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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间(近代现代)——顺颂商祺

时间:2021-07-28 17:21:56  作者:顺颂商祺
  楚和一直劝自己,不必要得到所有人的肯定。不被理解是常态,但能遇到几个同行人确实挺不容易的。所以他分外珍惜这次旅途。
  薄饼没必要拿刀叉,裹成长条塞进嘴里就行。
  魏予怀没吃过这玩意,把预期放得非常低,没想到,薄饼入口又脆又甜,舌头划过能触到软嫩的蛋白。
  前几天魏予怀一直说自己喜欢独食,楚和还以为是装腔作势,如今才知道,原来是怕口癖暴露。
  在楚和这根本没能维持住的人设也全都丢掉,魏予怀张大嘴巴咕叽咕叽地嚼着,还时不时吧咂嘴唇。
  爽极了,什么都不用顾虑,完全放任自己的欲。这种感受,久违又幸福。
  “慢点,别急。”看着亮晶晶的嘴角和奶猫似的神态,楚和心都快化了。
  魏予怀把这理解为叫停,瞪大眼睛望着他,嘴里还留着一半饼,“啊?我……是不是吓到你……”
  “没有没有,我是怕你噎到。”楚和哭笑不得,把红茶摆在手边,“你接着吃,不用管我。”
  魏予怀这才低下头,继续享受软软的触感。但他不喝楚和的杯子,而是拿出小老虎纹样的吸管杯,轻轻咬着,“我怕会咬坏你们家的东西,用自己的就好啦。”
  楚和笑,“吃饱就走吧?”
  “好耶!我去拿包,你先去车里开空调?”
  “不用,咱今天坐火车。”
  到TeaFactory会经过一段海上火车线路,可以直接看到海景。
  魏予怀擦擦嘴角,正襟危坐,中气十足地模仿道:“小火车会呜呜叫吗?它是绿皮还是红皮?”
  立即想起那天羞耻状况的楚和开始脚趾扣地,“快走快走!话恁多!”
  实际上它是红皮火车,不会呜呜叫,付一百八十卢比就可以买到二等座。由于常年湿热,车窗和车门都敞开。常常有淘气的小孩子扒拉窗口,被海风吹得直哭。
  火车会先经过城区,直到中段才冲出矮房,豁然开朗。远远望,车上奔跑跳跃的人确实像在海上飞翔。
  车厢里没有空调,拥挤又闷热。魏予怀坐在一家锡兰人对面,闻到他们正在吃的咖喱。
  “这儿据说是《千与千寻》的取景地。在动画里,无脸男坐在窗边看海景,所以很多人特意选靠窗的位置。”楚和提醒。
  魏予怀便往外看。
  风把浪花吹得扬起,海水触手可及,连带着日头都似乎离自己更近。伸出手臂,能感受到腥咸的海味拍打在指缝间。
  “浪声好大!”魏予怀虽然开心,但碍于公共场合,还是按捺住激动,只是站起来朝窗外挥手,“我们真的在海上飞!”
  “嗯,我们在海上飞。”
  听起来很像是哄未经世事的人,但楚和发自真心地这样应他。
  他带过那么多旅客,有的人会和他探讨铁轨被海风吹生锈后火车是否安全,有人会向他了解这段路的历史以及为何还没被取缔,更多人是一言不发地请他帮忙拍照,在手机里留下“到此一游”的影像。
  魏予怀是第一个把他的感受喊出来的客人。
  他当初刚来锡兰时,便是一模一样地动作,跟旁边陌生的白领说,“我们在海上飞”。
  那时候的身边人摇摇头,疲惫地告诉他,人是不会飞的,这辆火车速度很慢,也不会让人觉得想飞。
  楚和记得那会的他因习惯失望而没表现出不适。
  但这时的楚和,却因为幻想被填补而出离欣喜。
  “怀怀,你看外面,有挂出去的人!”楚和兴奋地说。
  因为车速慢,车厢内又闷热,常常有胆子大的人挂在火车外头吹风。但无论如何这个动作都很危险,楚和不建议自己的客人这样做。
  “啊?哦。”魏予怀没听清这句话,因为有一个流浪歌手正拿着手鼓唱歌。
  这边经常有类似的卖艺人,在火车上唱给旅客听。
  “我该给他多少卢比合适啊?”魏予怀用中文低声问,歪着头,大大的眼睛里都是疑惑。他不太了解这边的规矩。
  楚和笑,“这个随便的。他们本意也不是要小费。”
  于是魏予怀打开钱包,拿了最大数额的卢比,双手放进手鼓前的铁罐里。
  “???????????”男人黝黑的皮肤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朝旅客露出八颗牙齿。
  魏予怀猜到他在说谢谢,于是用英语回了句“不客气”。
  楚和等人一曲唱完,再次提醒道:“前面就是离印度洋最近的一段路。不拍两张?”
