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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男人(推理悬疑)——Persimmon

时间:2021-08-08 11:07:08  作者:Persimmon
  “那你们接着玩侦探游戏?”宗鸣摊摊手坐到藤椅上,“随便。”
  下午13:31,纸折的黑鸟在传完信后振翅飞离宠物医院,但明漪并未指示几人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荀非雨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眼前的疑云越来越多,迷住他的眼睛几乎让他寸步难行,哪怕是做一点儿什么也好,可是没有人告诉他现在能做什么。
  江逝水见他烦闷,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伸手拿掉荀非雨的烟:“我嫂子以前也抽,然后他死了。”
  “……你吓唬人还挺会举例。”
  “上午,你是不是见了蹲在医院外面的狗仔呀?”
  对于江逝水这种半只脚踩在娱乐圈的人,她很熟悉狗仔这种职业。看荀非雨一脸“你怎么知道”的表情,江逝水脸上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她沉吟好一会儿,挠挠头抓住荀非雨的手说:“我嫂子以前住院,楼下也有狗仔,我知道他们蹲在那里的。”她话锋一转,低头摸出自己的钱包,“买消息很贵的,要多少,我给你。”
  “我不能用你的钱,这是你自己赚的。”
  “狗哥,我的书是蘸着人血写的……”
  江逝水苦笑着翻出钱夹里所有的钞票,她捏着荀非雨因用力而紧绷的指节,摇摇头轻声说:“叔叔给我的素材,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我只不过是加了一些艺术处理……那些人付出了生命,才有这些章节、这些钱。所以我从来都没有乱用过,它应该用在,用在替其他无辜的人伸冤上面。”
  荀非雨张了张嘴,仍是一语不发。他紧盯着坐在藤椅上的宗鸣,似是想要看穿这个安静的背影。宗鸣身上没有任何情绪的味道,连宗鸣刚才那一连串的问句都不带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宗鸣就像一块冻了上百年的坚冰,饶是隔着茶几,荀非雨也能感觉到这人身上的冷意。
  比起宗鸣,反倒是一脸哀伤的易东流更像个人类。
  等到江逝水拖着荀非雨出了门,易东流才静静移步至闭眼假寐的宗鸣身边:“宗先生,您为何不作解释?”
  “人只愿意自己看到的东西,多说也无用。”宗鸣抬起眼皮,只一挥手,卷帘门就在眼前轰然合上。他似是有些倦怠,闭目叹了口气:“东流,我……不像人类吗?”
  昏暗之中宗鸣的脸格外苍白,下巴上似乎裹着层半透明的糯米皮,连其下的血管都显山露水。可越是细节,易东流却越觉得没有实感。他半跪在宗鸣身侧替那人搭上薄毯,声音一如往日温和:“外表本就是一层空壳,常看……常新?内在无法与那二人相通,也并非是您的错。”
  宗鸣掀开薄毯,踱步走向一楼走廊尽头的镜子,静静凝望其中的倒影:“错?”
  易东流半跪下来替宗鸣理好裤腿,但镜中他的手指上也只是缠着些许白雾。仅有那件荀非雨的连帽衫漂浮在空中,一时间竟显得万分诡异。他抬头向宗鸣宽慰一笑:“因为您本来就不是人类,无法站在人类的角度思考,那也不是您的错。”
  这句话将宗鸣钉在了原地,他凝视着镜中暧昧不明的轮廓,眼神之中似是冒出了几分苦涩:“是吗?”
  “人总是喜欢感同身受的。”
  “……妹妹的死,没有这种东西,你我能体会到吗?”
  易东流总觉得自己见过这副表情,但又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他只能低声答道:“宗先生,易某也不明白,或许这本就是无解的。”
  电话中鸭舌帽约的地点正好在潘雨樱坠楼现场正对面,荀非雨还未下车,便看见这人鬼鬼祟祟缩在半人高的垃圾箱后探头探脑。他对宗鸣的火还没消退,整个人都毛毛躁躁,甩上车门那嘭的一声把这鸭舌帽都吓了一跳。
  不出荀非雨所料,鸭舌帽给他的东西确实不是什么好料。两张指甲盖儿大的内存卡和一个充电宝似的黑色盒子,就这些花去七千块,江逝水气得差点当场跳脚。他们站在坠楼现场对面的巷子里,鸭舌帽警惕地往那侧瞟了一眼:“你不是什么公众号记者吧?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劝你一句,别查,写了收点钱就算了。”鸭舌帽接了荀非雨的烟别在耳后,“还带这种小女孩儿出来……这是我们工作室压了三年都不敢发的所有料,你最好不要是什么,热血上头的年轻警察啊。”
  “那你干嘛卖给我?”荀非雨皱眉,将鸭舌帽挡在监控头死角区域内,“七千?”
