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答:“哦〜那奴才明白了,这就把二公子埋下的最后一坛梨花白再埋回去。”
“慢着一一”元址冷眼瞅着小顺子抱在怀中的坛子,问着:“是这个吗?他这是要朕暍着他亲酿的酒,为他送行啊,好狠的心。”
小顺子晃了晃酒坛子,回道:“陛下,这坛子是空的,里面没有酒,许是二公子放了什么别的东西。”
别的东西……
元址上前一步,打开酒坛子上封着的红色泥胎,里面果真没有酒。
他伸手进去,先是取出一个玉佩,“这、、这是南昭的娘亲留给他的,让他送给挚爱之人。”
小顺子接话,“那必定是给陛下的,可是怎么只有半块?陛下快看看,坛子里面好像还有张字条。”元址又从里面将红色洒金的字条取出来,双手颤抖着看着熟悉的字迹,喃喃念着:“若来世,你不为君,我不为臣,三书六礼,娶你为妻。”
瞧着元址颤抖的双手和咬紧的嘴唇,小顺子的心都被揪紧了,低声说道:“陛下,这是、、这是公子在陛下及冠那日所书……原来自那时起……”
元址将那半块梨花玉佩和字条死死捏在手心,快步朝着瞭望塔下奔去,衣袖翻飞!
小顺子会意,忙吩咐暗卫:“备马!备马丨快!陛下要出宫!”
作者有话说祝大家新春快乐,牛年大吉!哞……下章指定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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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吉时到,入洞房
崖山。暮色。
五百赤羽卫跟在穆戈同南昭身后行进着。
南昭身骑大宛国的战马,拽着马绳子看向穆戈,问道:“穆戈大人,你究竟是谁的人?”
穆戈尴尬笑笑,反问道:“公子此话怎讲?穆戈是天家近卫,自是陛下的人。”
“嗯……”南昭戏谑笑着,“那大人的胆子可是真大。大人就不怕待陛下回过味儿,亲手剐了你!”
穆戈捏紧了缰绳,嘴角抽抽,应道:“公子,这话又如何说得?穆戈只是为了江山社稷,替陛下择选了一位可以担当大任的纵横圣手。”
只是此话一出,穆戈便后悔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南昭只是随口问问,又未曾提及问得是哪粧、哪件。
“啧啧!”南昭摇摇头,嗤笑一声,“这话也就是用来骗骗从未南下的内阁吧!连云十三州早已烂透了,诸王原本便是右相一党,多年来也都被右相以怀柔的手段养成了废物,除了走鸡逗狗,便是奢侈淫意。那一帮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以穆戈大人的铁血手段,哪里有本公子的用武之地。”
穆戈赔着笑脸,“用得着,用得着。听闻公子文笔精湛,倒是替穆戈省去了平日书写文书的麻烦。还有那武安侯,我向来同他不睦。修罗煞主,难缠的很!但他却听你的话__”南昭无奈摇摇头,“所以大人这是将我当做了书记官和镇住武安侯的符箓,对吧?大人便这么笃定武安侯会听我的话??”
穆戈笑笑,“先前公子还夸赞穆戈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有什么是我不懂的〜〜同样,我也懂公子。”
南昭无奈摇摇头,长叹一声,认真看向穆戈,言道:“穆戈,这一次谢谢你,我没想到这个能让南氏翻身的机会竟是你替我争的。陛下既然任命我做你的秘书郎,有什么尽管盼咐,不必客气。”
“不敢不敢,我也是为了陛下。公子高兴,陛下才能高兴。”
穆戈扶额,“不过,还真有一件事头疼得很。”
“何事?”
“公子说的对,若是陛下回过味儿来,明白是我诓骗了他,陛下真的会活剐了我,届时公子定要救我!”
“呵呵〜唉……”南昭故意挑眉戏谑这,“大人便这么笃定,我能救大人?”
穆戈回望他,言道:“不救也可以,只要二公子午夜梦回时,能忍得住穆戈的冤魂悬在公子与陛下的床头,公子便不必救我。”
“你这张嘴啊一一”南昭刚想继续说道的时候,自队伍后面,传来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穆戈警戒回首望去,眼睁睁地看着那抹熟悉的正红色驾马而来。
他怯懦着嘴唇,战战兢兢道:“说什么来什么,他这是回过味儿来了。”
穆戈转头看向南昭,“二公子,我先行一步了,在下一个官驿等你。记着啊,你答应了救我。”
“驾!”穆戈一鞭子甩下!
