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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病房的门已经被撞开，然而顾刃峰早早就放了一个自动伸缩的金属球，将他跟莫天行包了进去。除非用的是能源弹，不然根本不可能砸开看见球看见里头的两个人。
他有这个时间弄出更多来把这么漂亮的脸也涂上他的东西。
门外的人在叫在砸门，所有的医护人员都急得不行。
顾刃峰随时都会重新标记莫天行，这不仅只是前功尽弃，更重要的还是那药停留在体内的时间太长极难代谢出去。这支药最多只能半年使用一次，如果急着打第二针，带来的将会是中毒症状。
那个时候莫天行将会进入以月为时间单位的发情期，并换上性瘾。顾刃峰事先已经被警告过了，但他根本不介意。
他要的本来就是莫天行离不开他。
每一天、每一个月、每一年都离不开他，这一开始就是顾刃峰的目标。
“他不育，会开始自残！上将，正君会自杀！”孙医生拿着拐杖敲在金属球上直喊。
因为无法怀孕而自杀的Omega占比并不低。他们作为Omega的天性本就是进入发情期而繁衍下一代，如果一次次的失败没有这个权利了……
进入调整期末期的莫天行会自杀。
顾刃峰停止了身上的动作，头靠在昏睡中的莫天行肩上，从喉咙里发出一种哀嚎，像是一头野兽，全身痛得无法动弹，只能用声音去表达。
顾刃峰不能标记莫天行。
第一百六十五章 衣服
那颗圆圆的金属隔离球用了足足十四个小时才从内部打开，主治医生一走进去眼便发现了顾刃峰的不同。
本来乌黑亮丽的短发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变得灰白，他们无所不能的帝国上将在一夜之间白了头发。
“我没有标记他。”顾刃峰开口，他像是没发现自己的变化，或者是不在乎，声音沉重地开口：“继续下一个疗程。”
病床上的莫天行干干净净的几乎只剩下Omega信息素，那淡不可闻的Alpha信息素几乎都要溶入空气里消失，是顾刃峰拿着干净的毛巾一点一点的抹去他身上的痕迹。
恢复了被标记以前Omega最干净的样子。
谢楚晨抱着孩子站在病房边上，高军带着顾刃峰身边的几个心腹正往边疆要对付日益增多的虫族，傅胜已经守着边界线，而叶城宏不得不回来帝星主持大局调配资源。
顾刃峰没办法工作了。
他保护不了最在乎的人，更没有办法去保护帝国。
第二种药是以点滴的方式，一日三次，为时八个小时，为期三天。这药是为了去清除莫天行身上残余的Alpha信息素。
这之后是术前检查、之后就是推进手术室切割Omega身上的所有性特真，去保护莫天行岌岌可危的理智。
顾刃峰看着药水注入了吊瓶，走到病床边拉了张椅子坐下。从来坐得笔直永远都精神奕奕的帝国上将几乎是摊在了椅子上。
“能上安眠药吗？”顾刃峰开口：“别让小猫做梦都疼。”
病房内的气氛格外凝重，所有人都僵着脸做事，唯独一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人。
高沐央哼哼哈哈的发现了莫天行，摆着身体往莫天行的方向伸出双手要抱。顾刃峰伸手抵在了小婴儿的头上，看向站在一旁的谢楚晨：“过阵子我的律师会联系你，我打算把部分的财产转移到你的名下。”
谢楚晨把孩子救回免受顾刃峰的揉戳，极其冷静地提醒：“我们每一次见面都是我在责骂你。”
“你是唯一一个会保护他的人。”顾刃峰给钱的标准本就不在对他如何而是对莫天行如何。如若不是谢楚晨一次次地拽着莫天行，莫天行甚至不会走出门、去参加聚会与人交流：“这就够了。”
谢楚晨翻了个白眼：“我养得活自己。你把钱收好去给行哥哥买吃的。”
“那会撑肥他。”顾刃峰嘴角勾了勾。
“行哥哥胖了你就不要了？”谢楚晨提高了声音责问。
顾刃峰又发现了一个为什么莫天行每次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往谢楚晨那边跑的原因。病房内的气氛好歹没那么僵了，谢楚晨抱着小孩儿压低着声音在威胁顾刃峰。
主治医生还在检查着莫天行身上的状况，最后拒绝了顾刃峰的提议：“Omega本来能用的止痛剂就少，剩余不多的止痛剂与要用的点滴有冲突，不能使用。”
顾刃峰安静了下来，他看着莫天行好一会儿，而后开口：“他快醒了。我得抱他。”
“不行。”孙医生看着顾刃峰开口：“我们院方没遇过你跟他这样的状况所以疏忽了。你跟他牵绊太深甚至影响了你的理智，现阶段不建议你再接触他。”
帝国上将看上去像被欺负了。
Alpha不能抱Omega。
确实被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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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行醒来的时候恨不得自己晕过去。
