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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华乐(古代架空)——暮同酒

时间:2021-08-04 09:04:46  作者:暮同酒
  “既如此,明日即刻启程。”
  
 
  ☆、柳梢头(11)
 
 
  何处青烟袅袅,何处腊梅如炬。
  暮冬时节,镐京梅花不知开几度,花朵透红,花瓣润滑透明,像琥铂或白玉雕成,有的艳如朝霞,有的白似瑞雪。或仰,或倾,或倚,或思,或语,或舞,或倚戏冬风,或笑傲冰雪,奇姿异态纷呈,令人流连。
  独有暗香。
  日光透过幕帘,回廊声起,步履踏过了微微薄光,溅碎了一室的暖热。窗坳斜插进一抹白线,白的莹润透亮,银丝乍起,消尘落定,正好落到了指尖。
  少年指尖握着枚红梅,视线落到了国子监开的正好的梅花瓣上。辟雍殿来的人极少,身旁位置更是空白,秦筠还未到来。
  午时的日光灼眼,楚怀舟微眯眼眸,垂下眸子百无聊赖的揪着花瓣,计算着回金陵的时日。
  仔细算来,他的生辰好像要到了,黄钟应律,阴伏阳升,冬至淑气回,正是好时节。
  楚怀舟提起笔,仔细描摹窗外的傲雪寒梅,褐色的大案似乎也落了雪,是楚怀舟月白似雪,银线竹枝的衣袍。一笔一勾,隐隐可见梅之风骨,墨香似乎飘了满园。
  “周溪,我带你出去耍耍如何?”徐泾靠近周溪。
  叶子苓一下子束起了耳朵,从大案上微微直起身,看着对周溪说话的徐泾。
  周溪眸里好奇,少年人嘛!谁不爱玩?“哪里?”
  徐泾笑了声,压低了些声音,“烟澜居。”
  周溪脸顿时红了。
  楚怀舟轻嗤了声,他来镐京五个多月,见得最多的就是这位户部尚书的公子去寻欢作乐,十四五岁的身子都被坏的差不多了。
  徐泾听到楚怀舟的轻嗤声,怨恨的看了楚怀舟一眼,见楚怀舟似笑非笑的瞥着他,身体下意识的抖了抖,自从那次楚怀舟揍了他以后他有些怕他。
  “我,我不去……”周溪红着脸拒绝。
  “我带你见见世面……”
  周溪手足无措,叶子苓皱了皱眉,站起身走过去踹了徐泾的案桌一眼,“嘭”的一声,吓了几人一大跳。
  几位公子顿时大骂,“叶小王爷做甚?”
  “这是国子监,你在这里撒什么泼?”
  楚怀舟手下不见一丝慌乱,手里握着的笔依旧稳稳勾着线,一朵,两朵……花开莹润,纸间似乎泼了梅香,暗香浮动。
  叶子苓嗤了声,“徐泾,你可别将你在徐府的那套引到这儿来。你寻欢作乐本王不管,但你敢带坏周溪,我可不饶你。”
  楚怀舟抬起头看了叶子苓一眼,就见秦筠进了辟雍殿坐到了自己身旁空处的大案边。
  徐泾顿时恼羞成怒,拿起案上的笔砚扔了过去,叶子苓躲过,笔砚顿时朝着楚怀舟砸过去。
  秦筠起身看着楚怀舟的画作,眸里闪过一丝惊艳。看到叶子苓闪过了笔砚,顿时瞳孔一缩,也不知怎么想的,挡在了楚怀舟身前。
  “嘭”的一声响,秦筠闷哼一声,倒在了楚怀舟怀中,楚怀舟被迫接了个满怀。秦筠背上疼的厉害,几乎不能直起身,抿住唇缝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楚怀舟见秦筠额头上的冷汗,眸光冷冷的扫向徐泾,“徐泾你好本事……”
  徐泾浑身凉到了底。
  “殿下?”叶子苓见笔砚打到了秦筠,神色复杂,顿时怒了,叶子苓顿时将徐泾踹到了地上,胳膊抵着徐泾的脖颈,怒声道,“徐泾……”
  辟雍殿顿时乱作一团。
  楚怀舟抱住了秦筠,眼皮跳的厉害,心里极闷,像是要发生什么一般,“殿下,你怎么样?”
