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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男人(推理悬疑)——Persimmon

时间:2021-08-08 11:07:08  作者:Persimmon
  宗鸣站在门口,透过门缝望向荀非雨。这间屋子里全是仇恨的焦臭味,仿佛一切摆设都被荀非雨身上燃起的熊熊烈火所灼烧,那人炽烈的视线锁死在屏幕上那张讥笑着的脸上,嘴里发出令人胆寒的磨牙声。
 
 
第三十三章 
  “真好啊,潘雨樱你还活着!又能再自杀一次了吧!”
  “我看她是山穷水尽了,只能靠不断地自杀来引起关注吧。”
  “真的这么想死不如试试三唑仑啊,每次都是这样。”
  “姐姐世界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啊,不过……和你都没什么关系吧。”
  好不容易恢复清醒的潘雨樱跪坐在病床之上,她感觉到自己嘴角在不受控制的抽动,如雨的泪水不断砸到手机屏幕上,恶意却像喷泉一般从屏幕间的裂隙四溅而出。浪费公共资源,故意博人眼球,贱人就该去死……黑词条层出不穷,甚至挖出好几年前她和胡杨一起拍摄的综艺,罗列自己一条条罪状,恨不得马上要潘雨樱再死一次。
  营销号用“没有一个圈内人为其发声”作为潘雨樱人际关系差的佐证,仿佛她就是城区中间一堵烂泥糊的墙,人人都在高叫推倒她。
  “三年前就听说她靠陪睡加炒作来抢占资源了,不然怎么轮得上她去演主角?”
  “怕不是得了性病吧?不知道为什么营销号一天天就喜欢关注这种烂逼女人的自杀新闻,不能推送点好的嘛?”
  “依靠卖肉起家的女人还要什么自尊啊。”
  “在韩国的时候就被那边的娱乐公司老板玩坏了吧,死了对人家是解脱呢。”
  玩物。
  妓女。
  精神病。
  只要一搜索自己的名字,微博和豆瓣上弹出来的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东西。潘雨樱颤抖着左手点开一个标题写有预言的帖子,发帖时间是两年前,贴中说两年内,她不是结婚,就该去自杀了。两年后楼主被人捧上神坛,问这人知不知道潘雨樱为什么自杀了这么多次还是没有死。
  “你不要看这些了,对身体不好。”比起上周,经纪人李想似乎又老了些,她拿起垃圾袋边收拾边说,“这水果不是我昨天刚买的吗?怎么坏得这么快?雨樱……雨樱!你在听我说话吗?算了,唉,你想怎样就怎样啊,我也管不了你了。”
  三年前潘雨樱刚从南韩回来就是李想在带,她是个三十出头的二线经纪人,手里头的资源不多,规划能力也相当一般,没多久公司便将潘雨樱的商务经纪约签给了别人。她这个经纪人名存实亡,反倒是做起了助理的工作:照顾起居、片场和酒局之间的接送,偶尔还得陪伴潘雨樱去私人心理工作室取药——因为从那时候起,潘雨樱便经常做出一些反常举动。
  明明第二天要拍画报,潘雨樱却不肯换衣服,甚至打掉了化妆师手上的粉饼;又或是冲到导演面前,惊恐地抓挠男人的手,高叫有人要杀了她,还是死了比较好之类的话。心理医生诊断说是急性焦虑发作,但用药这么长时间,情况似乎也不见好转。
  原本流量小花吃的就是这口青春饭,还没来得及固粉,潘雨樱那些粉丝就被她那些“耍大牌”的举动给败光了。眼下潘雨樱也快到28岁生日,乍一眼看去却像是四五十岁,李想轻啧一声,心想这人的职业生涯走到今天,大概也是走到尽头了。
  李想无力地笑了笑,放上今天新买的花束和水果后,这才拿起放在抽屉里的梳子,轻轻帮潘雨樱梳着枯草似的头发:“我就像你的保姆,你以前就是姐姐的摇钱树……现在公司不管你,你父母又联系不上,雨樱啊,姐姐也要辞职了,我看你这里也不缺人。”
  好在今天潘雨樱不哭也不闹,李想松了口气似的走出门,却听到痴痴望着天空的潘雨樱突然发声:“滚远点,别再来了。”
  还没等李想走到电梯门口,本该守在潘雨樱病房门口的保镖便追了过来。男人将她逼入监控死角,这才递来一个厚实的白纸信封。李想不明就里直接拆开,赫然是一叠钞票。保镖遮挡在墨镜后的眼里尽是威胁,他沉声说:“李小姐,该说的,不该说的,你都清楚。”
