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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男人(推理悬疑)——Persimmon

时间:2021-08-08 11:07:08  作者:Persimmon
  “叔公……”
  “四叔,这……”
  “四爷爷,妖监会怎么回事?”
  “我们应该怎么办?”
  岳夏衍留在谭家的纸蝶被谭琅逸握在手中,那只不再颤动的纸蝶让老人眸中一片哀戚。他久久凝望着满山坟冢,握紧手中的纸蝶,转头厉声吩咐:“立刻回谭家准备驱云祭祀,今夜一定要见到月亮!”
  手机失灵,飞鸟走兽也无法离开,负责传讯的纸蝶也丧失了效力。就算找到了拯救所有人的方法,要如何传达到谭家人耳朵里?那些半是乞求半是怨怼的眼神纷纷压向岳夏衍,瘦削的男人举起云环月家纹,望着谭嘉树苦笑:“仅有岳家的家纹可以冲破幻阵,因为岳家的月灯能运用月的眼睛,突破一切障眼法。外公应该明白,如果看到妖监会异常,他们会立刻举行祭祀驱走浓云,只待月色降临。”
  眼下没人能想出更好的办法,再不服岳夏衍,那些闹事的人也只能接受。李寅努力镇静下来,指挥各级主管带领干员回到岗位,并让负责保护家主的甲级干员前去寻找幻阵的突破口。谭嘉树叫上了江逝水一同处理正殿中的尸体,他五味杂陈,看了岳夏衍一眼,对易东流说:“麻烦你帮我看着一下我哥。”
  “嘉树……”岳夏衍正要追上去,却被岳家人拉住要前去查看蓝花楹,他只能冲着谭嘉树的背影喊道,“你听我解释……”
  谭嘉树侧过头笑笑,俯身背起地上的尸体:“犯不着,先做你应该做的事。”
  “我……”
  “半小时之后我在兔子笼等你。”
  “嗯,好……”
  江逝水偷偷瞄了一眼岳夏衍,面不改色拎起地上滚落的人头,追着谭嘉树跑了出去。他们计划夺取妖监会的话语权,江逝水却没有预想到会突生异变。殷知和陆沺双双死去,天狗被困在天堑渊,而他们又被关在了五神宫当中,这情况实在是太过于不利,难免让她越加焦躁。但这种时候谭嘉树居然还在帮那个死人整理衣服,江逝水咬牙将人头扔进谭嘉树挖出的土坑:“这种人就该死。”
  “确实。”
  “……”
  “怎么不说话了?”
  “以为你会骂我呢。”江逝水鼓起腮帮子,在温泉中洗掉手上的血,她望着水中的倒影,有些出神地说,“你……不难过吗?”
  “你指什么事?”谭嘉树将人头摆正,拉下尸体的袖子,他半眯着眼将土铲回坑里,“兰因?”
  “狗哥。”
  “……”
  “他误会你了,你不难过吗?”
  易东流告诉了江逝水那个问题,未来的计划里是不是没有荀非雨呢?姬兰因无法回答,江逝水却记得谭嘉树在病床上说过的话。那个落脚点,那个能让她和岳夏衍活下去的庇护所。
  江逝水抹掉脸上的泪,听完殷知的话,她反应了好一会儿。那些事确实是谭嘉树这种人能做得出来的,但这是为了谁?总之不是为了谭嘉树自己。要说这是虚情假意,江逝水并不认同,她看了谭嘉树一眼,那男人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我写过不少恋爱故事,角色……也设定过很多类型。”江逝水拔着地上的野草,声音又轻又细,“你知道吗?看客的心,在判定感情的时候是很不公平的。”
  不擅长表达爱意的人叫作无口,傲娇,有反差萌。他们对主角言语上的刺伤都无足轻重,只要最终悔过,诚恳地道歉就能取得谅解。但那种在感情里玩心计的角色,通常都被贴上了恶名:绿茶,心机,婊子,人渣。人总在要求纯粹,似乎掺杂手段就会影响这段感情的真诚,就会怀疑爱的“正确性”。
  “这样的角色得不到谅解。”江逝水苦笑着看了谭嘉树一眼,“可我不认为……那就不是爱……因为如果不是出自于爱,谁会那么细心地记住他的每一个喜好?谁有精力去制造偶遇?谁能给出无微不至的关切?”