  “谢谢啊。以前没机会了,现在总得找个机会……”鸭舌帽撇撇嘴,“别问,你自己看,以后就不关老子的事情了。”
  还没到四点,成都这天已经擦黑。荀非雨目送鸭舌帽消失在巷尾,低头看了眼手上的内存卡。江逝水一直盯着对面的金融大厦,她老想进去看看,却被荀非雨抓着往回走:“来都来了,不去看看?我肯定能保护好我自己的!狗哥,那天易东流说的都是假的,我挺厉害的……”
  “你觉得我掐断你的脖子,需要几秒?”荀非雨在她身后冷笑,眼里满是阴霾。见江逝水吓得后背一抖,他才收起脸上的冷意,转而拍拍江逝水瘦削的肩膀:“你这好奇心,真的很像我妹妹,然后她死求了。”
  “哇!你要吓死我啊!”
  “哦。”
  “我今晚不给你点外卖!看你吃什么!”
  “……幺妹,莫拿饭来开玩笑哈。”
  活泼,喜欢逗趣儿打闹,对万事万物都有用不完的爱和好奇心。或许所有生活在蜜罐里的小丫头性子都这样,只是荀雪芽没有江逝水这么漂亮。荀非雨坐上返程的公交车,习惯性让江逝水坐到窗边,那丫头立刻灿烂一笑:“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窗边呀?”
  “我妹妹也喜欢。”荀非雨揉了揉江逝水的发顶,“十几岁除了做卷子就是追星,打车钱都舍不得,要坐公交回家,节约下来去买偶像哥哥姐姐的专辑。”
  “我高中那会儿也追星呀,还跟喜欢的明星在后台聊天,嘻嘻!”江逝水翻出手机晃了晃,炫耀似的抖抖肩膀,“她喜欢谁?我可以给她要签名!”
  “不太记得了,唱《追光》那个组合吧。”
  “啊!那是胡杨以前的组合呀!你把你妹妹电话给我,我找胡杨给她打电话呀!”
  “……她接不到。”
  公交车开到C大附近的站台,荀非雨才拉着江逝水下了车。他深深望了一眼C大南门,不由得抓紧了江逝水的肩膀:“我妹妹她死了……所以,不要乱跑。人死了之后,再做什么,都会觉得徒劳。”
  “你明明是可以好好说话的嘛!”江逝水勉强扯起笑容,她抓住荀非雨的手臂晃荡,歪头冲荀非雨笑起来,“为什么对宗医生那么凶?”
  “你觉得他不该被骂?”
  “狗哥,因为你不了解,所以我觉得……你请我喝奶茶,我就告诉你!”
  “……反正不是老子的钱,你自己点。”
  如果说荀非雨在宗鸣面前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狼,那在江逝水面前就是一条态度温和的大型犬。宠物医院剩下这两人一鬼对江逝水都格外宽容,宗鸣虽然嘴上说着要赶江逝水走,他有诸多方法,但从未落到实处。
  宗鸣这人有多怕麻烦,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荀非雨抱着手臂站在小眷村外边儿等江逝水买好奶茶,心想这丫头到底抓了宗鸣什么把柄,才能在宗鸣身边留这么久。太善良吗?还是因为明漪?但宗鸣对明漪的态度荀非雨也不是没见过,充其量就是多了段过去的陌生人。
  好一会儿江逝水才抱着两杯加满料的奶茶挤出人群,好好儿的鱼骨辫愣是挤得满头翘毛。她大方地塞了一杯给荀非雨,两人肩并肩往宠物医院走。江逝水抬头侧目看向荀非雨冷硬的唇线,不由得苦笑:“你在想宗医生为什么收留我个大包袱吧?”
  “你充其量就是小麻烦精。”荀非雨咂了口奶茶,还是喝不惯这味儿,“怎么?还是你叔叔官大一级压死人?”
  “因为我和宗医生以前的某个朋友性格很像,某个过世的朋友。”江逝水刻意把朋友两字咬得很重,她眨眨眼睛,“一开始我也很不习惯宗医生这样,我就是觉得他在欺负死老头!但死老头……易东流跟我说,宗医生以前不是这样的。”
  “难不成他以前还是正义斗士?”
  “那也不至于哈!”
  “他到底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妖监会没人知道宗医生的来历,也没有人去问,或许这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吧。”
  只要宗鸣还站在妖监会这一边,那就足够了。江逝水离开北京之前明漪如是说,宗鸣是妖监会的助力,他的实力是妖监会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据江逝水所知,有违天道的人,往往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就像妖监会的岳家驱役月灯,每一任月灯继承人三十岁之前都会出现大劫,迄今为止,仅有岳明漪一个人活过三十岁。
  但从没有人关心宗鸣需要付出的东西,就像他有这个能力,他就必须如此。
  “他说话神神叨叨,因为有些东西是说不出来的……你可以,理解一下他吗?”江逝水咬紧下唇,她不知道自己的意思有没有准确地传达给荀非雨,“看到,不一定是好事吧,因为看到了也不一定可以做出改变,说不定,不知道的人还会更轻松呢?”
