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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犁之地(近代现代)——鸢尾桥

时间:2021-08-04 09:05:59  作者:鸢尾桥
  他立刻扭头去看窗外阳光,的确很好,不知上海和西安,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也一样。
  “抱歉,稍等。”他有礼地向对方暂别,然后很快抽出手机走到休息间。
  立马一条信息发过来。
  丁耜:今天准备做什么?
  丁颖一:我还没想好呢,也许继续睡觉吧。
  丁耜微扬嘴角。
  丁耜:嗯,今天多睡会,晚上还要继续的。
  丁颖一:啊?还要?不要了不要了,我要休息的,受不了的,怕了你了。
  丁耜:总之,乖,不准乱跑,别再像昨天一样突然跑出去又不告诉我,我会担心的。
  丁颖一嘴角直扬,心情轻快得比风筝还轻。
  丁颖一:嗯,会的。
  丁耜面带微笑地一直站在这里看手机,路过的几个同行都觉得见了鬼一般,这近两年黑马一般杀出来的金融新秀,听说可从来都是不苟言笑啊。
  丁耜背过去,又贴准麦,发了一段语音,是漫长又轻柔的一个吻。费了很大力才把扬起的嘴角压下,重新面无表情地走回谈话那处。
  下午时,丁颖一还是打报告向丁耜请了个假,的确是要回家一趟。
  因为好几天不回去,真的担心房子会不会被那些找不到他人的债主破坏。
  而且巴错也在微信上问了,问这几天催债的怎么样。
  不过他同丁耜请假时,倒没说这些烦心的,只是发了一个吻,告诉他要回家散散心。
  那人在外滩边的咖啡馆谈事情,看着这无辜至极的信息,还是微微皱起了眉头,略带严苛地规定道:明天下午之前,必须回来。
  丁颖一连连点头,又发一个吻,丁耜严肃的脸才绽出笑意。
  带上钥匙出门时已经下午两点,今天是周末,怀疑地铁上人会多,丁颖一便问巴错有没有空来接接他,巴错正好在大明宫附近办事,于是两人很快碰头,往华清池跑。
  坐在车上,昔日同桌完全换了个人似的,面如初绽的芙蓉花,举止也更轻快了,巴错震惊地卡壳地看着,他真的欠人七百万吗?
  这小区是有魔力?贩卖忘忧药?
  大约四点时回到了自己家小院,华清池那边还是很热闹,似乎无论怎样的天气,这处景点都不会缺游客。
  两人将院子打量一番,完好无缺,墙上也没被乱写乱画,看来那些人是真的看他可怜,决定给他几个月喘气。
  巴错看没事了便挥手驾车走了,丁颖一一个人开门回家。
  虽然那些人不主动来闹事,但该还的钱还是要想办法还的,早点还了他这辈子才能良心安稳。
  丁颖一定了定神,把院门推开。
  一进门,却霎然一惊,先前黑黝黝光秃秃的泥土地竟然就趁这几天时间冒出了一片小草。
  是很短很纤细的那种草,草茎柔嫩,还经不得踩,就像被谁播了种一般在这片小院里迎着阳光辉煌生长起来。
  丁颖一迟疑过后,有些明白了,因为他几天不在家,这片泥土地没人踩,所以该冒的草种渐渐冒出来了。
  他沉思了一会,考虑如何借助草坪做个设计,思考良久,因最终还是搞不来一支施工队而放弃。
  他是只能在su里作画,不能在现实里搬砖的人物。
  那就让它们随意地长吧,能长成什么样,看它们的本事。
  ......
  月亮升起时,上海的电话如约而至。
  一开口便是缠绵的问候,“宝宝,在哪?”
  丁颖一笑着,学他的样子,退出通话,将自己的地址连门牌号发给他。
  那边很快又打过来,笑着,“终于舍得将香闺地址告诉我了?”
  丁颖一:“门坏着,你听,在风里被吹得哐当哐当乱响,在等你来修呢。”
  那边沉沉地笑起来,“会来的,叫门再等一等。”
  丁颖一坐在郊野冬夜的冷风里,身上暖呼呼的,抬头望了望,今晚依旧没有月亮,华清宫那边的灯火是四野唯一的光芒,连他这小院都有些依赖那边的照明似的。
  他盘起一条腿,另一条腿在地上蹬着,将鸟笼吊椅微微地晃荡起来。
  “宝宝,在干嘛?”
  丁颖一回复的如此自然,“在想一个人。”
  那边默了两三秒,便听到传来沉重的呼吸声,他听到他好似是把领带扯开了。
  丁颖一有些委屈地问起来,“其实追悼会那天再去也是可以的呀,丁耜......”
