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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古代架空)——元媛圆

时间:2021-08-08 10:59:13  作者:元媛圆
 
 
第八章 
  “什么?你要随靖王出使江南?!”
  秀才爹一听说景泓要出使江南,又惊又忧:“不行,绝对不行,现在江南有多乱你是不知道,我们刚从南边过来,那边简直是……”
  “爹,没事的,孩儿并不是一个人去的。”景泓安抚秀才爹道。
  “那也不行。”秀才爹坚决不同意,“你知道水患有多难治吗?你知道死了多少人吗?你知道南边现在连吃的都没有吗?你知道就算治理完了水患,过后的瘟疫蔓延有多可怕吗?”
  “不知道。”景泓有些茫茫然摇头,随即又道:“正是因为不知道,孩儿才要去呀。身为朝廷命官,体察百姓疾苦,为百姓排忧解难,甚至于要救百姓于水火之中,这才是为官者该做的事情、”
  这话一听秀才爹便知这傻儿子定是又被谁给忽悠了,气得他急道:“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这么危险的事,你一个不精水利又毫无出使经验之人,偏偏派你去办事,你以为这便是什么好差事吗?”
  景泓没有秀才爹想的那么深,“有靖王通行呢,若是像爹爹说得这般凶险,难道陛下会放心让靖王去吗?”
  “我管得着他呢?”秀才爹都快被气疯了,已经顾不上自己说的是什么大逆不道之言,“他让自己弟弟替他去看自己家金库损失了多少,那是他们的家事,我管不着他我还管得着你,我说不许去就是不许去!”
  “老爷!言多必失,此处是京城,当心隔墙有耳!”梁叔紧张地提醒着秀才爹,挤眉弄眼地示意左右邻舍随时都有可能告发他们辱骂皇室。
  秀才爹虽气着,但是经此提醒也有了不少顾虑,便是再气,也不敢再大声说那些话了。
  景泓倒是不解,他不太明白为何秀才爹对朝廷怨气那么深?从小提起朝廷就是“没一个好东西”,更不支持他上京赶考。若不是他执意坚持,加之秀才爹心里笃定他考不上,也不会放手让他一试。可谁曾想结果竟是如今这般?
  秀才爹平复了些怒气,压低着声音道:“我们才来京城多久呀,市井街坊哪里不在传天子与靖王的不和?他们兄弟两斗气,可毕竟是亲骨肉,最后倒霉的只有你们这些傻蛋!”
  “爹,您真的多虑了。靖王并不是那种好胜莽撞人,他今日为了先前文相定下的一份治水资料还特意带着水部的官员亲自跑来集贤院翻找,我相信陛下并不是看走眼,而是相信靖王能将此事处理好。”景泓反驳道。
  原来靖王先去了水部之后,得知了那份资料并未保存在水部文库内,又听了韩春江之言,于是便带着韩春江一起到了集贤院。
  集贤院是本朝掌修各位类文典史书之地,因此故,里面收藏了许多古今典籍孤本,是文相在这皇宫里最喜欢的一处。文相在时,这里几乎成了他的私人文库,里面的编修编撰和学士们也大多偏向于文家,所以文相偶尔随手将某些资料放在集贤院内,也是极有可能的。
  一行人到了集贤院,李学士接待了靖王,得知来意后,他道自己近来身体不适,背疼得紧,便景泓替他带着靖王等人去寻。
  景泓在集贤院也有一段日子了,心中大概知道关于六部的资料存放之处,将人带过去之后,也帮着找起来。众人翻找了一通,果然找到了那份资料,它被放在一个小盒子塞在了最底部里面,被其他书卷挡的严严实实,若不是景泓翻找时多看了一眼夹缝,还真的看不出那一堆书卷后面原来还放着放东西。
  说起来景泓能多看一眼也是机缘,只因那盒子上的花纹看着很熟悉,像极了秀才爹屋里一直存放在箱底的那个盒子。拿出一看,这个盒子上多了一块纯金的牡丹花纹形的徽章嵌在面上,像是哪家贵族的标记。
  盒子后来被靖王拿走了,他也无缘再细看,如今想来应当是恰巧相似罢了,他也未就很精确的认出那上面的花纹就是和自己家里的那个一样。
  秀才爹是没想到这个靖王能做到如此,但惊讶过后还是觉得不妥,自己的儿子他最清楚,从小就娇生惯养的,怎么吃得了苦。
  “江南现在路都给淹没了,一路上坑坑洼洼,行车都很艰难。你从来就没有遭遇过,万一途中生病了,受伤了,拖累了大家怎么办?”