  谭嘉树压平最后一片土壤,无奈上前揉了揉江逝水的头:“不要把我的行为合理化。”
  “我不需要看客的评价。”他蹲下来捏了把江逝水的脸,“但你要知道,不管因为什么,错了就是错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手持云环月家纹的岳家人接近了花楹木,云扉看着他们绕过蜃和自己,绕着那棵树打转,却什么都无法发现。那些人似乎不太愿意听从岳夏衍的指挥,浑身狼狈的岳夏衍孤零零地站在一旁,显然是完全被晾在了一边。蜃微垂眼眸,她抱起小白猫坐回横枝上,微微叹了口气。她静静望着那双金绿色的兽瞳,胸口浮起的憋闷越来越重——那是古龙赐予谭家人的眼睛。
  世人常会虚构一些故事,想要构建出一个完整的神仙体系,蜃已经忘了是哪个版本,那个说书人讲到南海和东海的龙是亲兄弟,但她和古龙并无任何血缘关系。那一身青碧的龙是最古早的神祗之一,在其他龙图腾被虚构出来之前,他的名字就叫作龙。后来,金龙、蜃龙、云龙等等出现,月才为古龙寻了一个名字,苍。
  浓雾出现之前,除日月之外,苍龙是神祗力量的穹顶。生灵把苍龙当作天道的代行人,既敬畏又渴望亲近,苍龙也总是为子民垂下眼眸,驱赶风雨重云。就连蜃这种性子乖僻的神祗也喜欢待在苍龙身边,她喜欢趴伏在苍龙背上追逐流云,听苍龙开解自己心中的苦痛烦恼,那双眼睛的出现总让她感到怀念,但更多的是痛苦和折磨。
  “小心他的眼睛。”云扉察觉到蜃即将失控的情绪,出言提醒道,“你的能力不及古龙。”
  苍龙最鼎盛之时,能轻而易举破除蜃在海上编织出的迷境,拯救即将沉没的渔船。呼吸之间就能找出蜃藏匿的位置,因为蜃在为饥肠辘辘的鲛人而痛苦。蜃现在的苦痛是曾经的千万倍,可苍龙却已经消逝,残存的庇护并不足以穿破蜃的迷障,现在能让她忌惮的只有日月和浓雾。
  为首那几人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说是要通过砍树来破除幻阵。但这棵树是幻阵的根基,庇护妖监会其他办公场所的蓝花楹都与这棵树相勾连,如果这棵树被砍伐,其他地方的幻阵一旦失效就会引起普通人的慌乱。试想在某个地方突然出现一栋建筑,尤其西南分部这种位于市中心附近的位置,平民该有多么慌张。谁都不愿意承担这份责任,所以,他们的视线落在了岳夏衍身上:“少家主,你来决定。”
  岳夏衍眼神闪了闪,低头苦笑着上前。他向上望去,这片蓝紫色的穹顶带着让人沉醉的光华。可是当手触碰到这棵树木时,岳夏衍总能听到些微涛声,从小时候开始就是这样,这棵见证了妖监会千年的神树似乎也有着自己的痛苦。他下意识随着那股痛苦抬头,眼神飘向蜃所在的横枝,但他却什么也看不见。
  半晌,岳夏衍叹了口气:“请谨记四川因妖监会而死的死者家属,蓝花楹是幻阵的媒介,贸然砍树只会引起变阵。它,不仅只是一棵树而已,存在上千年的事物都值得一分敬畏……回去吧,等候月色是唯一兵不血刃的方法。”
  等谭嘉树和江逝水赶到时,只看到了在树下抽烟的岳夏衍。男人用袖子擦拭着额头淌下来的血,边呛咳边抽着那截烟,混着鲜血的眼泪染污的领口。见到谭嘉树向自己走过来,岳夏衍破涕为笑,他不敢上前,只是站在花树下摇头,良久才说出一句对不起。谭嘉树低头拍了拍江逝水的肩膀,那丫头咬着下唇,跑上去抱住岳夏衍,只一接触,岳夏衍眼中便泛起泪水。
