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些,小孩子偷吃,他们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夜里饿得慌,偷吃不是很正常。”宣颢赶紧将人扶着躺下,宣颢赤/裸的胸膛上缠着纱布,此时正往外渗着血。
宣颢看着一脸担忧的柳天翊,微微叹了口气,“让你担心了。”
“所以,你究竟为何会深更半夜地躺在钦天监院里,要不是我今夜走得晚,你该被旁人捡尸了。”
柳天翊刚从钦天监出来,便看见一个血淋淋的人趴在地上,上前一看发现竟是宣颢,柳天翊当场魂都要吓飞了,宣颢撑着一口气拉着柳天翊的手说了一句不要告诉旁人便昏了过去。
“先不说这个,厨房里和他初七一起的太监是谁?”宣颢问道。
柳天翊第一次见宣颢如此紧张,“我不认得,应当是新入宫的,长得有些黑,脸上有两坨红,好似常年被风吹日晒,叫...叫...小泉子。”
“小泉子。”两人异口同声道。
“对对对,你认得他?”柳天翊一拍大腿道。
宣颢看了眼桌上的粥:“你们在厨房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柳天翊将他们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宣颢。
“你引起小泉子的怀疑了。”宣颢叹了口气,“你没有被跟踪?”
“没有......”
“算了,你被跟踪也不会发现。”宣颢说道。
“你......哼,我不跟病号计较,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柳天翊急红了眼睛。
宣颢看了他一眼,抬起胳膊将人揽入怀中。
“你......”柳天翊浑身僵住,撑着自己的身体,怕压到宣颢。
“让我抱抱,我差点再也见不到你了。”
柳天翊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初七可能是北离细作。”宣颢说道。
“什么?”柳天翊跳了起来。
“嘘。”宣颢扣住柳天翊的肩,将食指放在柳天翊唇边。“那个小泉子是我们故意放进宫的北离细作,为的就是确认初七究竟是否清白。”
柳天翊浑身冒起了冷汗,“皇上知道吗?”
“正是皇上的安排。”
柳天翊打了个冷战。
“你以为皇上真的会被美色冲昏头脑?”
“可就算他们走得近,也不能说明初七就是细作。”柳天翊说道,“他看上去那么单纯。”
“我们的人找到了桑婆婆,可遇到了一点麻烦,遇上了北离军队,我先前出宫就是为了接应影卫,若初七与北离王室没有瓜葛,那一个小小卿颜馆兔儿爷为何会惊动北离军队。”
“你的伤就是和他们交手受的?”柳天翊说道。
宣颢点点头,“好在桑婆婆被我们抓到了,现在就关在皇上的别苑。我想查明真相后再禀告皇上,毕竟,皇上他对初七......”
“不对,这事不对。”柳天翊皱眉道。
“怎么了?”
“初七不应该是细作,他是皇后命,我看的清清楚楚,若是这我都看错,那我不如回家喂猪,我还当什么钦天监监正。”
宣颢握着柳天翊的手:“皇后命,是哪位皇上的皇后?”
柳天翊瞪大了眼睛。
“是永琛帝的皇后,还是紫微星庇佑那人的皇后,还是他侍奉的那位北离主子的王妃或者皇后?”
柳天翊捂住的宣颢的嘴,脸色一片苍白。
***
“你都跟了我多少天了,别跟我了,这晴天白日的,我能有什么危险?”初七无可奈何地看着身后的大尾巴。
“左右这个时辰我没事,我就跟着你,等你当了皇后我就不跟着你了。”小泉子在他身后笑嘻嘻道。
初七瞪了小泉子一眼,小泉子连忙捂住嘴。
“谁要当皇后啊?”突然一道冰冷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
初七浑身一僵,此时正值初夏,初七却仿佛置身于冰窖中,这声音他这辈子不会忘掉,是淑妃娘娘宫里的掌事嬷嬷的声音。
初七僵硬地转过头,果然,华嬷嬷带着四个太监站在身后冷眼看着两人。
“见过华嬷嬷。”两人连忙行李。
“方才那话谁说的?”华嬷嬷冷声道。
“奴才该死,是奴才胡说八道,嬷嬷饶命。”小泉子说着便开始掌自己嘴,几巴掌下去,脸颊高高肿了起来。
“嬷嬷,小泉子初入皇宫,不懂规矩,饶过他这一次吧。”初七连忙磕头道。
“好了,咱们淑妃娘娘宫里的人尽是仁慈,这次便饶了你,往后可管好自己的嘴。”华嬷嬷冷哼一声道。
淑妃宫里的人尽会说着好听的话行恶毒的事,这次会这般轻易地放过自己?
