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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男人(推理悬疑)——Persimmon

时间:2021-08-08 11:07:08  作者:Persimmon
  为了保留住殷家的后人,殷文并未使用任何阵法逃脱。他欣然接受死亡的结果,在整理好一切后被压向刑场。但死亡并不是殷文的终结,那些生祠和祭祀的香火,让殷文彻底成为了一个符号,他成为了人们的神祗,庇佑阵法的成功,人人都称他一声仙官。
  也只有殷文能接近宗鸣,能理解宗鸣的意思。他宴请神祗,询问宗鸣,终于得到了降格祭祀的细节,数年之后,殷文将降格的每一步都翻转过来,创作出了“抟转”,并将其刻在了一块完整的龟腹甲上。
  “有了这个阵法,神祗也会层出不穷吧。”殷文笑着望向宗鸣,“当以前的神祗迎来终末时,人也可以自己制造出庇佑自身的神祗……这应该是好事吧?”
 
 
第一百七十五章 
  谭家祖宅中桃花如旧,众人虽然因五神宫的异变而慌张,却仍然保持着冷静。或许比起其他几家,谭家的优点就只剩下“能够快速接受自己马上要死”这件事了吧。谭琅逸安排好小辈去仓库取留下来祭品,自己走回所住的四合院,从红木床下取出一串钥匙,来到西厢房门口。门上的锁已经落满了灰尘,谭琅逸浮起老花镜,颤巍巍打开了锁,里头的陈设几十年都没有变过。
  这是谭青璋和谭青玦姐妹俩的屋子,谭琅逸至今还记得那两姐妹的样子。青璋性子安静,青玦活泼跳脱,两个丫头相性却很好。晚上头顶头,脚缠脚,能说上一晚上的悄悄话。他走过桌案,撩起珠帘走进内室,身侧似乎跑过了两个丫头,可抬眼,那俩丫头又似乎都坐在窗前。谭青玦取笑姐姐思春,谭青璋涨红了脸,嘟囔说谁不喜欢之远哥。
  “爸爸,你怎么进来不敲门啊!”
  “爸!你怎么偷听我和姐姐说话啊!快出去快出去!”
  再一晃眼,两个小姑娘已经长大成人。谭青璋留着一头乌黑的长直发,规矩绾在脑后,谭青玦却烫着一头蓬松的玉米卷,说什么北京人要摩登。两姐妹陪在谭琅逸那病弱的发妻旁边,妻子被病痛折磨得枯败的脸似乎也有了些光彩。她躺在床上摸着谭青玦的头发,笑她就像一只毛绒绒的小狗:“二丫头,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你喜欢谁呀?”
  “喜欢妈妈。”谭青玦眯眼笑笑,凑进妇人怀里,“姐姐都还没跟我哥结婚呢,我急什么!”
