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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苛刻的刑罚可以。
因为每一个蓄意偷盗、伤害他人的罪犯，在犯罪以前都会先去查看被逮捕的话刑罚是什么。
杀人只需要三年的牢狱，那就杀了。
但是当杀人会被处以死刑，就不杀。
因为几乎所有的罪犯在动手前，都会掂量自己是否能承担后果。
车后座正细心逗弄着宝宝的莫天行看上去并不知晓顾刃峰背着他做了什么。
帝国的犯罪率在这两年，尤其是这三个月创了历史新低，下药、猥琐、强奸、家暴、拐卖……但凡以Omega为大基数的受害案件，刑法比起过去的判的两三年加重了数十百倍，平民只以为这只是一场国家任务，却不知道顾刃峰是在以别的方式警告整个帝国的所有人，别碰Omega。
但凡跟权势、资本沾上边的人，都知道了顾刃峰身旁有这么一个Omega，也间接收到了顾刃峰的警告。
别碰他。
也别看他。
顾刃峰的独占欲没让他禁锢莫天行，他禁锢了莫天行以外的所有人。
就连高军这些从未对莫天行起过任何心思的人如今对上Omega都会更加小心翼翼，而帝国大部分离权利近的Alpha或者Beta在看见莫天行的时候下意识都会拉开距离。
那些声名狼藉的权贵，连莫天行会出现的场合都不会去参与。
顾刃峰那些心腹看莫天行比看上将害怕也是因为这事----得罪顾刃峰不可怕，让莫天行掉了一根寒毛，那才是噩梦的开端。
车后座正在跟小宝宝玩的莫天行甚至不知道他现如今处于什么样的地位。
不说帝国，就连联盟那里，都再也不敢去触碰莫天行半根寒毛。
这不仅仅是众星捧月的地位，这是整个帝国的禁忌。
///
莫天行没让高军送他回顾家。
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帝星的街道上行走了，兴奋了一个早上然后睡着了的高沐阳被高军抱走，Omega干脆就下车漫步在帝星中央的购物街。
才下车与高军道别后莫天行便看见了凑到他身边来的涵斌，巴巴着叫了一声“正君”就站着不说话了。
“我就从街头走到街尾，别跟太近。”莫天行开口，大清早的街道上人也不多，Omega想一个人喘喘气冷静一下。
明天就是复诊了，莫天行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知道事情真相后的顾刃峰。
他早就被帝国上将宠坏了，所以也差不多是时间被丢掉了。
一群的安保人员走了十多个融进人群中，莫天行看着仍然跟在他身旁的涵斌，也默认了她的存在。
太阳已经渐渐升起，凉意被驱散，那股在宇宙航行里逐渐感到的四肢僵硬渐渐恢复了过来。是真的舒服。
莫天行迷着眼坐在路边的石砖上，Omega今早出来得匆忙也没吃早餐，此时被太阳晒得暖和，肚子便饿了。空间扭炸毁以后他一直没再买过新的，终端剩下的那点钱买不起戒指也买不起空间扭，但一个早餐还是买得起的。
中央街道寸土寸金，开着的餐棺也就那么几家，莫天行今天没什么事，干脆就来来回回走了几趟研究起他们提供的菜单。
嗯……还是买不起。
莫天行研究了半天最后还是进了便利店，这连锁便利店卖的东西并不好吃，被帝星丰富了胃口的人民平时鲜少来这个地方买吃的。
莫天行却熟门熟路的进了便利店，给自己拿了纸杯倒了一杯黑咖啡，又买了一个白面馒头。
他上学那会儿大多数都是把这个当早餐吃，偶尔加餐吃个鸡蛋之类的。
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天气转阴，看上去像是要下雨。
Omega干脆找了便利店门前的长椅坐下。
这馒头向来就偏硬，莫天行让馒头泡着比白水还便宜的黑咖，低头吃了起来。
只是从小吃到大的早餐好像变了味，Omega吃了两口便觉得有些难以下咽，几乎吃不下了。他看着杯里吸满了咖啡的馒头，有些愣神。
他以前是怎么把这么硬的馒头吞下去的？而且咖啡是怎么苦的吗？
莫天行正思考着，一个如影随形跟了他大半辈子的声音传了过来：“莫家给了你机会，你却连个正餐都吃不起。”
Omega不需要转头就能知道在说话的是谁。莫天行下意识想从空间扭拿出刀，却忘了自己早已没了空间扭。
不远处的涵斌正走着过来，莫天行看着她，跟着开启了防窃听的装置。他没让涵斌走过来，反而是转身看向几步之外的莫天宇。
他同父异母，比他小了不到半岁的亲生弟弟。
他的原生家庭。
第一百六十一章 童年（上）
“那么烈的催情剂把你送到顾大首富的床上，怎么还学不会服侍人？你是不会下跪还是不会脱衣服？啊？”莫天宇看上去瘦了许多，他像是被掏空了身体，摇摇晃晃的一连爆了几十句粗口，一句比一句难听下三滥。
