坠,便又蓦地惊醒过来,短暂的茫然间心底空落落地疼,转眼间看到一旁安睡的邬岳,心底的空落才稍稍散去一些。他没觉得快乐,也不觉得难过,只是看一眼,过上一会儿,忍不住再往旁边看一眼。看着看着,一夜便这样过去了。
  他知道不能这样继续下去,却控制不住自己。
  走到院门外,孟怀泽并未立即推门进去。阳光拉长了他的影子,在木门上投下一片暗影,孟怀泽深吸了一口气,再抬起眼时,嘴角已经挂上了惯常的笑,这才推门进了小院。
  然而下一瞬,那丝笑意便僵在了脸上。
  院中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往常邬岳爱坐的椅子上落着几片黄叶,半院枯草在秋日阳光下显得愈发零落。
  孟怀泽心底像是砸进一颗小石子,咚一声,空得厉害。
  “邬岳。”他喊了一声。
  没人回应。
  孟怀泽脑中嗡然轰鸣,他来不及思考,大踏步穿过院落走进正屋,不过片刻又出来,几步进了东屋,接着是西屋,厨房……哪里都是静悄悄的,哪里都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孟怀泽生怕自己给看漏了,找完一遍,挨个房间地又找了一遍。
  半扇窗户开着,房间明明暗暗被分成不均的几块,孟怀泽踩着那条光与暗的交界线上,低着头,神情被掩在暗处看不清,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一座凝固的石像。
  邬岳在天色擦黑时回了家。
  下午时他睡足了觉,伸着懒腰又晒饱了太阳,看着远处红黄交错秋意浓重的川箕山,蓦地生起个念头来。孟怀泽那药箱用了多年,小毛病频出,孟怀泽用顺了手便也一直没换,就这样用着,今早走时他合药箱盖的动作用力了些,那药箱盖晃悠悠地差些整个掉下来,最终还是被孟怀泽用手摁着扛走的。
  邬岳看着川箕山上丛生的林木,突然想,或许能给他做个新的。
  他做事一向随心,想到什么便立即去做,心念初动这便起身去了川箕山,吆喝着小妖精们找来了一堆木头,然后亲自动手,不熟练地拿着石头对着手中的木头皱眉。
  小妖精们在他身边围了个满满腾腾的圈,手不敢往邬岳拿着的木头上伸,嘴皮子却一个比一个利落,七嘴八舌地教邬岳究竟该怎么做,只不过这群小妖精也都是个半吊子水平,除了吵得人脑仁疼起不到什么用处。
  邬岳坐在地上,咬着根树枝想了半天,随后自信满满地抬手,干脆利落地在木头上划出一道金色的线,木头随即被妖力劈成两半,旁边的小妖精鸦雀无声,屏气凝神地盯着他下一步的动作,结果邬岳撑着下巴对着那两半木头沉思半天,抬头问道:“然后呢?”
  他把川箕山上的树差些都祸害了一遍,到最后连不想现身的木青都忍不住在树顶上出了声:“你用妖力把它们黏一块不就行了!”
  “那不行。”邬岳盯着手中不知被霍霍的第多少块木头,他眉上沾染了些碎木屑,竟显出几分倔强的少年气,“我要给他做个一模一样的。”
  直到天色渐暗,周围的萤火逐渐亮起来,邬岳这才推开那堆七零八落的木头,拍拍手站起身来,吩咐那些小妖精道:“把这些木头先藏起来,别让孟云舟看见。”
  回家的一路上邬岳心情愉悦,他想着孟怀泽收到新药箱时惊喜的模样,眼尾便忍不住地弯。
  邬岳踏着薄薄暮色踏进小院,看到孟怀泽竟是在海棠树下坐着。他没想到孟怀泽今日回来这么早,挑眉笑道:“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孟怀泽没动,也没吭声。
  邬岳粗钝的神经未觉出什么异常来,他走到桌边,将兜着的衣角放开,被他揣了一路的山果便都骨碌碌地滚到石桌上,有一颗不听话的差些滚下桌来,被邬岳伸手兜住,献宝一般递到孟怀泽眼前,逗他道:“怎么,想不想吃?”
  村落中不知哪户人家正在烧火,苍蓝暮色中溢散着劈柴燃烧的气息,孟怀泽的目光静静落在眼前的红艳山果上,然后他抬起手,将那颗山果从邬岳手中拿起来,下一刻,却是用力地将那枚山果狠狠地砸向了院墙暗角。
  邬岳眉间霎时一凛,他扭头看向远处地上被摔烂的果肉,再收回视线时,眸子深处已经微微蕴起金色。
  “你做什么?”他问。
  孟怀泽一贯温润的脸上此时毫无表情,开口声音沉哑不堪:“你去哪了?”
  “怎么?”邬岳站着,低头瞧着孟怀泽,这样俯视的姿态带来莫名的压迫感。
  孟怀泽又问了一遍:“去哪了?”
  邬岳答道:“川箕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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