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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男人(推理悬疑)——Persimmon

时间:2021-08-08 11:07:08  作者:Persimmon
  “……潘雨樱?”
  “我是自杀的,所有人都要我死,我活不下去了,我就是这么一个放弃自己的贱人,你们说够了吗?……滚出去!马上滚出去!”
  她的嘶叫里已经带着极浓哭腔,恐惧让她呼吸阻滞、四肢麻木,而这一切都被荀非雨看在眼里。叫嚣着让两人滚出去的潘雨樱却把荀非雨的双手紧抓不放,她满脸的泪如同被暴雨打湿,但这事他却听到了门外的说话声,听起来像是老熟人白落梅。
  宗鸣略一挑眉,荀非雨只能掰开了潘雨樱的手。他将新买的手机压在了潘雨樱的床垫之下,临走前微微颔首:“抓住凶手的不是暗示和隐喻,是证据……你如果记起来了,给通讯录第一个号码发消息……我,你想活下去,我会救你。”
  二院四楼那个L型的长廊每次来都让白落梅觉得不适,她擦掉文件夹上的雨水,一步步靠近紧闭的病房门。脚下的黏着感似乎比上次来时更为强烈,不仅是护士昏昏欲睡,连门口的警员和保镖都显露出挥之不去的疲惫。
  “睡什么!起来!”白落梅一见他们懈怠的样子就起火,“你们这样还当什么警察!”
  此时距离发现遗体已经过了14个小时,下午一点左右正好是吃完饭后犯困的时间。警员一看到白落梅,登时就精神了,他面色苍白笑了笑,声音沙哑不堪:“白队?来挺早啊。”
  “早什么早啊,一点多了。”
  “啊……我昏了头了都。”
  “啧,看你们这个样子哦!”
  “你们平时累了就换个班。”白落梅注意到警员帽子下那斑白的鬓发,心中难免有些不快。要不是九点那会儿江逝水送来了资料拖慢了脚步,她怎么会现在才来。想到这里,白落梅嗤笑一声,那份资料里有向南的照片,如果能在潘雨樱这里找到突破口,不就是一箭双雕吗?
  “潘雨樱小姐,我是分局的白落梅,有几个问题想要……咳!”屋内那强烈的气味让白落梅说了几句话就呛咳不止,她见潘雨樱仍是毫无反应,叹了口气想去开窗,“请你不要再以疾病为借口,配合一下调查好吗?”
  “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可还没等到白落梅推开窗户,潘雨樱便在她身后幽幽开口道,“不是刚走吗?”
  白落梅骤然一惊,她急忙推开窗户,往外一看,楼下的人影也正好朝上看去。那是一个走路略有些佝偻的年轻男人,兜帽和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而那双三白眼只在白落梅脸上停留两秒,便立刻加紧脚步往前走去。
  “不可能吧……”白落梅心脏猛地一跳,她立刻走出病房抓住警员的手,“刚才有谁进来过!”
  在一旁的保镖神色骤然变冷,他们对视一眼,其一便立刻捂住肚子跑向厕所。疲惫的警员翻出登记簿,敲了敲李想的字迹:“她的经纪人,李想小姐刚才来过。”
  警察的第六感告诉白落梅,刚才进来的人绝对不是这位“李想小姐”。但眼下当务之急是向潘雨樱核实一条关键线索,就在出发之前柳然出具了尸检报告,他摘下口罩摇摇头说:“推断死亡时间在两周之前,无法更加精确了。”
  而审讯室中的向南对白落梅口中的时间毫无惊讶,他拨弄着脖子上那根指头粗的金项链,以牙齿咬起一头,含糊不清地说:“戴着一顶乌纱帽就要做实事嘛,不确定哪一天,我还要把schedule给你打印一份咯?”