  相机电池更换过,待机时间很长。但魏予怀没拍窗外碧海蓝天,只问对面的小女孩:“这是你的午饭吗?”
  小朋友听不懂英语,亮亮的眼睛眨巴两下,指着镜头咿咿呀呀说着什么。
  两个人虽然人种和年纪都不同,但楚和明明白白看到,同样的特质在座椅间闪烁着。它从孩童时代携至老,却在无数个地铁口或写字楼里被当作洪水猛兽。人们羞于启齿,不愿承认。
  欲,口唇的、钱财的、性的、权力的……
  楚和想,欲与天真似乎不该相提并论,但它们在魏予怀身上毫不违和。这大概也是楚和愿意画他的原因,坦诚接受欲念,又永不放弃浪漫。
  “她想让你给她拍照。”楚和替女孩翻译。
  魏予怀赶紧打开镜头盖。
  咔嚓一下,小朋友笑得更欢,站到脏兮兮的凳子上,拍起手开始转圈圈。
  火车开得很慢,轰隆隆驶向大洋深处。朝阳东升,海水触手可及,连彩色的房脊都折射出金光。
  铁轨旁人来人往,有在海边嬉闹的孩群,有头顶芒果路过的女人,有大汗淋漓的搬运工,有挤不上火车、索性挂在门外面的社畜白领。
  小女孩指着窗外,嘴里咕哝了一长串。
  楚和翻译:“她说,海的对面是中国。”
 
 
第19章 轻一点?重一点?
  魏予怀循声往外看。天际线很远,完全看不到海洋的边缘。沿途,低矮破败的房屋旁掠过,时不时冒出杂乱的草和椰影。
  “这段线路会经过一些危房,但游客们不会拍那些贫困逼仄的场景。所以,流传在网络上的关键词都是:浪漫、唯美。”楚庭帮魏予怀取了几个景,按下快门。
  “但正是这种宣传才吸引了更多人过来。”魏予怀对刚刚那段话不置可否。
  火车笃笃抖动几下,坚硬狭窄的坐凳也随之颤了颤。
  这里汗味和咖喱味一样重,热情和海风一样强烈。楚和突然很有表达欲。
  “你看到刚刚闪过去的那栋房没?墙上有我们国际志愿者画的画。这么久了,竟然还没被雨刷掉。”
  魏予怀来了兴趣,“你还当过国际志愿者?”
  “嗯,我每个月都会定期跟非政府组织做活动。擦海龟池、喂养动物、看护孩子、带教英语……挺多事儿的。”
  “你不是要准备画展吗?这么多兼职,不怕画不完?”
  “嗐,不想画。”楚和把眼睛挪到窗外,默默想,让他消极逃避本职的罪魁祸首究竟是什么。
  一年前来锡兰时,他远没有现在这么爱笑,还是个一蹶难振的失败者,看到生人都想逃开。
  轮子与铁轨摩擦,发出一声巨响,到站了。人群熙熙攘攘的,纷纷挤下车。
  “不对,其实我想画的,非常想。”楚和没动,弯起嘴角,“可我画不出来。”
  魏予怀不知道一年前发生过什么,也不懂油画,但他能感受到楚和在求救,于是主动劝道:“那就歇歇。看看风景走走路,人又不是陀螺。”
  劝人是这么劝,但魏予怀下意识回忆了一下自己毕业后的生活,又何尝不是永不停歇地往前走。
  年轻画家换上惯常的轻松语气,“歇个鬼啊,到地方啦。再歇列车员会把你扔到窗外去。”
  魏予怀乖乖下车。
  茶园的四周群山环绕,尽是茶树。需要到近两千米海拔的山顶上入住。
  “来锡兰不买锡兰红茶可说不过去!我爸要我送你一点红茶。”楚和跳过一个坑,转身想起客人的穿着不方便走山路,下意识去扶。
  魏予怀也自然地伸手,跨过一级台阶,“送就免了,我自己买点就行。”
  山路难走,俩人互相扶着走的确省时省力。只是这一路插科打诨太累,他们到了酒店也忘记松手。
  对,TeaFactory其实是茶叶庄园式酒店。楚和把这划进行程里主要是为了让人看看茶叶采摘过程,顺便带点特产回国。不过现在看来,魏予怀并没有类似的打算。
  前台是美丽的斯里兰卡姑娘,穿着纱丽,用口音不重的英语问:“请问二位预订过吗?”
  楚和总带游客来玩,做志愿者时又在这住了好多天,跟小姑娘很熟,“预订了,两个单人间。”
  小姑娘暧昧地看了眼他们还松松搭着的手,开玩笑说:“不好意思哦,酒店都满了。只剩下一个双人大床房,你住不住呀?”
