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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职业花瓶[无限流]——李寒桐

时间:2021-07-30 11:13:09  作者:李寒桐
  “帮他保密什么?”
  “他,他......”钱一鸣忽然沉默,一动不动。
  原先低头记录的裴顾一蹙眉,抬头看向,钱一鸣忽然抬起头,变了个人似的,眼神阴冷起来,“他一直在虐待一鸣。”声线也变低了。
  作者有话要说:  ①是顾淮在戏中的真实内心想法,我还没摸索到更好的表达方法,就先标注一下,稍后注意一下。
  还有一章,正在修一些bug,等等就发。后半部分因为需要,所以剧中剧情节比较多,辛苦大家耐心等待一下剧中剧结束感谢在2021-07-0720:54:37~2021-07-0921:59: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狐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1章 三个人格
  裴顾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荆权就绕回了座位,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对面的青年冷静的对上荆权的双眼,整个身体与刚才的钱一鸣表现出来的紧张不安不同,他完全是一种放松的状态。
  “一鸣一直叫我哥哥。”
  “那我可以就称呼‘你’吗?”荆权了然地点了下头,问他。
  “随意。”‘你’不在意的耸耸肩。
  “那么钱一鸣是一个解离症患者?①”
  “大概吧。”
  “你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
  “一鸣过十岁生日的时候。”
  “是在钱常对钱一鸣施行强·暴后吗?”荆权对上‘你’的眼神,目光带着审视。
  “嗯。”
  “钱常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行为的?”
  “一鸣很小的时候。”‘你’眯起眼睛慢慢回忆,“大概八岁,不,也许是六岁。”
  裴顾手中的笔一顿,皱起眉抬头看着面前瘦弱的青年,乌黑的眸子,皙白的面庞,瘦弱的身躯,却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过往。
  “为什么那次之后你会才出现?”荆权继续跟‘你’对话。
  “因为一鸣的母亲住院了,没有人能保护一鸣了,虽然她也没起到什么作用。”‘你’耸了下肩膀。
  裴顾没有忽略她的用词,开口追问:“她不是你的母亲吗?”
  “不是,我只是一鸣的哥哥而已。”‘你’摇摇头。
  荆权“唔”了一声,问:“一鸣的母亲一直知道钱常对一鸣做的事情吗?”
  “嗯。”
  “她试过去阻止吗?”荆权问。
  “试过。”‘你’回答他。
  “不能报警吗?”裴顾无法理解,蹙着眉说:“现在是法治社会。”
  “那个女人就是被父母从山区里卖给钱常的,她从没想过报警。”‘你’嗤笑了一声,转脸看向荆权,他似乎更喜欢和荆权对话。
  “难道她来到这个城市后就没有接触过别的人吗?”裴顾问。
  “在得病之前她从没出过家门。”‘你’笑了一下,苍白的脸上有种古怪的洒脱感,“钱常一直囚禁着她,连一鸣能出去上学这件事都是她用跳楼威胁才被钱常同意的。”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钱常嫌处理这些事太麻烦。”
  “你在剖析我。”‘你’回过头看着对面沉默不言的荆权。
  “这很正常,这是我的职责。”荆权朝他笑了一下。
  “一鸣为什么不报警呢?他已经可以接触到外界了。”裴顾问‘你’。
  ‘你’看着裴顾手上的单子,“你已经看了一鸣的履历了吧,他是不是很聪明?”‘你’温柔的摸着钱一鸣的脸颊,此刻看上去颇为诡异,“虽然一鸣体内流着那个畜生和那个村妇的血液,但他很聪明,他十岁才开始启蒙,但他在高中连跳两级直接被京都理工大学保送录取。可是他高一那年那个村妇病倒了,钱常威胁一鸣如果不继续听话就不会再给那个村妇治病。”
  荆权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称呼的变化:“你不喜欢一鸣的母亲。”
  “嗯,我恨她。”
  “因为她没有及时的阻止钱常?”
  “不是。”‘你’摇摇头,“她试过,我只是恨她一直给一鸣灌输一种顺从的观念,她一直相信钱常会好的,她一直对钱常抱着不切实际的奢望。”
  “这导致了一鸣任他为所欲为。”
  “嗯。”‘你’忽然身体前倾,趴在桌上看着裴顾,歪着脖子笑着看他们:“你知道一鸣有过男朋友吗?”