  那双细长的眼里闪着贼光,向南吐出项链仰靠在椅子上,坦坦荡荡地大笑:“托你们的福,我连情人都见不到,两周之前嘛,我情人刚跳楼,自然是白天看她,晚上找你们的熟人睡觉啦。”
  杨雪失踪那一天,杨雪遇害那一天,向南的人证就是白落梅眼前的潘雨樱——向南口中的情人,同时也是吴辉杀人案唯一存活的证人。
  “向先生是我的客人,”潘雨樱卧倒在床,伸手拨弄着输液针,语气像是说着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警察没来之前,他每天都会带花来看我。另一个情人是殷小姐,她也会送花给我,这些都是他们送来的。”
  “殷千泷?”
  “……你知道她?”
  五年前向南的人证是一个娴雅的长发女人,因为姓氏少见,所以白落梅记得一清二楚。那个女人是个什么公司的法律顾问,皮肤白如羊脂,所有提问都对答如流。可白落梅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叫殷千泷的女人准备好了一切,严防死守不让警方抓出一丝一毫的漏洞。
  “你带了枪吗?”正当白落梅低头思考时,潘雨樱却瞥见了她身上的配枪,“用枪杀人是什么感觉?……你能杀了我吗?”
  那是一条死路,原以为找到了一击制胜的线索,却猛然撞到了通天的围墙上。
  荀非雨一路沉默不语,任由宗鸣把自己推上车也没有反抗。潘雨樱的反应分明就是有问题的,荀非雨提供那几张照片中好几张都是她陪过酒的人,可这女人只对向南的脸露出了恐惧的神色,这里面分明另有隐情。
  威逼还是利诱?为什么连警察守在病房门口都不能给潘雨樱任何安全感?他瞥了一眼宗鸣,同类这个词始终让荀非雨觉得疑惑,他一把抓住宗鸣的手:“去找妖……找明漪。”
  “宽窄巷子人多得很哦,”出租车司机停在正门,正好拿过宗鸣递去的钱,“玩得开心哈!”
  “这不是到了吗?”宗鸣反手握住荀非雨的手,笑着将他拉出了车门,“今天适合来明漪这里。”
  “没有请柬进得去?”
  “我在呀。”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荀非雨心里的烦闷突然少了些许。一直以来他都是孤军奋战,哪怕是混迹在灰色地带,因为内心的芥蒂,始终没有一个称得上“战友”的人。程钧不是,江逝水也无法给荀非雨这样的感觉,只有宗鸣,这个由谜团组成的男人,竟然让荀非雨生出一丝信赖的感觉。
  该说是被宗鸣看穿了心思,还是两人想到了一处,哪怕是麻痹自己,荀非雨也愿意相信后者。他瞬间明白了妖监会的想法,似乎只要宗鸣跟自己站在一边,不去深究他到底怎样成事,一切都会变得轻松。
  “你要开始依赖我吗?”宗鸣见荀非雨没有甩开手,嬉皮笑脸地握紧了些,“不能放手啊,这样我才能带你进去。”
  “啧。”
  “和我牵手让你觉得羞耻吗?”
