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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余生(玄幻灵异)——盛星斗

时间:2021-07-25 18:14:06  作者:盛星斗
  邬岳眯着眼瞧着他,等着他说完麻溜地滚开,结果这小猫妖磕磕绊绊地道完了歉,然后,没了。
  邬岳和他大眼瞪小眼,两只妖沉默地对看半晌,邬岳终于忍不住开口:“还不出去?”
  他一说话把那小猫妖吓了一哆嗦,随即那小猫妖有些为难地看向外面的雨幕,两只爪子小心翼翼地抱上了山洞边的一块石头,哆哆嗦嗦道:“不、不行,外面下雨,还打雷,我害怕。”
  邬岳还是第一次在九移山见到胆子小到连雨都怕的妖怪,可若说这小妖精胆子小吧,却还敢赖在他山洞里不走。
  “你哪的妖怪,”邬岳有些不耐烦道,“我怎没见过你?”
  “我、我第一次出家门,刚到这里……”小猫妖着意讨好邬岳,一股脑地把自己的身世往外倒,“我的名字叫云间,今年三百二十岁了……”
  邬岳突然抬起眼来:“你叫什么?”
  眼前大妖金色的眸子高贵倨傲,小猫妖看了一眼便不敢对视,结结巴巴道:“云、云间。”
  良久,邬岳哦了一声,又懒洋洋地卧回去,闭上了眼,不再吭声了,也没再说赶这小猫妖出去的事。
  九移山的雨季很长,下起来没完没了,邬岳当那小猫妖如无物,捂着耳朵继续睡他的觉。小猫妖也不敢出声扰了他,乖巧地坐在洞口,一会儿看外面连绵的雨,一会儿又回头看看邬岳。
  到了夜里,雨势比白日更大,雷电大作,整座山都轰隆隆的发出鸣响。邬岳被扰得心烦,往常九移山的雨总是细绵轻巧的,极少有这般狂躁的时候,也不知是遭了什么异样。
  他刚想施些妖力将那雷声隔绝在外,便觉得身边团过来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黑暗中庞大健硕的黑狼睁开眼,金色的眸子刺透黑暗,一只白色的小猫捂着脑袋蜷成一团紧紧地贴着他,似是将他当成了这雷雨夜中的唯一依靠。
  下一瞬,邬岳抬起爪子,毫不客气地将那只叫云间的小猫妖拎起来,扔了出去。
  小猫妖凄叫一声摔在地上,爪子放在脑袋上面还不敢放下来,瑟瑟发抖地睁开了眼。他有一双翠绿的眼睛,此时委屈地含了泪,也似是白日里雨中九移山上的青翠。
  邬岳有一时间的恍惚,孟怀泽也曾经这样看着他,眼中像是蕴了九移山潮湿的雾气。
  外面又是一声响雷,小猫妖哆嗦了一下,两相权宜还是冒死又蹭过来,只是这回他不敢靠近邬岳了,小心翼翼地抓住了邬岳身下狐狸毛毯子的边缘一角,翠绿的眼睛里满是乞求。
  黑暗中的金光消失了,邬岳闭上了眼,似是默认了他的这点放肆。
  洞外雨仍在下,落在耳中尽是喧嚣雨声,邬岳闭眼听着,忍不住想起孟怀泽来。
  他从人界离开后,没回九移山,而是直接又去了死地。他满身尽是暴戾,先前没能杀了的九头鼠是最好的发泄对象。这次他没再选择等那只九头鼠出现,狂躁的妖力几乎掀平了整片死地,那只九头鼠逃无可逃,被邬岳干脆利落地毙于爪下。
  杀了九头鼠后,邬岳身上的戾气未散,在死地又逗留了不少时日,招惹着各式大妖与他决战,但不知为何,往常觉得酣畅淋漓的事情如今做来却显得有些无趣,他兴致越发寥寥,这才意兴阑珊地准备回九移山。
  半路上,他不知受什么蛊惑,竟下意识地拐去了人界。
  及至川箕山在下方遥遥现出青黑的轮廓,他在云端之上静默良久,最终还是没有下去,转身头也不回地离了人界,回了九移。
  几百年间早就住惯了的山洞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冷落,即便是他最爱的那条狐狸毛毯子,趴在上面也不觉得满足,邬岳望着洞口外九移重叠的山,竟觉得有些倦怠。
  他总是想起孟怀泽来。
  他曾期待着有一天能将孟怀泽叼回他的山洞,藏起来,谁也不给看,可至如今,他的山洞孟怀泽连到都不曾到过,这里还是只有他自己。
  想孟怀泽想多了,邬岳便对他自己生起气来,但他又没办法,索性两眼一闭,捂着耳朵将这些烦躁的时间睡过去。
  睡着了,很多事情就不记得了。
  他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总归妖精的年岁漫长,所谓的时日长短不必计较。中途他醒来过几次,第一个想起的仍是孟怀泽,便翻个身继续再睡。
  就这样一直到今日。
  嘈杂的雨声中,他醒来了,醒来之后,仍是想念。
  雨又下了十几日才将将歇住,山林之中短暂地放了晴,邬岳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他睡得足够久了,终于决定出去晒晒太阳。金光闪过,柔软华美的狐狸毛毯上,威风凛凛的黑狼变成了一个身着黑衣的英俊男人。
  邬岳眯着眼随意地揉了揉有些睡乱的黑发,正准备起身出去,便见那只小猫妖蹦蹦跳跳地从外面进来,爪子里还握了一把山间野花,红黄蓝紫,缀着未尽的雨水,煞是好看。
  小猫妖没料到进了山洞竟一眼撞上个陌生的男人,惊得睁大眼半晌没说出话来。
  邬岳瞥他一眼:“雨停了,你还不走?”