他身上属于顾刃峰的信息素都消失了，空气里干干净净的也没有Alpha的味道，像在重遇顾刃峰的前一天，只有Omega的信息素。
打进他手上的点滴正在一点一滴地把他体内残留的信息素撕开而后灭亡。
莫天行没哭了。
眼泪有一个最简单的方程式：有人心疼的时候眼泪就会自己掉下来，没人理会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
他在莫家十多年、最初在顾家的时候，都没有哭的。
而这两年这个方程式基于一个原理----顾刃峰在不在场。
因为只有顾刃峰在场了，莫天行的“委屈”才会跑出来，要顾刃峰疼。顾刃峰不在了，“委屈”就会躲起来不告诉莫天行它又被欺负了。
莫天行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很冷静地拔下针管，在病人床边专门储物的小柜子拿出一只干净的袜子绑在手臂上止血。
他强行破坏了上锁的抽屉，抓着强效压抑剂与镇定剂塞进了衣服裤子里的口袋。
Omega在短短几天已经用了近两位数的强效压抑剂，一直到进入手术室以前，莫天行都只能靠这个去维持理智。
然而随着身体越来越激烈的反应，强效压抑剂的用量也在不断增高，身体达到临界点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他换上惯用的灰色衬衫，推开门的时候一眼便看见顾刃峰正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抬头看向他。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莫天行看着顾刃峰的灰白头发，不明白他的Alpha为什么看上去老了几分？
莫天行没想明白，他抿着嘴克制着没看着那灰白的头发，绞尽脑汁才想出了一个蹩脚的借口：“我很干净了……可不可以陪你去外面一起……庆祝你恢复单身？”
顾刃峰从来都不在乎莫天行用什么名义，用身体交换船票也好、用庆祝的方式也罢，对顾刃峰来说他只要与莫天行有机会继续相处：“好。”
两人默契地避开了医护人员，出了医院顾刃峰拉着莫天行上了飞车。
还是盛夏。
莫天行却觉得过了好久。
秋冬的季节怎么还没到来？
每一年的秋冬都是他的发情期。不让顾刃峰弄前面了，只可以后面……那样就可以把发情期延长得再久一点。
小叔叔还会听他的要求去满足他吗？
Omega不要五天就结束的发情期。
要二十、二十五天的发情期。
还是每一个月一次的那种。
那样就没有时间分开。
秋天怎么还不来。
快到秋冬吧。
要叔叔抱。
顾刃峰带着莫天行进了帝星一个商城商场本来要找些吃的，却没想到莫天行站在一家服装店不动了。
“喜欢这个？”顾刃峰有些惊讶，莫天行像个典型不会打扮的人，永远的灰色衬衫，不叫是不会换上别的款式的衣服。
莫天行先是点头又摇头，后来才回答：“我没穿过红色的衣服。”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喜欢红色的衣服。
顾刃峰合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隐去眼底的杀意。他对莫家的安排仍旧不解恨，却知道自己只能做那么多。
Alpha嫌弃了这么多年的灰色衬衫，不过是因为莫天行不敢穿好看的衣服去打扮自己。
在暴力环境成长的受害者，生得美会变成灾难。所以莫天行穿了将近十五年的灰色衬衫刻意去丑化自己，只敢有意识地让自己的生命处于灰白。
莫天行大半的人生中都处于恐惧，根本不敢穿色彩鲜艳的衣服。
因为备受暴力环境下长大的人，不敢点亮自己的生命。
他是那个不敢把好看的衣服穿在身上的Omega。
帝国上将保护了全天下人，却忽略了莫天行。
顾刃峰牵着莫天行进了服装店，带着人一件一件地查看形形色色不同的衣服裤子。他要让莫天行敢重新打扮自己，穿上最好看的衣服裤子。
最普通难看的灰色衬衫都掩盖不了莫天行身上的美，这些衣服一定能发挥更多Omega漂亮的地方。
只是……小猫好像不会挑衣服。
Omega挑的衣服不是选小了一号就是选得太短腰都露出来了，顾刃峰是在看见莫天行穿着一套深V领子的白色半透光短衫出来的时候，看懂了。
他曾经送了莫天行他穿过的衣服，原来小猫喜欢的是这些。他应该把这家店包了不让别人进来。
眼光这么好的莫天行千万不能让别人发现。
他一个人知道就可以了。
莫天行脸红脖子也红，羞得身体都成了粉色更不敢抬头看顾刃峰。Omega扯着衣角把衣服都整平了，手想盖在胸前却又强行忍住，小心翼翼地询问Alpha：“这件好看吗。”
莫天行问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红透了，他没穿过这样又窄又透的白色衣服，羞得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好。