  “某种程度来说,宗医生也很可怜吧……”
  所以宗鸣才会说妖监会的人把自己当成工具在使用吗?荀非雨眉梢剧烈一跳,他不置可否一声轻笑,望着门扉紧闭的宠物医院只字不发。江逝水像是习惯了,凑上去笑着敲敲门,不一会儿就听到了门内的响动。
  来开门的却不是易东流,而是一脸疲色的宗鸣。江逝水想也没想就扑到宗鸣怀里,紧紧抱了一下之后立刻躲到了易东流身后。宗鸣脸上只剩下惊讶,他无奈地看了一眼江逝水,低声笑道:“你发什么神经病?趁早回北京看医生。”
  杵在门口的两人对上视线,却都一语不发。荀非雨摸摸鼻头,宗鸣垂眸不语,两人一同张了张嘴,可还是没说出半个字。屋内灯火通明,夜灯仍旧让宗鸣轮廓模糊,好像一阵风就能搅散宗鸣的身影。他的眼神很空,万家灯火映在其中,就像投入了一片灰水湖泊。
 
 
第三十章 
  今夜没有月亮,都市中光污染严重,也瞧不清这天上有星子几多。荀非雨仰头看得尴尬,经江逝水那番话,他确实觉得自己的话过了火,可宗鸣的行为自己打心底里不认可。他双手揣兜里,低头时却发现宗鸣尚未进屋,反倒是披了件薄衫向他招手:“聊聊?”
  “查案不急吗还聊?”
  “妖监会本就是辅助,你应该把证据交给警察。”
  “……我不相信警察,宗鸣。”
  话虽是这么说,荀非雨却将手上的内存卡揣回兜里。宗鸣见状粲然一笑,裹紧薄衫跟上荀非雨向前的脚步:“珍惜一下没有月亮的晚上吧。”
  “你在提醒我?”荀非雨仍有些尴尬,他压不住自己的反骨,但还好宗鸣没有露出愠色,“去哪儿聊?酒吧还是大排档?”
  “去少城,人民公园转转吧。”
  “你这取向还真像个老头。”
  “老头也是人。”
  “……”
  晚上的地铁2号线仍旧挤满了人,宗鸣始终维持着淡笑,饶有兴味的视线在人群的脸上走走停停。荀非雨挑眉看向车窗中的倒影,隧道中的广告牌让乘客的脸明暗交迭。多层重影使宗鸣的脸模糊不明,那人骨节分明的手抓在银灰的扶手上,微微低头从镜中看向荀非雨:“你对我没有那么大的敌意了。”
  “就当我可怜你。”荀非雨瞟见个座位,斜眼示意宗鸣过去坐下,“老弱病残,赶紧坐着去。”
  “我弱吗?”
  “你脑残。”
  “你们四川人确实nl不分。”
  虽说荀非雨是本地人,但他也少有来人民公园。这儿在他的印象里就是大爷大妈练太极、喝喝茶的地儿,年轻人都喜欢现代化一点儿的地方,比如339电视塔或者春熙路太古里那边的商圈。擦九点的边儿两人才从入口走到枕流茶园,宗鸣一见那旧牌坊便笑:“海棠园还是老样子。”
  从刚才开始,宗鸣说的地名就和荀非雨的记忆有出入,他背着宗鸣用手机检索,一看竟全是老地名:人民公园修建于1911年,那会儿还叫少城公园,而枕流茶园的原名就是海棠园。他抬眉看向宗鸣,那人径自穿过牌坊,绕过西山平台的茶桌,一路走到亭台中的八仙桌边才停。
  六角小亭位于公园内的西假山之上,自那处可观公园全景。远处都市中霓虹闪烁,蒙上昏黑的园林独有种静谧之感,配上秋夜一两声孱弱虫鸣,荀非雨只觉得颇为孤寂。宗鸣纤细的手指擦过八仙桌上的石纹,他随意捡了张石凳坐下来,瞬间竟让荀非雨有种奇异的感觉:宗鸣和这旧物一样,像是融进了景色里。
  一杯啤酒,一盏淡茶,两支细烟。宗鸣凑上前借荀非雨的火,他半趴在石桌上拨弄自己的鬓发,对上荀非雨不悦的眼神也只是笑:“用妖丹化形之后,你的样子变了。”
  “这是好事。”荀非雨不咸不淡接了一句,“你活了很多年?”
  “算是吧。”
  “哼,你果然是个老怪物。”
  “也没错。”
  宗鸣起身站在栏杆边上,在这里隐约能看见天上闪烁的星子,西北方鬼宿中央隐有粉意,本不该亮起的天尸在今夜却格外清晰。夜风吹得宗鸣浑身发凉,他回身拢紧温热的茶杯,透过袅袅升起的水汽看向荀非雨蒙在烟雾之中的脸:“鬼宿为朱雀头眼,主祠祀、死丧,中间那块粉云唤天尸,本该不亮的。”
  “你说出来会遭天谴的话就别说。”荀非雨打断宗鸣的话,他斟酌着言辞,最终却只剩一个苦笑。他低头啜掉扎啤杯中的浮沫,翻手将烟蒂放入酒杯中搅了搅才放到嘴边,抽出一嘴烟气混酒味:“是不是……一定要别人付出代价,你才能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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