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筠眸色一暗,喉咙忍不住为沈清和的话上下滑动。垂下眸去亲沈清和的脖颈,遮住了眼底的欲。
不知是谁的衣袍落了地,烛火烧的极旺,噼里啪啦声中混杂着唇齿相依的吞咽声。
秦筠环抱着沈清和,在沈清和潋滟的眸色中更将他扣进了几分,语气微哑,“易安,我想试试这里。”
沈清和被秦筠抱着困于秦筠与椅子间的方寸之地。
这是他来边关第一次意味上的与秦筠坦诚,行兵作战总要做好最好的准备。
沈清和瞳孔微缩,感受到秦筠底下的温度与炙热,血脉喷张间脉搏的跳动都与他的呼吸趋于一致。
秦筠隐忍着不动,似乎是想要得到沈清和的首肯,眼里的欲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秦筠亲吻着沈清和的耳尖,断断续续的从耳垂留恋到脖颈,“易安,我想试试这里。”
喘气声响在沈清和耳边,带起一片酥麻。
沈清和软了半边身子,哑着嗓子,“好。”说罢后就将头埋在了秦筠肩膀,耳尖红的滴血。
秦筠低低的笑了声,继续了动作,温柔的就像他在沈清和身旁平常的模样一般。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秦筠坏心的磨着沈清和,在沈清和溢出的轻哼声中问道,“谁是夫君?”
沈清和睁开眼,眼里水光似琉璃,极浅的眸子上好的暖玉也比不得,有水珠从眼角滑落。沈清和眨眨眼,羞耻到了极点,不肯回答秦筠。
秦筠眸色一暗,也不去擦掉被自己欺负出来的泪水,怀抱着沈清和,停下了动作,就坐在椅子上风轻云淡的看着沈清和。只有他知道,手下捏着椅子的边沿花了他多大力气。
沈清和感受到埋在自己体内的温度,不耐的动了动。秦筠的呼吸与他交缠,那东西的脉搏都好像与自己的心跳一致。
“谁是夫君?”
沈清和眯着眼看秦筠,伸手去擦秦筠的汗水,挣扎着要从秦筠身上下来,又被秦筠狠狠地按了下去,沈清和喘了一声,语气隐隐带了哭腔,“我是夫君,秦筠你要是不想做本公子就不让你碰了。”
秦筠低笑一声,忽然将沈清和抱起来走到了榻旁边,轻柔的放下,期间两人还紧紧的贴在一块儿,“好,你是夫君,夫君,让我来服侍你。”
沈清和的意识很快混乱在了秦筠剧烈的动作里。
骤雨初歇,夜色浓的似墨,帐外只剩下雨水的声音。
沈清和困得几乎睁不开眼,“殿下,我爱你,生辰快乐。”
这是他第三次向秦筠说‘生辰快乐’。
秦筠搂紧了沈清和,“我也是。”秦筠拍了拍沈清和的脊背,“睡吧!”
沈清和的呼吸逐渐绵长。
秦筠眸里浮现出一丝不舍,深深的看着沈清和,低头亲了亲沈清和的额头,我爱你。
待天边泛白的时候,沈清和悄然下了榻,强忍着不适穿了衣袍,看了几眼熟睡的秦筠,忽然说了句,“南郡很好。”又放了一个纸条在案上,随即深深的看了眼秦筠,毫不犹豫的出了营帐。
“走吧!”沈清和低声说了句。
在帐外的赫然就是白芷南星,手中拿着包裹,“是。”
沈清和又转过身看了眼营帐,眸里释然,转过身不再留恋。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转身后身后的营帐被挑了起来,一个人站在后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秦筠握了握拳头,终究是没有阻拦,只是看着沈清和的眼神悠远哀伤,整个人冷的像是铜像一般。
他一夜没睡,就看着沈清和,临了天快亮的时候,他才闭上了眼睛。
果然,沈清和就是今日要离开。
他也很庆幸自己没有睡着,南郡……
直至到了辰时,来寻秦筠的叶子苓看到秦筠站在营帐前,淋着雨,就是没有进去。
“殿下你这是?”