  谭青璋闹了个大红脸:“说,说什么呢!我,我没有……啊,之远哥……”
  他亲手将大女儿交到谭之远手中,那时候的谭青璋隐有忧色,却还是笑中带泪。她在屋里抱住妹妹,一次又一次地说你一定要幸福。为什么自己那时候什么都没察觉呢?谭琅逸没看到收养的二女儿和岳家那死小子眉来眼去,也没意识到谭青玦会因为一个外人和家里断绝关系。
  一时气不过,他断绝了和谭青玦的往来,勒令谭青行也不准给岳明灿任何帮助。可没有想到,岳明灿就在那次任务里死了。那时谭青璋刚刚生下他的外孙,谭琅逸为那孩子起名叫嘉树,刚刚想让妻子去看看同样怀着孕的谭青玦,却听得岳明灿的死讯。
  噩耗一个接一个传来,拒绝任何探望的谭青玦在生下孩子后郁郁而终,从前就喜欢二女儿的发妻也含恨去世。谭青璋整日郁郁寡欢,她甚至不敢去看妹妹的孩子,精神逐渐萎靡下去,几年后,谭之远遭遇意外,她的丈夫也死去了。
  “爸……”也是在这张床上,谭青璋抓住了谭琅逸的手,她奄奄一息地说,“我好像,看到青玦和妈妈了……原谅我……我早就知道青玦,喜欢明灿……可是,我怕你反对……我好累啊,爸……我好想他们……孩子……孩……”
  还没说完那个字,他的女儿就断了气。
  在他那一代,谭琅逸只是一个普通的儿子,上头有三个优秀的哥哥。在妻子那里,他也不算一个好丈夫,成日扎在家族权术当中,病重的时候也没能长久陪在妻子身边。在女儿这里,他更不是一个好父亲,害死二女婿,逼死了二女儿,让大女儿也心力交瘁而死。他能做的只是当个好外公,可是他似乎也没有做到。
  属于谭琅逸那件绛红祭祀服就放在两个女儿床上,他已经许多年不再触碰祭祀了,因为他得活着看到岳夏衍和谭嘉树长大,才能在死后对两个女儿有个交代。但为什么老天就他们家这么不公平?外孙一个被选成月灯,一个成为谭家的短命鬼。
  举行驱云祭祀后,他的外孙凭借点燃月灯来使用月之眼,必然会消耗大量的寿命。而他这个无能的男人,却无法阻止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他的能力实在是太有限了,年纪越大,思维也越跟不上年轻人,他想要谭家的权力,也想要谭家的转机,他想要的太多,却没想到留不住外孙的命。
  “青璋……青玦……”谭琅逸颤抖着套上那件红袍,老泪纵横,抓住床幔抹泪,却抹了一脸尘灰,“老婆……我对不起你们啊……”
  还好他还没有老到忘记祭祀的步骤,砍杀祭品,奉予苍天,驱走蒙住月亮的浓云。下午五点,北京终是迎来了晴空。谭琅逸脱下那件沉重的罩袍,拒绝了小辈的搀扶,拖着疲惫的身躯往书房走去。书房旁侧就是谭家偏屋,谭琅逸在门前驻足,像是被什么东西驱使着,他不自觉地往内侧看去,那里只剩下一片漆黑。
  “谭先生。”
  突然出现在背后的声音让谭琅逸吓了一跳,他警惕地回头看去,偏屋门口的槐树下竟然站着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女人。但分明,这张脸,谭琅逸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他皱眉正准备喊人,女人却扔了一件东西过来,那是一个桃木手串,是属于谭琅元的东西。谭琅逸顿时一惊,他怒瞪着这个女人:“你是谁!怎么会有这个手串!”
  女人看起来与谭琅逸年纪相仿,手上涂着红色指甲。她冲谭琅逸笑笑,翻出多年前才有的妖监会名牒递过去:“妖监会天干丙级,丁香,化名尚柔。易家出事之前,一直是我与您的兄长交涉,这串桃木珠也是他交给我的。有了它,我才能进入谭家祖宅。”
  “丁香失踪很久了。”谭琅逸并没有轻信女人的话,虽然细节能合上,但他还是保持着警惕,“外人不允许进入这片区域,滚出去。”
  “我并没有失踪,而是被收入了癸级。”
  “什么?!”
  “您可以向您的外孙谭嘉树索要名册,验证我的身份。”
  若非真正供职于癸级,不会知道癸级现任首领就是谭嘉树。谭琅逸心中疑虑减轻了几分,外孙这两个字又戳中了他的痛处:“……你为什么没有被困在五神宫里?”