  一指节厚的钞票少说也有一万块,自从潘雨樱失势后,李想再也没见过这么多钱。斑白的刘海似乎都随着这人咽口水的动作在颤抖,李想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拉开包将信封塞进去:“你们……嘶……”
  一股冷意突然窜上李想的手臂,她忍不住往潘雨樱病房方向一看,潘雨樱似乎正以怨毒的视线透过门缝看向李想的皮包。但那只是一瞬间,李想甩了甩头,这里根本就看不到412号病房门,或许只是自己的错觉。她勉强冲保镖点点头,攥紧包袋保证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是自杀的,这是事实。”
  等在一楼电梯门口的荀非雨和宗鸣与李想擦肩而过,两人走进电梯后荀非雨便缩进了角落:“你不用陪我来。”
  “我不来你也进不去。”宗鸣对荀非雨那不耐烦的态度报以微笑,“你早上心情不好,没想到还有心思查案。”
  看到那个侥幸脱罪的人渣,谁的心情会好?但基本的常识荀非雨还是有的,不能依靠片面的东西做判断,眼前只能说明潘雨樱和向南似乎有些什么关联。他急切地想要应征自己的猜想,但在出门之前仍需要做一些准备:两层口罩,一次性染发喷雾和棕色的美瞳。
  “这次一定要搞清楚为什么她会出现在吴辉分尸的仓库里,”荀非雨咬牙迈出电梯,或许是入了冬,他总觉得四层比上次更冷了,“下次出门你多穿一点。”
  宗鸣穿着件黑色皮质风衣,内里搭了件高领针织衫,看起来的确不够抵御楼外的阵雨寒风。他伸手拉了拉荀非雨的连帽衫,低声笑说:“这件我刚穿过,好闻吗?”
  “咳,批话多得很……到你表演的时间了。”荀非雨不自然地别过头,揉弄发红的耳垂,“妈的,又要生冻疮咯。”
  就算看过好几次宗鸣控制他人的手段,荀非雨还是无法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方法。白雾到底从何处产生?它又为什么可以控制他人的行动?荀非雨看向宗鸣,他料想开口问,宗鸣也只会但笑不语。强烈的不安感让荀非雨握住门把的手有些迟疑,他的视线移至打开一条缝的412病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感觉不太对,你保护好自己。”
  枯瘦的潘雨樱仍旧躺在床上,睁大双眼看向天花板上飞旋的苍蝇。摆放在窗边的花束已枯死腐烂,流出暗绿色的霉水,床头的水果内里沤烂,好几只红眼果蝇趴在其上吮吸着酸臭的果汁。地上不乏蚊虫僵直的尸体,而潘雨樱浑身上下只穿了两件内衣,若不是尚在呼吸,荀非雨都分辨不出她与尸骸的区别。
  她的脸上仍有未干的泪痕,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疤痕隆起如同低矮山丘。屋外的冷风夹着雨丝吹进来,掉落在女人的皮肤上,荀非雨险些以为有什么东西要在那伤疤积聚的皮肤上生根发芽。这病房中有股浓烈的苦味,轻轻一嗅便让荀非雨心脏发紧,就像是初逢冤鬼时动荡人心的悲伤。
  患有惊恐障碍的女艺人,父母失踪,没有其他兄弟姐妹,此刻她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嘴里念叨着两个字——或许那是她人生中唯一的美好回忆:“……胡杨。”
  荀非雨以眼神催促着宗鸣上前,宗鸣赏他一个白眼,换上营业似的微笑才走过去为她拉起被子。那女人却不为所动,只是木然盯着天花板。确实存在这种无法沟通的情况,但荀非雨却不是很懂让人敞开心扉的办法,他只能开门见山地说:“潘小姐,现在你很安全,我们……是来帮你的。”
  宗鸣鄙夷的眼神显然是在说“带你还不如带江逝水”,但那丫头一早就被荀非雨支去警局送资料。俩男人在病房内面面相觑,宗鸣暗道一声麻烦,掩在风衣中的右手飘出几缕白雾。可不等那白雾顺着床沿爬到潘雨樱的枕边,女人棕色的眼珠却转向了呆立在床尾的荀非雨:“进门的时候没有通报,胡杨可以……你是什么人?”