秦筠咳了声,“回镐京。”
叶子苓还欲多问,就被秦筠的眼神制止了。叶子苓忙去通知了林将军,其实也没什么通知的必要,他们商议的本就是秦筠生辰后一日班师回朝,只不过是早了一日罢了。
秦筠换了衣袍后拿起了案上放着的纸条。
先皇的传位遗诏放在紫宸殿正大光明的匾额之下。
秦筠捏紧了纸条,清和……
而离开边关的沈清和一路快马加鞭到了南郡。南郡一处别苑悄然落了一户人家。
约莫十日后,秦筠抵了镐京。
满朝文武皆于安远门恭候着秦筠班师回朝,西蜀百姓自发等候在旁侧,看着平定北疆叛乱,扩充了西蜀疆域的太子殿下。
“恭贺太子殿下平定战乱,扬我西蜀国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大臣们齐声道,齐齐的跪在了地上,就连身后的百姓也都跪在了地上。
这是真正的民心所向,大势所趋。
秦筠眸色变都没有变一下,不为眼前所扰。
站在前方的是秦珩与宋零榆,秦筠眸里有了些温度,“平身。”
“谢太子殿下。”群臣及百姓乌泱泱的起身。
秦筠看着这一幕,他以前觉得看着这样的景象会很高兴,但这会儿他只觉得心尖闷疼,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秦筠眸色冷淡,与大臣们虚与委蛇。
秦珩眼里欣喜,“皇兄,宫中备了宴,恭迎皇兄还朝。”
秦筠点点头,“先不急,本宫要回太子府。”
秦筠住的还是以前的七皇子府,也没搬去东宫,只是将以前的七皇子府改了个名字。主要是离清和的府邸近。
想起沈清和,秦筠心尖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秦珩顺着秦筠的话点头,“也好。”舟车劳顿,是该好好去去乏气。
反正现在秦筠最大,朝臣们也不敢拦着。
“皇兄,怎么不见丞相大人?”秦珩扫了一眼周围,果然是没有见到沈清和。
沈清和伴驾有功,现在身份水涨船高,自然有的是朝臣寻找沈清和,想着乘机套套近乎,以后沈清和也好替他们美言几句。
秦筠眸色冷淡,“丞相有事,来不了了,现今已辞官了,本宫亲自批的。”
秦珩一下子住了嘴,不再说话了。
随后跟着秦筠的叶子苓与叶王爷说了几句话后就看见对着自己使眼色的宋零榆,知道他是想问什么,对着叶王爷道,“父王,儿子有些事。”
叶王爷顿了顿,点了点头。
叶子苓挤开想要围上来找他说话的朝臣,走到了宋零榆身边。这次他随着秦筠从边关回来,身份自然也是高了不止一层。
朝臣们见叶子苓不理睬他们,又转过去与林将军搭话。
“何事?先说明,我也不知晓清和为何突然离开。”
宋零榆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何时离开的?”
“殿下生辰那日。”
宋零榆叹了口气,没再问了。
秦筠就算回了太子府也得不了消停,朝臣们一封奏折接着一封往太子府递,请他回宫赴宴。
月上柳梢,宫中歌舞升平,宴席间皆是世家大族的贵女子。
安排这些的自然就是席间的这些大臣。虽说是先皇孝期,新皇不可纳妃。但秦筠房中到现在无一人,他们自然以为秦筠现在就是新皇了,中宫空悬,他们也忍不住去放弃秦筠这个香饽饽,自然就在宴间使些小动作了。
秦筠自东位坐,坐于主位侧下方。他还没有登基,那个象征九五之尊的位子他自然不能坐。
秦筠猛的将手中的杯盏“啪”的一声放在案上,溅出了杯中的酒水,语气寒凉,“众位大人好算盘,怎么,这是给诸位大人选妃?先皇孝期未过,就在宫中大摆宴席,乐声不绝。难道各位大人忘了孝期不准奏乐,难道各位大人想在天下百姓底下给本宫一个不忠不孝的名声?”
诸位大人被秦筠一个个高帽戴的乌泱泱跪倒了一片。
他们怎么敢?这些都是死罪啊!
秦筠站起来一甩袖子,“若是再犯,别怪本宫无情。”
“谢殿下。”朝臣们急忙擦了擦冷汗,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惹了自己一身骚。
这些象征性的事他们哪里能想到秦筠这么较真。
秦筠要离开,就被御史大夫拦住了。
“殿下留步,微臣斗胆请问殿下何时登基?”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秦筠看了眼御史大夫,哂笑,“李大人这么着急,那李大人自己登基罢了!”秦筠一甩袖走出殿去。
御史大夫吓了个半死。
出了殿门,秦筠才发现早就临了子夜,想起沈清和说的诏书放在紫宸殿正大光明匾额后方,秦筠便去了紫宸殿。
果然是在里面找到了一个木匣。
秦筠也不顾什么诏书不能私下拆解,直接打开了匣子。
诏书被蜜蜡封着,秦筠小心翼翼的取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①,太子皇七子秦筠,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秦筠没忍住嗤笑了声,又将诏书重新封好,拿回了府邸。
秦筠一不接旨,二不上朝,连半分登基的念头都没有,可是急坏了一众朝臣。
一封封奏请继位的折子往秦筠的府邸递了又递,秦筠一封都没有看过。
最后朝臣们实在无法只得日夜等候在秦筠的府邸外。风吹日晒雨淋都赶不走这些大人。最后一个个病倒在秦筠府邸外被自家侍卫一个个抬了回去,竟还是不见他们死心。
约莫七日后,秦筠走出府,扫了眼府外的朝臣,将匣子抛给了礼部尚书,“宣旨吧!”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不出十日,由礼部誊写的誊黄与雕版印刷的搨黄复制了多份,由驿道分送各地官府,西蜀各地都知晓了新皇登基。
新皇贤德,大赦天下,减免了各地三年的赋税,各地百姓感恩戴德,大呼陛下圣明。
而沈清和在南郡听闻了新皇登基的消息,指尖一抖,手里的杯盏中茶水顿时洒了一地。
秦筠登基了?