  丁耜在那头的电话里说:“虽然是这样,但是,这里来了很多人,我想,有必要多留几天。”
  这是成年人的思考方式了,导师去世是件令人伤心的事,但一个成年人,在面对情绪时,他还需要考虑到情绪以外的东西。一般的成年人,或许留上两天就觉得足够了,目标清晰,志向远大的成年人,他会让自己留到足够久。
  丁颖一才回国一年,但是他懂。
  “你是说,这是个......机会?”
  那边沉默一阵子,声音低低传来,“这么说很残酷,但是,的确如此。”
  逝世的教授是金融业有名的人物,她的葬礼和追悼会会引来业界无数知名前辈的参加,如果没有这场葬礼,其中一部分人他在两三年内是没有机会认识的。
  不管在什么行业,人脉都是很重要的。
  那边又传来低沉的抚慰声,“宝宝,还有五天,很快的,等我好不好?”
  丁颖一只能说好。
  华清宫好像要关大门了,他听见那里的工作人员在招呼下班。再过一会儿,他们会熄掉灯火,空空荡荡的西安郊外好像又只剩他的一盏小小手机灯。
  这里太凄凉了,还是丁耜的家里好。
  丁颖一撅着嘴又问起来,“那个薄荷绿的姑娘,我想起来了,是那天观众席上的观众,她看见你唱歌,还哭了呢。旁边那个,应该是她的爸爸。”
  话里充满娇嗔的怨怪,丁耜那边却喜欢得紧,又笑起来,“宝宝真聪明。”
  丁颖一挥了一下手,“你讨厌,快解释一下呀。”
  那头的声音好似捉住了他的手一般,贴着麦在讲,“你听我解释,那天参加那个节目,我的确是为了他们去的。那姑娘叫李星淼,她父亲是我大学时的院长,大学时她就对我有意,她爸爸妈妈也很喜欢我,但是我那时没有想这些。一年前我跳槽到现在的单位,后来想要做一个项目,但是这个项目不容易成功,我必须先去认识一个很重要的人物,这中间得有人为我牵线搭桥。后来我就想到了我的院长,那时候听说他是认识那个人的。”
  丁颖一透着藏不住的酸,“那你就故意去示好了?什么贝加尔湖,是她喜欢的歌吧。”
  那边沉默了一会,“嗯,她喜欢李健。”
  丁颖一感觉到自己有泪水要掉下来,他握着手机,很难受。
  可是丁耜接着就说,“宝宝,别哭。”他又深深地吻了麦一下。
  “我现在已经不考虑这件事了,宝宝,你最重要。”
  丁颖一握着手机,“我,我不信。事业对你那么重要......”
  那头沉默了一会,声音低沉,“事业对我,确实很重要。但是那时候我没想到,这辈子,我会遇到爱情。”
  换做丁颖一蓦然地沉默。
  他微微瞥眼去看华清宫那边,果然已经悄然熄灭了所有灯火。可是腹内,仍然暖暖的,照着光似的。
  “丁耜......”丁颖一说不出话了。
  “宝宝,亲我。”那边忝着脸要求。
  丁颖一顺从地,对着话音传来的方向,为麦送上自己轻轻的一个吻。也不知他能不能听到。
  那边定然是听到了。丁耜骤然眉开眼笑,上海的雾霾浅浅散去,他立在人潮汹涌的南京东路大街上,听着手机,笑意不歇。
 
  ☆、异地问候
 
 
  第二天中午时,上海那边发来很凶的问候,说有没有回家。
  本来,若要回家,自然是回他这个烂泥地的家,但是不知怎么,短短几天,他就连窝被人端去了大明宫,对方很凶地问,他还不敢反驳。
  丁颖一捏着手机,“在收拾了,很快就回去。”
  对方:“下午四点之前,能不能到。”
  丁颖一想了会,“能的。”
  对方:“好,四点钟打电话检查。”
  丁颖一赶紧说好,连连答应,又赶快挂了电话加紧收拾,再劳烦巴错来送自己一趟。
  巴错依旧是那种卡壳的震惊,边开车边望他说:“又去大明宫啊?这是要登基了啊?”
  丁颖一笑得眼睛都皱出水波,“你在说什么呢。”
  巴错把人拉到地点便驾车回家了。丁颖一这次翻找一阵,拿了些记账小本、3d max教程书之类的过来。
  三点五十左右,终于走上15楼,打开大门。
  十分钟后,上海的语音通话果然准时响起来。
  丁颖一一秒接通,止不住地笑,“我在家咯,要不要我开开你的灯,你听听是不是自家的声音?”
