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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一步开口，“003，你现在不用瞒着我……”
“我让他们走了。”纪泽道，“还能拿什么当底牌呢？”
谷沂毅然决然转身的次数太多。
他看的见谷沂的神经末端，自然猜透他存的那点儿小心思。
可能他真的对这名人类倾注了太多感情。
就连他耍小心机的模样，也能接纳。
如果有怪物问纪泽什么是爱呢。
纪泽定然说，“能够接受他带来伤痛，理解他的一切拒绝，即使他不同意成为你的人类，仍然愿意守着他。”
怪物的爱直白又冲动。
但它们专一的程度是人类不可拼比的。
比如说曾经的337选定蒲涔斯，比如说现今的003确定谷沂。
它们不存在自然死亡。
所以直到最后一次闭上眼，伴侣也只会是最初选定的人类。
另一边，四木在后院摇晃着秋千，蒲涔斯端着一杯茶，坐在走廊边的小圆桌前，用蓝色虚拟屏幕刷着新中市的最新消息。
“负责人又这么不近人情。”
四木不满地嘟囔着，“再这样我就不喜欢负责人了。”
金色眼镜框下的深眸抬起，蒲涔斯眉头轻皱。
“他不会真的动那个人类。”指尖划过屏幕，新中市的新闻又更新了，“可我担心他害你。”
“可是……”
“你一直背着我联系洪逾警官，给他们分院地址的线索，我有拦过你？”
四木漂亮的眼睛睁的老大。
“负责人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啊？”
“很早就知道了。”
蒲涔斯浸在阳光下，金丝眼镜框折射着细微的光，“对你没有危害的事，我准许你做，只要别伤着自己，这是一条不能越过的底线。”
“我知道啦。”
蒲涔斯揉了揉太阳穴，心底浮现少许烦躁，“人类确实太贪心了，因为新中市的情况，前天洪逾让我把你交出去。”
那天蒲涔斯接收到消息，冷笑了一声，如果不是为了四木，他根本没空管这些破事。
谁都会产生恶念。
当时蒲涔斯打算就随着纪泽了。
人类世界的秩序和他有什么关系。
但是抬头看看笑得灿烂的四木，那些不该有的想法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指腹划过眉梢，四木不知道何时走到了蒲涔斯的面前，挡住了刺目的光线。
从蒲涔斯的角度上看，可以瞧见漂在日光中的几缕发丝，他的少年眼角下弯的弧度让人心动不已，唇边噙着笑依然迷人。
“是四木冲动啦。”
18:43
第56章 紧张又无措啊
有种天生的艺术家。
他有足够的耐心和石头死磕。
谷沂留在精神世界雕刻石膏，纪泽答应慢慢抽出手中的底牌。
将近三年多没碰雕刻刀，谷沂手法生疏了不少，但并不妨碍他在上面倾注时间。
纪泽倒了杯水，走到谷沂身后，水杯放下的瞬间，他起了拥抱谷沂的念头。
就从背后，轻轻地拥谷沂入怀，把头搁在他的肩，暧昧地耳鬓厮磨。
再多的欲念都被扼制，纪泽寻着话题，“不无聊吗？”
“不会。”
谷沂专心的程度足以让他忽略周身的环境。
“能教教我这个吗？”
“可以啊。”
谷沂把手上的东西递给纪泽，“我也不太熟练了，你可以自己试试，挺有趣的。”
纪泽接过残留着温度的雕刻刀，攥在手心，下刀的第一笔，就破坏了它的美感。
手上动作停顿，纪泽盯着石膏，抿唇，表情颇为严肃。
“刀锋稍微往后偏一些，别太用力。”
纪泽又下了一刀。
美感又失了三分。
谷沂握住他的手指，将雕刻刀往前推了推，“这样拿。”
他纠正着纪泽的错误，“腕力再轻一些。”
指尖划过肌肤，微凉的触感渗入骨髓，深色的眼眸又沉了一分。
怪物忍不住是有缘故的。
一旦稍稍接近谷沂，他的各方面感官就因为激动十分敏感。
就连谷沂一个眼神，都可以让他想念良久。
沉浸在雕刻中的谷沂，发现不了这些细节。
纪泽顺着他的动作，又小心翼翼勾了勾他的小手指。
谷沂下意识抬头，纪泽噙着笑凝视着他。