  说着,他的眼珠缓缓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我闻到了同类的气息。”
  裴顾:“……”
  荆权笑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那是一鸣大一认识的一个男生,是他主动追求的一鸣。”‘你’咳嗽了一下,“能给我杯水吗?”
  “当然。”
  “谢谢。”‘你’接过荆权递来的纸杯,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
  “一鸣的男朋友不帅,但很高,大概有一米九吧,我没见过他,都是一鸣告诉我的。”
  “你没有一鸣的记忆是吗?”裴顾打断他。
  “十五岁之前是没有的,十五岁之后如果一鸣同意的话我能分享一鸣的记忆,十五岁之前的事都是一鸣告诉我的。但是一鸣和他男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他不想我看到。”‘你’喝完最后一口水把杯子放下。
  “那你知道钱常为什么要反常的去娶一个山区的妇女吗?”裴顾问他。
  “不知道,一鸣可能也不知道。”
  裴顾摊了下手说:“劳驾继续。”
  “我很喜欢你们,你们尊重每一个人,哪怕在刚开始你并不知道一鸣是人格分裂的情况下。”‘你’双手微握眼尾上挑的看着裴顾。
  “这是我们的原则,不止我一个人。”裴顾冷静的看着他。
  “但你是一鸣和我遇到的第一个人。”‘你’认真的看着他,“小学因为一鸣上学晚,他基本上都要大班里所有同学两三岁,他不爱说话,被同学传是自闭症,精神病也不会去为自己辩解,他就安静的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看书。维持着这种状态到了大一……”
  他半眯着眼,陷入了回忆:“似乎是钱常有了新的对象,渐渐忘记了一鸣的存在,一鸣好不容易熬出了头,也接受了唐浩的追求,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你’笑了一声,“但就像童话故事那样,一鸣的故事里也有个总也逃不过的恶狼。”
  “但现实并不是童话。”荆权接道。
  “是的。”‘你’拿起杯子摇了摇,示意在续一杯,“现实远比童话故事更加残酷。”
  荆权把蓄满水的杯子递给他。
  ‘你’喝了一口,接着讲他的故事:“那天晚上钱常难得的回家了,喝醉了。”
  ‘你’又喝了一口水,“一鸣刚洗好澡出来,没想到他会忽然回来,钱常那晚又变成了一鸣记忆里的恶狼。接下来的时间飞也似的流走,一鸣那晚之后跟唐浩提过分手,但唐浩没有同意。一鸣就这样内心挣扎着一边忍受钱常的施虐,一边享受唐浩带给他人生中唯一的温暖,但一鸣从来没有和唐浩上/床,他怕自己有病。”
  “我还想再喝一杯水。”‘你’把空掉的纸杯倒放在桌上。
  “但是那天钱常去了一鸣的学校。”‘你’接过纸杯抿了一口,“你不得不承认钱常虽然禽兽但他是一个衣冠禽兽。他开着一辆跑车站在学校门口。呵。”‘你’又灌进半杯水,“想象一下,充满魅力的中年男人站在豪车旁边的情景,还是在京都著名大学门口。钱常给一鸣发短信让他出来,一鸣不愿意,他直接把那个女人昏迷前的录音发给一鸣,她说‘一鸣,要听爸爸的话。’。”
  “一鸣当时和唐浩在一起,收到消息就不顾一切的往门外跑,唐浩在后面追他。钱常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一鸣搂进怀里亲了一口。一鸣能怎么辩解?”‘你’扫了一眼裴顾和荆权,“第二天一鸣回到学校一切都变了,所有人都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他被学生会开除,被教导主任叫去谈话,但这些一鸣都不在乎,他只在乎一个人,可是那个人却背叛了他。”
  “很狗血对吗?”‘你’又喝了口水,“就像小说一样,主角总要经历这些才能强大起来。可是现实终究是现实。”
  “那天和小说的场景不一样。那天是个晴天,一鸣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唐浩的教室门口找他,下课时看到的却是唐浩搂着另一个男生一脸鄙夷的走过去。我能感觉到一鸣的心很冷,明明那天是个艳阳天,但一鸣就是止不住的发抖。”‘你’喝完剩下的水。