沈清和稳住指尖,他离开秦筠所求的就是这些,他又有什么可不舍的?
秦筠是大势所趋,民心所向,西蜀的帝王只能是秦筠。
沈清和轻呷一口杯中的茶水,压下心底的不平静,对着白芷道,“茶有些冷了。”
白芷气急,这都什么时候了,公子还计较茶凉没凉。还有太子殿下怎么能……“公子,要不要属下去打探一下新皇?”
沈清和皱了皱眉,轻斥道,“胡闹。”
白芷红了眼眶,“公子。”
沈清和叹了口气,嘴角扯出一抹笑,“不许再提了,也不许去查。”
白芷含泪点点头。
先皇一年孝期满,新帝改年号“建元”。
约莫两年后,西蜀政通人和,海晏河清。随处可见夸赞新皇的百姓。
白芷硬是拉着沈清和去了南郡市集,说是要到新春了,置办些彩头。
一买就是一早晨,沈清和抱着一堆无用的小玩意回了宅子,想起这一路看着他的百姓诧异的眼神,沈清和就觉得丢脸极了。
一路进了院落,白芷南星也不知跑哪里了,可累死他了。
沈清和垂眸走进院落,就听见远处有人喊他的名字,“清和。”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沈清和猛的抬起头,就见朝思暮想的人含着笑意站在他房门口。
沈清和手中的东西猛的掉到了地上,眼前湿热模糊,“你还知道来,本公子等了你好久。”
秦筠走过来摸了摸沈清和冰凉的脸颊,“那就罚我为你暖一辈子手吧!”
沈清和冷哼一声,张开了双臂,“看你表现。”
秦筠低笑了声后抱住了他的星星,从此握在了手里。
建元二年,冬至时节,漫天飞雪,红梅泣血,他来了。从此,触手可及是他,目光所见也是他。
遥望寒山翠,依稀故人来。
冬将尽,春可期。山河无恙,世间皆安。
☆、番外一
晏岁时年少做的最大胆的一件事就是从南燕偷跑了出来。
以前不食人间烟火,除了行医救人什么也不懂,一路上衣食住行,他又是一个人,没带多余的属下。在他看来,自己浪迹天涯还需要什么护卫?他又木讷寡言,于是被骗子骗了不少银两。
仗着一幅乖乖巧巧的好容貌,也没看是什么地方,晏岁时跟着前面的商客走进了一家客栈,如果忽略他钱袋子里只剩下几两的银子来说。
晏岁时背着药篓,看着就像是个进京赶考的文弱书生。穿着一身月白色锦袍,干干净净,一看就是矜贵的大户人家的公子。小二与掌柜对视一眼,顿时眉开眼笑。
“你不知道,我都要愁死了,这次回临潢我又得多绕五百里路,这来回又是五六天,一路上盗匪不断,也不知何时能到。”说话的是一个穿着贵气,油光满面的约莫不惑年纪的矮胖男子。
衣袍丝绸缎制,腰间别的是上好的玉,样貌有些许异域,恨不得将金子锻造成衣服穿上去。
这人看起来是来往西蜀,南燕与北疆的胡商。
客栈外停着的马车被小厮小心翼翼的拉下去喂粮草。
晏岁时向前看了一眼,心底思绪万千,顿时有些一言难尽。他要是盗匪也一定劫这样的。
就差将钱袋子绑头上了。
“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小二殷勤迎了上去。
那位胡商放下一锭银子,大喇喇道,“将你们店里的最好的酒菜全都上上来。”
“好嘞,您请等好。”小二接下银子后咬了一口,顿时眉开眼笑。
见着小二的动作,晏岁时踏进客栈的脚停了下来,有些犹豫,这间客栈不会不干净吧!
“听说沙洲生了疫症,还是绕了的好。”另一位与那位胡商打扮相似的胡商低声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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