  那边也扬起笑,贴近麦说:“宝宝往床上躺一躺,让我听听床单是不是自家的床单。”
  丁颖一笑个不停,嘟着嘴,“才不,我要做沙拉吃了,先挂了。”
  那边争分夺秒地赶在他挂之前么了一声过来,听得丁颖一面如红云,活泼轻快极了。
  晚上六点,丁颖一洗完澡准时上床等待电话,却没想丁耜的电话没打来,有一个电话却打来了。
  看到又是那个号码,丁颖一突然胸腔往下一沉,想了大约十五秒,怕再不接房子会遭殃,便很有礼貌地接起来了。
  “喂?”
  对方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声音冷淡,没什么人情味,但吐字清晰标准,是个有高学历的女人。
  “钱准备好了么。”
  “......还没有。”
  对方静了三秒钟。
  “上次你说宽限到一月底,现在已经一月中了。”
  丁颖一:“......不是还没到一月底吗?”
  对方:“不管你怎么样,一月三十一号,我的一百三十万你要给我。”
  丁颖一心头焦灼,不知如何答话,对方看他屏息,也静了一会儿。几秒钟后,用那种冷淡的声音说:“父债子偿,你是读过书的人,应该知道这个道理。不是我们逼你,是你父亲确实从我们这借走了几百万,借条上打的最迟还款日期是19年底还,我们拖到现在,已经很照顾你了。你在米兰留过学,学了一身本事,不会连一百三十万都挣不到吧?”
  丁颖一缩在被子里浑身充满无力感,他脑袋里钻了一只蚊子般一直嗡嗡嗡,毫无头绪,根本接不了她的话。
  对方看他还不说话,语气里有了警告的意味,“一月三十一号你不能做到,二月份不要怪我再找人上门。你好自为之。”
  对方咔哒把电话挂了,丁颖一懵在被子里,无力反应。
  他赶紧发微信给巴错。
  丁颖一:他们又催我了!怎么办??
  8错:是哪一个?
  丁颖一:王红英!
  8错:她是一百三十万,要不先把她的还了,你那个小院能卖到一百三十万吗?
  丁颖一:不行的!那是爸爸留给我的最后一个房子!我把大雁塔的都卖了,不能连这个都卖了,我爸爸出来住哪?!
  8错:那一百三十万怎么还啊!
  丁颖一抱着手机浑身如火烧,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卖了,他爸之前转移到他名下的两个房子也卖了,实在是再也不能卖了。
  8错:现在叫你找工作也来不及了,我看要不然你就找个地方躲躲吧,你之前不是在米兰躲过两年吗,这次也照样躲吧。
  丁颖一突然打了镇静剂一般,摸摸自己身上,是丁耜的被子,他不正躲在丁耜家吗?
  8错:要不你来我家,我老家在乡下,说不定行。
  丁颖一:不用,我有地方。
  8错:???
  丁颖一:好了我不怕了,谢谢你,早点睡吧,晚安。
  8错:????
  两人结束对话,丁颖一暗自盘算,虽然他这么做是不对,但半个月内的确赚不了那么多钱,贸然回家,真的只能被打。他被打是理所当然,但是那些人的债并不能因此还掉,大家都得不到好处,何必多劳这一场干戈呢。他躲起来,你好我好大家好,债的事他也不是不还,以后慢慢还......
  丁颖一是个对自己要求很低的人,一旦他能把自己劝通,任何人便都别想叫他再紧张起来了。
  做足心里建设后,他终于呼出一口气,把这事又放下了。
  就在这时,丁耜的电话如约响起。
  “丁耜。”他一接通便黏糊着语气,浑然忘了两分钟前的一百三十万。“今天有点晚。”
  那边沉沉地笑,又在扯领带,听见他把领带扔到了地上,随后人也跟着倒了上来,“和师兄他们吃饭,一不小心聊的久了点。”
  “哦。”
  “今天过得怎么样,回家都做了什么?”
  “今天过得挺好的,和昨天一样的好。”他认真回忆起来,“早上九点起床,然后十点出门,我叫了巴错来接我,请他在洒金桥吃了午饭,然后快下午时到家,到家不敢耽搁,给花浇了水,又将地扫了一扫,你就催我回,然后三点五十就到家了。”
  “嗯,好。”那边发出满意的声音。
  “你呢,丁耜,在上海今天又见了几个人”
  丁耜说:“今天没见新人,都是我们以前的同学聚会,跟着他们去了蜡像馆。”说到这,他想起来,“对了,蜡像馆你去过吗?下次来上海时我带你去看。”
  丁颖一乐呵呵地笑起来,“去过的,我十三岁时去过,边上还有个博物馆也有印象。”
  丁耜笑着说,“好,那下次我们去没去过的地方。”
  静了几秒钟后,丁耜说:“宝宝,过来。”
  丁颖一漾起笑,顺从地将自己身体往大枕头边送了送,□□的肌肤在珊瑚绒枕面上摩挲,发出令人遐想的蠕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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