他们间的距离不知道何时被拉近了，谷沂就差将后背贴在纪泽胸膛了。
脖颈被纪泽的胳膊圈着，从远处看，像是纪泽拥抱着他，从近处讲，纪泽的呼吸若有若无地落在他的脸侧。
雕刻刀猝不及防摔落在地，半成型的石膏滚到了桌角。
纪泽抓着他的手，呼吸越发越近。
仅仅一个失神的瞬间，纪泽就到了他的眼前。
鼻尖被亲昵地蹭了两下，谷沂甚至忘了躲避，眼眸睁大，和那道深沉目光交织。
他的心跳声比任何一次都强烈。
他也终于听清楚了。
爱意宛如一条条细长的线，它们紧密交错，蒙蔽住你的双眼。
当你伸出手，抚摸，却发现它比想象中的柔软，并且带着一丝香甜。
等待它融化于舌尖，才发现那只是甜得发齁的棉花糖。
白色的，柔软的，甜蜜的，是藏在爱里的秘密。
此刻，他短暂地忘了窗外可怖的永夜，忘了怪物庞然大物的真身。
修长的手指顺着掌心纹路往前滑，细腻肌肤的触感让纪泽爱不释手。
青紫色的脉搏，稍稍凸起的腕骨，以及眼前没有防备的人类。
每一样都可以让纪泽陷入疯狂。
高涨的欲念即将冲破桎梏，可是人类还用如此澄澈的眼眸望着他。
手背青筋腾起，纪泽抿了抿唇，闭上眼驱赶不干净的念头。
风掀起了窗帘，拂过他们的脸，凉意唤回了纪泽挣扎在悬崖边的理智。
谷沂的呼吸又轻又痒，理智的线最终崩断。
纪泽紧张又无措，第一次吻了完整的谷沂。
18:47
第57章 全球的通缉令
谷沂不曾好好观察过眼前的男人。
也没有过多的了解。
谷沂对他的唯一的认知，是他等于003。
003闹腾且霸道，但这些很少出现在纪泽身上。
又或许他并不了解003。
那个黑漆漆，那个独断专行，那个蛮横过分的怪物。
纪泽没学过人类间的亲吻。
他碰了碰谷沂的唇，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他就被推开了。
谷沂重重地擦了擦嘴，“不许……离我……这么近……”
他的下唇仿佛还残留着舌尖的柔软，纪泽贴过来的瞬间，他思绪一片空白，想着什么他也不知道，而纪泽伸出舌头舔舐的刹那，脑子里仿佛有烟花炸开，噼里叭啦的，声音响彻云霄，警告着他过分危险。
“我能慢慢学。”
纪泽显然理会错了谷沂的意思。
谷沂把脸埋进掌心，等絮乱的思绪稍微冷静，正了正表情，“和你学不学没关系，而是我们间不应该……”
“你们人类是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我把自己给了你，所以你得对我负责。”
谷沂愣神，“什么？”
纪泽压低嗓音，“好像还有句，不然是负心汉。”
谷沂彻底疑惑，“谁？负心汉？谁是？”
纪泽一手撑着桌角，唇边噙了抹笑意，“你。”
“什么跟什么啊……”
“没什么，”话语停顿，纪泽注视着那张让他心情愉悦的脸，“就是想你多看看我，可以为了你抛弃怪物的恶念和习惯的我。”
一楼的火炉烧得旺盛，窗帘被风吹的起起落落。
谷沂很难对着这样的纪泽不心动。
但他还是弯下了腰，捡起地上的雕刻刀和石膏。
他仍然有些无法回应纪泽的欢喜。
至于原因，他不想提。
三天很快就到了，谷沂再次回了新中市，他又见了四木，将846接了过来。
纪泽难得安分的呆在精神世界，谷沂揣着846在公园走走停停。
没了工作，也没了住处。
谷沂摸了摸怀里的846，内心有些颓然。
新中市是他漂泊的城市之一。
也是他留的最久的一座城市。
他对人类说不上爱，但也不至于恨。
假如谷沂没被污蔑抄袭，那他现在应该成为了一名雕刻大师，他的名声将流传出去，认识他的朋友也羡慕夸耀他。
可惜谷沂要的原本就不是这些。
他爱雕塑的本身，而不是他带来的名利。
他选择暂时放下梦，是因为他需要生活。
等他攒够了钱，他就回到最初的地方，重新钻研雕刻，顺势开一家有关于雕刻的店，假如有一两个学徒最好，倘若没有也行。
谷沂只是喜欢平静安稳的生活。
世界上也存在许多这样的人。
暂时找不到住宿的地方，谷沂准备随便租个小旅馆凑合。
新中市最近的突发事件导致街上的行人少之又少。