  秦筠强忍着疼,硬气的没喊疼,但不时的吸气还是透露出了秦筠的隐忍克制。秦筠勉强一笑,“无事。”
  这可不是无事的样子。
  “叶子苓,别打了,快来帮我。”楚怀舟看着还在揍着徐泾的叶子苓,高声道。
  叶子苓这才起身,临走还踢了徐泾一脚。
  辟雍殿内墨迹染了一地,纸屑书卷滚了到处,甚至有大案都因刚才的一番事移了位置。
  两人搀扶着秦筠出了辟雍殿。秦筠面色苍白,微蹙着眉头。聂祭酒闻声来时见秦筠白着脸,一幅重伤的姿态。辟雍殿内徐泾被同行的公子搀扶起来,惨不忍睹,顿时觉得呼吸不畅,站在原地大喘气。
  “哎呦,这是做了什么?快去请太医。”聂祭酒对身旁的内侍说道。
  “怀舟,快将殿下带去祭酒厢房。”
  聂祭酒怒声对辟雍殿内的学子道,“国子监是什么地方?等会儿跟你们算账。”
  秦筠伤的不轻,后背淤青的厉害,中衣上见了血,红的扎眼,秦筠昏睡了过去。
  待送走了太医,楚怀舟站在抄手游廊看院中的腊梅,眼皮跳的厉害,胸口闷闷的,像是要发生什么事一般。
  楚怀舟闭了闭眼,压下强烈的心悸,转身要进祭酒厢房,走了两步,停了下来。楚怀舟摸了摸胸口,快步走出了国子监,门口果然有人等着。
  是被侍卫阻拦的李叔。
  “李叔?您是?”楚怀舟蹙了蹙眉,这会儿还未下学。
  李叔急得满头大汗,面色惨白,眸中的情绪很复杂,似怜惜,似悲痛,“公子。”
  楚怀舟的心悸似乎要化为实质,他有些不敢出国子监的大门,仿佛出去就会发生什么变故。
  李叔小跑过来,语气哽咽,眼眶泛红,“公子,主人不知所踪。”
  不知所踪……
  楚怀舟顿时呆若木鸡,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眸里闪过些茫然。心里的心悸落到了实处,顿时有些呼吸不过来,谁不知所踪?怎么可能?父亲怎么可能……
  眼前一阵晕眩,视线模糊了起来,楚怀舟抬起头,像是飘了雪,定是有雪花飘进眼睛,落到了脸上,不然脸上怎么会冰凉凉的。
  如果我没有心悸,父亲会不会就不会……  
  “公子节哀……”李叔泣不成声。
  “我节哀,节个屁的哀,父亲只是联系不到,李叔你不要危言耸听,我听着害怕。”楚怀舟丢掉了礼仪涵养,骂了声,声音哑的不成样子。最后一句仿佛是风的耳语,泄露出了少年少有的脆弱。
  “是,是,是老奴胡说,主人没事的。”李叔擦掉了眼泪。
  “对,父亲没事的,父亲没事的……”楚怀舟压抑了哭腔,眼眶通红,喃喃道。
  “母亲怎么样?”楚怀舟双拳紧握,藏在大袖中,无人窥探半分,他想迫切知道答案,又怕听到的不如意。
  “消息就是主母传来的。”
  楚怀舟顿时松了口气,母亲暂时无事,哑着嗓子道,“李叔,我要回金陵。”
  两人连夜出了镐京。
  而第二日醒过来的秦筠因伤无法去国子监,他也一直不见楚怀舟来看他,连个消息都不传。顿时恼了,想着等伤好了回国子监定要好好逼问逼问楚怀舟。
  过了几天,秦筠迫不及待的去了国子监,他没有像一次这么迫切想要见到楚怀舟,让他对自己感谢,自己可是让楚怀舟少了一顿皮肉之苦。
  想到此,秦筠后背下意识的一疼,就楚怀舟那细胳膊细腿的,肯定受不了这疼。
  到了国子监,他却没见到自己想见的那个人,身旁的大案空白,上面堆着那日楚怀舟那日作的画,腊梅初绽,唯一不足的就是上面落了墨点,以及下方一大团墨渍,晕染出了宣纸草木的纹路,遮住了腊雪寒梅。
  秦筠心中顿时一跳。
  “楚怀舟呢?”秦筠抓住了叶子苓。
  “他这几日都未来。”叶子苓拨开了秦筠的手。
  这几日都未来……
  “殿下,你怎么了?”叶子苓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不是背又疼了?要不要我去请太医,你脸色好难看。”
  秦筠下意识摸上自己脸,脸色难看吗?秦筠烦闷的摆摆手,“无事。”
  没来就没来,还怕本王吃了他不成?
  等到聂祭酒授课,秦筠都一直闷闷不乐的,没有精神。下了学,秦筠派人去打探消息,才知道金陵发生了件大事。
  楚氏被灭门了……
  传承上百年,家底殷厚,财富藏书不知几许的诗礼之家,西蜀最大的隐世世族,没了。
  秦筠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睡到塌上时,脑海里依旧是这位与他相处了五个多月的同砚的模样,他会不会也……秦筠睁开眼睛从塌上翻起来,当天晚上带着苏木去了金陵,全然忘了第二日皇帝召见的事情。
  一辆马车从小道上疾驰而过,霜雪打湿了帘幕。
  “快走,舟儿……”一位美艳绝色的女子对马车里的少年道。
  楚怀舟眸里倔强,死死盯着女子,“我不。”
  沈书槿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扇了楚怀舟一巴掌,眸里不舍,“清醒些,母亲在前面会放下你,母亲会架着马车引开那些人。舟儿,听话。”
  楚怀舟似乎感觉不到疼,眸里浮上巨大的恐慌,眼眶湿润,“母亲,不要……”
  沈书槿摸了摸楚怀舟的头发,“明日就是舟儿的生辰了,母亲不能替你过了,舟儿可要原谅父亲母亲。”
  楚怀舟摇摇头,母亲,不要……
  沈书槿将一枚玉佩挂到了楚怀舟腰间,“这是容哥的,舟儿要保管好。”
  沈书槿将楚怀舟揽到了怀中,泪水从眼眶中滑落,滴到了楚怀舟墨发中,眸里浮现了抹释然,“舟儿,你父亲去了那么多天了,一个人路上太孤寂了。母亲与父亲许过来世,你也知父亲少年时风流,母亲怕他不等我,跟着别的比我年轻,比我漂亮的女子走了,来世若是母亲找不到夫君怎么办?”