只一溜烟的功夫,穆戈已带着赤羽卫五百军,山回路转、不见踪影。
徒留了南昭驻足在原地。
骑马之人终于追上了南昭。
二人相隔不远,骑在马上,互相遥望。
四目相触的一刻已言明了太多。
一个没法留,一个偏要走。
终于,南昭启口,“唉……既然来了,陛下就这么干瞪眼吗?”
元址手中捏紧了那半块梨花玉佩和红色字条,狠声着:“杀人诛心,二公子向来是圣手丨”“那个__”南昭刚想回话,被元址打断了。
“你别以为让小顺子胡乱刨出个破坛子,朕便可以原谅你!”
“你听我说__”“朕不想听!朕来便是要告诉你,朕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说过的,你心中就算有一池子的水,也洒不到灵关去。现在呢?你人都要飞过去了!”
“那不是因为__”“朕说过的,若你再离开,朕就去跳湖、放火、服毒!朕还会铲平空虚阁,会把所有和你有关的人关进大理寺,会将每个城廓都贴满你的海捕文书,让你去哪里都是死路!”
南昭:“……”
“还有,朕只容你去一个月!这崖山里有你的衣冠冢,一月之后,若是你胆敢不回来,朕就把自己埋进去,活活憋死!还有,你告诉穆戈,若一个月后你能全须全尾的回来,朕对他既往不咎,否则,朕定会在埋了自己前,先埋了他!”
元址一口气说完,又最后看了南昭一眼,双手勒紧马绳子,气呼呼地调头,策马奔走。
南昭看着元址离幵的身影,又好气、又好笑,嘟囔了句:“真是狗脾气,还让不让人说话了,本公子就是平日太惯着你。”
啪——马鞭甩下!
他朝着元址离开的方向追去。
倾辉暮色,孤景思颜。
重峦叠嶂间,那抹绛色影影绰绰。
元址耳闻身后,声声金蹄玉鸣回荡在山涧,由远及近。
他听出了这马蹄声乃是大宛国的战马,虽内心期盼,却不敢确认、不敢回头……
也许是穆戈呢?也许是别的什么人呢?
那没良心的东西一心扑在灵关,还在乎朕这个老相好吗?
他不确定了……
元址松了松缰绳,放慢了速度,只求着来人赶紧追上他或者超越他,断了他胡乱猜想的念头。
等待的过程犹如凌迟……
在听到来人的踏马声近在身边时,他察觉到身后有人掀袍踏着马背飞身跃起!
元址并未回头,那人似轻盈的蝴蝶落在了他身后,双臂自他的腰间穿过,握住了他拉着缰绳的手,在他耳边温声训着:“你跑什么?本公子话都未说呢!”
这一声训得元址心中酸涩万分,泪眼盈盈。要走的人是你,回来的人也是你,来来去去,当朕是柳巷的小倌吗?!
元址颤声:“走都走了,还回来作甚?来看我怎么自己埋自己吗?”
南昭紧贴在他的背上,他狂乱的心脏声都被南昭听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南昭搂紧了他的腰,揶揄笑道:“呦,自小一起长大,我竟不知道你还有这般手艺。明年岁首春日宴,你倒是可以露一手活埋自己,同许之润的蒙眼扎针和小顺子的牙接飞镖比划比划,我赌你赢!”
元址转头狠狠地咬在南昭的下颌上。
他吃痛一声:“嘶一一狗脾气,先前晈的那个还未消呢!”
元址松开了南昭的下颌,看着四周越来越僻静幽深的树丛,问道:“你带我去哪?这不是回京城的路。”
南昭勾唇回道:“阿,自然不是,天为被、地为床!吉时到,入洞房!十二年的执念,今日都了结了吧。”
他寻到一处空地,抱着元址从马背滚落到草地上。
在日薄暮色里,他们看不清对方的颜,只是闭眼去感受彼此的温度,昤声出吻,恨不能互相揉进彼此身体里,全覆吞噬。
那九尺长的衣摆被元址一手撕烂,铺在沁凉的如茵浅草上。
两团火红的娇惹融会贯通,撕缠在团起的衣摆上,将胭脂红的残阳都羞躁得黯然失色。
四肢百骸的交缠已不分你我,芙蓉玉脂,贴体相伴。
肆意的春水混着湿润的薄雾,轻笼在墨发青丝上。
褪掉所有的包裹和伪装,给我,让我看看你如初的模样。
“元儿,这是我出征前的第一个战场,说你疼我,要我,爱我。”
十指相扣,并肩携手,他颤颤:“昭,疼你……要你……爱你……你说过,我对你做什么都可以……”
南昭痴吻上去,将元址的话如数吞下,“本公子记性不好,忘了……”
元址勾唇耳语,“这种事怎么能忘呢?记不得没关系,为夫来帮你醒醒……狠狠地让你醒醒!”