“好看。”顾刃峰整个人成了一座山挡在了更衣室门口，手上拿着一件宽松的长袖红衬衫根本不想交出去。
这衣服能透过半透明的白色布料看见莫天行身上越来越软的肌肉，顾刃峰透过薄薄的布料盯着Omega胸前那两点，深刻地觉得莫天行的眼光好得不得了。
好漂亮。
太好看了。
必须买下来。
“试一试这件。”顾刃峰盯着全身越来越红的莫天行，吞着口水将手里这套连锁骨都露不出来的衬衫挂在了门旁。
这家服装店一定还有更好看的衣服。
莫天行低头吸着鼻子答应，眼圈有些红。
“一会儿去吃饭。”顾刃峰拿过刚莫天行换下各种露腰露胸口的衣服直接丢进了空间扭，确保催头丧气的小猫合上更衣室的门才重新看向这间服装店。
一脸严肃的顾刃峰像是找到了生活的动力，转身大跨步走在店面里，一口气拿了十多件一看就不正经的衣服都丢进了空间扭。
一旁的导购忍不住提醒：“放入空间扭的衣服属于自动结账自动扣钱。”
顾刃峰看了一眼导购，难得有个小姑娘没认出他。Alpha趁莫天行换衣服出来之前又塞了几件看上去特别漂亮的衣服裤子。
吊带的背心必须来一件。
露腰的白色衬衫也实在太美了。
超短的包臀牛仔短裤真的特别好看。
这么低腰的裤子应该特别方便他把手伸进去揉。
这家服装店的品味真好。
必须买多几件带回家。
还是买二十件吧。
啊，都想买。
顾刃峰拿了一堆不是正经人会穿的衣服裤子全塞进空间扭，这才回到更衣室门边守着。
焉了吧唧的小猫走出来，这衣服长到大腿了，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是他看上去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是这一出来便吸引了不远处购物的其他客人，有人下意识就想拍照。
只不过顾刃峰把人护得严严实实的，两人身上都带了防拍摄的装置，照片出来也只能看见加厚的黑白马赛克连个颜色都没有的那种。
顾刃峰将更衣室里的那件半透光的衬衫也放进了空间扭，这才心满意足的牵着莫天行离开。
出院回家后就让小猫穿布料最少的那一件。
那么多不正经的衣服太适合Omega了。
原来帝星有这样的宝藏服装店。
以后要多来这里看看。
逛街真好。
第一百六十六章 表白
两人路过了好几家店面，顾刃峰中途还用终端处理了事。莫天行才经历了第一场失败，此时站在旁边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打气。
Omega根本不知道外表一本正经的老男人正在查隔壁那家情趣内衣裤的老板是谁，看能不能换个老板自己当。
好家伙。
业主是叶城宏。
老叶的眼光真不错。
莫天行正站在旁边，头低低的把玩着新衣服的下摆。
顾刃峰合上光幕继续走了，说是庆祝恢复单身，从出了服装店顾刃峰牵着莫天行的手就没有松开过。顾刃峰在顶层订了包厢，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只出来吃过一餐。
莫天行忙，顾刃峰更忙。
只是如今都“单身”了，顾刃峰也没心思理会除莫天行以外的事，便学着大部分的情侣出来吃一顿。
菜上齐后莫天行开了一支香槟，笑着开口：“恭喜上将摆脱了那个一无是处的Omega。”摆脱了以社会标准来说能可称为无能的Omega。
顾刃峰没喝。
莫天行自己拿着无酒精的香槟喝了半杯。
“上将可以说一说您喜欢的标准，我把我认识的人介绍给您。”莫天行在笑，笑容都是讨好，可眼圈红红的。
强颜欢笑。
顾刃峰看着面前浑身都透了一股可怜劲儿的莫天行，缓缓地开口：“我喜欢的人缺乏安全感，是一个娇滴滴需要疼的人。睡觉的时候我得抱在怀里，他才不会卷成一只猫。”
莫天行一下没反应过来，他听着顾刃峰说的话，恍惚间觉得在什么地方听过一般。
“身体不好，要护着不能让他生病。”顾刃峰说了下去：“出门吹个风淋个雨能发烧两天。”
那一次是顾刃峰借着发烧需要喂水的名义亲吻莫天行最多次数的两天。
莫天行下意识缩了起来，顾刃峰又用那种眼光看他了。他每次都被看得怕得不行，一双眼却偷偷往顾刃峰身上瞄。
“明明不适合却坚持梦想要读下去。”顾刃峰不为所动，说了下去：“成了帝国皇家学院唯一的Omega。”
在那之后还发明了雷月系统、偷偷溜去前线杀虫子。
电光火石间莫天行想起多年前顾刃峰在病房时拒绝他的话语，啊一声惊得看向顾刃峰。
顾刃峰在看向面前第一次主动要穿亮色衣服的Omega，他的沉沦在更早以前，在发现莫天行会为了虫族跑去前线，在发现他一门心思就只想着帮别的受难的Omega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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