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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犁之地(近代现代)——鸢尾桥

时间:2021-08-04 09:05:59  作者:鸢尾桥
  那边也在抽掉皮腰带,顺手扔去了床下。
  丁颖一不用如何□□,就晓得该做什么,他抚一抚自己饱满湿润的红唇,不自禁就贴了一个吻上去,温柔沉醉地吻着,尽数落进那一人的耳朵里。
  “宝宝。”丁耜的声音带起难耐的喘息。
  “嗯,在的。”
  “宝宝,叫给我听。”那边说。
  丁颖一凝眸含着笑意,他将自己身体在珊瑚绒枕面上又摩擦一番,却不说话,纤细的双足不自禁地勾起,眉头皱成好看的样子,口中发出难耐的声音,撩人地故意说:“不要。”
  那边低低笑了一下,声音更沉,又凶又狠,“宝宝,叫。”
  丁颖一无法控制地嘤宁一声,抱着枕头哭泣,丁耜的话就好像是□□,连他的一句呼吸声都能变作□□,穿越那么远的距离控制着他。漂亮的身子泛上玫瑰粉,暖气室里的白纱帘未被风吹起,静静地垂落到地,不声不响。
  丁颖一能怎么拒绝丁耜呢,他没有一点意识去拒绝。
  纱帘静静地垂着,替外头的月亮遮去暖室中不断溢出的令人害羞的声音。桌边摆放着的那支红玫瑰,已经微微露出要风化的迹象,边缘的一点儿红已经褪去色彩,替暖室中沉醉的两人默数分离的时日。若它再风化一点,那远在上海的人,便该回来了。
  皎月无声,白纱帘暧昧更甚往昔,红玫瑰连花枝都好似羞掉。
 
  ☆、故乡
 
 
  把一百三十万的事跟丁耜说,这事情丁颖一不是没想过。
  但是,他思考又思考,还是按下了。
  自己只是谈个恋爱而已,干什么要说这些呢。是他欠那些人一百三十万,不是丁耜欠他一百三十万,这种事情,如果自己能躲的话,还是用躲的方式吧。实在躲不过去,他想,到时再做打算。
  中午时,微信响了一下,丁颖一还以为是丁耜,打开看,原来是王兰兰。
  王兰兰就是他那时的女朋友,两个人早已分手,在他大三那年。现在,是四年过去了。
  虽然分手了,但是联系没有断。那时候,刚分手没几天,王兰兰就收拾了包袱,连学也退了,回中国来追梦,那时候所有人劝她她都听不进去。王兰兰是个言出必行的人,那几年他在米兰混日子,她却认真地纠结很多事情。
  王兰兰回中国后的没几天,丁大海落马,消息震惊米兰的留学圈,王兰兰是有丁颖一全家人联系方式的,她也震惊到包袱掉落在地。
  那时候,这个风风火火的女孩子,她又拎着包裹,用她所剩无几的钱买了一张回米兰的机票,跟丁颖一说要复合。
  丁颖一拒绝了。
  丁颖一那时候的日子不好过,丁大海掉马之前他可以一直伤春悲秋地跟朋友喝酒,说自己有多想王兰兰,想她回来,可是丁大海掉马后,丁颖一完全变了,这变化是与日俱增的。王兰兰跑回他们的大学,四处问问不到丁颖一,大家都说他现在有麻烦,要藏一阵子。
  王兰兰在他们常约会的海边等了很久丁颖一,十五天后,再也没钱留在米兰,她落寞地回国了。
  后来大约两三年,没有过联系。
  半年前,王兰兰又发来添加好友申请,那时候丁颖一天天抽烟,日子过得随便,待人处事都随便。他看了一眼,就随手加了。
  王兰兰不再提复合的事,小心翼翼地问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丁颖一捏着烟头,笑着说挺好的。
  王兰兰:真的挺好的?
  丁颖一:嗯。
  丁颖一:你呢,在哪工作。
  王兰兰发来一个捧腹大笑的表情包:北京,一事无成。
  丁颖一楞了会。
  丁颖一:北京物价很贵吧,房子租的起吗?我这还有点钱,你着急的话我打给你。
  王兰兰在那边好半晌不回话。
  过了大约十分钟,她回过来:不要钱,我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烦一件事,北京没人听我的。
  丁颖一又抽了口烟,笑着回:正常,追梦都是这样的,不受点打击显不出诚心。
  那边又发了个捧腹大笑的表情包,这段对话便到此结束。
  王兰兰的对话框又弹出来,是一句“在吗?”
  丁颖一倒是愣了会,上次聊天是半年前,他们自加回微信,只聊了那一次。
  他坐在丁耜的阳台上,发回过去:在。
  王兰兰很快又发过来一个兔子捧腹大笑表情包。
  他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丁颖一是个很容易想多的人,他虽然内心想得多,但表面是冷漠的,别人以为他冷的很。
  他纠结了一阵子,想到回国后时不时瞥一眼的那些国产剧上前任纠缠不清的狗血剧情,为王兰兰好也为自己好,他主动发一句过去。
  丁颖一:我弯了。
  那边静了有三秒。
  王兰兰:你也弯了?