  “骗人,我在路上看到Booking上还有房!”楚和笑骂。在前台挤眉弄眼的提醒下,他才反应要松开手,于是换成僧伽罗语说:“这是客人!你脑袋里天天想啥呢?”
  “嗯嗯,客人。”纱丽上的挂饰被笑得轻颤,“一定只是客人而已。”
  楚和只想快点办理入住,插科打诨两句,就利索地拿好房卡递给魏予怀。
  “酒吧在一楼,茶叶免费但酒水另付。想做SPA就叫我,预约能快一点。”楚和挨个介绍道,“康提的perahara节离得比较远,咱们过几天再去。等会酒店会组织采摘,你洗完澡就可以下来集合。”
  这里本是英国废弃的茶工厂,建筑和迷雾山丘都有浓厚的殖民风格。云海中采茶是个体力活,一行旅客回酒店时都是满头大汗。
  好在海拔高,不至于太热,但还是晒。太阳把大红色的坐凳晒得滚烫,想偷懒坐下歇歇脚根本没可能。少女们穿上纱丽,在绿油油的茶树中拍照。
  “累的话,咱们可以去SPA。”楚和看魏予怀热得满身汗涔涔,提议。
  SPA房温度适宜,弥漫着一股药香味。
  魏予怀到得早,全身脱得只剩一条毛巾围着,大大方方躺在那,等技师过来。
  身旁还有几个空位。这个点,大家基本上都在喝茶。
  没一会,楚和也来了。一张年轻有朝气的脸被房间里的温度蒸得略红,因为长期在室外,薄薄的肌肉上有轻微色差。
  魏予怀想起刚刚的情形还有点尴尬,脸微微红了,于是收回眼神,合目装睡。
  两人的技师很快就到岗。楚和刚没怎么喝,而且比魏予怀这种久坐的人筋肉舒缓很多,只被按了一会就嫌太热,想出去。
  技师拦两下拗不过他,只好同意。
  临出门,楚和回头瞥见似乎睡着了的魏予怀,突然生了恶作剧的玩味心思。
  “嘘——换我来。”楚和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接住药草包,低声说,“这是我朋友,他来之前就一直想让我帮他按。”
  “不太好吧?”
  “没事的,我跟你们领班打过招呼。”
  两位技师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劲,相视一笑,把紫色的工装留下,门带上出去了。
  楚和干啥都玩得开,再加上刚刚那一出,他不但不觉得尴尬,反倒认为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至少,可以近到随意开玩笑。于是他踮起脚,轻轻走到床边,手缓缓放在筋肉匀称的小腿上,滑到脚踝附近。
  手上沾了精油,活血化瘀的香味有些冲鼻。
  他能明显感受到小腿处的肌肉绷紧了,于是故意在上面挠了两下,甚至换了个声线,学着锡兰人的口音问:“痒不痒?”
  趴着的人点点头,没出声。
  “是这里吗?”楚和勾唇,手上的力气越来越重,专挑叫人酸胀难忍的穴位轻按,“轻一点,还是重一点?”
  手在脚踝上揉捏着,力度正好,虽然触感是从脚尖传到大脑,但魏予怀觉得这是在给心脏做按摩。
  “重一点吧。”魏予怀说,“我喜欢动作重一点……”
  是英语。
  楚和心说,真好骗。一只手摁着肩膀,另一只手在光裸的背上轻轻滚着。
  魏予怀:“嘶,有点痛。”
  楚和:“哪痛?”
  魏予怀:“你摁的地方。”
  药包的温度略高,泛出浓郁的香气。
  楚和怕太轻会被发现,于是假装摁到穴位,装模作样地问:“这样呢?还是这样?”
  魏予怀:“嗯……唔……”
  楚和:“别怕,我动作轻点。”
  魏予怀:“没关系,很舒服,再快点也没事。”
  楚和:?
  手下的人嗯嗯啊啊地喊,不知为何,尾音有点百转千回的意思。
  幸亏周围没人,不然光听这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这人平时说话没这么做作吧?
  原本打算恶作剧的人觉得自己反被调戏到。
  楚和坏笑着加了力气,“电脑前坐久了?我摸到您的脊椎可能受损,稍等我帮您正一正。”
  躺椅上传来几声嗤笑。
  笑屁!等会有你好受的!
  楚和的手从双肩一路按到腰窝,力气越来越大。
  “嘶——!”魏予怀终于是没忍住,疼得倒吸一口气,双手立刻抓紧了床单。
  ……楚和越来越觉得这画面不大对劲。
  但他依旧不想停止这场恶作剧。
  “疼了是吧?那我轻一点。”楚和这会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幸亏SPA房里带不进手机,不然这万一被魏予怀录下来,这一世英名可就毁了!
  魏予怀叹气:“还行,我可以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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