  “呸。”
  “就牵一会儿,别露出这样的表情嘛。”
  荀非雨一脸讥讽,倒是过往的人开始对他俩窃窃私语起来,说什么情侣吵架,搞得荀非雨一阵尴尬。但宗鸣的手从一开始就很温暖,温暖且柔软,没有任何薄茧。他只看着荀非雨,那双眼睛里似是只有荀非雨一个人的倒影:“荀非雨,跟我走吧。”
  宗鸣单手猛一发力,将荀非雨骤然拉至身前,撞入那条窄巷之中。没有破除阵法的道具,两人顷刻间坠入一片幽蓝色的水域。气泡从口鼻中溢出,而宗鸣双手与荀非雨十指相扣,似是用那双灰色的眼睛在说不要放开。
  头顶的日光被波涛切碎,如同银箔碎裂,安静的水域中只剩下荀非雨和宗鸣二人。宗鸣踩着水步步后退,微笑示意荀非雨向前走。踩在水中的每一步都没有实感,但冰水并未夺取宗鸣身上的温度。荀非雨犹疑着踩出第一步,划开沉静的净水,却一瞬感觉被抬升,两人向着光源处上浮,宗鸣的脸孔几乎已经消融在了水中。
  只剩下他的声音,宛如飘过荀非雨耳际的浮沫:“跟我来。”
 
 
第三十五章 
  冲出水面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荀非雨却害怕宗鸣完全变作气泡消失掉。他始终没有松开宗鸣的手,但映入眼帘的画面与上次来时却显得完全不一样。虞美人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层层叠叠的各色月季。立于池塘一侧的明漪怀抱着一束粉白绣球,很是震惊地盯着破水而出的两人:“你们还真是有情趣,招呼都不打一声,来我养鱼的池塘里洗鸳鸯浴。”
  荀非雨呛咳一声,张嘴吐出一条小金鱼。这水只淹没到腰腹部,为什么刚才却能将全身浸没?不待他细想,宗鸣便将荀非雨拉出了池塘:“没有引路的家纹,阵法不让我们从天上摔下来就不错了。”
  庭院之外的世界已然入冬,这座藏匿在城市中的院落却仍旧春意盎然。纸糊的蝴蝶绘有各式纹路,传讯黑鸟一家也在蓝花楹上筑巢,难道这一切都是虚幻的布置吗? 荀非雨没有问出口,明漪亦以一笑带过,侧身让出通往木楼的小路:“有什么事进屋说吧,别再糟践我的花。”
  不待三人走上二楼阳台,天顶又降下小雨。那雨丝沾湿了蝴蝶和飞鸟的翅膀,纷纷坠入泥地变回潮湿的纸片。如镜水面被细雨点出圈圈水纹,正像宗鸣茶碗中扬起的清波。纸人替明漪取来银剪,那两人围坐在堂屋的八仙桌边听雨剪花,只有荀非雨躁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抖得明漪险些剪到自己的手指。
  他接过纸人递来的纸笔,一面写下疑点一面给明漪解释现在的状况。可任凭他绘声绘色地表现,宗鸣和明漪的表情都是一样的——掩藏在笑意下的东西只有淡漠,似乎在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明漪还稍好些,他将剔好残叶的花枝扔入白瓷瓶中,偶尔回应两声,待荀非雨讲完所有才笑着说:“那还真是可惜。”
  只是可惜吗?对于已经正在遭受迫害的女人,就只是一句可惜?像是察觉到了荀非雨内心的愤怒,宗鸣嗤笑一声喝了口茶。
  明漪放下银剪看他一眼,又继续调整插花的造型:“天狗,妖监会丙级的职责首先是维护大部分人不受到妖鬼的影响,其次是维持人、鬼和妖三者平衡,最后才是解决某些人的个人安全问题。妖监会不是公检法,不具有‘查清真相’这种职能,这种程度的辅助已经足够了。”
  “不够,”荀非雨咬紧牙关,“你们明明就可以做到更多。”
  “比如呢?”
  “用你们的手段对冥鬼进行追踪,让北京的专员来查实潘雨樱现在的情况,获得更多以助于破案的线索……不要说你做不到,明漪。”
  “这是警察的职责,你要妖监会取而代之吗?”
