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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男人(推理悬疑)——Persimmon

时间:2021-08-08 11:07:08  作者:Persimmon
  水纹之下并没有映出自己的身影,易东流如履薄冰,不敢轻举妄动。自苏醒以来,他并未离开过宗鸣,在任何地方都能听见宗鸣的声音,可现在耳旁的安静让一向冷静自持的易东流感到惊慌不已。
  正当这时,四只惨白的手破水而出,划开水面直直抓住易东流的脚踝。他无法分散开身形,甚至不能潜进水中,这种四肢受制的无力感在变为恶鬼后,他从未感受过。四面八方好像传来了嘈杂的人声,每一个人的声音都很耳熟。
  “阵……人……三……?”
  “……孩……!”
  “……万……配……计……!”
  “药……汤,今晚……别怪我,东流。”
  “艮门开,放犬鬼入阵!”
  两行赤红的血泪夺目而出,四面八方冲出的犬鬼正疯狂得噬咬着易东流的双手:“啊——”
  远处传来那惨烈的尖叫声让荀非雨更加混乱,他的喘息变得愈加粗重。他死死抵住身后那扇门,哪怕是快要站不住身体,意识不再清明,嘴里也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哥会保护你,雪芽。”
  铁棍击地的声音即是危险的讯号,难以名状的恐惧犹如跗骨之蛆,自尾椎攀升到颈椎。低温和战栗让身体机能急剧下降,视野一片模糊,连前方十米的物件都看得不甚分明。被干扰的思绪将荀非雨带入混乱的顶峰,他似乎以为门内的人是自己的妹妹,而自己正带着妹妹躲避着追杀而来的真凶。
  高扬而起的铁棍搅动了那“东西”身边的风,未等风至,荀非雨右前方的玻璃窗已经应声而碎。四溅的玻璃碎片中映出那人的脸:死人一般的灰白,黑气四散如长蛇,在他的身后四散扭动。锯齿状碎裂的玻璃边缘已经沾染上暗红的水雾,而那人半透明的身形并未映照在倒影之中,他歪头诡异地笑着,甩动倒钩铁棍向荀非雨砸去。
  出乎意料的是,荀非雨并没有躲,他单手抓住铁棍,尖刺已经深深贯穿了整个手掌。血液铁锈味的腥臭弥漫在身侧,脱力感越来越强烈。他似乎无法反抗来自暗处的攻击,只能以自己的身体堵在门前:“……雪芽。”
  追击者见状猛地抽回铁棍,他桀然一笑,身后长蛇猛然暴起,似是要强行突破这道以人肉筑起的墙。
  察觉到这一变化,荀非雨双目赤红,他低低嚎叫一声,四肢青筋乍起,愣是两脚将长蛇生生踩断。喉咙传来的腥甜让荀非雨呕出一大口血,他的身上尽是被铁棍殴打的淤青,可一旦对面那人发出想要前进的讯号,荀非雨便竭尽全力摆出防御的姿势。面对这样的人,追击者竟然一时间讨不到任何好处——恐惧没有占到上风,攻势虽然未被化解,但这个银发男人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只顾着将门堵住。
  “你不是人,”荀非雨按住手掌往外冒血的伤口,他注意到这个男人扩散到边缘的瞳孔,就像找到了值得兴奋的东西,眼里顿时燃起反击的烈火,“哦,是鬼啊。”
  话音刚落,荀非雨立刻转守为攻。猫腰长拳虚晃,实则绕后一脚踹在了男人膝盖内侧脆弱的韧带连结处。那一脚用了荀非雨十成的力,清脆的骨头断裂声让他更加兴奋。先前挨的那几下让他摸清楚了这个人——不,这只鬼的攻击方式,笨拙并且毫无技巧性。不是人的话,为什么不能直接杀了他,还要防守做什么!