  小猫妖这才颤颤巍巍地回了神,蹭过来,将握着的野花放在了邬岳边上,他乖巧地蹲在地上,仰头看着邬岳,声音竟显得有些羞涩:“送给你,谢谢你这些天收留我。”
  邬岳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跟孟怀泽在一起待久了,就连邬岳也觉得自个脾气比先前好了不少。
  清亮的阳光打入洞中,邬岳抬步准备出去,那小猫妖也立马爬起来,缀在他后面。
  邬岳停下脚步,眯起眼低头看向他。
  小猫妖翠眸晶亮,耳朵一颤一颤的,傻笑道:“你长得可真好看。”
  邬岳神色一凛,小猫妖迅速回了神,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刚慌乱地转了眸子,不知该怎么办好,便见邬岳回身坐下,嘴角含了一丝笑意,清亮阳光下愈发英俊得令人心惊。
  他问小猫妖:“化形了吗?”
  小猫妖点头,他刚刚化形不久,这才离了家门云游历练。
  邬岳又命令道:“变给我看看。”
  小猫妖开始还有些为难,然后被邬岳看了一眼,他被吓得二话不说便化了人形。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身条纤细,脸也过于俊秀乖巧了些,因妖力不足,耳朵仍是毛绒绒的,看起来倒有些像个小姑娘。
  小猫妖有些不好意思,他对自己的人形一点也不满意,他自小的渴望便是邬岳那般英挺的模样,而非软唧唧的秀气。
  邬岳看他的眼神倒是满意。
  小猫妖还在自惭形秽着,突然听邬岳问他:“你想不想做我的伴侣?”
  哈?小猫妖呆滞地看着邬岳,不知发生了什么。
  邬岳盖棺定论,不容辩驳:“好了,你暂且就是我的伴侣了。”
  伴、伴什么玩意儿?
  一直到被拉上云头,到了人界上方,小猫妖仍是晕乎乎的反应不过来。他不过是向雨天收留了他的大妖表示了几句感谢,顺便表达了几句对他拥有自己最渴望的模样的艳羡,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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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启最后一小卷
 
 
第81章 停滞岁月
  川箕山庞大的山系远远矗立于他们脚下,此时人界也正逢春日,漫山遍野的青嫩。
  云间这还是初次到人界来,不由得被下方的景色吸引住了,许久之后才回神,而他的视线不经意间扫到一旁的大妖,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邬岳来的路上的兴奋与迫不及待竟消失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的群山,那双华贵的金眸显得莫名沉重。
  “怎、怎么了?”云间翠绿的眼睛紧张地睁大,小心翼翼地往邬岳身边靠了靠。
  邬岳没回答,领先一步朝下界行去。
  最初看到川箕山时,他只下意识地觉得哪里有些奇怪,然而他往常来过许多次这地方,每次都是轻车熟路直奔孟怀泽的小院而去,从来也未细细地注意过川箕山周边的模样,因此一时也未察觉出来太多。可不过片刻,他再向下多细看了几眼,心底猛地一沉。
  他终于觉出那点异样是因为什么了。
  原先孟怀泽所在的那个沿山铺开的村落竟是整个不见了。
  他原本停在川箕山上方没立即下去,是在想怎么在孟怀泽面前对那只小猫妖才更显摆,好让孟怀泽多生些酸气,可意识到整个村落都不见了的那一刻,他心底竟是前所未有的慌乱了一瞬,快得他几乎都来不及意识到是因为什么而如此恐慌。
  直到熟悉的院落出现在眼前,邬岳才松了一口气。
  原先的村落已然变为旷野,春日里开满了各色小花,细瞧却发现那些并非杂草,而是各式各样的药草,甚至于还有许多孟怀泽曾遍寻难得的药草,此时都大片大片地长在这旷野之中,在春风下肆意招摇。在丛生的草木间开出一条曲折雅致的道来,通向大片药田中孤立的那丛小院。
  院中那棵海棠好似长大了许多,茂盛而高大的树冠高出墙头大截,粉白花浪开得热烈,远远地便能看到满院的春光繁盛。
  许多花瓣被风吹到了院外,有几片正落在邬岳的肩上。他上前一步,没去敲那闭着的院门,而是翻身跃上了墙头。
  阳光之下,海棠花瓣静静地飘着。
  孟怀泽从睡梦中睁开眼睛,此时天光正灿烂,他还以为自己被迷花了眼。
  又或者,是另一重未醒的梦境。
  他熟悉的、怀念的、深爱的妖怪,坐在墙头上,在阳光中,向他看过来。
  仍是一袭黑色的衣裳,也仍是那一张年轻英俊的脸。
  岁月忽然停滞,好似从未走动过。
  孟怀泽一动不动,眼睛微微眯着,像是忘记了眨。他有些分不清什么是真是假了,究竟现在是梦,还是过去的漫长年岁才是梦境,他或许不过是睡得久了些,如今醒来了,什么就都还是原来的模样……
  恍惚中,对面墙上的人开了口,话语像是隔了层层山水,半晌才晃悠悠地隔开层层水雾,清晰地落进孟怀泽的意识里。
  “你是谁?”
