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地上那男人眼睛冒出一道精光,盯着女妖看了会儿,裂开嘴笑了:“多谢仙君!仙君英明!”
萧听寻转向他,脸色便沉了下来:“你这种急色负心之人,倒是还不如妖物!”
“嗨,食色性也,仙君自是跟我这等凡人不同了。”那男人嘿嘿笑着,一副没皮没脸的样子,露出一口黄乎乎的牙齿。
萧听寻冷着脸,并未理他,而是自乾坤袋中摸出一张符纸,团成一团后,按在那男人眉心。
那男人竟然双眼一蹬,然后直接白眼一翻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祁烬吓了一跳:“玉清长老,他这是怎么了?”
苏叶挑眉笑笑:“师弟,你这一看就是没用心听课呀。”
殷旧靠在车厢边看了全程,摇头笑笑道:“都上车,继续赶路了。”
萧听寻走过他身边,殷旧碰碰他胳膊肘:“玉清,你又多管闲事,被掌门知道了要被念死。”
“那就劳烦二长老帮忙遮掩了。”萧听寻抬手,一挑车帘,回头道。
殷旧望着他凤眸轻垂,神情淡漠,轻轻叹了口气。
五人都上了车,车轮辘辘滚动起来。
而那衣衫残破的男人,忽的醒了,他自地上爬起来,伸手往下一摸,就吓得面无人色,磕磕巴巴起来:“这这这……天杀的!我我小弟弟呢?!”
第38章 祁烬他娘疯了
“玉清,你这样未免也太狠了点。”
殷旧靠着马车上的软垫,半眯着眼睛看他,“普通男人,哪个不贪色?去逛花楼的也不在少数,总不能都抓出来管一管。可你这一下,就是一辈子的事。”
萧听寻凤眸轻敛:“但因贪色而起杀心,便留不得这祸根。”
“罢了,”殷旧叹息,“吃块点心?就剩下这一块了。”
萧听寻看也不看,目光自车窗帘子掀起的缝隙,往外瞧。
殷旧将手里捏着的桃花酥一拨,转了个圈:“其实南珩这小子不错,修炼刻苦,做的点心也……”
“送给你要不要?”萧听寻蓦地回头冷瞥了他一眼。
殷旧:……
“哈哈,”他干笑两声,摆摆手,“这两个已经够我烦了,要不起要不起。”
南珩他们的车跟在后面,苏叶玉扇舒展,轻轻摇着。
祁烬坐在车厢外,挥着鞭子赶车,时不时探头进来跟他们两人说句话。
南珩有些看不下去,想换祁烬进来歇会,还被他拒绝了。
“你别管他了,”苏叶把脚往前一伸,双腿交叠,懒懒道,“他就这样,爱表现就让他去表现呗,歇着不好么?”
“你觉得祁烬这是在表现?”南珩皱眉。
“不然呢?在殷旧那好心肠面前凑过去端茶倒水,天天围在他屁股后头转,如今殷旧那里不用他了,又跑到我们这来献殷勤。”
苏叶仰靠在软垫上,眯着眼睛一脸惬意,他声音不大,也不怕外面祁烬听见。
南珩没来由对他这副样子反感:“你自己喜欢二长老,也用不着这么看不惯祁烬。他入门晚,总觉得你陪了二长老那么久,自己不多侍奉一些,心中有愧。”
“你又知道?”苏叶一挑眉,“就算如此。但我就是比他多陪了殷旧十三年,如何?”
当然不如何。
南珩揉揉额角,移开了视线,有些无奈道:“苏师兄,你都二十二三的人了,何必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计较。”
苏叶柳眉弯起,刷拉一声将扇子合上,玉骨折扇在他指端转了个圈,扇柄敲在南珩头上。
“你这话说的,南师弟,你自己也不过十七八而已。怎么,觉得师兄我欺负你?”
“岂敢。”南珩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好好坐车吧,祁师兄这车倒是赶的有两下子。”
两人话音才落,便听外面祁烬“吁”的一声,马车停了下来。
紧接着,祁烬探头进来道:“师兄,南师弟,是安泽县的县丞来接了。”
两人下车,几步开外,萧听寻和殷旧正跟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说话。
那男人高瘦的身材,一身墨绿的官服,带了一队的人,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南珩和祁烬、苏叶走过去,就听那县丞道:“几位仙君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前面不远就是我私人住的宅子,几位要是不嫌弃,暂且就在我家里歇下吧。”
殷旧便和善的笑道:“那就有劳县丞大人了。”
“哎,大人可不敢当!”县丞连连摆手,一转头,对跟在身后的几个衙役道,“快,还不赶紧请几位仙君尊驾。”
后面那一队人马,咣当一声将长矛跺在地上,然后齐声道:“恭请仙君大驾!”