  他闭上眼摸着江逝水的头发,低声说:“霏霏死后,我梦到她向我道别……放心吧,她不会再痛苦下去了。不要谴责自己,这不是你的错。”
  “也不是你的错。”江逝水没有哭出来,她踮起脚把创口贴拍到岳夏衍额头上,挂起一个凄惨的假笑,“走吧,去小叔那里,抓住最后的时间。”
  “不,”岳夏衍摇摇头,他看向谭嘉树,“我们去十方阁。”
  此时的十方阁已经被菖蒲冲坏了大半,地面上全是殷知溅出的鲜血。在路上,岳夏衍将谭家地下祭坛的情况简单解释了一番,他略去了神祗的名字,其余三人也终于明白了不能叫神祗名字的理由。岳夏衍悲伤地望着谭嘉树的背影,小声辩解道:“这并不是三叔告诉我的,他没有厚此薄彼……”
  “有也没关系,本来就该是你的。”谭嘉树只是为了那扑朔迷离的真相烦躁,他笑笑,看向十方阁摇摇欲坠的大门,“你,不擅长说谎。其实破坏抟转,破坏甲骨残片没有任何作用,对吗?”
  在说出那句话时,岳夏衍下意识将双手藏到了身后。谭嘉树并没有当场拆穿他,这是阻止那些人打开玉盒的唯一途径。因为抟转是让人成为神的阵法,值得注意的是,能成为神的只有一个人。那么谁能来成为那个神呢?谁又心甘情愿成为牺牲品?为了稳住所有人的情绪,只能告诉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跟你学的。”岳夏衍冲谭嘉树无力地笑笑,他走到那滩血迹旁边,仰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当易东流的鬼气涌来,却停在离岳夏衍不远处无法存进,岳夏衍淡笑着冲易东流摇头,他半跪下来低声说:“让我来吧,这些鬼气无法伤害我。”
  江逝水小声嘟囔:“如果一开始就让夏衍哥来……”
  易东流却冲她摇了摇头:“生者的痛苦不外现,死者却……岳先生,应是想给殷知留一条活路的。”
  话音刚落,岳夏衍蘸取地上的污血,涂抹在了自己的眼皮上。他将双手按入血泊之中,其中的鬼气四散逃逸,血流却像是煮沸一般冒起泡来。它们像树枝一样顺着岳夏衍苍白的皮肤往上爬,密网一般汇聚到岳夏衍的眼下。谭嘉树沉默地待在一旁,他拿出装有蓍草水的瓶子,空气中已经浮起了血肉灼烧的味道。
  这时,岳夏衍睁开了那双金绿色的兽瞳。他猛烈地呛咳起来,双手抓着脖子上那不存在的“绳索”。逐渐浮现出的卷龙纹深深烧进了肉里,而那些血液正在往布满血丝的眼里钻。岳夏衍咳出一口污血,他的双眼金芒闪动,睫子不断挤出血水,不知有没有混着他自己的眼泪。
  “知姐……”
  殷知所受的折磨全数反应到了岳夏衍身上,她遭受到的歧视,痛失所爱的心碎,还有次次徘徊在道德和疯狂之间的窒息,都让岳夏衍双目刺痛。是这持续不断的绝望让殷知扭曲,让她相信了殷千泷的话。
  他痛苦地跪倒在血泊之中,画面一帧一帧在眼前闪动,殷知的生活当中似乎全部充斥着痛苦,痛得比身体上的折磨还惨烈千百倍。直到谭嘉树迎头浇下一整瓶蓍草水,岳夏衍才从绝望的泥淖中挣脱出来。还来不及喘息,他就紧紧拽住了谭嘉树的手,岳夏衍满头冷汗不断往下滚落,他颤抖着说:“不对……”
  “你看到了什么?”谭嘉树蹲下来按住岳夏衍的肩膀,“殷知为什么要打开玉盒?”