  丁颖一盯着那个“也”,陷入沉思。
  他还没打电话,北京的电话主动打过来。
  两人接起,王兰兰就是一阵大笑,笑得要把地板剁碎一般,笑得如大鹏鸟飞上九天高亢地鸣叫。
  王兰兰的声音依旧那样,听上去毫无情趣,呆巴巴硬得很,但是当她高兴起来,全世界的花都会为她绽放。
  “你还在西安么?”
  “嗯,在。”
  “做的什么工作啊?”
  他想了一会,“没做什么工作,还在想着呢。”
  王兰兰:“怎么突然弯了啊?”
  丁颖一现在手上没烟,否则一定要抽一支。他尴尬着,这问题着实叫他不知如何是好。
  “你呢?你怎么回事?”
  王兰兰又那样杠铃一般地笑起来,“我见到一个喜欢的女孩子,现在每天开心得不得了!你不知道,原来我是喜欢女孩子的!我!当初!就不应该跟你在一起!”
  丁颖一一下笑出声,也大声道:“嗯!但,当初,在米兰时还是挺开心的。”
  王兰兰笑着,“行了,你没事就行了,我就是我自己过得太高兴,突然把你想起来,觉得那时候对你真不好,挺愧疚的,特意给你道道歉。”
  丁颖一也浑身打摆子地笑起来,“行了你!我,我其实那时候对你也挺不好的,我这两天正想着呢,也得给你道个歉。”
  王兰兰看似很忙,那边没两句就挂了,说有事回聊,这边也笑着挂断了电话。
  挂后很久,丁颖一还抽抽地笑着,觉得神奇。
  一段不合适的恋爱,竟然把两个人都变弯了。
  一段不合适的恋爱,祸及四个人。
  下午时,有个出其不意的人来敲丁耜的门。
  丁颖一透过猫眼去看,又是李星淼。还是那件薄荷绿呢子大衣,手上依旧拎着东西,这一回没怎么梳理头发,只是随意地站着,好似知道会给她开门的不是丁耜。
  “她怎么又来了?”丁颖一想。
  稍微思考一下,他认为这人来这里,应该是问过丁耜的,看她的样子,恐怕丁耜告诉过她,家里有人。
  丁颖一匆忙地把家里摆弄一番,又把自己收拾了一下,来给李星淼开门。
  大门缓缓打开,拎着鸡汤的李星淼微微惊愕地看着,一个套着不正经开口白衬衫,露着两条白到发光的大长腿,光着脚丫子,脸上表情淡漠又如挂露水一般淡淡凝着愁的男孩子给她开门。
  李星淼从小规规矩矩长大,父母都是教授,成长之路完全按照学霸的路子走,从没有过出格的时候,她拎着鸡汤,看着丁颖一,呆住了。
  “你好?”丁颖一明知故问。
  李星淼从惊愕里醒过来,小声道:“你好,这里是丁耜的家吧?”
  “嗯。”他回头看了一眼,“进来吧。”裸露的纤足踩在地上铺成一条线的白毛绒毯上,招呼李星淼往里走,俨然主人。
  李星淼把鸡汤在玄关放下,看到满屋铺的白毛绒,又愣了一愣,这里真的是四哥的家?
  丁颖一看她发愣,平静地说,“他怕地板不够隔热,给我铺的。进来呀。”
  两人在大理石餐桌边坐下,丁颖一也不说什么,随意地坐着,倒了杯水给她。
  “李小姐是吧。”他说。
  李星淼又看他一眼,“是的。”
  李星淼想起自己干什么来的,又站起,去玄关把鸡汤端过来,解开袋子看,是用玻璃碗盛着的,还有热度。
  她把鸡汤放到桌上,并未推过去,“这是我妈妈给四哥熬的鸡汤,我在电话里跟四哥说过了。”
  丁颖一看了一眼,哦了一声。
  “他这两天都不在家,你不知道么。”
  李星淼:“我看我爸已经回来了,还以为他也回来了。我妈做了鸡汤,我们就给他盛了一碗,打电话说还没回来,但是家里有人,我就送过来了。”
  丁颖一在心里微笑,这个丁耜,不地道,让李小姐送鸡汤给自己喝。
  李星淼眼神里漏出余光,去瞥他在桌下交叠在一起的腿,整个下衣都没穿,屁股浑圆挺翘,整个人很随意,好像刚从被子里钻出来似的。
  她虽然性格规矩,但是心底里还是知道些事的。不由推了推眼镜,默了会说,“你,跟四哥是......”
  丁颖一:“哦,我是他亲戚。”
  “亲戚......他爸妈和他哥那边的亲戚不是都定居新西兰了吗?”