  “泓儿自认没那么娇气。”景泓坚定道:“泓儿已答应了靖王,不可出尔反尔。并且泓儿也想看看自己究竟是否真的有为官的能力。”
  不管秀才爹如何反对,景泓是打定了主意要去的。不是为了升官发财,而是为了将来能无愧于心。
  离出使还有些时日,景泓在白日完成集贤院的工作以外,晚上还要点灯熬夜将将集贤院里有关江南地形和水道的文献都看过一遍。
  他之所以突然要随靖王出使,不过是因为在靖王与水部官员研究那份资料时多插了一句,令靖王注意到他正是是地地道道的江南人。
  宣州属于湖州府的管辖范围之内,因此秀才爹才说晚出门一步就要渡河过来了。湖州府在大河中下游之地,也是河道被堵塞最为严重,水灾祸害最为严重的地区之一。偏偏湖州繁荣,不但人口密集,还有许多别国拖家带口来此行商的商人,京城官员毕竟对当地完全不熟悉,若有一当地人陪同出使,那便是再好不过。
  靖王当即便提出让景泓跟着此次出使一道去江南,景泓本也有些犹豫,他就是一个不知疾苦的书生,如此事关国本,他也害怕自己不但帮不上忙反而拖累众人。韩春江看出了景泓的犹豫,便安慰治水的事情自然是由水部的人来负责,他的工作便是随靖王体察民情,记录当地实情,回来上表天子即可。更可以当做这是他新官上任的头一等大事,做好了也不辜负陛下钦点他为探花的隆恩。
  景泓被他说动了,又想到此行是跟在靖王身边,以他的脾气手腕想必能学到不少,便答应了下来。
  出发的那日天气晴朗,靖王虽是身居尊位,又是奉皇命出使,但也没有弄很大排场,该带的不少,不该带的也不多,东西和人都一样的规矩。
  景泓要带的更不多了,最大件的行李就是他自己,梁婶给他收拾了两套衣服和一些银子,她说了,东西宜少不宜多,缺什么路上买就是了。
  此次前去江南,靖王仅带了景泓和水部两个精通水利的官员,人去多了办不来事更显累赘。不如轻车便马,及早赶去勘察灾情最为重要。
  “在下韩春江,水部员外郎。”
  “在下程文遇,水部郎中。”
  马车里,水部的两位官员与景泓正经的介绍了自己。景泓虽早已见过韩春江,但那天来去匆匆,还未知晓他的姓名与官职。
  “在下集贤院编修景泓。”
  程文遇笑道:“早就听探花郎之名了,今日一见,果然像朵花。”
  程文遇长相微胖,但显得很喜气,脸上总带着笑,使人感觉很亲切。所以他说起此话来并不让人感觉被冒犯了,反而感觉被他夸赞了一番。
  景泓不好意思道:“程兄这话说错了,男子怎么能用花来形容。”
  “怎么不能?先帝不就称赞文相是世间佳品,富贵牡丹吗?”程文遇反驳道。
  “啊?还有这事?”景泓头次听说,不免有些好奇。
  “这事儿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程文遇是个爱聊天的,看景泓来了兴趣,便打开了话匣子:“文相十六岁的生辰宴上,当时先帝也刚刚即位,却舍得屈身前往相府恭贺。先帝在宴上便说,文相是当时天下才子之首,风流无二,花中富贵牡丹。”
  “还有如此典故。”景泓边听着,边点点头。
  “其实呀,先帝之话一语双关,这‘富贵牡丹’说的是……”
  “你该闭嘴了!”韩春江打断了程文遇的话,表情严肃,正襟危坐起来。好似程文遇在说些不入流的话。
  程文遇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道:“好好好,知道文相乃你心中敬仰之人,我再多说一句,你又该说我编排圣人了。”
  程文遇说完,还翻了个白眼。
  “这些都是流传于市井的谣言,相府之地,其实戏班台子?人人皆可看,人人皆可听?”韩春江皱着眉道。
  “既非人人可看人人可听,你又怎知先帝真的没这么说?”
  “先帝怎会对文相说出如此轻薄之话!”