  “我已经老了,那种场合用不上我。”丁香苦笑,“正好避过一劫,前来给您传信。”
  “传信?!嘉树和夏衍在里面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要是遇上突发情况,要将一个东西交给您。”
  “……”
  “您放心,交给您后我就会离开。”
  那是一封署名谭嘉树的研究文件,似乎是谭嘉树嘱托丁香交给谭琅逸的。当这封文件交给谭琅逸后,丁香便直接从小院中消失了。谭琅逸急忙让人搜索这女人的痕迹,但找遍整个山头,都没有任何异状。他独自走回书房,打开文件之后,里面那份报告竟然是关于谭家地下神祗的。报告中说那里有一位神祗,只有历代家主能知道,曾经谭青行就将江逝水带进去过,封住了江逝水的眼睛。
  “如有意外,请前往地宫。”
  文末的笔迹确实是谭嘉树的字迹,谭琅逸激动得浑身颤抖,眼见着天快要黑了,来不及通知其他家人,他就鬼使神差似的推开了偏屋的大门。可这屋内格外奇怪,没有任何让龙血暴动的鬼气,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坟茔,门洞大开,似乎等待着他的进入。
  如果月亮升起,妖监会里的人采取行动就来不及了。或许是那悲痛的心情在作祟,谭琅逸奋不顾身地奔下阶梯。人鱼烛挨个亮起,奔涌的鬼气为他拉开暗室的大门,红线银铃嗡嗡作响,刚迈进去一步,谭琅逸就看到了那盛放着玉盒的白玉祭坛。
  悬挂着月盘的洒金碧桃坠落如雨,鬼魂都被封锁在玉壁当中。老人惶恐地四下张望,蓦地和祭台上端坐的神祗对上了眼睛。文件中并没有记载这位神祗的名字,但文件的内容已经得到证实,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能存活下来的只有神。谭琅逸颤抖着跪下来,重重向神磕了一个响头:“谭家,谭琅逸,见过神明大人。”
  九畹诡异地笑着,上下打量着这个老人:“你和那小兔子长得挺像。”
  “兔子?”谭琅逸不敢抬头,“你说的是……夏衍?果然……求求……”
  “停。”九畹打住谭琅逸的话,“别求我,做不到。”
  “什么?!您,不是神吗?”
  “只是一个衰弱的神而已……他没有告诉你吗?”
  “……他性命垂危,只求神明垂怜!”
  “你是他的外公,是吗?”
  谭琅逸没想到这位神祗会知道这件事,他只是颤抖着点了点头,九畹却皱眉叹了一口气:“滚出去。”
  向神明许愿需要付出代价,深谙祭祀之道的谭琅逸再清楚不过。他迟疑了一会儿,抬头看向了池水中的倒影。自己已经垂垂老矣,而那两个孩子却还很年轻:“神啊……我年轻的时候,做错过很多事。”
  年纪大了,却没有变得更清醒,甚至还厌恶过那个孩子的疯狂。谭琅逸惨淡地笑了笑,突然冲上前去,一头撞上了池边青龙玉柱。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一片水域,封住玉盒的阵法因为接触到了谭家人的血,突然转动起来。谭琅逸已经气绝,九畹呆呆看了好一会儿,沉入水底的玉盒已经完全浮了起来。
  “他会怪我的,”九畹皱眉,走下祭坛合上了谭琅逸的眼睛,“不该是你……”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枯坐在正殿中的岳夏衍已经近乎崩溃。他试了无数种方法,想要告知外公和谭家人不能接触玉盒,但无一撞破幻阵。谭嘉树并没有责怪岳夏衍,江逝水那莫名其妙的“附身”几乎已经能确定,她就是殷文的眷徒,而现在岳夏衍也是。
  “别担心,今晚我就能通知外公。”谭嘉树只能说出这种话。
  他没让岳夏衍将这件事告知妖监会的人,如果说了,那么岳夏衍一定会被那帮人杀死。这时候要说有什么对策,谭嘉树只能想到天堑渊当中的天狗。他没想到姬兰因会直接将荀非雨封锁在天堑渊当中,或许她也存了要杀死天狗的心思,但是眼下或许只有天狗能与宗鸣一战。
  这已经不是妖监会能控制的事态了,并且,妖监会已经成为了这件事当中的累赘。
  “你确定祭坛里绝对安全吗?”易东流问。
  岳夏衍失魂落魄地点头:“是,那里只有谭家的家主才知道进入的方法。我在祭坛池水中加入了只能由谭家血脉解封的阵法,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没有人能进入祭坛,外公不会打开的。”
  可越说,他越觉得不安。恢复神智的江逝水感到手心一阵刺痛,她突然抬头往天顶望去,圆月已经出现,但很快就被阴影吞没。无数黑影从月亮背面爬了出来,挡住了月光:“为什么会有鬼潮!”
