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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会介意我坐在这里吗？”哈利微笑着问道。哦，至少他还问了，但这还是不符合他们做事的规则。
他的追随者都僵硬地看着哈利，等着他说同意或不同意。
“完全不介意，”尽管哈利的出现在意料之外，汤姆几乎毫无停顿地回应道。“赛古纳斯，阿布拉萨斯，站起来，”他指挥着，做出安抚的手势。
被点到的两个人表情都微微僵硬了起来，但是他们一言不发地按他吩咐的那样行动——他们当然会这样，他们永远不会敢反抗他。
哈利坐了下来，不管外表看起来多么自信，汤姆能看到那双眼中身处这里的不适……那他为什么还在这里？
“所以，哈利，是什么风又把你吹到我的这个小小角落来了？”他微笑着问道，“有人让我以为你是个不常来的客人啊。”
男孩似乎在强忍咬住牙齿的欲望，尽管他的表情平静得可以，伪装在一种模糊的愉快之中。
“其实，我都不太认识我们学院的其他人了，又突然有种奇怪的想要社交的冲动，别担心，我也觉得很困扰。”哈利干巴巴地说道。
他看了对方一会，仔细地观察着他，然后眼神扫过他的追随者，寻找肮脏的手段或阴谋的痕迹。
他的目光停留在兰斯彻奇身上，这个男孩没有像他往常那样对伊凡斯的存在表示抗议……尽管他可能是学乖了，汤姆个人更倾向于怀疑，并且总是会选择怀疑。
“真的是这样，我说过你会被拽进我的世界的，亲爱的。”他轻声说着，轻得恰到好处。
“或许我是来这里给你捣点乱的？”哈利假笑道，笑得那么阳光而嘲讽，让汤姆进一步怀疑他潜藏的目的……但或许这又是一个新的角色欺诈？还是说是真实的个性的展露？汤姆眯起了眼睛。
“我只会因为你的尝试更加爱你，小宠物，”他回话。哈利看上去想因为这个称呼打他的脸，但是他忍住了冲动，眼神也没有移开，还是牢牢地和汤姆对视着。这个对视维持得太过刻意，就像故意不去看别的地方一样……
不过，他自己本来也没想一直盯着哈利……
他的眼睛因为感受到另一场游戏的开始闪烁。从哈利出现的那一秒开始，他从未觉得对方会因为游戏和目的以外的事情来到他身边，哈利身上有太多的怒火，像一个随时可以爆炸的炸弹。
但是现在他来到他身边，就是因为他想这样，就是因为他和其他所有人一样渴求他的关注。
这几乎是让他后悔的胜利，但起码是胜利，而他从不打算接受胜利以外的东西。
“我会把它当作一个挑战的。”哈利假笑道。
“请务必这样，如果你不想输得太惨的话。”汤姆礼貌又嘲讽地点了点头。
他们打量了对方一会。
然后谈话继续，被汤姆精心掌控着。
只过了一会儿，如果不是房间里暗涌着的紧张，还能更快，气氛缓和下来了。他私下认为哈利很适合加入他的小团体，尤其是只过了那么一会他就看上去在互讽的交锋中真的享受了自己。
他会用这是更深一层的冰霜，戒备和虚假的舒适形容这个场景。
不过，尽管他很满意看到自己最新的计划进行得这么顺利，他最喜欢的还是在所有人都准备去睡觉的时候，把这些舒适一扫而空。
当然，他是不知道哈利具体的计划，但是看他先前的表现，这很容易猜到。
“很有风险，甜心，假装享受我的陪伴……谎言有一天会成真。”
哈利僵硬了片刻，然后转过头面对汤姆，眉毛挑起。
“你让我接近也很有风险，里德尔。你给我攻击你的机会。”
“没有人能真的接近我。”汤姆轻轻地笑道。他们都以为自己接近了他，了解别人不知道的信息，以为自己是特别的，他们只不过是他掌中的玩具罢了。
“他们没有，”哈利同样轻柔地回答道，“但我不是他们的一员，是吧？我了解你，汤姆.里德尔，我知道你会成为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你会做的那些事情。”
他的愉悦因为这些话语蒸干，他看着对方，像蛇罐中观察着敌人的恶蟒。
“有趣的假想。”
“是事实，其实。”哈利温和地纠正道。
“但你能真的接近我而不让我把你的谜团解开吗，伊凡斯？”他挑战道，“你今天在这里就是这个理由是吧……来接近我。”
他不是很确定这是怎么连接到波特的计划的，但是他会发现的，而且他总会展露绝对的自信和无所不知的样子吓唬对方。
