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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乘风雪(古代架空)——弃吴钩

时间:2021-08-05 17:56:46  作者:弃吴钩
  裴长淮狐疑地看着他。
  赵昀见他不肯动,邪邪一笑,揶揄道:“小侯爷不想让我上药,难道更想让我欺负?”
  裴长淮一急,咳了两声,想要斥他两句,不料赵昀贴近,伸手在他头顶上抚揉了两下。
  他低声道:“好了,长淮,转过去。”
  声音温柔得不像赵昀,这份温柔总令裴长淮难以抗拒。
  裴长淮怔神,顿时没有了脾气,背过身去,认命地闭上眼睛。
  赵昀揭开绷带,看到他原本无瑕的背上横着七八道斑驳的伤口,边缘皮肉外翻,鲜血混着旧药膏,模糊得不成样子,实在惨不忍睹。
  赵昀握了握手掌,忍上半刻,才动手清创上药。
  他是兵卒出身,对于做这种事情并不陌生。裴长淮半弓起腰,或许已经痛到麻木,一言不发,从头沉默到尾。
  赵昀上好药,让他重新躺下,扯来薄被盖到裴长淮身上。
  赵昀在床边坐了片刻,似在玩笑道:“想报仇么?你喊我一声‘哥哥’,我替你除掉肃王世子,怎么样?”
  他口吻平淡至极,仿佛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不识赵昀的人或许会以为他在口出狂言、不自量力,可裴长淮并不怀疑,赵昀这种性情,想要做成什么事,就一定能做到,无论手段。
  可他并不想领赵昀的情。
  “这是本侯的私事,与你无关。”裴长淮冷声道。
  赵昀讥笑一声,腹里全是惹他恼怒的话,然则此刻见裴长淮形色太过可怜,目光软和了下来。
  “睡罢。”他说。
  裴长淮依旧背对着他,也不知赵昀在作什么怪,就听得他脚步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好不安生。
  没一会儿,外间的灯灭了,床边的铜鹤灯亮起,赵昀坐到他的身侧来,倚靠着软枕看书。
  裴长淮转眼瞧见,书是他的书,当是赵昀从外头书架上拿的。他醒之前,赵昀就在外间看这本《赤霞客》。
  方才折腾了那么久,裴长淮很快昏昏欲睡。
  赵昀看到兴浓,见书页中夹带了一张宣纸,用极为清晰明快的线条勾勒出两幅画,乃合最后一个章回“赤霞客魂断雁行关,娇奴儿自殒鸳鸯湖”中的故事。
  字非裴长淮的字,落款一个“隽”字,下方又铸有“谢敏郎”的红泥印章。
  ——
  前面提过《赤霞客》,谢从隽带长淮逃课去看电影(大雾),去听的书。
  ミ(o*・ω・)ノ赵昀又要吃醋了。
 
 
第24章 风波恶(一)
  看到这个名字,赵昀险些怄出火,将那本《赤霞客》一扔,恨不能扔到天边去。
  裴长淮念旧,念旧之人多长情。也不知那谢从隽怎么好,让裴长淮如此念念不忘。
  赵昀哼了一声,心道,再好,也是个死货。
  丢掉书以后,他仰头躺下,内里一股子邪火烧得正盛,之于谢从隽和裴长淮的事,越想越不是滋味。
  他翻身贴到裴长淮身边,一手按住他的腰,挺身往他臀间蹭了两下,想将他弄醒。
  裴长淮睡得不踏实,不舒服地动了动。
  赵昀听出他不情愿,又闻见他衣衫里一身的清苦味,再大的欲火也收回笼,提不起兴致了。
  “这回放过你。”
  赵昀在裴长淮的鬓角亲了一口,随后躺在他身后,手轻轻拍着他的侧腰,像是在哄睡。
  裴长淮睡得昏昏沉沉,半夜发起低烧来,口干舌燥,也就醒了一阵子。
  睡前他瞧见赵昀在他身旁看书,这时睁开眼,赵昀似乎还在他身边。
  模糊着看了他一会儿,赵昀的样子渐渐变成了谢从隽。
  谢从隽有珠玉一般的脸,年轻,英俊,柔和的光笼在他的肩膀上。
  裴长淮记得小时候他生了病,一个人在房中,只有药石相伴,寂寞无聊之际,谢从隽就会跑来陪他。
  谢从隽就会像现在这样,倚在床头给他讲故事。有的是他从别处听来的,有的是他自己编的,一有重要的人物死去,裴长淮就会掉眼泪。
  谢从隽哄他不住,只好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再将死去的那人说活过来,裴长淮才不哭了。
  这回,谢从隽讲到《赤霞客》,讲赤霞客如何浪迹江湖、行侠仗义,过了一会儿,谢从隽就不讲了。
  “我该走了。”他道。
  “你去哪里?”