阵仗很足,安民街上路过的百姓行人纷纷停步驻足,朝他们看来,目光中皆是新奇。
毕竟像安泽县这种位于洲镇边角的小县城,很少会看见修仙的人。
南珩跟在萧听寻和殷旧身后,都深切的体会到了这两人的尴尬。
县丞家四进院,把比较宽敞的东西厢都收拾了出来,让萧听寻他们住下。
不同于之前乘马车,这回萧听寻没法再跟殷旧蹭屋子住了。
他带着南珩住了稍小一点的西厢,殷旧带着苏叶和祁烬住东厢。
安泽县毕竟是祁烬的家乡,祁烬一放下行李,就跟殷旧告了假,说要先回家一趟。
殷旧自是允了,叮嘱他天黑前回来。
南珩同萧听寻在东厢收拾东西,其实就是南珩里里外外的跑来跑去,给他煮茶、备上小点心,而萧听寻坐在里间的画屏后面,在翻一本薄薄的小册子。
自寒冰螭龙的事情后,萧听寻就连话也很少跟他说了。
南珩被他这副态度搞的内心逐渐开始摇摆,只是加好感度而已,或许,和喜不喜欢没有关系吧。
他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书案旁,也拿了本书假装翻翻,实则眼睛还是在瞥着萧听寻。
脑中叮的一声,系统88跳了出来。
“有新任务?”南珩问。
然后,他似乎听到系统叹了口气,如果系统真的会叹气的话。
【下山历练,这是仙门大会高潮剧情之前的最后一个主线任务了。】系统88道。
南珩当然知道,问:“所以呢?”
【宿主应当把心收一收。】系统88劝的十分忧心。
【以当前宿主的状态,好感度累积满10000,本系统很担心宿主无法顺利开启师徒反目任务。】
“这本书的终极任务,不是复仇么?”南珩托着腮,一边假装翻书,一边在脑中跟系统对话。
“如果我能两者兼顾,那是不是师徒反目任务就不用开启了?”
【当然不行。这也是本书中所需要的剧情发展的一部分,重要的剧情走向不可更改。】
“过程不让改,还非要改结果。蠢8你是不是又飘了?”
系统88:【……】
【总之,本系统一切均是为了宿主着想。】
“行吧,我知道了。”南珩正要赶系统走,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好感度的话,数值达到多少,就能说明这个人动心了?”
系统88如果有眼皮的话,此时应当是翻了南珩一个白眼。
然后回答道:【无可奉告。】
“嗯,”南珩声音平静的应了一声,“那你可以立刻滚了。”
系统88:【……】
不带这么翻脸不认系统的。
窗外落日丹红,自窗棂映下红莲碧水般的影儿来。
南珩撑着头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头一磕一磕,脑门点在书上。
萧听寻余光瞥见,摇头叹息一声,还是抽走了他手里的书,自榻上拿了个软枕塞在他膝上枕着。
而后将自己的斗篷解下来,披在他肩上,就踱步出了房间。
对面东厢,殷旧阖着眼睛小憩,苏叶坐在他身边,给他读一些修仙界散修,闲来无事编写来消遣的话本子。
哪门的长老和哪派的长老看对了眼,搞到了一起去;哪门的弟子又痴心妄想偷偷喜欢上了自己的师叔长老。
苏叶不知为何殷旧喜欢听这些东西,他试着问起过,殷旧也只是说,其实这世间的情情爱爱也不过如此,或是甜蜜相恋,或是悲从中来,过后也不过是别人口中称道的故事罢了。
萧听寻立在门廊下,听着对面隐隐传来的读书声,竟隐隐心生羡慕。
他现在,已经有些不知该如何与南珩相处了。
毕竟这个南珩同上一世的原装货不一样,他不了解,对这个南珩的一切,都不了解。
不知其从何而来,又目的何在。
可这个孩子的一切却又是那么真实,他查不到南珩一点行迹可疑的地方,查不到他背后搞的什么小动作,甚至有一段时间,他偷偷和南珩连通了心境,也没有发现南珩有任何对自己,对长清派,或是对其他什么人不轨的想法。
查到最后,他几乎有些不敢置信。
因为南珩除了对他的感情格外真挚,真的再没有别的什么目的,或是阴谋。
就像是换了个魂灵,去做这个原本的身体,应该去做的事,用这个新的魂灵自己的方式。
正这时,月亮门处突然传来跄踉的脚步声。
萧听寻抬起头,就看见祁烬一脸失魂落魄的走了进来。
他蹙了下眉,朝祁烬招了招手:“怎么了?”