“四年！留不住人离婚就算了，赡养费呢？莫家给了你天大的机会，你只要躺着张腿就有钱拿，你拿娇什么？”莫天宇看上去像是气狠了，指着莫天行的鼻子骂。
是啊，第四个年头了。
距离莫家与顾刃峰签署的那份能源开采权的合约期限已经过了一年。
距离顾刃峰说过只要他不怀孕便给他钱让他走的期限已经过了三天。
“……好久不见。”莫天行木然地开口。他搬进顾府以后就没再回头，莫家上下更是不屑去跟他有任何关联。
莫天行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到莫家上下，却仍旧在帝星遇见了莫天宇。
“呸，你这不干不净的玩意儿也配？要是那次知道你只需要两支烈性催情剂就能就范，九年前我就该收了陈董的钱，他也不介意你生不了是个，他开的是原价！”莫天宇说着干脆咒骂起来，一双眼像蛇一样盯着莫天行。
九年前莫天行甚至还未成年。
那人开的价钱就如同那四等星球小破屋里那从未见过的小男孩，一次租借Omega的价钱。
莫天行听不下去了。
莫天宇却突然笑了起来，他笑得几近癫狂，指着莫天行笑得腰都弯了起来。
“怎么样？馒头好吃不？”
泡在咖啡里的馒头已经吸满了黑咖啡，莫天行吃这早餐吃了十多年。
Omega这四年来从不吃任何高大上需要普通员工用尽半年一年的工资才能吃的一餐饭，他小心翼翼的吃他的鸡蛋灌饼吃顾刃峰随手给的小鱼干。
可他还是吃不下馒头配黑咖啡了。
他被顾刃峰捧在手心疼着，养刁了嘴。
不知何时淅淅落落下起了雨，雨点打在那杯苦进心头的咖啡激起了涟漪。
“顾刃峰当初怎么对付莫家你不知道？那现在你知道了吗？”莫天宇笑得阴狠，他已经一无所有负债累累，自然乐意看见他的兄长同处地狱。
莫天行知道的，他收到第一份的离婚协议书，第八页第三段。不久前他还拿出来背过这份条款，他连每一个标点符号都记住了。
他还对顾刃峰说过谢谢，谢谢他这么对付莫家。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怎么可以一脚踩进顾刃峰毫不掩饰的陷阱。
对莫家好，捧得越高摔得越狠。
对他好，宠得越过……
莫天宇突然往前走了两步，刺鼻的Alpha信息素一下闯入莫天行的嗅觉之中。
莫天行吓得寒毛都立了起来，他这几年杀了这么多的虫族、揍过不少Alpha，可莫天宇的气息一靠过来隐藏在记忆里的因子一下紧固了他的手脚。
他动弹不得。
“当初下得药就该再多点就没有现在的事了。”莫天宇眼神阴暗却又不屑：“不过是被一堆催情剂催生出来的Omega。”
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在他耳边叙述着十多年前的事，一字一句，告诉莫天行他是怎么半夜走进Omega的寝室，一次次地下药。
“真后悔啊。”莫天宇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面上带着阴狠：“没早一点让你张腿替我赚钱。”
家庭地位最低的人在绝对不平衡的环境，从来都不仅仅是一心想卖掉儿子换取资源的情况。
莫天宇作为莫家唯一一个Alpha，伴随他的成长是对兄长Omega的绝对处置权。
一开始的抢食物、霸占沙发，一步步地升级，不到半年，六岁大的小男孩已经躲在寝室里吃从学校带回家的半个馒头而不再参与每一个晚上“一家人”的晚餐。
而再然后……
莫天行发不出声音来，他拼劲了全力仍旧动弹不得，一直到不远处的涵斌见情况不对赶来一脚把莫天宇踢翻在地。
涵斌拉着莫天行护在身后，却没想到Omega腿软得根本站不住，一下跌坐在地上聚集了雨水的水潭上。
藏在暗处的安保人员都出来按住了挣扎中的莫天宇，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些人。
雨下的越来越大。
///
莫天宇被带走了。
莫天行仍旧坐在雨天里的石路上，头很低，然而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涵斌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撑起了一把巨大的伞，有Alpha拿来松软的毛巾披在了他身上。
方圆五百米之内被清场了。
莫天行抱着膝盖将头埋了进去。
雨在下，盛夏的雨也是凉的。
“正君，您……考虑一下肚子里的孩子？”涵斌试探性地开了口。她跟了莫天行太久，顾刃峰又肆无忌惮，一路被喂了不少狗粮，从未想过会看见莫天行此时的状态。
“你想多了。”莫天行笑了起来：“本来就没有孩子。”
涵斌不敢说话了。