  裴长淮心中莫名害怕,想起身,可四肢都跟灌了铅似的沉,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抬起手,扯住谢从隽的衣角。
  “别走,别走,求你了……求你了……”
  他眼睛酸疼,仿佛一下又回到走马川上。他跪倒在地,紧紧抱着谢从隽的尸体,歇斯底里地哭喊。走马川上的凛风割伤了他的喉咙,哭到最后,嘴里全是血腥气。
  见他快要落泪,谢从隽笑了笑,道:“这时知道我的好了?”他又重新坐下,俯身贴近裴长淮,低声再问:“长淮,说说,你心里头喜欢的人是谁?”
  “你。”
  裴长淮抱住他,仰头亲吻上去。谢从隽的唇柔软又温热,裴长淮像即将渴死的人,疯狂汲取着他口中鲜甜的水,急切地缠着他,吻着他。
  没多久,他停下,抵在谢从隽的颈间,喘息道:“只有你,只有你。”
  对方听了他的话,手一下扣住他的后脑勺,重新吻上来,火热而浓烈。裴长淮闭着眼,越发稀里糊涂的,神识渐渐沉浸到无止境的深渊当中。
  “这么缠人。”
  他说着,牙齿咬到他的耳垂。裴长淮吃痛,一回头,发现咬他的人不是谢从隽,竟是赵昀。
  裴长淮心里一跳,猛地坐起身,赫然惊醒。浑浑噩噩了好一会儿,他抬头,见窗外日光明亮,床头的铜鹤灯燃尽。
  已至第二日午时。
  房中寂静无声,除了他,空无一人。裴长淮沉沉地抒出一口气,手抵着发疼的额头,有点不确定赵昀到底有没有来过。
  他的手一动,碰到什么东西,泠泠一声,裴长淮低头看去,正是那枚玉铃铛。
  看来还真是他。
  ……
  接下来的一个月,裴长淮就再也没见到赵昀,不过,贺闰一封一封密信递交到正则侯府,信中全然陈述着赵昀入北营后的行径。
  起初,就连贺闰都以为,赵昀不过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多少要搞点名堂出来,立一立自己的威风。
  赵昀现在贵为武陵军的大都统,不管有无实权,到底是皇上派来的人,北营的老将们左不过要给他这个面子,于是由着他折腾。
  赵昀下令从火头营开始查,查辎重,查馈粮,查账目。
  武陵军声威在外,皇上不过问,谁也不会这般大张旗鼓地调查北营,无监无察,不免就会有些错了主意的人中饱私囊。
  一查,果然全是猫腻。
  赵昀先后扒了两位掌事的官皮,紧接着将那位与商户勾结、骗取军费的总领下了大狱,一时又是罢官又是拘捕的,闹出不小的动静。
  空下来的职位,也由赵昀亲自提拔的军官担任。
  众人都以为热闹这一阵子,也就过去了,不料赵昀要整肃武陵军的决心,正如一粒火苗扔进荒原,大有一烧千里的势头。
  火头营仅仅是他走的第一步棋而已。
  如今,他又跟兵部尚书联手,一同调查各大军营吃空饷的事。
  所谓“吃空饷”,便是向朝廷虚报军营人数,将发放下来的军饷据为己有。
  书房中,贺闰面色凝重,垂首对裴长淮说道:“这件事很奇怪,那兵部尚书在朝中是个出了名的老油条,不结党,不结仇,为官准则就是‘宁可不做也不做错’。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竟跟赵昀捅了这么一出……”
  裴长淮捧着暖热的手炉,闭着眼,沉吟不语。
  他想,赵昀有他的本事,拉拢到兵部尚书也不奇怪。
  贺闰见裴长淮迟迟没有开口,不得不提醒道:“那些个罪状,莫说北营武陵军,其他任何一个军营,但凡按赵昀的方式查,大都会遭殃。侯爷,末将认为,赵昀这是借着反贪的名头,扫清那些妨碍他的人,再提拔自己的亲信上位……咱们要是任由他这样胡闹下去,用不了多久,武陵军可就真成他赵昀的天下了。”
  裴长淮问道:“赵昀如此行事,皇上可知晓?”
  贺闰道:“重要的官职变动最终还要圣裁,皇上自然知道。”
  裴长淮似笑非笑,“皇上既知道,那赵昀行事又岂是胡闹?”
  贺闰一顿,像是明白了什么,道:“怪不得,怪不得皇上这回要重罚侯爷……这样一来,无论赵昀做什么,侯爷都插不上手了。”他恨得牙根痒痒,低声咒骂道:“难道皇上真打算将武陵军交给他?武陵军可是老侯爷的心血,他赵昀何德何能……!”
  裴长淮垂眼,指尖摸着手炉上的花纹,想起当日赵昀在北营中与他说得那一番话,不由地笑了一下。
  这才一个月而已,如此雷厉风行,赵昀这般惊天的做派,想必已经教某些人如坐针毡了罢?
  贺闰抬头见裴长淮没有一点着急的神色,唇角反而带着淡淡的笑意,闷声问道:“小侯爷,您怎么想的?”