“初七公公,跟老身走一趟吧。”华嬷嬷说道。
果然。
小泉子有些惊恐地看向初七。
“别怕。”初七小声道。
“不知嬷嬷有何要事,奴才还有差事,一时半会走不开。”初七说道。
“淑妃娘娘要见你,快些走,莫要让娘娘等急了。”华嬷嬷示意身后的太监,几个人上前就要去抓初七的胳膊。
“淑妃娘娘定是有要紧差事,嬷嬷,要不我和初七一起去?”小泉子往前两步将初七护在身后道。
“淑妃娘娘只见初七公公一人,难道掌管凤印的淑妃娘娘连个杂役太监都使唤不动了?”华嬷嬷耐心耗尽,厉声道。
初七见躲不过,拍了拍小泉子的手背,小声道,“别怕,去告诉长福一声。”
小泉子见初七被带走,疯一般地跑去找长福。
初七被带到淑妃宫里的小厨房,厨房里没旁人,只有淑妃和阿清主仆二人围着一小火炉不知在炖着什么。
见初七进来,淑妃绕过火炉,说道:“初七公公来了,这个把月不见,公公长高了,都快跟本宫一样高了。”
初七有些恐惧地看着一脸笑容的淑妃。
“初七见过淑妃娘娘。”初七后退一步跪下行礼。
“平身吧,今日找你来,是有个忙需要公公帮本宫个忙。”淑妃笑道。
今日淑妃温柔的令人发毛。
“娘娘,不知初七能帮娘娘什么?”初七谨慎道。
“公公莫紧张,咱们娘娘听闻公公在金禧阁当差,娘娘炖了鸡汤,想请公公带到金禧阁。”阿清走上前来说道。
初七看向那锅鸡汤。
“公公有所不知,今儿个是皇上的生辰,每年这个时候,娘娘都会做道吃食送到金禧阁,今年也不例外,不过皇上有令,不许旁人踏足金禧阁,只得劳烦公公送去了。”阿清说道。
今天皇上生辰?为何没见宫里操办,皇上生辰淑妃给金禧阁的主子送吃食,难不成金禧阁的主子是皇上的生母?可金禧阁的主子早已不在了,宫外的人都不知道吗?
“公公只需将这鸡汤给珑姑姑,就说是凝儿送的即可。”淑妃说道。
“凝儿?”
“这是娘娘的闺名。”阿清道。
“奴才知罪。”
“无妨,这鸡汤还欠些火候,公公在这里等上片刻吧,阿清,你看着鸡汤。”淑妃交代了几句便走了出去。
厨房的门被带上,屋里被炉火蒸的热气腾腾,初七坐在门口忍不住扯着衣领扇风,满脑子都在想李轩生辰,该送他什么生辰礼物。
身后风动,初七回过头,只见阿清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身后,淡蓝色的衣裙被撕了一道口子,一截白晃晃的小腿露在外面。
☆、斩杀
初七猛地站起身,阿清正一脸阴恻恻地看着初七。
初七想也不想拔腿就要往门外跑,阿清一个箭步上前,一掌拍在初七后背,初七顿时气血翻涌,摔倒在地,与此同时,阿清嘴里发出一声凄厉的大叫。
“你想做什么?”初七声音颤抖地问道。
“我本不想伤你,可你让她伤心难过,初七,对不起了。”阿清苦涩一笑,抱胸跌坐在地上,同时,淑妃带着一众太监宫女冲了进来。
“娘娘,初七公公想让我委身于他,阿清不依,公公便想霸王硬上弓。”阿清见淑妃进来,跪到地上哭诉道。
初七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淑妃。
淑妃眼里没有一丝诧异,原来一切都是他们计划好的。
“我没有。”初七大喊道。
“混蛋,竟敢碰本宫的人。”淑妃提着裙摆一脸狰狞地大步走向初七,飞起一脚,重重踢在初七腹部,初七滚到炉子旁边,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淑妃走到初七面前,揪着初七的头发,恶狠狠道,“小小年纪,色心不小,今日饶你不得。”说着便将初七往炉子上按去。
热气迎面扑来,初七口鼻流出的血滴在火炉上迅速烧焦,初七抓挠着淑妃的手剧烈地挣扎着。
可想象中的剧痛没有袭来,阿清抱住了淑妃的胳膊。
“娘娘,阿清从未受过这种侮辱,求娘娘恩准,让阿清亲手报仇。”阿清一掌推开淑妃,揪着初七的头发,撞翻滚烫的鸡汤,未等初七回过神来,阿清已将初七的半张脸按在烧红的炉火上。
“滋滋”的声音从初七侧脸传来,初七闻到烤焦的肉味后才感受到刺入灵魂的巨疼。
“啊!!!”初七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