  如果人是清醒的,那就有可能获取线索,荀非雨面不改色地解释:“我是他的新助理。”
  那两颗嵌在凹陷处的眼珠几乎要掉了出来,潘雨樱咯咯笑了两声,双手拧紧被角捂住了嘴,声音显得又闷又哑:“他以前的助理叫什么?”见荀非雨回答不上,她才扭头看了一眼宗鸣,“胡杨,你也……背叛我了。”
  那气若游丝的声音之中带着强烈的恨意,话音如同地雷最后的引线,冷意在落音那一瞬间轰然爆发。但屋内并无变化,潘雨樱那句话似乎只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威胁。荀非雨在这人身上看不到任何鬼气,他原以为是嗅觉失常,可空气中除了水果腐败的酸臭便是宗鸣身上香,与上次也没什么区别。
  但潘雨樱就像见了鬼似的从床上弹起来,她猛地扑向宗鸣,双手死死钳住宗鸣的下巴,似要用粗粝的手掌擦去蒙在宗鸣脸上的薄雾。那动作在宗鸣反抗之前便停了下来,潘雨樱终于注意到房门外的安静,她拧过头,蜡黄的脸上竟然浮起一抹激动的酡红:“你们是谁?!外面的人全都杀了吗?怎么进来的?他们为什么没有……没有反应最好!全部死了就最好!……你不是胡杨,他,做不到这样。”
  宗鸣脸上并无被拆穿的尴尬,反倒是饶有兴味地眯起眼睛,他似是无意和潘雨樱交流,拱手将主动权让给一旁警惕的荀非雨。潘雨樱见状,颇为不满地皱起眉头,她上下打量这个男人,一眼便看到荀非雨额前流下的黑汗:“你的染发剂掉色了,换个好一点的牌子吧。”
  “我是……”
  “你不是警察。”
  “……我能帮你逃出去,只要你提供线索。”
  “交易?又是?”潘雨樱笑得讥讽万分,眼珠似要顶上眉骨,但一瞬间她的表情便衰败下来,显露出发灰的死褐色,“……我逃不掉,我不跟任何人做交易,我不!我不是你们的筹码!我什么都不记得!我不知道!……你们再也没有办法从我身上,得到任何东西,哈哈,高兴吗?体会这种感觉舒服吗?”
  面对她的抗拒,荀非雨不由得皱起长眉。他习惯以拳头解决问题,以理服人对他来说实在是个难关:“……有个办法能让你相信我。”
  他撸起袖管将满是青蓝刻痕的手臂暴露在潘雨樱面前,那女人不屑一顾只是笑,但马上笑意就僵在了脸上——荀非雨低头咬住手上的软肉,尖利的牙齿登时便刺破了皮肤,他紧紧盯着潘雨樱的双眼,缓慢咬开了自己皮肉。宗鸣啧啧有声地看着,他退开靠到墙边,低头将手中的白雾扯出一个人形。
  在潘雨樱惊疑的视线中,那块翻起的血肉竟在极短的时间内与创口贴合,不到五分钟便完好如初。她厌了一口唾沫,苦笑着看向荀非雨满是黑汗的额头,良久才伸出手,以袖口帮荀非雨擦去了手臂上的血沫:“……我们,难道是同类吗?”