哈利的身姿纹丝不动，但是那双眼睛闪烁了一下，很好，他当了太久诚实的狮子了。
“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哈利耸耸肩，又一次转过身。
汤姆微微笑了。
在这种双方都无比清楚两人之间存在进退两难的情况下玩耍的状况很奇怪……不过这也让一切更有意思。
他就知道这会有意思的。
“晚安，哈利森。”
Chapter End Notes
慕尼黑发来更新~ 住的酒店窗外一直飘来我的云音乐歌单，让我在修这篇翻译的时候真的很想很想破门而出去和歌友对歌23333
我翻这篇文很快乐，希望大家看着也能开心~
注释：第二十二条军规(catch 22),有兴趣的朋友自己百度吧，用我的话来解释，就是大张伟大老师的：怎么着儿都不行。
Chapter 21
第二十章
哈利又一次陷入了那片墓地，他被绑在汤姆.里德尔的墓碑上，温热粘稠的血顺着手臂缓缓滑下，浑身上下充斥着难以描述的疼痛。
而伏地魔，正在绕着他的食死徒踱步，散发着阴暗而又神圣的气息。像一条蛇。那双猩红色的眼睛如烧灼的锐刃刺进他的身体，带着鲜明的仇恨和刺目的冰冷。
他就像一切发生在昨天般清晰地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十三年的失意……然后又有一个食死徒上前，双膝屈倒，跪在黑魔王的面前……哈利看不到他的脸。
“我们请求您的宽恕，主人，”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奇妙地耳熟，“请您原谅我们，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我们恳请您大发慈悲……求求您……”
伏地魔走了下去，凶猛地抓过那个男人的下巴，在准备说话之前，面具消融……
绿色的眼睛……顺从的姿态……一个清晰的黑魔标记……可怜而又没有尊严地乞求着……
“在求我，哈利？我的好宠物……”
那双红眼睛移向冰冷墓碑上的那个他，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双手也移到他身上然后——
哈利在极度抗拒的尖叫中醒来，放大的瞳孔中满是恐惧的颜色，他大口呼吸着，拼命扭动，试图将那双压着自己的手甩下身体。
“放开我！”他怒吼道，他知道自己的声音听不清了，但他尽了最大的潜力爆发，他的情绪让他比起人更像一只野兽。
但那双手抓得更紧了，那个人在他身上扭动，抑制他狂野的挣扎，按住他试图猛蹬的腿，哈利的两只手被抓过头顶，按在他的枕头上面。
“冷静。”一个沉稳，平静又令人信服的声音命令道，“哈利，现在冷静下来——”
他完全不能冷静，这个声音只让一切更加糟糕，下一秒，他疯狂扭动的头被抽到了一边，脸颊因为袭击者凶狠的巴掌立马发烫生疼。被打的震惊让他的大脑经受了第二次刺激，他的视野开始恢复清晰……然后……操他妈的。
斯莱特林宿舍。很好。他在做噩梦。就是个噩梦。汤姆.里德尔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不容置疑的神情中显露出好奇的痕迹。哈利吞了一口气，专注着呼吸，尽管身体已经不再抽搐，他的肩膀还是因为紧张绷着。
“你可以从我身上下来了。”他虚弱沙哑地说道。有一秒，那双手更紧了，抓得他生疼，在完全松开他之前，汤姆从他身上移开……把他也一起拽下了床。他眨了眨眼，他的疲惫无法表述。
如果不算昏迷的话，他到这以来都没睡过一次好觉！顺便，哈利本人不把昏迷当作睡觉。
“你还可以把手松开。”哈利继续道，试图从那双现在抓到了自己肩膀上的手中挣开，他眯起了眼睛，眼中闪烁愤怒的光。
从他开始融入里德尔的圈子，伪装他的粉丝已经一个星期了。每一秒钟都让他痛恨得牙齿痒痒。他受够了假装那种阿谀谄媚又忠心耿耿的样子，他要疯了！假装是一个食死徒……既令他作呕又令他害怕……光是想……
当然，最让他头痛的还是尽管他让自己咬着牙关接受这个酷刑了，他还是没有办法那么顺服。反正里德尔也不会轻信的，乖巧的举动对他现在的计划来说根本毫无意义。他看到兰斯彻奇看着他，眼睛愤怒地闪光，但是他现在就是做不出那种样子。