  明漪撑住桌面站起来,怀抱白瓷瓶一瘸一拐地走向堂屋内侧摆放的香案:“我们是一个等级森严的组织,每一个级别都有自己的应尽的职责。放到组织层面亦是如此,妖监会只需尽责、不可僭越,一个被限制权力的组织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神通广大。”
  提前一步查到证据,但要将最后一步交给警方来执行,实质上是一种功劳的让渡。
  “超自然,或者说封建迷信势力不可凌驾于世俗之上,这是约定俗成的事情。”明漪接过纸人递来的烟,笑着抽了一口,“今早逝水已经向我汇报过了,你找到了潘雨樱陪睡的线索,无疑是帮助警方缩小了范围,至于他们需要一个怎么样的真相,和妖监会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要做的,不过就是一点很简单的事,”明漪上前按住荀非雨的手,“在妖鬼影响社会安定之时出面干涉、在警方陷入死局时加以助力。逝水见过潘雨樱,她的体质极易被鬼魂和妖物影响,她尚且平安无事……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五神宫已经派来了清理残局的人,你和宗先生好好休息吧。”
  这番话直接下了逐客令,宗鸣显然是习以为常。荀非雨被明漪说的一肚子火气,抬脚就想夺门而出,而宗鸣却跟个石桩子似的杵在原地,向明漪点头说了两声好茶。他起身将荀非雨拉回凳子上坐下,弯腰将下巴搁在了荀非雨肩膀上,几乎是咬着男人的耳朵低声说:“你知道江逝水是干什么用的吗?人人都有自己的职责,人肉检测器,多方便啊。”
  明漪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言,他脸上笑意顿时一僵:“宗先生会保证她的安全,不是吗?”
  漏洞百出,荀非雨抖开宗鸣的束缚,两步冲上前提起明漪的衣领,完全不再压制胸中的怒火:“要不是宗鸣在场,你能保证你侄女儿可以安全回来?你知不知道她被厉鬼推下楼?她会死,她是个人!潘雨樱也是人啊……她遭受到那些折磨都毫无关系吗?你怎么可以排除这种可能性?”
  “他没有排除,他就是不想管。”宗鸣言笑晏晏,眯起双眼打翻了桌上的茶盏,“因为妖监会太主动就显得廉价了,这些人要更多的话语权,自然要对方上门来求才会行动啊。”
  明漪闻言轻笑,右手一动,手中的拐杖便捅向了荀非雨的下腹。他挣脱钳制后低下头,静静理好自己的衣领,对于宗鸣的话仍旧是一笑带过:“所以你要怎么来论证,潘雨樱的事情会危害到其他人?冤鬼和犬鬼已除,厉鬼遭遇之后杀了就好,‘不死’只是她自己的能力,万不得已我会派陆沺过来,处理掉。”
  “杀了她就能解决问题?”宗鸣笑得嘲讽,“岳明漪,你宝刀未老,风采不减当年啊。”
  明漪垂头腼腆一笑:“宗先生何必夸奖我,妖监会向来问心无愧。大叶杨一事,宗先生那一句提点,殷知真是醍醐灌顶,没有你我们也做不到啊。你能亲力亲为,明漪感激不已。”
  推卸冤死两人的责任,甚至还把宗鸣扯进去。荀非雨向来讨厌话术,但他现在也无法依靠武力来解决问题——被拐杖击打的下腹痛如刀绞,他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最后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宗鸣身上,可宗鸣真的会帮忙吗?
  只见宗鸣从怀中摸出一支枯萎的花,随手抛到了明漪的脚边:“捡起来看看?”
  那是一枝枯萎的百合花,今早宗鸣为了装样子在路上买的。那花一直被宗鸣放在风衣内袋里,荀非雨还以为他忘记送,但眼前这种状况显然不是这样。那枝百合的状态相当奇怪,外界空气潮湿度极高,就算贴近宗鸣温热的躯体,也不至于干枯发黄,触地即碎。
  “上一次江逝水抱去了一束花,走之前我抽了一支。”
  宗鸣的话唤起了荀非雨不算遥远的记忆,他记起刚出病房时,宗鸣手上确有一朵枯萎的百合。但那天他只顾着和宗鸣争辩,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人拿着花的意图。回想起潘雨樱房间里的状况,病房之中每天自然会有人收拾,怎么会任由水果和花束腐烂成那等状况?荀非雨不寒而栗,尖牙咬住嘴唇,嘴里已经有了些许铁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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