  “依本侯之见,皇上默许赵昀整肃军纪,他也查出不少烂账,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他语气有些不易察觉的愉悦。
  贺闰急道:“侯爷,你糊涂了,什么利国利民?赵昀分明包藏私心,要跟您争权!”
  裴长淮淡声回答道:“武陵军不是裴家的武陵军,谁来主事,全凭皇上的旨意。只要能使大梁国运昌泰、百姓安居乐业,武陵军换赵昀统领,也未尝不可。”
  贺闰没想到裴长淮竟是这副态度,仿佛丢了武陵军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他以为裴长淮糊涂,可多年相处,贺闰心知这小侯爷自有算盘,就算糊涂也不是真糊涂。
  或许他还有别的考量……贺闰一时半会儿猜不透裴长淮的想法,只能沉默。
  裴长淮明白贺闰是信任他的,嘱咐道:“这阵风波还没过去,你手底下的人手脚干净么?”
  贺闰道:“侯爷放心,我那些兄弟平时虽然有点不着调,但绝不敢贪军饷。”
  “那就好。回去以后,你也告诉他们,别跟赵昀对着干,他说什么,你们尽力去做。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再来问我。”
  “可那赵昀……”
  裴长淮打断他的话,道:“本侯有些乏了,你先回去罢。”
  贺闰不得不将话咽了回去。他行过一礼,随即退出书房,离开了正则侯府。
  贺闰一走,裴长淮立刻吩咐管家,挂上闭门谢客的牌子,无论是什么人来,一律不见。
  赵昀在京城搅得腥风血雨,不过这风和雨都被正则侯府的朱门挡住,怎么也吹不进来。
  渐渐的,北营里有些老部下沉不住气了,一个接一个地到侯府来,想请裴长淮出面,由他主持大局,共同对付赵昀。
  裴长淮一时说自己被杖责的伤还没好,一时说皇上已经不准他碰军务,推三阻四,搪塞了半个多月。
  他们以为裴长淮到底本性不改,还是像从前一样柔善可欺,简直恨铁不成钢。
  裴家大郎极善谋略,二郎手段刚硬,无论换哪个来掌管武陵军,都有本事将赵昀这厮收拾得死去活来。天公不作美,偏偏活下一个最没本事的裴昱,给人骑在头上兴风作浪,竟连一点反击的手段都没有。
  武陵军副将刘项决定带头去侯府,就算跪,也要把裴长淮跪请出山。
  裴长淮没本事不要紧,要紧的是他头上顶着正则侯的名号,这是能使得军营各方齐心协力的关键。
  谁料刘项膝盖还没弯下来,管家就架住他的胳膊,言说小侯爷病情反复,已经离开京城,去郊外西山养病了。
  刘项脸色铁青,一出侯府,就望天暗恨道:“这小子,跑得倒快!”
  裴长淮来西山就是图个清净。
  西山有处温泉,前朝时,京兆府出资,在此为皇帝修了一座行宫,唤作“澜沧苑”,如今已经成了达官贵族专享。
  裴长淮来时就听闻,兵部的那位尚书也在,还有礼部两位侍郎,加上一些名门里的子弟,人不多也不少。
  裴长淮居住得远,没跟他们碰面,待清净以后,才独自去泡温泉。
  堂中,飘浮着一层白蒙蒙的雾气,兽炉里焚着某种不知名的香料。
  裴长淮走到屏风后解衣裳,刚解到一半,突然,一个人影从屏风的另一侧扑过来,双臂抱住裴长淮。
  “三郎。”
  裴长淮一惊,回头看见那人的脸,“谢知钧?”
  谢知钧冰凉的手顺着裴长淮的领口往下,往他胸怀里一藏,像小孩子之间在闹着玩儿,在拿裴长淮暖手。
  他笑得冷冰冰的,问道:“身上的伤好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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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风波恶(二)
  裴长淮回身,一把推开他,见谢知钧衣衫半解,墨色单衣敞着,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他抚上胸口被谢知钧触碰过的地方,残留的冷意让他有些恶心。
  “滚。”
  裴长淮对眼前这个人没有任何话想讲。
  被他骂,谢知钧也不生气,他笑着,坐到一旁的竹榻上去,仰着头看他,说:“骂罢,总比不跟我说话要好。”
  裴长淮道:“你来做什么?”
  “碰上礼部左侍郎,他说正则侯也在澜沧苑,我就来看看,问问你的伤好了不曾。”他左右打量了一眼裴长淮,想来是没什么大碍,他说,“我没想到皇上真会责罚你。他是疼你的,以前我在宫中读书时,你做伴读,那时候,皇上就更偏疼你一些。”
  裴长淮看他冷白的一张脸,眼珠极黑,狭长的凤眼悬着笑时,总会给人一种极为浓艳的冷意。
  他是毒蛇一样的人,有着艳丽的花纹和锋利的毒牙,一个不顺心,就要扑过来咬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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