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博做事一向以达成目的为准则,他前几日已去见过那太监,对那太监也晓以利害,他参与魇镇必死无疑,不要心存侥幸,问他皇后对他以何相许,值得拿命去拼,他若早些醒悟,胡妃可为他向皇上求情,说不定还能留得一命,但那太监什么都不说,令付博不知该如何撬开他的口,终于这天,胡妃派人来说,经查问宫人得知那太监尚有家人在城外吴庄,太监十分顾念家人,也许能够派上用场,付博当机立断,即刻带人前往城外吴庄。
没想到一到吴庄,便见几名官兵带了老少数人拖拖拉拉正准备离开庄子,付博一下便猜出这些必然是太监家人,如今想是皇后派人要将他们藏到别处,付博带的人都是军中精锐,付博一个眼色,他们便围了过去。
☆、第三十四章
(三十四)
付博带人将太监家人抢了回来,找了个隐秘之处安置好后,就去见了那名太监,他没再多说什么,只将一些物品扔到太监面前,太监看到这些熟悉的物事,脸色便苍白了。
“这便是皇后许你的吧?”付博道,“你以为皇后会保护他们,他们也不过是皇后控制你的筹码,一旦你死了,他们还有多少用处,你想想吧。”
太监怎会没有想过,他自来是皇后亲信,一直被安插在胡妃宫中,皇后与胡妃争斗不休,他这只是迟早的下场,他已是没有什么希望的人,做这一切只是为了保全家人,给家人更好的生活,他知道皇后未必可信,可他除了信任依赖皇后,又哪里有其它选择。
只是此时见到家人已落入面前人手中,太监动摇了,付博扔下纸笔道,“你今日选择,也许就是救你自己与家人最后的机会,只有一顿饭功夫,想好就写下来。”
皇后很快得知太监家人被人劫去,不用想也知道这事与李成和胡妃脱不了干系,皇后又惊又怒,惊的是丢失了这样重要的人质,怒的是李成竟敢公然于她手中抢人,她马上告知右相,右相当时正与顾宗安在一起,听闻此事,顾宗安怒道,“这李成整日一付小心谨慎的模样,我就知他不会这么简单,这不便动到皇后这里了吗!”
右相道,“只是没有什么证据。”
“那便各打各的牌好了,到时候,最起码也要令皇上不知道信谁。”
右相点头,虽然筹谋至今只差最后一步被李成扳回一局,但李成若一直没有动作也不能令人放心,时至今日,只有继续走下去,“边境那边,也要与隋远将军加紧筹划。”
“是,右相大人放心。”
李成并不知付博这些做为,他不知胡妃绕过自己告知付博太监家人之事,更想不到付博如此胆大,竟不管三七二十一于皇后手中抢人,他此刻正在侧殿中,李胄璋早起无意间发现他练字的废纸,便饶有兴趣,非要在下午教他练字,他站在李成身后,监督李成写了几字,便忍不住握住李成的手与他一起临摹,李成不适,更加不会写了。
“爱卿写字虽不熟练,却十分有力,假以时日定会写的不错。”李胄璋看着李成的字道。
荣禄进来,就见皇上靠着李成,随着时日日久,荣禄真是觉得皇上与李成在一起画面越来越和谐,这当然主要是因为李成似已不得不接受与皇上的这种关系。
“皇上,大臣们都在右殿等皇上。”荣禄禀道。
“恩,知道了。”李胄璋道,他想了想,今日事情恐怕一时半会商议不完,便道,“爱卿今日不要等朕了,自己先用晚膳吧。”
嘱咐完,李胄璋随荣禄去了,李成也不再写字,随便干些什么打发时间。
晚上李胄璋果然没有来,李成难得安静的自己吃完晚饭,便有宫女端来汤药,今日来送药的恰巧又是玉屏,自那日后过去这么久,玉屏始终暗暗关注李成,期间她也偶然与李成在庄中相遇,只是李成都没有看到她,今晚一说由她送药,玉屏便不能平静,此刻一踏进殿门,心跳的更是厉害了,玉屏看到李成正坐在桌前看着什么,神情恍惚,完全没有察觉殿中多了一人。
玉屏悄悄过去,将汤药放到桌上,李成一惊回神,这才看到玉屏,“……是你。”李成也认出了玉屏,玉屏依旧面孔微红,令李成想起那天的微妙感觉,但此时李成刚刚看了家中信件,心神不宁,信是妻子令儿子写的,想起自己已有将近两月没见过妻儿,妻子自查出有孕他便没在她身边陪伴一天,李成心中难受,看到李成模样,玉屏似乎一呆,她不知地位尊崇的宁边候为何竟似这样难过,他为何总是郁郁寡欢总是生病呢?
玉屏终忍不住轻声问道,“宁边候身体到底哪里不适?奴婢家乡盛产药材,也有许多土方,不知能否一用?”
李成没想到玉屏会跟他说这个,他几乎不曾与陌生女子交谈过,更别说如此私人的问题,他一时嗫嚅,片刻才道,“我是旧疾,没有什么。”
玉屏与李成说完话也十分羞涩,但她又担心李成,确实是呢,这段时间里,虽然她没有见到李成,却知药房一直在为李成熬药,他身体为何总不见好?