  一阵阴风吹了进来,属于谭琅逸那盏命灯熄灭了。
  谭嘉树和岳夏衍齐齐怔愣,眼见着谭家人的命灯接二连三地熄灭,岳夏衍慌不择路扑上去护住灯火,回头却看到谭嘉树正在往外走。江逝水拼命地摇头,抓住谭嘉树的手嚎哭着:“不行,你不能去!”
  谭嘉树一声口哨,冯丕立刻带领癸级干员出现了谭嘉树面前。他低头冲江逝水笑笑,冯丕立刻让人关闭了正殿的大门。谭嘉树与冯丕对视一眼,冷冷扫视着妖监会那些人:“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第一百七十六章 
  掩埋尸体的时候,谭嘉树就已经发现,只要那个人死去,血字符文就会从身上消失。既然开启玉盒就会激发活祭阵,那活祭阵的死亡条件就应该和翡翠大厦一样,要用那些“发丝”一样的鬼气杀死祭品,抟转才得以运行。赶在那之前杀死所有祭品,就能彻底断绝这位神祗的供给。
  这是腐败的妖监会,这是累赘,但这也是谭嘉树曾经的家人,战友,同事。谭家人已经接连死去,再不下决断就已经来不及了。既然必须要有个人来承担恶名,谭嘉树也早就想要毁掉妖监会这扭曲的血统论,那由他来做,再合适不过了。
  这是神明的伎俩吗?
  还是他的报应?
  已经来不及思考了。
  他的胸口泛出几缕微光,皮肤的缝隙之中渗透出月华一般的流体。几乎是一瞬,扑向妖监会的鬼魂就被驱散了好几百米。众人还未来得及欢呼,冯丕已经挥出了利刃,癸级本就是负责杀人的豺狗,他们毫不留情地杀人,被抵抗的术法击中也没有停下:“杀!为了月灯,杀光他们!”
  高升的风灯代替了被鬼影掩住的月亮,月华流入石缝之中,贯入天狗残破的躯体。血海之中的天狗涌出两行血泪,哀嚎一声后将荀非雨推了出去:“去他的身边吧……去月亮的身边……”
  凄厉的狼嚎响彻在天堑渊之中,银灰狼犬冲破层层石块,荀非雨望着那轮可以以假乱真的“月亮”,忍不住痛苦地嚎叫起来。他踏着风往妖监会狂奔而去,咬下自己的血肉往城市中甩去,应声而来的狗群吞食着天狗的肉,成群结队一起往五神宫跑去。
  倾泻的月光正在消融蜃龙铸造的幻阵,浓雾往八宝山方向聚拢,却被天狗一族搅散。它们撕咬着路上的遇到的鬼潮,冲着天顶的风灯嚎叫,靠得越近,荀非雨终于看到了那道白光并不是一盏灯,而是一个人——是谭嘉树。
  熊熊烈火焚烧着妖监会的建筑,流出的月华凝成荀非雨在黄花一梦中看到的刀刃,落向五神宫中与癸级缠斗的干员。荀非雨极为惊骇,他高喊着谭嘉树的名字,那个人却没有回应他。男人用刀划开自己的皮肤,让更多的帝流浆倾泻下来,愚笨如荀非雨也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谭嘉树将自己的皮肤换成了鲛绡,他现在就是月灯本身,而他的血,他的生命,都随着这一切在流逝。他的姿态让荀非雨分外痛苦,但这逐渐破碎的美丽却让天狗本身痴迷,谭嘉树回过头,风将那微弱的声音传达到天狗的耳朵里:“保护普通人,天狗,保护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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