屋里候着的宫女太监一脸厌恶地掩住口鼻。
小泉子跟长福跑到淑妃宫里时,正碰上淑妃宫里的太监架着一个昏迷的人走出来,两人隔着几步都能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长福的脸瞬间白了,站在原地两腿仿佛有千斤重。
“正好你们来了,将人带回去吧。”架着初七的两个太监一松手,将人扔给长福,像是在扔一件不起眼的垃圾。
长福扑上去接住初七,初七倒在长福怀里,了无生气。
“啊!”小泉子吓得跌坐在地上。
只见初七脸色苍白如纸,右半张被烧的血肉模糊,烧焦的头发黏在血肉上。
“怎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长福颤抖着手想去触碰却不敢碰。
“他在厨房企图玷污阿清姑娘,被阿清姑娘推到炉火上所致。”一个太监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小泉子说道,“初七怎会做这种事。”
“我们亲眼所见,当时厨房只有他们二人,阿清姑娘的裙摆都被他撕碎了,阿清姑娘从小侍奉淑妃娘娘,初七胆敢玷污阿清姑娘,娘娘没要他的命已是莫大的恩赐了,快些走吧。”两个太监说罢便唏嘘地离开了。
事关阿清的清誉,淑妃将这件事压了下来。
***
李轩看完北疆传来的军报,心情大好,拿起另一份家书,小心翼翼地打开,看完后原封不动地封上后对赵元禄说道:“让淑妃来一趟,向将军来信了。”
“是。”赵元禄派人传了下去。
淑妃听闻向将军来信,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瞧把你急的。”李轩看着一脸薄汗的淑妃,忍不住笑道。
“阿秦出征那年妾身入宫,好些年未见了。”淑妃说着眼角不禁泛起了泪。
李轩将家书递给淑妃,淑妃双手隔着薄纱接过,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近几日秀女入宫,爱妃辛苦了。”李轩握着着淑妃的手,轻轻地捏着。
“都是妾身该做的。”淑妃脸色有一丝紧张。
李轩轻轻摩擦着淑妃的手,若有所思地轻笑一声,从桌上拿起一个锦盒,递给淑妃,“这支步摇是南疆王送来的贡品,做工很是巧妙,特别适合爱妃。”
淑妃眼睛亮了亮,抬手接锦盒时,一阵风吹来,吹开了她手上的薄纱,露出淑妃一双布满抓痕的手。
“爱妃这手?”李轩握着淑妃的手,眯着眼睛问道。
“前些日子臣妾得了只猫,可那猫凶得狠,给臣妾挠的。”淑妃抽回手眼神闪躲地说。
“哦?那前几日朕怎么没看着啊?”李轩问道。
“把臣妾挠了以后,宫里的嬷嬷就把猫送出宫了。”淑妃说道。
李轩笑了笑,拍了拍淑妃的腰说道,“去吧,朕还有公务处理。”
淑妃快步走了出去。
淑妃走后,李轩鼻间发出一声冷哼,“赵元禄,让宣颢安排几个人去查查淑妃那边近几日有什么新鲜事?一天天的真不安生。”
赵元禄:“皇上,宣大人这几日告了假,还没回来呢。”
“啧。”李轩不满地说,“每一个省心的。”
“皇上莫生气,今儿个天气好,要不然咱今天把初七接回来?”赵元禄眯着眼睛笑道。
李轩笑着点了点赵元禄,“好,左右朕今日无事,陪你走一趟。”
“奴才替初七谢皇上隆恩。”
***
初七做了一场梦,梦里自己真的变成了一只畜生,被人拖出围栏,拳打脚踢,还没咽气,那些衣着鲜丽的人便用滚烫的炭火去烤自己的肉,初七闻着自己身上传来的烤熟的肉味,心里泛起了恶心。
“呕...”初七猛地翻了个身,吐出一堆苦涩的药汤。
“初七,初七你终于醒了,你昏睡好些天了。”耳边传来长福如释重负的声音,初七抬起脸去看他。
长福一脸憔悴,眼里布满血丝,嘴角长满了水泡,原本还算周正的面容此时又邋遢又颓废。
“我怎么了,我好疼。”初七眼角有个白色的东西遮挡这他的视线,初七忍不住抬手去蹭。
“别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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