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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犁之地(近代现代)——鸢尾桥

时间:2021-08-04 09:05:59  作者:鸢尾桥
  过了五分钟,丁耜回复:不好意思,最近胃疼,吃不了外面的东西。
  丁颖一一秒笑出声。
  他抱着平板继续往下滑,只见这尤尼酱百般出招,丁耜见招拆招,两个人棋逢对手,终是尤尼酱败下阵来。
  大约到2019年3月,尤尼酱不再发起对话。
  丁颖一看完两人的对话,不算文明地念了一句:“油腻酱。”
  关掉□□,丁颖一准备继续看其他的,突然脑袋一转,想起什么,又笑了出来。
  他乐呵呵摸出手机,微信打开,看了看先前丁耜发来的信息,自己没回。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也不知道他在干嘛。
  他果断地打上四个字:哥哥,在吗?
  还没发出去他自己就已经笑倒,抱着手机又犹豫一番,想了想,把哥哥两个字去掉。又想了一阵子,重新加上。
  仍然在犹豫的时候,胳膊不小心碰到,竟然自己就发出去了。
  丁颖一大惊失色,心情紧张。
  却见那手机安了信号收发器一般,立马就亮了一下。有人回过来。
  丁耜:在。
  丁颖一又大笑,几乎想要捶一捶沙发。
  他撩了人家又不说话,那边在一起吃牛排的丁耜频频看手机,同座的是两个业界大佬,一桌人正在进行交流,虽然是这样的场景,但还是忍不住把手机亮着,交流间隙不时地看一眼。
  过了半小时,丁耜的牛排总算吃完了,迫不及待走到外面打一个语音电话。
  丁耜:“喂?”
  丁颖一笑着,“在哪里呢?”
  丁耜又说:稍等,我发给你。
  随后退出通话,将自己地址精确到门牌号发给他。丁颖一一看,原来在南京东路,看来刚才在吃饭。
  丁耜又打过来,声音轻柔,“刚才,有事吗?”
  丁颖一咬着牙忍住不笑出声,“没有什么事,就是......”
  “就是什么?”那边问的紧。
  丁颖一知道他想听到什么,偏偏不说,峰回路转地来了句,“刚刚在看歌剧,挺好看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歌剧。”
  那边顿了顿,含起一丝笑,“喜欢。回来我们可以一起看。”
  丁颖一:“嗯。那,下午要去做什么?”
  丁耜:“被我师兄带着见几个业内朋友,可能要聊天到晚上,晚上七点钟左右回酒店。”
  丁颖一:“好,你忙吧。”
  对方拦住他要挂的电话,跟了一句,“晚上等我电话。”
  丁颖一又是微微一笑,颔首点头,“嗯。”
 
  ☆、鱼汤
 
 
  丁颖一没有想象过,自己自从三年前父亲下狱后,能有这么轻松的时候。
  他端着高脚玻璃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心情轻快得几乎要在毛茸茸的毯子上跳起舞来。
  临近五点钟,又瞄一眼微信,没有代购,也没有要债的来烦他。心情更好了。啪嗒一声,把手机往床上一扔,他便去启动跑步机健身。
  跑完步后从冰箱里找出剩下的水果西兰花坚果,淋点油醋汁做了一盘色拉,吃得不很饱,但习惯向来就是这样,无论吃什么都只吃六分饱。
  大约六点五十,他已经洗漱完毕,笑眯眯地钻进了被窝,等着那个屏幕亮起。
  电话在大约七点四十打来,那时丁颖一还在刷丁耜的微博,瞧他关注的那些博主发的内容,其中有一个是教家庭绿植养护的,他看得津津有味。
  电话接起来,那边传来一声慵懒的喂。
  这边也懒洋洋回一个。
  丁耜好似也躺在了床上,声音带着卸下一天负担后放松的鼻音。
  “在做什么?”
  丁颖一本来想说在刷微博,一想,换了个说法,“在看天。”
  那边立刻好奇起来,“看天?今天的夜色很好看吗?”
  丁颖一听到那人起身,下床,走了几步有拉开窗帘的声音。
  丁颖一没有下床,透过白纱帘可以望见这天是黑乎乎的,今天又刮雾霾了。
  可他笑着说,“是啊,在看月亮。”
  那边顿了一顿,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丁颖一:“嗯?难道你看不见吗?”
  鬼才看得见。今天雾霾刮遍全国,鬼说:别cue我,我也看不见。
  却听那边迟疑了半刻,很是自然地说:“嗯,看见了,很漂亮。”
  丁颖一扔掉手机笑得前仰后合,他从没这么捉弄过一个人,原来捉弄人这么有意思。
  丁耜在那边:“......”