  “他轻薄文相之时,岂能让你旁观。”程文遇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韩春江问道。脸上的表情笃定了程文遇再说一些不合礼仪的话,但若是程文遇真的承认了,他便要成为训诫的夫子,给程文遇好好上一课礼义廉耻。
  程文遇自然不给他机会,打了个哈哈便过去了。
  景泓在一旁观看,二人之间的感情甚好,很像是多年的好友。而后在交往中方知两人确实是多年的好友,都是京城人士,小时便在一个学堂上课,一起参加科举,一起入朝为官。只是韩父本身原来便是水部的官员,所以韩春江考取进士之后,韩父便托了关系让他留在京城,进了水部。
  程文遇家里不过是普通百姓,也是走了不少关系花了许多银子,才勉强争取到了一个留在京城的机会。但好在他本身能力不俗,在三年一次的官员考核中因能力出众被调到了工部水部,才有了今日的郎中之职。
  景泓听罢对二人很是羡慕与敬佩,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凭借一己之力,不但平步青云,还能做出实绩。
 
 
第九章 
  一路越往南走,流民越是不断。一路上的流民皆是衣衫褴褛,好点的还有破破烂烂的鞋穿在脚上,但大多人脚上满是厚厚的泥垢,早已干涸。他们面黄肌瘦,唇干指裂,一路毫无目的地往北走,如同一具具行尸走肉。
  景泓从未见过如此的情形,自是不由升起了怜悯之心,当一个瘦得只剩下一副骨头架的小女孩晕倒在他们的车边,景泓再也顾不得其他,拿了一些水和食物下了马车,好歹给小女孩喂了一些。
  然而一旁的流民见此状,纷纷围了过来,跪倒在马车边,一声声哀嚎此起彼伏,并有逐渐逼近之势。景泓惊恐地看着那些枯槁的手颤巍巍地伸过来想要抓住自己,这才发现他们早已置身地狱之中。
  “全都退下!”护卫拔除刀剑,呵斥着流民,但此时的他们进也是一死,退也是一死,为了景泓手中的那点馒头,他们早已顾不得那些冰冷锋利的杀人武器。
  护卫头领看前面靖王的车架已经离了一段距离,像是没料到后面会发生这样的事。他当机立断指着一个护卫道:“你快马上向,让王爷快走,此处或将出现暴乱。”又转头对呆在马车旁边的景泓三人道:“大人们先上马车,我等为大人们开路,待处置好这些流民,我等会追上大人。”
  “可……”景泓心中犹豫起来,置身险境他自是害怕不已,但又不忍这些护卫伤害流民。
  “大人莫要多言,只管先走!我等皆是跟随王爷征战沙场的士兵,这是我等用命护下的家国与百姓,我等不会伤害他们的!”看得出景泓的顾虑,头领直言道。
  “快走吧,别给他们添麻烦。”韩春江虽心也有不忍,但毕竟更为理智。
  韩春江与程文遇拉着景泓上了马车,坐到车里景泓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状态,而车外的流民已经围到了车身旁,一只只枯枝一般的手无力地敲打着车壁,却如沉重的鼓声,一下下打在景泓不安的心中。
  如果不是这一趟南下,这些人只会变成一个个数字传入他的眼耳,那一份份灾报将这一切痛苦流离都变成几个毫无感情的文字,未曾亲眼见过、体会过,方不能知众生疾苦这几个字终究是何意。
  护卫给马车开了一条道,车夫狠狠地鞭笞着马背,令马儿极速地奔跑起来。流民们眼见这俩虽不豪华但一看便知未受灾苦的马车要逃离此地,刚刚的哀求瞬间转变为满腔的怒火,他们用着身体最后的一丝力气奋力扑向马车想要阻止,但车马并无丝毫停顿之意,依旧疾驰而去。
  不少扑上去的流民被马车撞倒,同时也把马车撞得颠簸起来,车里的景泓三人都悬着心,手紧紧地装着车里能抓住的地方,在一阵阵撞击中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子。
  也不知道马车疾驰了多久,一路的颠簸从未听过,萦绕在耳边的哭喊声也没有停下,景泓什么也没有想,但也没有半分意识。
  “唉,总算逃离了。”韩春江掀起马车帘子往车后看去,他们已经偏离了主道,往一旁树林的深处驶去,那些流民被护卫们阻隔在了树林之外,没有追上来。
  “你没事吧?”程文遇有些担心景泓,看他还是一副呆呆的模样,便推了他两下。
  景泓这才恍如醒过来。
  看着一脸担心的两人,他心中又羞又愧,只低低道:“我没事。”
  程文遇和韩春江也并未见过这样的情形,但他们好歹比景泓略微好些。他们心中也是一阵后怕。幸好靖王的护卫们都是训练有素,果断坚毅,不然就他们三个书生,还不被那些饿疯了的流民给撕了。
  马车又行驶了一段距离,方才停下来。外面传来声音,韩春江知道是他们赶上了靖王的马车。
  “大人,王爷有令,今日天色已晚,路上流民众多,恐怕再遭生变,我等就此原地休息,明日一早再行上路。”外面有人过来传话。
  “好,下官领命。”韩春江代其他二人答道。
  众人于是原地起火,准备晚上的吃食。
  除了景泓三人,其他都是靖王的随身护卫,他们跟着靖王沙场拼杀,踏着一路的血骨回到京城,早已见过多少比这一路更为残酷血腥的景象。每个人都镇定自若有条不紊地干着自己分内之事,也有靠在树下闭目养神休息的。
  景泓三人围坐在火堆边取暖,此时的天气还不算暖和,景泓看着一下下跳动的火光,恍惚中才发现现下距离探花宴不过一月有余,本该是春暖花开一片生机勃勃的大地,此时充满了无数无家可归的人们,而这其中又有多少死在了迁徙的路上。
  长安城里百花盛,春风无意到江南。
  护卫们煮了一些热汤,盛好了送到景泓的手中,景泓木木地接过,向那位护卫点头示意了一下。
  那热汤其实也不过是白水加了点盐,把在树林里采集到了无毒的蘑菇和野菜煮了一锅,半点油也不见。而盛汤的碗是从王府带出来的,是官窑里烧出的白玉瓷碗,碗边上涂了一圈金漆,精致而小巧。若是景泓把碗稍微抬高一些看看碗底,除了官窑的印,还能看到一个隶书印章字样的“靖”,这是专供于靖王府的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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