南昭唇讥,“你舍得?还是你能行?”
元址狠声:“我疯了,不要命了,不管了!行不行都由不得你!”
“元址,这些年我便是太惯着你,今日本公子绝对寸土不让。”
“让不让的你说了不算,来吧,刀剑下见真章!谁还不是个急水里撑蒿的高手!”
他举剑朝着南昭要害刺去,偏偏被南昭翻身躲开,抬腿便将他压在一团衣摆中。
“莫忘了,本公子也是带着利刃而来。”
南昭提枪跃马,正待入巷。
元址瞬时被千斤的力量压制,动弹不得,片刻间,冷汗涔涔,浑身每一寸的肌肤都狠狠地被南昭的剑刃割开、侵入。
“妈的!南昭!!!晤——”他要裂开!双手死死地揪住了草皮,泥土嵌进指缝,却丝毫抵不住撕裂之痛。
南昭狠狠揉着、挤压着,继续朝着中原挺进,“放心,你想怎么折腾便怎么折腾,想怎么喊便怎么喊。我保证,连只鬼都不会来打扰!”
元址在南昭的布下的天罗地网里,丟盔弃甲,只有自喉间发出的嘤咛之音,一遍遍地提醒着他,这一场,他败了……
十二年的执念,伴着沉沉的贪欢和欲望,一泄千里。通通化在稠浓的暮色中,熔在南昭的绕指柔里。
渐闻声颤,微惊红涌,痛痛痛……
元址在云端跌宕起伏,被身后的人拽拽扯扯。娴熟的技法让他怀疑,这人是不是在别人的战场上也纵横肆意过...他将侧脸埋在湿糯的衣摆中,“你说,你有没有跟别人……那人是不是……晤__”南昭又朝着那寸青瓤曲折的土地幵拓了一份,“上了战场哪有分心的道理!你是不是想让我将你上面的嘴也堵着?”
“好……妈的!!”元址伴着沉重的呼吸,痛得眼角逼出了眼泪。
他回眸入抱,望着身后的人,“南昭!你记住我今日的眼泪,若是胆敢……你知道我的手段……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那奸夫挫骨扬灰!”
南昭贴身耳语:“本公子不知道!本公子只知道,明日陛下定跑不得马、睡不得塌、坐不得龙椅,上不得早朝!我说过的,眼泪啊,要留着洞房再哭!想不想疯魔?想不想癫狂?公子都应你!”
“南__昭!!!”
哭腔和喘息声声回荡在旷野残照里……
作者有话说大年初一,百年好合,一百多章啊,终于洞房了,忍得不容易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攻受这个问题,就是阶段性的,有时攻、有时受、有时互攻。毕竟都是人中龙凤啊---
第一百二十三章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再次醒来时,已是月色。
喜袍胡乱地裹在二人身上,勉勉强强遮得住要害,上锈的金银丝线都泛着茭白的月光。
南昭吻了下元址湿糯的额头,之后坐起来用喜袍的一角将元址沾满泥土的手指擦干净,轻声道:“我要走了……”
元址盯着他后颈上的暗红色斑驳,问着:“舍不得?”
他低头又吻在元址的手背上,“嗯,舍不得。”
“但你还是要走……”
“嗯,还是要走。”
他伸手摸到被元址丟在一旁的短剑,三指轻捻着自己身前的一缕头发,削了下来。又在草地上的那一堆被撕烂的喜袍里寻到一个同心结,将头发和同心结塞进元址手里。
“给你……”
“这是……你一直带在身上?”
“对,我知道这是你母妃送你,头发也是你亲手编进去的,还编得怪可爱,要不你受点累,将我的也编进去吧。”
元址瞪眼撇嘴,将同心结丢回给南昭,“不要,朕可是万万人之上的一国之君!你把朕当绣娘啊?!”
南昭笑笑,“还犟嘴,陛下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元址咬牙切齿,别过脸去,“你__这一次是我让你,怕你跑不得马,误了国事。”
南昭将同心结重新塞进他手心里,“对,是陛下让着臣。那陛下可否再让臣一回?同心同结,合发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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