尽管他从噩梦中醒来了，关于梦境的记忆也开始模糊，那种焦虑紧张和恶心糟糕的感觉还在那里。那种愤怒和反抗的心情又开始覆上他的心墙。
他会说这是缺少睡眠的错。
“可以，如果你能不再惨叫和扭动。”汤姆的语调仿佛在就事论事，那双眼却闪烁着残忍和饥渴的火焰，它渴望着知识和力量。哈利差点想退缩。
“好孩子……”
这个称呼让哈利气得低吼，他一个星期的压抑终于不知觉结束，让他愤恨地把里德尔甩开了。看着对方因为自己的力量跌了个趔趄，让他心中升起一种复仇的快感，虽然对方令他扫兴地抓住了平衡，并没有像个傻子一样撞到床桩上。
那双唇上马上浮现了兴致昂扬的假笑，哈利几乎想呻吟，但那不言而明的挑战又让他由内而外被一种兴奋的快感支配。
“哎呀，哎呀，”里德尔低沉柔和地数落着他，“这算不上十分友好，亲爱的，当心点，你都做得这么好了……”
哈利的下巴愤怒得收紧了，他用力地瞪了回去。房间里其他斯莱特林看上去都醒得彻底了，睡意已经从他们的眼角和面容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谨慎观望的表情，他们就像观看纷争的民众，这群旁观者脸上共有着想在帷帐中缩成一团保护自己的欲望，像畏惧黑暗中的怪兽的小孩，不敢露出脑袋或者手以外的任何部分。
兰斯彻奇在用口型示意“道歉”，但是在失眠和恐惧双重折磨中的哈利几乎没有注意到他。
“你这个骄傲变态的二百五。”他叫了出来，“如果你这样他妈的难搞，我真的很难对你友好！”
“哦，你是说不想有我在你身边是吗？”汤姆回复道，看向哈利的眼神中多了准备撕扯猎物的凶狠和兽性。“这伤到我了……真的，但这就说明你是有所企图才接近我的。”虽然汤姆没说出口，但哈利仿佛听到房间里有“不过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嘲讽的回音。
哈利的身体变得僵硬了，汤姆根本就是在寻找一个缝隙，或者说破绽。他又向前了一步，利用哈利疲惫和困惑的时机用刚才与同样的力度和方式将他推出门外。
哈利本来正准备平衡自己不要来个脸部着地，但是下一秒里德尔就出现在他身边，一只手用嘲讽般笨拙的姿势环住他的肩膀。那种力度远远超出友善的程度，哈利被他拽着往前走。
“你到底想搞什么鬼？”他忍不住咬牙切齿，他想把那只手甩掉，却换来一支抵在他后颈上的魔杖。
“带你去拿一些无梦药水。”
哈利想了一百种里德尔要搞的鬼事，但都没想到这个。哈利以为他会审问，嘲笑或者折磨他。他眯起了眼睛。
“我该相信你的话吗？”他高度怀疑，“你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我是一个级长，”哈利的话音还没消散就被汤姆接上了，“这是我要做的事情，我照顾那些需要我关照的学生。”
“哦，哇，这是你过了两个月才终于想起来的事情？”哈利嘲讽地回道，“你脑子里那份职责包含的利他主义的爱是不是该更新了？”
汤姆向他投以相当坦荡的眼神。
“我以为你自己会解决的，因为你看起来那么独立，哦，如果我弄错了，那就是另一回事。”那双眼中出现了一丝嘲笑，但更多的是致命的危险，让人紧张的视线几乎要穿透哈利的皮肤，“显然，你对自己的健康不够负责，而我其实非常不愿意每天晚上想睡觉的时候都被你的尖叫吵醒，如果是我让你尖叫，把你搞成那副样子，倒是会好玩得多……不过假想你的噩梦的那些原因，或许还真的是我。哦，换个思路吧，你那些说不定可以说是好梦来着。”汤姆对他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哈利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住不对这个奇葩目瞪口呆的，哦，他被最后的暗示气得怒火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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