 
 
第三十四章 
  简单粗暴、毫无美感的解释倒是取得了潘雨樱的信任。当她抓住荀非雨的手臂时,不由得又用力攥紧了好几分。言语如果有实体,她的脖颈必定生出一个碗大的喉结。无数的话被压在舌骨以下,她只是看着荀非雨有些滑片的眼睛,血丝不一会儿就占据了自己的眼白。
  窗外的阵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窗棂。缠绕着鬼气的水珠流入屋内,玻璃上竟映出一张若隐若现的鬼脸。宗鸣与之对视,缓缓抬手比了一个嘘声手势。荀非雨仍在与潘雨樱僵持,他斟酌词句,半晌才开口答:“对,我们是同类。”
  同样诡异的愈合能力,说是同类也不为过。但妖监会,明漪那边说,妖监会再不找出第二颗妖丹,那潘雨樱这种“不死”的情况又是从何而来?
  “同类。”发出这个词之前,它似乎在潘雨樱嘴里被咀嚼了上百遍,连发音都是糅烂的。潘雨樱抬起泛红的双眼,仍旧无法放下对门外那些人的戒心:“他们是不是死了,你告诉我,他们死了吗?”
  双手发抖,浑身战栗,眼神惊疑不定,这是恐惧。同时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荀非雨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在鸭舌帽给的录音里,除了无聊的场景音,并未录到任何可以提取的信息点。眼前潘雨樱的恐惧正好印证了荀非雨的猜想,与其说是“保镖”,外面那两个黑西装更像是“看守”。
  他忍住胸中的不耐,回握住潘雨樱的手:“他们没死,但是绝对听不到,”荀非雨瞥了宗鸣一眼,“你可以相信他,他非常厉害。”
  突然被提到的宗鸣有些飘飘然,但对上潘雨樱的眼神,他又翻了个白眼,极其敷衍地“嗯”了一声。在他看来,荀非雨这些举动纯粹就是在浪费时间,不过与自己无关,宗鸣只是有些无聊而已。
  他养的这条小狗对于人际交往显然颇为生疏,连基本的问询、取信都磕磕绊绊,但宗鸣胸中却生出了些许成就感。他漠然站在一旁,旁观荀非雨拿出一沓照片,有模有样地询问潘雨樱是否见过这些人——但纯粹是鸡同鸭讲,潘雨樱全程只在意门外那些人的状况,对荀非雨的疑问充耳不闻。
  绕在宗鸣指尖的白雾似乎随着屋外的阵雨跳动,他实在无聊得过分,无聊到摆弄门外保镖的表情动作。一会儿挤出一个痴迷的笑,一会儿发疯似的满走廊跑动,眼见着就要翻出玻璃窗,却被荀非雨一声暴呵打断:“老子是真的没时间跟你耗了,有个女的失踪了现在都还没找到,凶手死了,分尸现场有你的血迹,而且只有你一个人还活着!你不能……你就不能救救她吗?告诉我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吴辉会把人带去哪里?只有这样那个人才有一线生机……至少也要找到尸骨,你,你就不能说吗?一个字都不可以?”
  “和我有关系吗?”冷漠,凝结入骨髓的冷漠,潘雨樱甩开荀非雨的手还嫌脏,“不是为了我的事来找我啊……这些人我都没见过。”
  出门之前荀非雨特意打印了二十张照片,十张一组,分别混有吴辉和向南的照片。此时第一组已经看完,潘雨樱对吴辉的照片并无很大的反应。但她现在对荀非雨的态度甚是抵触,荀非雨只得将向南的照片怼到潘雨樱面前:“他呢?你还是不认识?!”
  “我……我是自杀的!我是自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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