  一开口邬岳才发现他声音里的戒备,他盯着海棠树下的那个人,粉白的海棠花在那人怀里落了浅浅一层,似是满怀的风雅,然而向上,错落的阳光洒在那人雪白的发丝上,明暗晃动,似是要逼得人移开眼。
  邬岳却移不开,他死死地、死死地盯着树下那人,熟悉的位置,熟悉的桌椅,陌生的人。一头雪白的发未做太多打理,被风吹乱了,散在肩头上,白发间是一张苍老的脸,皱纹从唇角攀到额角,带着暮年的沉气,唯有那双眼睛,安安静静,远远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良久,那老人轻声开了口,他的声音沉哑,在春日里却显得格外温柔。
  “你找谁?”
  “孟云舟。”邬岳问,“他去哪了?”
  他几乎是强忍着才没有立马跳下去,挨个冲进屋里翻一翻。
  那人继续问道:“你找他做什么?”
  邬岳沉默片刻,伸手将趴在墙头下面的小猫妖拽了上来,往自己身前一推:“给他看一个人。”
  那人始终定在他身上的视线终于微微晃动,落到了云间身上。
  云间这小妖精的妖力不行,好不容易变回去的猫耳朵到了人界不过半天便露了原形,在脑袋顶上支棱着,他羞于被别人看,可又被邬岳拎着没法去用两只爪子捂耳朵,恼羞成怒之下竟催生了几分勇气,冲邬岳凶道:“你松开我!”
  他凶完才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刚想道歉,谁成想邬岳竟真的松开了他。
  云间先是一愣,随即赶紧又缩回了他的墙头下面。
  邬岳的视线始终盯着院中那人,他看见那人像是从什么久远的回忆中回了神,唇角微微扬起,温润的眼中似是也含了一丝笑。
  “真好。”他轻声道。
  邬岳的声音变得狠厉起来:“你还没说孟云舟去哪了!”
  那人仿佛感觉不到他的威胁,仍是那一副模样,他看着邬岳,像是看着久违的爱人。
  许久之后,他的声音才轻轻地落在风里,也像是温柔的爱语:“我不知道。”
  周围的风骤然强劲起来,海棠花瓣被吹落得几乎成雨,迷了孟怀泽的视线。身后不远处的房门吱呀一声,一个年轻男子从里面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张薄毯。
  他站在原地,向小院四周都看了一遍,风微微缓下来,阳光闲适地落着,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安静午后,并没有任何其他的人。
  他抬步走到孟怀泽身边,将毯子盖在孟怀泽的腿上,给他掖好了,一边奇怪地问道:“师父,你方才是在跟谁说话,这也没人呀。”
  孟怀泽看着那处复归空荡的墙头,没有回头地轻声问:“你也听到了是吗?”
  吴亭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听到了。”
  孟怀泽笑起来,这才答道:“一个故人。”
  “故人?”吴亭抬头看了看关着的院门,又顺着孟怀泽的视线看向空无一人的墙头,不明白道,“这哪里有人?”
  孟怀泽却只是笑,不再说话了。
  吴亭看他这模样,在心里担忧地叹了口气,师父的病怕不是更重了。这几年孟怀泽年纪大了,偶然也会有神志不清的时候,比如有一次阿廉从集市上买回了只鸡,说要亲自下厨给师父炖鸡汤喝,可光把这只鸡弄死就费了好大的劲,满院的鸡飞狗跳,把阿廉那个胆小的吓得够呛。孟怀泽就坐在院里看着他们闹,突然笑着说了一句,邬岳也最喜欢吃鸡了。
  吴亭听他提过几次那什么邬岳,但每次师父都只是说那么一句,像是连他自己都没注意的不经意间蹦出的话语,再多问他便闭口不言,一个字都不肯多说了。
  他们几个偷偷去打听,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叫邬岳的人,也没人知道孟怀泽是不是真的认识这样一个人。可当他将这事告诉他娘,说师父是不是病了的时候,他娘将窗户拨开,默了良久,开口说的却是让他们听着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必多问。
  最近这半年,孟怀泽的身体越发不好,行事上好似也越发怪异了些。比如只要白日里不是风雨天,他几乎从不在屋中待着,而要他们将他推到院中海棠树下来,正对着院门边上的一处墙头,连午睡都不进屋去。这椅子怎能比得上床榻舒服,再者说,此时还只是春天,即便晴朗,风也是有些凉的,万一冻着了这可怎么好?
  可他娘听说了之后,却让他们什么都顺着师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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