  楚怀舟摇头,泪水打湿了沈书槿的衣衫。
  “母亲,父亲在等您的。”世上再也不会有您这般漂亮,这般温和,这般和父亲心意的女子了。
  楚怀舟忽然想起以前他在金陵时,他伴着父亲母亲的琴瑟声背着晦涩难懂的典籍,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听的声音了。
  “母亲,我明白了。劳烦您告诉父亲,孩儿不孝,孩儿不悔成为您和父亲的孩子。”楚怀舟擦掉了眼泪,露出笑容,一双桃花眼弯弯,眸光澄澈干净。
  沈书槿摸了摸楚怀舟的眼睛,这双眼睛可真像容哥。
  沈书槿眸子里溢满了湿润,眼里默哀大于心死的悲痛也散了些,灰败的心脏回暖了几分。
  “父亲母亲也不悔。”
  前方是一片密林,沈书槿扬起帘子看了眼,该是离别的时刻了。
  “舟儿,你记住,你在,楚氏永远不会消散。所有的一切母亲都给你留着,我们楚氏不会那么轻易倒下。你父亲失踪时母亲传信给李叔,便将楚氏的根基一并交给了李叔,想必他已经保管好了。”
  楚怀舟眼眶通红,他不想要什么楚氏根基。
  “你看到的只是明面的消亡,有你,永远都有新生。不要报仇,父亲母亲不想你一辈子活在仇恨中。父亲跟母亲的小船该是自由自在,有一番广阔天地的。”
  “父亲母亲给你留了个人,他叫南星,会替我们保护好你。”
  过了密林深处,沈书槿叹了口气,眸里不舍,猛然抱住了楚怀舟,眸里溢出一滴泪,“舟儿,你该离开了。”随即将楚怀舟一把推出了马车。
  南星接住了楚怀舟,身形鬼魅,隐藏在了林中深处,死死的捂住了楚怀舟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
  在楚怀舟离开马车后,就有十几位黑衣人围住了马车,马车顿时四分五裂。
  霜雪的的打湿了衣衫,楚怀舟眼里溢出泪水,不要,母亲。
  沈书槿神色如常的落到了地上,强忍住视线不往后看,与黑衣人缠斗起来,不消片刻身上挂了彩,沈书槿提气将黑衣人往林外引。
  雪越下越大了。
  不知过了多久,南星放开楚怀舟时两人被雪裹得湿透,楚怀舟脑袋顿时昏昏沉沉的。
  楚怀舟强撑着走出密林,南星将楚怀舟按在了地上,远处的战况还在继续。
  沈书槿浑身几乎被血浸透,终于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周围是重重包围,刀剑指着她。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那个如玉如松,青衫而立的少年握着扇子挡住了她的去路,笑意风流肆意。
  “这位小姐,本公子看上你了。”
  手中的短剑割破了脖颈,血迹打湿了衣衫,白的扎眼的地上顿时染了红。
  “呸,登徒子。”
  大片大片灼了楚怀舟的眼。楚怀舟顿时感觉一阵晕眩,目光死死盯着血迹,眸里一片黑沉。
  沈书槿唇间带了释然愉悦的笑意,容哥,我来寻你了。
  几名黑衣人还在林中搜寻楚怀舟的下落。
  “公子,快走。”南星道。
  但黑衣人没给楚怀舟机会,“在这儿。”
  楚怀舟感觉有剑刺入了肩膀,血顿时染满了衣衫。楚怀舟看着血迹,眼前一黑,额头不住地冒冷汗。
  南星跟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林中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楚怀舟身上挂了彩,面孔呆滞,一张神情麻木的脸庞上是如泥塑石雕般的凝滞之色。没力气去看一眼,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秦筠。
  他在叫什么?
  好像是,“怀舟……”
  “……怀舟”
  沈清和猛然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的喘息,耳中鸣的厉害。因为动作,榻外悬挂的暖玉珠帘噼里啪啦响。
  “怀舟……”
  他又梦到母亲了。
  沈清和闭了闭眼,眼里顿时浮现出母亲倒下的那一摊血迹,还有自己肩膀处的血,止不住的泛呕。
  就是从那次过后,他发现他见不得血了。
  沈清和下床倒了杯水,喝了些茶水才压下了恶心。桌上香炉袅袅,白芷听见动静进来,沈清和问道,“殿下回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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