  鬼魂因剧痛发出令人身后发毛的嘶叫声,荀非雨立刻单手擒住他的后颈,重拳砸断了那只鬼的脊柱。似是还不解气,他一把将这鬼推翻在地,骑在身上双手疯狂地砸向死灰的脸颊。每一击都用尽全力,每一次都在宣泄他压抑了五年的愤怒。
  但那鬼竟然笑了,散在他脑后的头发不知何时已经沁入了一片血泊。而荀非雨抬起头的时候,浑身猛地一僵:鲜红的血液从办公室的门缝中汩汩流出,似乎还能看到荀雪芽被人挖去眼睛后空荡荡的眼眶。
  你保护不了她。倒地的鬼露出这样的唇形,他笑得尖利又嘶哑,浑浊的双眼中溢满了嘲笑。趁荀非雨失神之际,他登时发力,握住双肩将荀非雨狠狠砸了出去。“哐当”一声,荀非雨后背撞到了消防装置,顿时白粉四散将他包围。
  呛口的粉末让荀非雨连声咳嗽,鲜血从后背深可见骨的伤口涌出,滴滴答答流了一地。鬼魂的嘲弄压垮了他最后一丝理智,铁锈味助长狂躁,他一时倒在地上,只觉得浑身针扎似的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鬼魂捡起地上的钢棍,他咯咯笑了两声,瞥一眼血泊之中的男人便将视线移向办公室那扇薄薄的门。可不待他下一步动作,余光之中荀非雨的身影已然消失,下一秒,他的后颈处猛然一凉。
  尖牙刺透了这只鬼脆弱的脖颈,荀非雨弓背攀附在他的身后,仰头发出一声低啸:幽蓝双瞳不知何时已经完全完全变红,坚硬的银色长毛根根如刺,穿透皮肤生长在两条手臂上。两指节长的獠牙划破嘴唇,此刻深深刺入那只鬼的颈动脉,而手上乌黑发亮的兽爪已经悉数捣毁了鬼魂的眼球,一时间竟不知谁才是怪物。
  外面的黑雾随着鬼魂的衰弱散去,阵雨骤停,乌云不再遮掩天边那一轮圆月。在那惨白如练的月光下,走廊里发生着让人心惊胆战的暴行。宗鸣赶到之时,荀非雨正四肢触地,好似野兽一般撕咬着鬼魂的残躯,污黑的血从尖牙上滴落,血肉的残渣涂满了荀非雨的脸,正顺着毛发往下滑。
  宗鸣皱眉一声暴呵:“易东流!鬼都死了你在哪儿!”
  “宗先生……”顿时挣脱恐惧的易东流突然出现在宗鸣身后,就算不能呼吸,他依然维持着大口喘气的本能。好一会儿,这人才从被犬鬼撕咬的恐惧中平复过来,垂头丧气低声道:“对不起,易某无能。”
  宗鸣长眉一挑,冷眼看向荀非雨那里的惨状:“你去找江逝水,快。”
  如果宗鸣没有猜错,刚才另外三个人应该是陷入了鬼魂带来的强烈情绪之中。就像上次遭遇冤鬼,陆沺和江逝水陷入那些名为“悲伤”的情绪洪流,难道这一次是“恐惧”吗?但这些对于宗鸣来说都无效。他不清楚荀非雨到底看见了什么,但很显然,看到的东西,还有那天顶的月亮导致了天狗的兽化。
  兽性已经占据了身体,此时荀非雨敌我不分,他甩开鬼魂的残躯,一脚蹬碎那只鬼的头颅,顺便抖了抖靴子上沾染的尘灰。只要宗鸣和易东流靠近荀非雨身后的门,那人就一副马上要扑过来的样子——但他身上的伤口汩汩冒血,似是已经抵达强弩之末。
  “小狗,让开。”宗鸣叹了一口气,眯眼看向荀非雨,“门后的不是你妹妹。”
  这句话让兽化的荀非雨更加抵触,他的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压低身躯,变成一条窄缝的瞳孔紧紧盯着宗鸣的脖子,俨然一幅接近就要把人咬死的模样。正当这时,浑身被汗湿透的江逝水从内侧打开了门,她断断续续地喘着气,一个踉跄跌在了荀非雨的背上。
  蓦地,荀非雨一个转身接住了跌倒的江逝水,毫无顾忌地将自己的后背暴露在“对手”面前。他畏惧自己的兽爪刮伤女孩儿,只能用血肉模糊的胸口接住江逝水的眼泪。嘴里不再发出低吼,面向江逝水永远是安抚的呜咽声:“……嘶……哥哥,会保护你的,雪芽,不要怕。”
  坚硬的毛发扎得江逝水脸颊生痛,荀非雨的身形好像比往常大了半倍,直接挡住了她的视线。温热的血液沾满了江逝水的脸颊,她一时无法动弹,颤抖地伸出手撑住荀非雨的胸口,低声问:“……你,怎么会兽化得这么快?外面,出事了吗?”