  丁颖一把手机拾起来,贴着耳朵,小声回复:“是在看微博上的月亮。人家发的前几天圆月的照片。”
  丁耜不肯信了,走回床边,重新躺下,“又在骗人,我不信。”
  丁颖一压着声音笑,“没骗你的。”
  那边声音低沉亦带笑,“照片发我。”
  丁颖一说好,就要退了通话把微博上那图片发给他,那边却跟了一句,“再骗我,要罚你。”
  丁颖一自然是要再骗他的,他哪有看什么圆月,他只不过看到人家绿植博主发的一张被虫子啃坏的绿萝叶子,那虫子啃的十分规矩,正好成一个圆月状。
  丁颖一自然便紧张起来了,“那,怎么罚啊。”
  丁耜听见他的声息,便有了笑意,“再说。先给我看。”
  这位只好退了通话,老老实实把刚才那张罪魁祸首的图片发过去。丁耜在床上瞧见屏幕上陡然亮起的一片大绿叶子,忍不住笑出声,看到那很规矩的圆月,笑得更止不住了。
  大约五分钟后,丁耜再次打电话过去。丁颖一颇带小心地接着。
  那边的鼻息深重,就好似躺在他的耳边,贴着他说话似的。
  “想怎么办,嗯?”
  丁颖一勾起脚尖,在被窝里将身子蜷成一团,抱住自己,声音更小了,“不是挺有趣的吗......”
  他这边声音愈小,那边的气息却愈发重起来,“好宝宝不应该骗人。”
  丁颖一:“嗯,嗯。”
  丁耜:“我要你的照片。”
  丁颖一:“不是发过去了吗?”
  丁耜:“你的,照片。”
  丁颖一缓了一缓,对于别人的这种要求向来是不搭理的,但今夜月色正好,他心也痒痒。
  丁颖一默了一阵子,对着麦含笑小声念了句好,“我现在拍,你等我。”
  他蹑手蹑脚地踩着绒毛地毯,一路走到白纱帘下,这里有一盏可以调节亮度的欧式小灯。他把按钮扭开,拧到最暗那一档,对着手机镜头自拍模式试了试,发现刚刚好,不会亮的明明白白,也不至于完全藏在黑暗中。半明半暗,最有想象空间。
  看见玫瑰花正好在手边,还盛放得鲜艳明媚,没有凋败,他把它拾起来,对着镜头比了下,最后咬进嘴里。又把白衬衫解开一个纽扣,右肩稍微往下拉一拉,假装没注意到似的半隐半现地露出圆润白皙的肩膀。
  如此对着镜头含情一笑,搞定。
  丁颖一以前跟女朋友谈恋爱时,女朋友总是用一种他很没情趣的眼光看着他,丁颖一那时候觉得自己委屈。今年回国,此时此刻,想起那一幕幕,突然有一点恍然大悟之感。
  他把照片给丁耜发了过去。
  那边足足有五分钟没有动静。
  丁颖一心想:怎么没反应?难道我拍的不够有情趣?
  他又胡思乱想间,通话申请再次响起。
  接响后,感觉到那边的气息又厚重了一些,也不知是着了凉感冒还是怎么,鼻息浓重,能穿透网络,直喷在他的颈间一般。
  “卧室里拍的,嗯?”
  丁颖一小声地,“嗯,就在卧室里,窗户边上。”
  丁耜:“现在在哪?”
  丁颖一:“躺在床上呢。”
  那边又有半分钟没说话。
  就感觉丁耜要张口说什么时,突然他那边传来很清脆的敲门声,两个人都被惊了一下。
  丁耜对着麦说:“等我一会。”
  丁颖一听见他起身去开门的声音。
  一段对话很清晰地透过手机传过来,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些焦急:“你师兄那边又接到几个人,说车子不够了,晚上又很难打到车,让你去帮忙接一下。”
  丁耜往常是绝无二话的,今天却有些犹豫,“他们呢?还有人在吗?”
  那男人道:“要么是手机关机,估计睡觉了,要么是在见别的人,没时间。”
  丁耜又站了一会才说:“好吧,我去接。地址发我。”
  便听那男人同他发了地址,又离开了。
  回来时,丁颖一说:“我都听到了,那你快去吧。记得把衣服多穿些,上海不知道冷不冷。”
  丁耜还有些依依不舍,不愿意挂电话,“那你先睡,等我回来再说。”
  丁颖一嗯地答应了。丁耜立马披上衣服往楼底下冲去。
  丁耜接到人回到酒店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他想了想,还是没打电话,不想吵醒他。
  却不知那边那位一直攥着手机不闭眼,直念叨怎么还不回来念叨到四点。
  六点钟时,两人终于通了话。
  丁颖一接到电话满是欣喜,张口就是绵绵软软又惊喜的:“回来啦?”