  丁颖一想了一会儿,“就我没去,我在中国呆着。”
  李星淼看似没有话好问了。
  丁颖一反倒打量起李星淼来。透过眼镜,看见她的眼睛是单眼皮,稍往上吊,鼻子不算高,颧骨低平,有些外扩,讲话时跟很多西安女孩一样,眼皮不抬很高,有天然的羞涩感,叫人看了还挺有好感的。
  丁颖一说:“他大概后天就回来了,鸡汤我先替他放冰箱吧。”
  李星淼看起来很感激,又推一推眼镜笑了一下。
  两个人没有更多话,丁颖一便站起来给李星淼开门送她出去。
  关上门后,丁颖一立马找到手机给丁耜发微信。
  丁颖一:那位小姐送鸡汤来了。
  丁耜的手机好像不是手机,是信号收发器,立马回过来,“没吃醋吧?”
  丁颖一又是一声笑。“吃醋不吃醋,也说不准,你觉得呢?”
  那边的丁耜被这句难住了,他端着咖啡突然立定在绿藤缠绕的玻璃走廊下,眉头微皱。到底是吃醋没吃醋?
  边上有同行喊,“四哥,怎么不走了?”
  这位赶紧回过魂,“就来。”
  一条微信发过来:鸡汤喝掉,其余的等晚上说。
  丁颖一眉头大展,笑个不停,撑坐在椅子上,把两条腿往外晃悠,快活极了。
  今天丁耜家似乎尤其热闹。李星淼走了不过半小时,又有个人来敲门。
  丁颖一透过猫眼望,是个男人,拎着公文包,穿制服。应该是来谈事情的。
  丁颖一赶紧跑回房给自己把衣裳穿好,裤子套起来,收拾得体面,来给人开门。
  那人开门见不是丁耜,也惊讶一声,“丁先生不在家吗?”
  丁颖一本想认真地对待他工作上的同事,但仍忍不住笑了出来,“丁先生在家啊。”
  对方:“?”
  丁颖一:“哦,你说的是那位丁耜先生,他今天不在,后天回,不过后天可能没空处理事情,您要不大后天来吧。”
  对方道:“好的好的,感谢,我这里是有一份文书要签一下的,上个月跟他定好今天这个时间,丁先生可能是忘记了,那我大后天再来吧。”
  丁颖一听这个丁耜竟然把人家的事给忘了,替他觉得抱歉,不由连连道歉,那位更惭愧了,“没关系没关系,我大后天再来也是一样,不碍事的。”
  丁颖一便从桌上拎了串香蕉塞人家叫他带走了。
  丁耜还有两天就回来了。
  这事让丁颖一自昨晚起就一直含着笑意,既然很快就见面,那,他再捉弄他一下,也无妨的吧。
  丁颖一不客气地把那所谓会放进冰箱的鸡汤温好全部喝掉,把碗洗掉,然后又在屋子里转悠几圈,检查电器有没有都关掉,手机也关机,笑吟吟地拎了钥匙下楼去。
  本来是想直接回家,看看自己房子还在不,但是一想,还没到二月,被泼油漆也不至于现在就泼,便高高兴兴地先上了地铁,打算去市中心转转。
  他想来想去,先回了一趟大雁塔。
  自己小时候那个家,就是在这里的。
  今天温度不算低,只是燥性大,西北刮来的风里从没有一丝丝的水气,吹到人脸上倒也不冷,只是时间久了会疼。街上永远都有很多人低头抄手走着,走完这一批,还会来下一批,丁颖一的视线里,这些人好像永远不会消失,从小时候就在走,到现在仍在走,像在表演走路似的。
  路过一条街,街边传来音响声,是两家客源重叠的店在摆开架势,对打擂台,其中一家在门口放了兵马俑,另一家不示弱地放了只大白。旁边很多人在看,都裹着围巾戴着口罩。丁颖一望望兵马俑,又看看大白,嘴角含起笑。
  他这么走了一路,看见道路两旁的树都枯了,叶子已经落无可落,好像很凄凉的,但是西安的阳光那么明媚,毫无水气感的干爽整洁,天边时不时飘来大团绵软若白兔的云朵,又让人觉得真是舒适。秋天,冬天,都是好季节。
  终于到那个地址了。
  现今站在一棵全枯的树下仰望,好像有一点明白物是人非这个词。
  丁颖一19年冬天回国时,这房子还在他名下,后来遇到各种麻烦,急匆匆将房子脱手,将近一千万的钱只在他的手机上呆一夜,第二天就分派去了各个债主的手里。
  他那时候很憔悴,拖着行李箱离开这座小区时,连最后一眼都没想得起看。
  处理掉这座房子,还有很多需要处理的事。人生就是一团乱麻。
  西北面的风随着阳光的洒落变得柔软,一年前那种慌张、窘迫、怕被熟人看见的尴尬再也没有了,他只是微微眯起眼,享受着风吹,百无聊赖地看一看这个房子。
  人生总是要前进的,好的坏的都经历一下,这才是有意思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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