  荆权伸手去拿他的杯子。
  “不用了,最后一点了。”‘你’把空杯子拿在手上把玩着,“讽刺吗?这就是人性。更可笑的还在后面。”
  ‘你’嗤笑一下接着说:“而钱常,给一鸣造成这一切的人,就这么再次遗忘了一鸣,留一鸣一个人面对他轻飘飘带来的沉重的现实。七天前他又回来了,一鸣当时被人在校园论坛人肉谩骂,被学校劝说休学,一鸣问他要钱给那个女人付下一期的治疗费,而钱常告诉一鸣根本就没想过要给他钱,都是骗他的。两人拉扯之中我占据了一鸣的身体。”
  ‘你’把杯底的一滴水倒进嘴里,“是我杀了钱常。”
  “你是不是很想问我为什么一直在喝水。”‘你’对上裴顾冷淡的眼眸。
  “看。”他把袖子撸起来。
  手臂上几道血红的划痕,深可见骨。
  “这不是自残,这是七天前一鸣实在受不了痒,划烂的。”‘你’笑着对裴顾说,“一鸣不会自杀的,即使他过的再艰难他也没有想过自杀,因为他一直记得那个女人的唯一说过的一句话‘明天会好的’……”
  他“呵呵”笑了一声,叹息道:“我真不知道活着对他到底是好是坏。”
  “钱一鸣有糖尿病。”裴顾在良久的沉默后出声。
  “嗯,那个女人的病遗传给了一鸣。”‘你’无奈的笑了一下,“人生就是这样对吧,总是有些事情把你拽下更深的深渊。”
  “我的故事讲完了。”‘你’往后一靠,仍是最开始的样子。
  “很感人。”荆权靠坐在座位上微笑着拍了拍手。
  “你不相信?”‘你’有些惊讶的看着荆权的反应。
  “不,我相信,你说这些我都相信。”荆权摇摇头,“但是,你才是真正的钱一鸣。”
  ‘你’脸色一变,“我不懂你的意思。”钱一鸣瞬间坐直。
  “我说的很清楚。”荆权气势一下上来,俯视着钱一鸣,冰冷的眼神如同俯视着蝼蚁,“你一共有三个人格吧。”
  “一个是暴躁型的,一个是你描述的那个一鸣,还有一个就是你。”荆权步步紧逼,“你根本不是一鸣为了保护自己而分裂出来的人格,反而一鸣才是你为了逃避着恶心的现实分裂出的最正常的人格。”
  钱一鸣迟迟不反驳,荆权接着说下去:“我们进来的时候那个人格是暴躁的人格吧,不,其实他不光是暴躁。”荆权笑着补充,“他应该是懦弱,自私,冲动,易怒所有钱一鸣身上的人性的恶劣面形成的一个综合体吧。”
  “哼。”钱一鸣笑了,盯着他殷红的舌头舔了下唇瓣:“你很聪明,我一早说过我很欣赏你,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同类的信息。”
  裴顾一蹙眉,想要打断他们。
  “别急着恭维我。”荆权笑着打断他,“我才应该说你很厉害,作为一个解离症患者,我几乎没有遇到过能像你这么收放自如的控制其他人格的。”
  荆权离他更近,像是快要贴上他的鼻尖,“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你已经无可救药了。”荆权缓缓说完这句话又坐回座位上,“人格分裂最难治愈的类型就是能快速转换的类型。你没有去看过病吧。”
  裴顾翻过钱一鸣的履历,第二页就是钱一鸣重大疾病的就诊记录,上面没有解离症有关的问诊甚至连可以抑制的药品都没有。
  “能说说你是怎么发现钱常的尸体不见的吗?”
  “那个蠢货杀完人后只知道哭,我当时不能完全掌控整个身体,只能把钱常的尸体放到地下室,等着第二天去荒郊烧掉,谁知道,那天我进到地下室的时候,门锁坏了,里面的尸体不见了。一鸣趁我不注意抢占了身体的控制权,然后来到警局自首。”
  “和唐浩的分手不仅仅是因为那件事吧。”裴顾古井无波的看着他。
  “是。”钱一鸣再次瘫坐在椅子上,完全放松的状态,“他们是没有我的记忆的,但我有他们的记忆。钱常来的时候我通常会让一鸣出来,我想看看,一张白纸被染黑的过程,听着他绝望的尖叫,听,多么美妙的声音啊。”钱一鸣半眯起眼,靠坐在椅背上,双目失焦一样地笑着。
  在单面镜外监视的几个人看的一阵发冷。
  “你疯了。”裴顾看着他,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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