  与荀非雨和易东流不同,江逝水几乎是毫发无损。她表现得手忙脚乱,一瞬间表情竟有些夸张:“狗哥?狗哥!你醒醒?我是江逝水,我……”她话还没说完,荀非雨就晕了过去,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了江逝水瘦弱的臂膀之上。
  荀非雨拖着江逝水跪倒在地,易东流连忙上前接过她身上的重担。兽化随着荀非雨的昏厥如潮水般消退,露出他浑身是血的躯壳。但宗鸣仍站在原地不动,神情似乎比之前还要严肃。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直纠缠着荀非雨的厉鬼孑然立于这条走廊的尽头,空洞的眼眶直视虚弱不堪的江逝水,竟是满眼的愤恨。
  “易东流,警戒!”
  不等宗鸣说完,女鬼已然行动。她的怨气与日俱增,如今已变得难以控制。裹挟着怨气的水鞭从地上那滩鲜血里跃出,绕过了躺倒的荀非雨,却疯狂地甩向江逝水。易东流闪身如电,单手抓住水鞭,那东西边立刻融入易东流身形当中。
  正当他以为自己护住了江逝水,被捏断的水鞭却陡然一转,变作一条黑蛇咬住荀非雨的领口就往暗处拖。江逝水眼疾手快,飞扑过去抓住的蛇的尾巴,那蛇立马松口,扭头咬住了她的手腕:“啊!”
  撕裂一般的痛楚立刻灌满了江逝水的全身,让她全然僵直。易东流只能二选一,毫不犹疑地抱住江逝水,转身奔向宗鸣的身后。没有那人的命令,易东流不能随意分身,可宗鸣迟迟没有下令命他行动,而是冷静地点了根烟,默默与厉鬼对视:“他背后有伤。”
  这边按兵不动,女鬼也堪堪收住了攻势。她挥手散去拖拽中的长蛇,眉骨上腐烂的肌肉轻轻抽动着。窗户破洞处吹来的风扬起了女鬼满是血污的裙子,下面赫然是一只白骨森然的脚。那只脚艰难地向前跳动,踩到血水一滑,女鬼便重重地跌倒在地——可就算是这样,她仍抓挠着地面,一寸一寸地向双目紧闭的荀非雨爬过去,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呜咽声。
  在易东流和江逝水震惊的眼神中,女鬼爬到了荀非雨身边。她抬手似是想要触碰躺在地上的男人,尖利的指甲却阻挡了行动。只见她攥起五指狠狠掼在地上,十指上的甲片应声崩断,横飞血沫溅了荀非雨一脸。那双沾满血的双手终于让女鬼露出笑来,她忍着剧痛抓住了荀非雨的领口,轻轻将腐烂的脸颊贴上了男人的胸膛。
 
 
第三十九章 
  原定于八点半起飞的航班因为突如其来的雨,预计将要延误三小时,晚上23:15胡杨还站在登机口翘首以盼,可直到起飞前一秒,他也没能等到潘雨樱。经纪人李想联系不上,潘雨樱手机打不通,良久,他才按下了发送键。
  当夜,胡杨在起飞之前发布了一则长文,陈述他在医院看到的现状,配图是一张在医院与潘雨樱拍摄的合照。消瘦的女人身上只披了病号服,领口解开的两颗扣子暴露出锁骨上密密麻麻的烫伤痕迹。只这一张照片,就把潘雨樱自杀未遂一事推向了揣测的高潮——矛头从污点艺人直接移向了娱乐圈让人深恶痛绝的潜规则,数人艾特四川警方要个说法。
  “操他妈的傻逼吧?她自己爬的床,自己跳的楼,找警察要个几把说法哦!”