“我等着上将四年前的承诺。”莫天行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安静，平静得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感情：“不怀孕就能给我一笔钱。”
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发出任何声响。
这群人跟着莫天行久了虽然说顾刃峰才是顶级上司但内心倒戈到正君身上的人也不会少，此时却都不约而同的祈祷顾刃峰的速度再快一点。
毛巾吸足了水变得沉重，额前的刘海垂在额前将莫天行弄得越发狼狈，他说话也越来越轻：“我怎么会怀孕？”
夏天还是有些冷。
莫天行缩在地上看着自己的鞋子，被保护得很好的脚趾曾经被顾刃峰抱着悟热了。以为是急色，到最后重欲的Alpha却什么都没做就离开了。
好像赶回来就只是为了对他好。
会离开的，不要对他好。
不要疼他。
“小猫。”不知过了多久，顾刃峰来了。Alpha拿了一条新的毛巾给莫天行换上，俯身抱起莫天行。
莫天行狼狈得要命，头发贴在额头上湿淋淋的，一双眼看上去更大了。他脸上都是水迹，眼睛红红的一直在掉眼泪。
“是不是已经把小猫宠坏了，所以可以分手了。”
“四年都没有怀孕。”
“不要分手费，不要。”
莫天行说到后来哭了起来，不是安安静静的掉眼泪，是方圆数十米都听见的嚎啕大哭。
被莫天宇说中心事的时候他没哭。
被莫天宇提醒他们之间的过去他没哭。
可是顾刃峰来了，像过去半年每一天每一次把他抱进怀里一样的温柔。
莫天行哭得伤心欲绝，他难过得要命，大滴大滴的泪水不断的从眼眶夺出。
“我不该贪心你的好。”
“我以后都说出来。”
哭到后来甚至打起了嗝，一张脸涨得通红，是顾刃峰哄着他喝了半杯水，他打着嗝又重新哭了起来。
“小叔叔，不要对我好。”
“不要疼我。”
----他从小被欺负到大，没被宠过。
帝星的Omega哪个不是被宠大的？莫天行又怎么可能没羡慕过？
可他现在哭着让顾刃峰不要宠他。
不要疼他。
“宠坏了，就可以不要了。”
“习惯你了，就可以把猫丢掉了。”
“不要丢掉猫好不好。”
“小叔叔。”
莫天行哭了一整天。
他哭着哭着连声音都没了。顾刃峰正低头查看怀里的人的情况，却猝不及防地看见Omega正解开自己身上的衣服。
“……小猫？”顾刃峰下意识扯住了莫天行的衣服，跟着便觉不对----Omega再一次进入发情期了。
“孩子……小叔叔……”Omega双眼无神地看着顾刃峰，他扯不开自己的衣服，下意识又要脱自己的裤子。
顾刃峰一瞬间就从空间扭拿出Omega压抑剂打在莫天行身上，又拿了一条棉被盖在了莫天行身上，即便是孙医生一开始警告过也跟他做足了功课，顾刃峰仍旧不敢相信莫天行病情恶化到了这一步。
Alpha紧紧地抓着棉被不让莫天行在大庭广众之下除去衣物，他周遭的Omega求欢的信息素却变得越来越浓郁。
压抑剂失效。
身体强行踏入发情期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大脑陷入沉睡，Omega仍旧挣扎着要勾引Alpha。
体力被消耗完毕终究导致了精神崩溃。
“打针。”顾刃峰沉着脸开口，不远处守着的医师抖着腿在莫天宇身上打上了宁神剂，怀里的莫天行才晕了过去。
像是被按下了消音键，本该最繁荣的帝星中央大道一瞬间什么声音都没了。
莫天行哭得太突然顾刃峰根本来不及转移，后来机灵的部下便绕着顾刃峰莫天行两人周围榻了帐篷挡雨，再后来大部分的人都不敢听莫天行说什么了，只敢守在最外头。
莫天行还在他的怀里抽泣。
得是伤得多深才会在睡梦中都在哭。
顾刃峰率领军队这么多年，因为他的决策而死了不少生命，怎么打、打哪里、资源怎么分配、选择救谁……
世间两难全的时候他做过不少选择。
他一直守着一个底线----他从未杀过人。
这是第一次，他想杀了莫家上下。
可追根究底，伤害他最深的是顾刃峰。新婚的第二天他开了价码、给了时限逼着莫天行走、莫家的走向和决策是他一开始就定好的。
气狠了，干脆捧高了才丢。
莫天行非要找一个理由才能接受顾刃峰，宁愿选择相信顾刃峰只是为了发泄欲望，宁愿选择相信卖身关系，就是因为他始终都不明白为什么他值得被爱。
Omega根本不敢相信他。
他能杀了莫天宇，他能杀了莫家上下，可他杀不了他自己。
他要是死了，该怎么赎罪？谁敢代替他去疼他的小猫！？
“没有录音？”顾刃峰阴沉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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