祁烬瞧见他,又猛地低下头去,拿手揉了把眼睛,然后在慢慢走到他身边:“玉清长老。”
“出什么事了?”萧听寻问。
祁烬声音有些沙哑,也带着些无措:“是……是我娘,她病了,就……病的很重。”
他说的有些语无伦次,像是极力压抑着自己随时要汹涌而出的眼泪:“玉清长老,怎么办啊?”
这种事,萧听寻也不知道。
他想说病了就找大夫,但是看祁烬这个样子,恐怕不是请个大夫就能够解决问题的。
他想说两句安慰的话,可是他这十余年来,就没有安慰过人,也不知该怎么说。
正犹豫间,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南珩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屋内出来,身上还披着他的墨青色披风。
“祁师兄?”南珩先是叫了祁烬一声,停了一会儿就道,“要不然,我们一起到你家里看看吧。”
萧听寻了然,这种事,是应当去探望一下的。
但祁烬竟没有立刻答应,他垂着头,一副恍然无措的样子,搓着手,没有回答。
南珩这时候终于清醒了,他拍了拍祁烬的肩膀,神情也跟着严肃起来:“你娘亲到底是出什么事了?真的只是病了?”
祁烬被这么一拍猛地抬头,嗫嚅了一下,这才小声道:“我娘……我娘她好像不大正常,她脑子……”
他说的磕磕绊绊,但南珩已经懂了。
祁烬他娘,疯了。
第39章 是中了禁术
对面东厢里,殷旧和苏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殷旧阖着眼,轻轻拍了拍苏叶的手背。
苏叶就停了下来,将话本子合上,然后问:“师尊,我们出去看看?”
殷旧点点头,自靠椅上起身,背着手往外走。
苏叶赶紧拿起挂在屏风上的薄衫,给殷旧披上。
两人手指尖相碰,殷旧动作一滞,默默将手移开:“走吧。”
苏叶乖顺的跟在他身后,盯着他背影的眼神却兀的深邃。
询问了祁烬他娘的情况,几人还是决定先去一趟祁家,殷旧精通疗愈术,虽然对普通人的病症起不到什么作用,但至少可以查探一下,是不是什么妖物作祟。
祁家不愧是安泽县出了名的富户,门楼牌匾高耸巍峨,看着比那县丞的院子还要阔气。
祁烬带着几人在镶有“祁宅”二字的大宅子门口停下,守门的两个家丁便一齐恭敬道:“八少爷。”
南珩悄悄戳了戳祁烬的肩膀:“你爹这么多儿子啊?”
祁烬点点头:“我爹娶了十几个老婆,我娘排行第九,我是他第八个儿子。”
他们说着话,旁边一个家丁就凑过来道:“八少爷这是带了些什么人回来?要不要去禀告老爷一声?”
“不必惊动他了,我就是带几个朋友来看看我娘,不必打扰他。”祁烬道。
那家丁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
祁烬带着几人进了门,过了垂花门穿过几进院落,期间有丫鬟家丁经过,也都是低头轻唤一声八少爷。
祁烬就点一点头,算是回了。
几个人在一座荒僻的小院前停下,祁烬回过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几人:“对不住大家,不是不想让你们和家父见面,只是他也正因我娘的事情发愁,可能不大想见外人。”
“没事,”殷旧安慰他,“还是先进去看看你母亲要紧。”
四个人进了院子,南珩心下就是一沉。
这院子又荒又破,杂草丛生,一看就很久没有打理过了。
祁烬他娘就算只是个妾室,那也算半个主子,竟然处境如此凄凉。
“八少爷?这几位是?”厚重的门帘掀开,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丫鬟走了出来。
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穿着一身暗红色的陈旧衣裙,发髻也梳的简单。
祁烬应了一声,为之先容:“小桃,这是长清派的两位长老,和我的两个师兄弟,听闻娘亲病了,特地赶来探望。”
那小丫鬟就露出一个笑脸:“几位仙君有心了,赵姨娘刚用了膳,这会情绪也平稳些,你们跟我来吧。”
几人进了屋,南珩才发现,这房内也并未比院子里的光景好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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