风卷起行人的衣角，口袋里的846探出头。
谷沂把它按了回去，大拇指抚摸着它的头，让它乖巧一些。
大厦的灯骤然熄灭，又忽然亮起。
谷沂抬头，两张全球通缉令出现在了上方。
小型的虚拟蓝色屏幕一张张展开，挂满了街角和告示牌。
就连其他大厦银屏也不例外。
谷沂不可置信地环顾一圈，而后疾步往回走。
那银屏上出现的是——
纪泽和四木。
18:50
第58章 目击证人增加
四木这边，先忍不住的是蒲涔斯。
如果没有四木拉着，他第一时间就得过去和纪泽打一架，再去找那些警官算账。
高大的男人牵着少年，他们所走的每一个地方，蓝色虚拟屏幕接二连三的报废。
屏幕上纪泽和四木，是选用好几张不同角度的照片，制造出来的3D半身虚拟模型。
少年攥了攥蒲涔斯的手。
“负责人，不要再生闷气了。”
蒲涔斯揉了揉四木细软的头发，“没有了。”
他安抚地吻了吻四木的额头，冷漠的视线忽然定在了一个方向。
远处，冷冰冰的黑色枪口对准了他身边的少年。
蒲涔斯仅仅只是看了对方一眼，枪就脱手掉落。
大片警察涌了出来，他们举着枪，警惕地步步靠近。
透明的精神触手漂浮空中，它们徘徊于人类神经末端周围。
透明触手的速度比子弹更快。
但凡人类产生开枪的念头，蒲涔斯将毫不犹豫刺穿那些神经末端。
一名职位比较高的警官连忙从车里出来，他下令让他们放下了枪，再对着蒲涔斯伸出手。
“你好你好，蒲先生，洪警官一直申请见你一面，但每次被拒绝，只好用了这样的法子。”
蒲涔斯没打算伸出手。
四木抬起胳膊，笑着和年轻的警官握手，“您好，您好，我先生今天心情不太好，请您见谅。”
蒲涔斯何止心情不好。
当时他看见满城市的全国通缉令，手里的茶杯都被狠狠捏碎了。
这几年，他和四木到处旅游，如若拿到了研究院的线索，他的四木都是第一时间提供给洪逾警官。
然而中间还寄过来了两份机密合同，需要他和四木签字。
白纸黑字写的大概意思，无非是不允许伤害人类。
他的四木没有过那样的念头。
蒲涔斯有时也替四木不值。
爱是软肋。
是心脏最柔软的一块肉。
蒲涔斯揉了揉他的掌心，“说了我出面就好，非得跟来。”
他的语气全无责备，反倒充满了宠溺与纵容。
“很多事情需要自己解决的嘛。”
洪逾非见蒲涔斯不可，是因为他们需要商量003的去处。
003很不稳定。
他们封锁一所所研究院，获得了003的资料，暴躁无常，以及绞杀过好几名研究员。
危险性极大又充满不确定性的生物，不合适居住地球。洪逾得不到003的下落，只能向四木询问。
“这个态度，更像要抓捕我们呢。”蒲涔斯见到了洪逾，握紧了少年的手，语气不算友好，“三分钟之内撤销小四木的通缉令。”
今夜的月亮未曾升起，三两颗繁星点缀天空。
灯火通明的城市，大街上空无一人。
长时间处在精神世界的谷沂，还未深刻了解事情的严重性。
新中市的头条不停刷新，其中点赞最高的一条，是有目击者拍到了怪物的影子。
数十米高的废弃仓库轰然倒塌，铺天盖地的沙石犹如流星飞溅，被掀起的灰尘像沙尘暴一般袭来。
拍摄画面摇晃不定，忽然，浓浓的灰尘里隐隐约约出现了奇怪的生物。
紧接着拍摄者的尖叫，以及手机被奇怪的生物用力打落。
它的速度快到人类无法扑捉，除了能看清皮肤的颜色，再获取不了其他有用的信息。
新中市的动荡惊动到了上头的大人物。
派遣来了好几支调查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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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它们相互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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