  大早上,心情忽然好起来,丁耜禁不住地嘴角微扬,一边给自己调咖啡一边讲电话,“嗯,晚上三点就回来了。”
  手机里传来嘟哝的埋怨,“那怎么不告诉我。”
  “怕影响你休息。”
  丁颖一想说,他怎么会介意呢,回来了却不告诉他让他担心才比较介意。但这样的话又过于□□裸,便不再言语。
  “那,昨晚开车累吗?上海的晚上有西安冷吗?”
  丁耜:“不冷的,车里都会开空调。也不累,一点都不累。”
  “对了,你不是乘高铁去的吗,怎么会有车?”
  丁耜解释说:“我们有很多同学来了,昨天有人喝了酒,我代他驾车,后来那车就让我一直开着了。”
  丁颖一:“哦。”
  丁耜喝了一口咖啡,“还在家吗?”
  丁颖一揉了揉睡乱的头发,“在啊,凌晨三点钟都在,不至于凌晨六点钟突然飞到月球。”
  丁耜的咖啡呛出来了。
  他笑个不停,路过的同学和同行纷纷拿一种罕见的眼神将他望着。
  丁颖一听见他笑,一大早的心情也变得很好起来。“傻瓜。”
  丁耜:“你才是小傻瓜。”
  丁颖一:“你是。”
  丁耜:“你是。”
  端餐盘路过的同行们听见这位幼稚且无逻辑的话,又纳罕地朝他望。
  ......
  简单吃过早餐后,丁颖一终于决定回家一趟,也不知道这几天里有没有人上门找过他。
  丁耜跟他在电话里说过,大门钥匙总共有两把,一把在他身上,还有一把就挂在门口。丁颖一取了那把,试了试可以打开,便将钥匙收好,下楼去乘地铁。
  几天不出门,外边的街景依旧繁华,人来人往,车来车去。
  大明宫这一块不算是特别中心,但比起华清宫,也繁华很多了。他在路上抄手走着时,瞥了一眼那边的遗址公园入口,看见高耸的黄土城墙上倒映出沙漠骆驼的影子,这景观做得真漂亮,仿佛能叫人听见沙漠里的风,和驼铃声声。
  他停下来观望了一阵骆驼城墙,突然余光中出现一个有些面熟的人。
  是一个戴着眼镜,扎着马尾,穿一身薄荷绿呢子大衣,看上去很平凡的女孩子,同他一样,也在低头走路。
  丁颖一想了想,哪里来的熟悉感?这人自己并不认识,难道也是被忘记的高中同学?
  他做出举动前都会思索一番,所以没有直接上去问,而是选择跟着她,看自己跟一段路会不会将这人想起来。
  女孩子走得不算快,骆驼影子里吹出的风把她的马尾刮起一些,有西安这个地方特有的苍凉美感。
  走了一段路,竟发现她和自己出来的方向完全逆行,仿似也是朝那个小区去的。
  丁颖一更惊讶了,决定默不作声继续跟。
  女孩子果然进了小区,甚至进了同一幢楼,走上电梯。
  丁颖一飞快地跟上,闪进电梯,装作此地住户。余光瞥见,她按的是15。
  丁颖一心中的感叹号冒了一大串。那女孩子还回过头来善解人意地问他,“要按哪一层?”
  他想了想,“我也是15楼的。”
  女孩子有礼地点点头,两人并乘一辆电梯,往最高层上去。
  15楼总共有两个区域,a区和b区,他们乘的是a区电梯,这女孩子的去处自然只有a区三户人家。
  电梯打开后,丁颖一魂飞魄散地看见她真的朝丁耜家门口走。
  他很紧张,她看上去比他更紧张。
  丁颖一走向对门的一家,假装是来做客的,掏出手机装模作样地打电话,眼角瞥着那边。
  见这女孩子把手从抄着的口袋里拿出来,又放进去,又拿出来,把头发顺了又顺,深吸了好几口气。
  她这副模样,和丁颖一几天前刚来时有什么区别?
  女孩子做足心理准备,向着大门敲了下去。
  自然不会有什么人来给她开门。
  她收回手,讶了一番,又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打谁的电话。
  丁颖一想,不会是丁耜吧?
  她的电话接通后,几步远外传过来的声音正是丁耜。
  女孩子:“四哥,你不在家吗?”
  电话里不知说了什么,只见这女孩子泄了一口气,拍拍自己的大衣口袋,“好吧,是我忘记了,我应该在来之前打电话问问你的。”
  过了会,她答说:“嗯,我现在在你家门口,按了门铃没人开门,所以问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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