  那些痛苦的片段组成了一条完整的链,尤其是殷知最后的时刻,她不断因为殷千泷所说的话而痛苦着。开启玉盒时敲碎戒指,唤醒殷家的神……也就是说,殷家的神就在玉盒之中,而抟转第一重的献祭已经因为敲碎戒指提前启动,只要将玉盒打开,被选择为祭品的人就会全部死去,成为那位神祗的力量。
  可如果只要打开玉盒的话,妖监会那三个玉盒早就已经被打开过,而谭嘉树从云南收集来的玉盒也曾经开启了。玉盒只是一种禁制,重点应该是里面所放的甲骨,为什么一定要让妖监会的人找到玉盒?还让他们带回北京?
  答案昭然若揭,岳夏衍呛出一口血:“甲骨上的鬼气……是那个殷家的神,四分五裂的神……”
  被掰断的甲骨应该是那个神祗的载体,九块合一的时候献上祭品,才能将他重新唤醒带回尘世。
  “殷家的神,”江逝水的手不断颤抖着,“是那个黑发红眼的神么……姚远画过那个男人的样子,那一定就是殷家的神……”
  “你……说什么……”岳夏衍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什么样子……”
  江逝水打开手机拿出那张照片,她拿到岳夏衍面前,那人却重重一跌,恐惧地坐在了地上:“这……不可能……”
  画面上的男人嘴唇勾着的弧度与九畹如出一辙,尤其是那双狐狸般的眼睛,连眼下那颗血红色的痣都没有任何区别。岳夏衍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因为他看到了江逝水的眼睛,那双已经变成血红色的眼睛,正促狭地盯着岳夏衍的脸。
  鸣文殿中的仙官,如果鸣是宗鸣的鸣,那文是谁?荀非雨似乎记得宗鸣曾提过一个名字里带文的人。
  “我记得,他喜欢穿一身白衣。头发极黑,皮肤很白,眼睛长得就像狐狸一样长。”天狗紧紧咬着牙关,“从前他经常宴请神祗共饮鬯酒,那种酒我只在人类的祭祀仪式上见过……散发着一股苦涩的香味,但神祗们都很喜欢。”
  荀非雨大惊失色:“等等,你说祭祀?那白色的衣服长什么样子?!”
  “两个宽大的袖子,左右叠襟,腰上挂一条玉带。”
  如果再填上一个荆棘冠冕,左手持上青铜六角铃,那个人的脸就清晰地浮现在了荀非雨的眼前。大雪之中跪倒的白衣巫祝亦有一双狭长狐狸目,他能驱动祭天阵法,唯一的区别就是那一双猩红的眸子——姚远画中那个红眼黑发的男人,不就和这个巫祝一模一样吗?!
  这时,荀非雨终于想起了宗鸣和易东流的对话:“妖监会送来的鲛绡手套太次了,下回让殷文送一双好的来。”
  文,殷文。殷家先祖,也是第一个撰写神语的人,宗鸣的至交好友。在黄花的指引下,宗鸣选择了自己的第一个眷徒,就是那个跪在祭台上为百姓祈雨的巫祝。在获得浓雾的支撑后,殷文创造出了成功率近乎百分之百的阵法,一跃成为那个年代最伟大的巫祝,从而被君主赐姓为殷。
  一国的巫祝,最受神祇信赖的人,与天最接近的人,拥有着最慈悲的心肠。一时之间,殷文的声望甚至远远超过了国主。殷家人为他修筑了生祠,百姓为这被称作“神子”的巫祝供奉香火,这些都只是赞美殷文,却成为了君主的眼中钉。天子只能属于帝王,而神子不应该存在,归顺于君主也不能减轻暴君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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