  “哎呀妈哟老子又下不了班咯,你妈也!”
  “不是说完了的嘛!妈卖批,又要喊人到那女的病房门口站岗啊,老子是警察又不是保镖!”
  刚开完会的白落梅肚子还在叫,一进科室那大门儿,就听到争吵声炸开了花儿。好些老警员不满地刷着新闻,上级在会议上也看到了新闻,当时就没给白落梅好脸色看。她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心说这警察倒是知道谁潜了潘雨樱,但这根本就不是警察的活儿啊,事主都没来报案,群众还狂欢上了,真他妈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那个,白队……”
  “啧,你他妈又有什么批事!”
  白天上头硬是给白落梅那队生塞了一个愣头青,姓孙名梓,连起来就是孙子。个儿挺高,就是像根竹竿,又瘦又内向,据说是关系户,白落梅也搞不太清楚。她憋着一肚子火,长腿直接搁到了办公桌上,斜睨着孙梓涨得通红的脸颊:“抖什么抖!老子要吃你还是要打你!没事就去干工作!”
  “我瞅着……”
  “你说啥子?”
  “咳!我看张哥,刘哥都要回家陪家里人,网上闹得那么严重的事,能让我去吗?”
  刑事科那几个老油子一听这话就乐了,被白落梅一瞪又变得鸦雀无声。她上下打量一番这关系户,孙梓笑得憨厚,他抓了抓脑袋急着表衷心:“白队,我真的愿意去做这活儿,你瞧文件我也理完了……我真的行!也不给其他哥哥添麻烦!”
  “那行,”白落梅故意在办公室环视一圈,各个儿都跟鸵鸟似的缩着头,她啧了一声,收腿一跳站起来,“那你跟我出一趟外勤,先走二院看看她的情况……下回老子再看到你们欺负新人来逃班,老子两耳屎把你们打死来摆起!”
  孙梓坐不惯白落梅开的碰碰车,下车脸都绿了,扶着墙就要吐。白落梅叼着烟在二院楼下等着愣头青吐完,她抬头看着生满爬山虎的二院住院部,心里说不出的古怪。警察的第六感偏偏在这时候出现异常,白落梅总觉得这栋建筑里似乎有什么很危险的东西,不由得掐灭了烟,对孙梓大吼一声:“吐完没有!搞快点!”
  上楼的时候她无意识地摸着配枪,电梯门一开便将孙梓拦在身后。四楼的灯还是一如既往的暗,空气中的腐腥味似是比上次还要重上许多。早先妖监会那边似乎安排了一部分病人转院,现在整个四楼也见不到几个病人,可奇怪的是,医生和护士也不见踪影。整条走廊落针可闻,屋外鸟雀蚊虫齐喑,就像是——没有一个活物。
  “早知道就叫那帮人来。”白落梅低低啐了一句,心里发毛的感觉一直挥散不去,她瞥了一眼脸色发青的孙梓,强打起精神笑了笑,“吓人啊?叫你老汉儿给你安个文职,屁事没有。”
  “白队,”孙梓弓着腰,惨笑着挠头,“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
  “嗯……呻吟声,我一直,刚出电梯就听到,不会有鬼吧?”
  “你个当警察的还迷信!”
  “对不起白队!”
  可不到半分钟,白落梅就听到孙梓口中的“声音”。细细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手指甲抓挠门板,嘎吱嘎吱让人牙酸。她当时便掏出配枪上膛,背靠墙壁缓慢向声源移动——声音的源头似乎就是潘雨樱所在的412病房。
  许是寒夜的原因,她还以为自己的后背上贴着一块冰。电灯在两人走到转角那一瞬间炸出一片火花,陷入黑暗的两人虽是打开手电,还是只能看到眼前一小片区域。地砖上没什么不对的痕迹,只是臭味越来越重。412房门紧闭,越是靠近,声音和臭味就越大。白落梅咬了咬牙,一脚踹开了病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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