像李成这样的男子,玉屏从来没有见过,她忍不住心生仰慕,又为他挂心,此刻好容易与李成面对面了,她却控制不住自己,总是一说话便会脸红。
李胄璋进到殿内的时候,就正见一名宫女面色绯红站在李成桌前,李成亦有些无措,两人相对无言,李胄璋慢慢站住。
荣禄正跟在皇上身后,见皇上突然站住,一言不发望着殿内,荣禄也不禁站住看去,这一看之下,荣禄脑袋就嗡的一响,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女子!荣禄简直又气又急,他想要上前,但看到皇上脸色,他又不敢动。
李成尚没有发现李胄璋的到来,他并不呆笨,经过这两次见面,他已察觉玉屏对他的异样情意,但李成并不敢多想,他知道这是绝不可能的事,且不说李成已有妻子,并没有再纳妾室的打算,便是他想,他也决绕不过去皇上,皇上连妻子都不许他相见,若知道这个宫女的存在……李成心中一凛,他收回了心神,皇上不知何时便会过来,他要尽快令这个宫女离去,“我没事了……你下去吧。”李成尽量放缓了语气令那玉屏退下。
玉屏却没想到李成会突然开口让她离去,她还想再说点什么,就直觉殿内有人,玉屏看向门边,竟见皇上立在那里正冷冷的看着他们。
玉屏惶然对着皇上跪下了,李成一怔,也有些愕然的望向殿门。
☆、第三十五章
(三十五)
李胄璋见李成看到了他,便不再死盯着李成,他瞥了那宫女一眼,走了进来。
李成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不知李胄璋在门边看了多久,但李胄璋表情显然已注意到玉屏,李成本就讷言,此时更不知如何应对这种局面。
李胄璋已经看到玉屏容貌,虽不是一等出色,却也算我见犹怜,李成面对这样女子,心生怜惜也是想当然的,李胄璋面无表情,挥了挥手,荣禄便急忙上前带那宫女离开。
玉屏从没这么近的见到皇上,她很紧张,她并未犯错,却敏感觉得皇上似在生气,而且李成从刚才也一言不发,殿内气氛十分凝重。
待荣禄和玉屏离开,李胄璋才转向李成,李成模样越发印证李胄璋猜想,他在担忧吗?李胄璋更忍不住气恼,如果没做对不住他的事情,他担忧什么?李胄璋走了过去,拧眉道,“爱卿怎么了?难道在为那女子担心?”
李成望着他。
“说吧,那女子是谁?”李胄璋忍着。
“是一名送药的宫女,”李成终于开口,“臣没有为她担心,臣只是怕皇上误会。”
“怕朕误会,你们做什么怕朕误会的事了吗?”李胄璋继续追问。
“……没有,皇上。”李成顿了一顿,终坦然道。
李胄璋仔细审视着他,他看李成,自然从来是哪里都好,但李胄璋忽略了,李成原是成熟男子,在那些女子们看来,只怕也是十分令人倾慕的,这个突然认知令李胄璋心中很是不爽,他不能容忍别人同样觊觎喜欢李成,尤其是她们的喜欢还令李成知道。
“没有?爱卿或许没有,但那宫女却未必见得。”李胄璋姑且相信李成尚没有喜欢那名宫女,但他既然知道她喜欢自己,多半也会心软怜惜,李成方才表情,分明就是在为那名宫女担心,他不承认,应是怕自己伤害她,李胄璋紧盯李成,“朕会让爱卿记住,你不可以喜欢别人,就算别人要来喜欢你,也不可以。”
李成窒住,他呆呆看着李胄璋,就在此时,李胄璋又注意到桌上李成尚未收起的家书,他拿了起来,李成一惊,就见李胄璋已慢慢变了脸色,他冷然将信看完,“爱卿原来仍在骗朕。”与此封家书比起来,先前宫女已不算什么了,毕竟李胄璋知道李成最在意的便是他的家人,李胄璋根本不曾忘了那次得知李成骗他的怒火难过,可他不让他见她们,他们便私下往来信件,李胄璋怒极反笑,“爱卿对朕百依百顺,暗里却日夜思念妻儿,是朕强迫爱卿与妻子分开,爱卿是不是十分恨朕?”李胄璋说出了从未说过的话,李成见他眼睛发红,他心中发凉,却无话可说,要说宫女玉屏,李成是坦然的,可是妻儿李成却是实实在在在思念。
李胄璋也不想再听李成解释,李胄璋其实什么不知,他与李成的这十几年,李成何曾有一日喜欢过他,不过因为他是太子,是皇上,才不得不委身与他,李胄璋只是一直自欺欺人,只要李成在他身边,他便一味对他好,仿佛这样李成也便与他恩恩爱爱。
可是今天李胄璋终于明白,李成终究是个男人,他会怜惜女人,会挂念妻儿,他的心中无论怎样都会装着他的责任家人,李胄璋心灰意冷,这次不同于以往,他甚至无比恼恨起李成,恨他这么多年如此罔顾他的真心,他堂堂一国的皇上,在他这里别说不如他糟糠粗鄙的妻子,就连一名陌生卑贱的宫女也比不上!李胄璋越想便越不能忍受,他恨恨粗鲁的一把便拖过李成,开始撕扯他的衣服。
李成被李胄璋几下扯开衣襟,他紧紧抿着唇,脸色苍白,但他一句话不说,如果李胄璋此次真因恼恨而厌弃了他,那他也算终得解脱,只要不连累妻儿家人,那他遭受怎样的侮辱他都能够忍受。
略……
此时天色已晚,但侧殿中却始终无人前来掌灯,昏暗的殿内很快传出重浊的喘息,但最终也都湮灭在渐浓的夜色里。
李成能在这样的□□中感受到李胄璋的怨气与怒火,李胄璋带的药膏虽不至于令他受伤,可李胄璋却颇为激烈的做了多次,李成忍受下来,昏昏沉沉中他不知,这种折磨到底是不是最后一次。
李胄璋很快让他知道一切都不会这样结束,如果他对他死心,又怎会为他辛苦寻来药膏,而且药膏令李胄璋没了顾忌,他一直压抑着的对李成的欲望自此全部爆发。
李胄璋原是众人口中纵欲无度的皇上,他旺盛的精力是怎样的,李成终将深深体会。
此时,李成这边已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皇后那边却无比焦虑,她已得知辛监库太监终究没能抗住威胁,写下了认罪书,她这边若再没有相应对策,待事发时他们就会一朝获罪百口莫辩,但秦安迟迟没有传来李成与胡妃相约的密信,别的也均时机不够成熟,无奈之下,他们只得拟定应急之策应对李成突然发难。
付博之前一直没有事事向李成汇报,待终于拿到认罪书后,他才来见李成,将所有事情原原本本报告李成,李成十分心惊付博做事大胆,但付博一向如此,他一副随将军处置的模样,李成无奈,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担下所有罪责,就像以前每次为他们做的一样。
☆、第三十六章
(三十六)
李成将认罪书封好,令亲信太监趁夜悄悄送与胡妃,胡妃收到后自然大喜,连日筹划妥当便报知了皇上。
李胄璋到了胡妃宫中,见到认罪书十分恼怒,即刻宣皇后前来讯问。
皇后到来后连呼冤枉,矢口否认道,“皇上,臣妾冤枉,据臣妾所知,胡妃一直与人勾结,这封认罪书想是他们弄出来冤枉臣妾的,请皇上明查。”
胡妃一惊,她狐疑忐忑,不知皇后说这话是有什么实据,硬撑道,“皇上,臣妾并没有。”
“皇上可将胡妃身边秦安叫来一审。”皇后胸有成竹。
李胄璋蹙起眉来,这一波未平又起一波的,到底怎么回事?他看向胡妃,胡妃此时已经无语,她似是十分委屈,轻轻拭泪,“……皇后说胡妃与人勾结,是与何人?”李胄璋道。
“是宁边候李成,皇上。”皇后道。
一旁的荣禄吓了一跳,他忙看皇上,皇上脸色已微微变了,“李成?”
胡妃哀声道,“皇上,臣妾冤枉!”
“……带秦安。”李胄璋沉声道。
秦安很快被带来跪在当地,早已瑟瑟发抖,“秦安,你知道胡妃与李成之事吗?”
秦安惶恐道,“是,皇上……”
李胄璋胸膛有些起伏,“说!”
“……奴才为胡妃娘娘与宁边侯送信,也,也传过两次话……”秦安磕头不迭。
“秦安!你,你为何要编造这谎话?”胡妃大惊道。
“是不是谎话,皇上再审便知。”皇后冷笑。
李胄璋此刻心情已坏到极点,他哪有耐心再听皇后与胡妃争吵,“将秦安带走!”
“皇上,您这是不相信臣妾吗?那认罪书……”
“将那太监也给朕审!”李胄璋阴沉道。
如今李胄璋夜夜都要与李成行房事,这夜,李胄璋对李成道,“朕现在都不知爱卿到底对朕隐瞒了多少事。”
李成躺在榻里,今晚□□尚还未做,他却已极度疲惫不适,他原以为李胄璋此次生气会再像上次那样不再见他,他只是为家人担心,却没想到李胄璋会这样发泄。
李成听了李胄璋的话,神志有些清醒,他哑声道,“罪臣不敢。”
李胄璋冷然一笑,慢慢道,“爱卿还有什么不敢的?”李胄璋抬起身来俯视李成,“爱卿要不要想一想,还有什么没对朕说的?”
李成躲避着李胄璋的目光,李胄璋盯着他,久久后,面孔终逐渐冷凝下来。
这一晚,李胄璋便做的更不加以节制,李成实在承受不住,他已经不能够再坚持,他想向李胄璋恳求,恳求他不要再这样待他,他是待罪之身,又一再令他激怒,他愿接受任何处罚,可是李成苦笑,他不能这样说,他既深知李胄璋对他心思,如今李胄璋便要这样处置他,他只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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